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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耳房里的阿灵阿素和那四名女婢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都是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睡眼惺忪样,阿灵手中还提了盏油灯。
今儿月色不大好,皎洁的明月隐藏在云层之中,像给大地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纱,人间一片幽暗无光,夜空中亦是半点繁星也无。
一时间,只看得到风拂树影,婆娑摇晃,有股子不寒而栗的寒意在四周弥漫。
好在阿灵提了盏玻璃罩子的油灯出来,光芒虽弱,却好歹带来了些光亮,也让四周的气氛变得没那么阴森可怖了。
“殿下……”见秦默和公仪音走了出来,阿灵揉了揉眼眶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事了?”
公仪音摇摇头,看向另一侧的四名女婢。
其中一名女婢抬眼瞧了瞧府里头闹得最凶的方位,嘟哝着道,“看那方向,似乎是香雪园传来的动静。”
“香雪园?那是什么地方?”公仪音好奇地望向那出声的女婢。
不想四人却同时神色一凛,低了头避开公仪音审视的目光,一个个忙不迭摇着头,口里只道,“没……没什么……就是个普通的院落。”
见她四人神情有些怪异,公仪音不由生了几分奇,刚要细问,却听得院门外有叩门声响起。
方才那出声的女婢一听,忙不迭道,“婢子去开门。”
说着,也不待公仪音应是,就急匆匆往院门处去了。
打开门一瞧,是一位提着灯笼的灰衣仆从,他的目光往院子里一扫,见公仪音和秦默都在,眼神一凛,忙远远地朝着公仪音和秦默行了个礼。
“发生什么事了?”秦默走到他跟前沉声问道。
“启禀九郎,其实并无什么大事。是有个家仆巡逻时灯笼被风吹灭了,还没来得及回去点上,就撞上了一个夜起出恭的女婢。那女婢胆儿小,还以为撞上了鬼,所以尖叫出了声。”那灰衣仆从忙不迭朝秦默解释道。
秦默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那仆从又道,“二老太爷也已经被惊动了,怕九郎和殿下不知情况心中不安,特派小的来说明一声。”
“知道了,你回去吧。”秦默微微颔首,打发他去了。
那仆从依旧打着灯笼去了。
秦默在原地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那前来开门的女婢面上顿了一顿。他的眸色清寒透亮,让那女婢不由生出几分心虚,忙低了头避开秦默的目光。
“把门关了。”终于,秦默冷冷开了口。说完这一句话,便没再理她,往公仪音处走去。
女婢忙应了,暗暗舒口气,将院门又重新关上了。
“怎么样?”见他过来,公仪音忙问,眼珠子滴溜滴溜地望着他,一脸紧张的神情。
“没什么大事。”秦默看向她安慰的笑笑,又转向阿灵阿素和其他女婢,吩咐道,“没什么事,你们回去歇着吧。”
说着,揽了公仪音的腰往房间走去。
阿灵提着油灯,送秦默和公仪音到了房间门口,这才揉揉眼睛继续回房睡觉去了。
秦默和公仪音两人进了房间,秦默转身关门,却忽然觉得身后一阵亮光。转头一瞧,原来是公仪音将房中的烛火点着了,正坐在榻上目至灼灼地看着他。
“阿音这般瞧着我作甚?”秦默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理了理,打趣道,“好好的点上灯做什么?不睡了?”
公仪音眼中亮意灼人,紧紧凝视着秦默道,“阿默,方才那仆从到底说了什么?”
秦默失笑,“原来是这事,你还担心我骗你不成?”
他起身走到烛台旁将烛火吹灭,边不急不缓道,“先上榻,我说给你听。
两人复又脱衣上了榻。
秦默将公仪音搂入怀中,把方才那灰衣仆从的话原原本本同公仪音复述了一遍。
“就这事?”公仪音眉尖微蹙,语带狐疑之色。
“阿音不信?”秦默清淡的声音在公仪音头顶传来。
公仪音摇摇头。
秦默一勾唇,“我也不信。”
公仪音一听,眼睛一亮,抬眸看向他道,“阿默,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线索太少,没法下结论。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像是方才那仆从说的那般简单。”
公仪音赞同地点点头,“虽然夜色黑了点,但人的轮廓总能看见吧?哪会叫得这么撕心裂肺的?跟真遇见了鬼一般,也太渗人了。”
也不知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语气,还是真的还觉有股子凉意,公仪音忙往秦默怀中拱了拱。
“乖,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秦默拍着公仪音的后背,柔声劝道。
一番折腾下来,公仪音早已眼皮子打架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在秦默轻轻的拍打中浅浅入睡。
一夜无话不提。
翌日清晨,公仪音晚间睡得不踏实,是以醒得也早。
迷迷糊糊睁开眼朝旁边望去,清晨和暖的阳光正打在她身侧的秦默面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羽落满细碎流光,一脸酣睡满足的模样。这么看来,模糊了素日清冷淡漠的棱角,显出几分晨间随意的慵懒来。
公仪音在心中偷笑一声。
往日秦默大部分时间都比她起得早。要么是要早起去上朝,要么是外头有事等着他去处理,要么……就是前一日晚上他缠着公仪音要得很了,公仪音起不来。是以很少有机会见到秦默这般平和而宁静的睡颜。
她侧了身子,手肘撑在榻上,托腮静静凝望着秦默的睡颜。
他的容颜,无论何时看,都这般俊美精致,肌肤细腻如玉,长眉英秀如远山,恍如春风裁剪。白衣如雪衬托得乌发似墨,长长的睫羽如同一排密密的小扇子,轻轻地随着他的呼吸颤动着,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只是眼睫下的那双明澈琉璃眼眸,却更勾人。
动时流光逼人,静时澄澈通透,望进人心,低眉淡目间如水般不然纤尘。
公仪音怔怔地看着,一时竟有些失神。
也不知看了多久,眼前的秦默终于含笑睁眼,公仪音痴痴的眸光正撞进他那双幽幽深瞳之中,恍如跌入了深深的湖水,让人沉溺其中。
他的眸仁,深且亮,幽幽墨色中又泛着神秘的海水蓝,就像一个漩涡,眼波潋滟,流光四溢。
公仪音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子的眼睛,也可以长得这般好看,这般勾人心魄。
“阿音可看够了?”秦默淡淡勾唇,笑得愈发温柔和静。
公仪音这才回神,不自在地瞥开目光,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你醒来多久了?”
