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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心中一骇,慌忙下跪求饶。
公仪楚起身下榻,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冬青,“你可知,在我面前撒谎是什么下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就看你自己了。”
冬青两股战战,几欲瘫倒在地。
公仪楚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清楚得很,嫁入谢府的这短短一个月内,就将谢府闹了个鸡犬不宁。稍有不如她意的女婢仆从,下场都很惨烈。如今听得公仪楚用这种森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冬青早已吓得不行。
“奴才……奴才……殿下饶命……”
公仪楚冷哼一声,“要想让我饶命,就将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冬青被她唬住,哪里还敢欺瞒,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郎君这几日回来得晚,是因为……是因为明月夜的清婉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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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刚入职,每天累成狗,更新不及时,抱歉抱歉。明天起还是恢复下午3点半左右更新。
第444章 嫂子和小叔子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公仪楚美目一狭,目光如裹着冰霜的利剑一般射向冬青。
她虽不知清婉是谁,但明月夜这三个字,却让她心中顿时生起一团熊熊怒火。明月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建邺有名的乐坊!原来谢廷笍日日不着家的原因,竟是被一个乐伎给绊住了!他们才成亲多久,谢廷笍就公然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这让她如何不愤怒。
公仪楚强忍住要炸裂的心情,俯下身子望着冬青,神情冷冽,语气森冷,“这么说,谢三郎每日迟归的原因,竟是因为明月夜一个小小的乐伎了?!”
冬青不敢说是,更不敢说不是,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公仪楚眼中闪过一抹狰狞,回头看一眼一旁大气不敢出的紫檀和沉香,厉声道,“给我准备套郎君衣物,我去会会这个清婉。我倒要看看,让三郎这般乐不思蜀的人,究竟是何绝色!”
紫檀和沉香大吃一惊,冬青更是吓得几欲晕厥。他泄露了郎君的行踪,本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如果昭阳帝姬再跑去明月夜大闹一通,到时郎君颜面尽是,最后所有的过错还不是得算到自己头上来。
冬青心一横,刚要开口劝阻,却听得一旁紫檀忧心忡忡的声音响起,“殿下……请三思……您此时过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见紫檀胆敢劝阻自己,公仪楚眉眼一横,回身怒视着紫檀,“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婢子……婢子不是那个意思,殿下息怒。”紫檀赶紧求饶,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滴。 虽然紫檀吃瘪,但沉香在心中掂量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殿下,此事若是闹大,极有可能传到皇后和主上耳中,到时您……您怕是不好解释。”她和紫檀其实并不想忤逆公仪音的意思,但嫁入谢府之前皇后特意找她们谈了一番话,明里暗里的言下之意就是公仪楚性子骄横,很容易在冲动之下做出日后追悔莫及的事来,所以让她们多盯着些。
如果此番公仪楚当真大闹了明月夜,最后皇后怪罪下来,遭殃得还是她们。所以明知会被公仪楚斥责,两人还是只能开口劝诫。
听到皇后和永帝的名字,公仪楚果然犹豫了一下。
她阴沉着脸,状似盯着地上发呆,脑中却是迅速分析了一下此事的利害关系。
虽然她心中不悦,但不得不承认紫檀和沉香所言的确有理。如果事情传到母后耳中,最后一定要落一顿数落。她之前因为永帝已经同母后生了几分嫌隙,她日后在谢家还得靠母后撑腰,同她的关系不能再恶化了。
这么一想,心中的怒火倒熄了些许。
“都起来吧。”她不耐地看一眼匍匐在地的冬青,再看一眼躬身立在一旁的紫檀和沉香,冷冷开口。
紫檀和沉香知道她将方才劝说的话听了进去,不由舒了口气。
冬青也战战兢兢站了起来,依旧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公仪楚看着她们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看一眼紫檀和沉香,“跟我去花园走走。”说着,抬步朝门外走去。
紫檀和沉香给冬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退下,两人则快步跟上了公仪楚的步伐。
时值夏日,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虫躁蝉鸣,就连拂过的风也带着夏日特有的湿热之气。公仪楚心中烦闷,自然觉得天气也跟着燥热起来,在府中信步走着,心情十分不悦。
这时,余光瞟见远远走来一人,松绿色长衫,身影有几分熟悉。
隔得近了,才发现来人是谢七郎谢廷筠。
对于自家这个小郎,公仪楚同他并不熟,只是知道他平日里有些玩世不恭,不喜入仕,只成日里与人斗鸡跑马,游戏人生。
她心中对谢廷笍有气,连带着对谢廷筠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既然碰上了,表面上的礼数也不能缺了,以免让人觉得她没教养了。
这般想着,遂出声打了个招呼。
谢廷筠本来并未看到公仪楚。他此时正准备出府去看叶衣衣,心中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看路,所以公仪楚走到面前开口唤他了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笑笑,回了个礼。
谢廷筠对公仪楚并无好感,所以匆匆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告辞离去。
可偏生公仪楚却对他生了几分兴致。
若是谢廷筠巴巴地赶着上来向她示好,她反而没什么兴趣。可这会见谢廷筠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倒忽然来了几分兴趣。