秦默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醒来时我便醒来了。”
公仪音一听,心中暗暗叫苦,这么说,秦默把自己这般痴痴的模样都看在眼里了?真是丢人丢大了!
秦默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柔声道,“阿音在我面前丢人丢得还少吗?”
“你!”公仪音含怒睨一眼秦默。
看着她一脸恼羞成怒的模样,秦默轻轻笑出了声,微微正色道,“好啦,该起床了,待会可是要去见我那些兄弟姊妹阿叔伯了。”
“知道了!”公仪音睨他一眼,嘟嘟嘴,掀开被褥坐了起来。
秦默望着她略微带着酡红的双颊,面上笑意更深了。
第267章 秦氏族人(二更)
梳洗完毕,用过早饭,才略歇了一会,就有人来清淮院请两人,说是众人都已到前厅了,正等着他们过去。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秦默将来人打发走了,看向公仪音道,“阿音,你可好了?”
公仪音点点头,理了理裙裾和发髻,确认都装扮妥当没什么问题了,便看向秦默道,“我好了,走吧。”
因今日是去“认亲”的,阿灵和阿素跟着去也没什么多大用,便被留在了清淮院,只公仪音和秦默二人往前厅走去。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仆从女婢,纷纷对着他们行礼,态度甚是恭谨。
公仪音的目光往这些青衣女婢身上随意一扫,突然想起昨晚之事,朝秦默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阿默,昨晚那个女婢口中的香雪园……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秦默看她一眼,见她面上一副兴致勃勃的神色,也略微低沉了嗓音道,“是个早已废弃的园子,我来祖宅的次数并不多,也不知道那里原本是做什么的,只听说废弃许久了。”
听秦默这么一说,公仪音心中愈发存了些疑,只是从秦默这里都打探不到的消息,她在这秦府人生地不熟的,别处怕是愈发难打听到了。
要不……回去问问昨晚那个有些神情慌张的女婢?她既然知道香雪园,昨晚的神情又有些奇怪,说不定知道什么呢?
公仪音心中盘算着,转眼前厅便出现在了眼前。
因天水郡位于南方,温度较建邺高,再加上如今春日气候渐暖,所以前厅大门口挂着的挡风锦缎帘子直接被收了起来,大门敞开,厅里面的状况一览无余。
公仪音放眼望去,只见厅里乌压压坐了不少人,一左一右的席位一字排开。粗粗看过去,竟比上次她和秦默成亲后回秦府的那状况还要壮观些!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里头坐的可是旁支二房和三房两家人呢。
人群中似乎有人意识到公仪音和秦默来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朝外头看来。看着那黑漆漆一片密密攒动的人头,公仪音脚下不由自主地一顿。
这……也太夸张了些吧?
感到公仪音的犹疑,秦默轻轻捏了捏公仪音的掌心,藉此让她不要紧张,一面神色如常地牵着公仪音走进了厅内。
公仪音原也不是发憷,只是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吓到了,被秦默这么一提醒,忙收敛下别的心思,凝神静气地同秦默一道跨了进去。
一走近厅内,公仪音立马感到无数道目光“刷刷刷”直直朝她射来,目光中所含情绪各色各样,公仪音来不及一一分辨,索性心无旁骛地走着自己的路,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浅笑盈盈间既不显得过分高傲,又不显得小家子气。
秦默和公仪音行到大厅中间站定。
上首的席上依旧坐着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两人,下首席位上的人则是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有席位上坐不下的,直接站到坐席后头去了。一眼扫过,直把公仪音看花了眼去。
因公仪音的特殊身份,她并不需要同这些人见礼,是以秦默只带着她在厅里缓缓走了一圈,借此机会将厅中来人都一一向公仪音介绍了一遍。
厅里的人多,秦默为了不耽误时间,语速便快了些,大部分人都只介绍了身份,并无其他。饶是如此,一遭走下来,公仪音还觉得脑子都快爆炸了,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百年士族的“大家族”来。
一时间,无数个人名和无数张人脸都挤在她的脑子里打转,简直乱成了一团麻。
公仪音的记忆力虽不似秦默那般过目不忘,但也算不得差,只是秦家这些人长得又像,名字又接近,也难免她搞混了去。
不过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公仪音定然不会让自己漏了怯去,一面微笑着同大家点头示意,一面暗暗定了定神,在脑中将方才秦默的介绍匆匆过了一遍,大致记住了一些重要的人物。
正如她在来之前所了解到的,如今住在天水郡秦家老宅的有两房,两房的当家人分别是秦氏宗主秦茂德的二弟和三弟,秦茂邦和秦茂昌。
这两房虽早已分家,但都在秦家祖宅里住着,二房居东府,三房居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