素日只听得谢七郎的浪名,这会仔细打量下来,发现谢七郎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比三郎还要俊朗几分,而且因不拘小节,身上反而有种独特的浪荡气质,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小郎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可是要出府?”她笑意盈盈开了口,一双秋水剪瞳盈盈脉脉地望着谢廷筠。
谢廷筠心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公仪楚突然示好所为何故。
他并不喜公仪楚。
在她嫁给谢廷笍之前是因公仪音和叶衣衣之故不喜她,在她嫁入谢家之后就更没好感了。身为一国帝姬,行为举止却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实在让人失望。
他素来不受世俗礼仪所羁绊,听得公仪楚这话,淡淡“嗯”一声算是应了,脚步未停,与公仪楚擦身而过往府门走去。
公仪楚脸色一沉。
不过很快便堆了笑意,身形一动,拦在了谢廷筠面前,“哎,小郎别急着走呀。”瞧着谢廷筠这急匆匆的模样,公仪楚心中起了戏谑之心,同时还有一种隐秘的报复快感。他知道谢廷笍不喜谢廷筠,那她偏要同谢廷筠示好。
“阿嫂有何吩咐?”谢廷筠只得耐下兴致,朝公仪楚作了一揖。
“小郎这么急匆匆地出府,该不会是要去私会哪家女郎吧?”公仪楚凤目一样,眼神像小钩子似的望着谢廷筠,眉目间水波流转。
谢廷筠不禁皱了眉头。
他之前只听说过昭阳帝姬性子暴躁,任性刁蛮,却从未听说过她风流浪荡的名声啊。这会众目睽睽下便对他送起了秋波,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按捺住心中的诧异和不悦,“呵呵”一声道,“阿嫂说笑了。阿嫂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便先告辞了。”
“等一下。”见谢廷筠一直这般冷着脸色,公仪楚也不由眼神一沉,盯着他道,“你可知你三兄这几日都去了哪里?”
谢廷筠狐疑地看公仪楚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到谢廷笍的行踪。
不过……
既然她问起,那便给他们这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夫妻再增添些矛盾吧。以免公仪楚整天闲得慌将主意都打到她身上来了。
想到这里,唇一勾,也笑眯眯地望着公仪楚,略带吃惊道,“阿嫂不知道?我以为阿嫂都知道呢?”
公仪楚紧紧盯着谢廷筠,“知道什么?”
“知道阿兄去明月夜的事啊。”谢廷筠状似随口道,看到公仪楚的脸色黑了一个度时,他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怎么?阿嫂不知道?那阿兄还那么大的胆子?我还以为是阿嫂默许的呢!”
谢廷笍去明月夜的事,因方才已有心理准备了,公仪楚此时并没有显得太怒火中烧,她神情冷峻,冷哼一声,“他瞒得那么好,我自然不知道。”
没有见到公仪楚预料之中的发怒,谢廷筠不由有几分失望,不过……他很快眼眸一转,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如果谢廷笍去明月夜的事对公仪楚刺激还不够大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个名字,绝对足以让公仪楚抓狂。
“对了,阿嫂可知道,重华帝姬最近替九郎生了个小世子。”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公仪楚猛地拔高了声调,神色狰狞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谢廷筠。
第445章 我找清婉
见到公仪楚果不其然露出的狰狞神情,谢廷筠不由窃笑一声。看来,无忧当真是公仪楚的软肋啊,先知道自己的夫君在外沾花惹草,后又听说了自己的“眼中钉”却生活得幸福美满,这其中的巨大落差,足以让公仪楚抓狂了。
“什么时候的事?”公仪楚脸色阴沉,死死盯住谢廷筠。
谢廷筠一脸无辜,眉梢微挑,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是前几天的事,我还以为阿嫂知道呢,毕竟这么大的事。”说完这话,似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一句,“原本以为重华帝姬到了北魏会受些委屈,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说着,唇角含笑望向公仪楚,“阿嫂一定也替重华帝姬感到开心吧?”
公仪楚眼中已经能喷出火来,听到谢廷筠这话,她十分不情愿地挤了挤脸颊旁的肌肉,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啊……”
“哦对了。”见公仪楚气得七窍生烟,谢廷筠不由玩心大起,接着又道,“待会我也要去明月夜逛逛,若是见到了阿兄,阿嫂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阿兄的?”
公仪楚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墨来了,听到谢廷筠这话,周身的气温冷得能冻死人,神情阴翳地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来,“多谢七郎的好意,不用了。”
“那阿嫂,我便先告辞了。”谢廷筠笑嘻嘻地同公仪楚告了辞,吹着轻快的口哨走远了,留下公仪楚在原地独自火冒三丈。
感到公仪楚身上散发出的熊熊怒火,身后的紫檀和沉香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然而,公仪楚的怒火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平息。
“回房。”阴沉着脸沉默片刻,公仪楚怒气沉沉转身,对着两人说了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房间走去。
紫檀和沉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回到房中,公仪楚回头看紫檀和沉香一眼,“你们去换了小厮衣衫,再去安排辆车辇,我要出府。”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内间。
很快,公仪楚换好装走了出来。
锦绣轻衫,倒是个翩翩少年郎,只可惜,脸上的戾气生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紫檀和沉香虽有心再劝,但实在不敢开口,只得满腹心事地跟着公仪楚出了府。
到了府门口,车已经在等着了。公仪楚身为帝姬,虽然嫁到了谢家,但带了不少仆从古来,这次出行坐的车辇也是她直接从帝姬府带来的,所以谢府的人并没有什么立场去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