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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逢看见许湘关了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洗完碗拿出手机开始找罗宾他们,准备找个兼职,以后周末和寒暑假都不回来了。
周日下午,冯逢要返校,许湘送他下楼。
“哥哥,你都十九岁了,找个女朋友吧。”
冯逢怔愣了一下,惊讶的看向许湘,许湘正笑着看他,很平静的样子。
“嘿,小姑娘管那么多干嘛,好好学习。”冯逢也对她笑,然后挥手赶她回去,“快回去吧,等下你还要去上晚自习。”
“那哥哥再见。”
“再见。”
冯逢找了一个网球俱乐部的兼职,主要是做一些教小朋友打网球的工作,偶尔也充当陪练,每天工作时间不太长,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晚上不工作,两百块钱一天。
他开始很少回家,每次许湘问他,他都说要工作,很忙,没空回家,慢慢的许湘也就不问了。
一切都开始恢复了正常,偶尔他回家的时候许湘也没有很快黏上来,只是会对他笑。
但他又开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罗宾在追一个外语学院的妹子,每天各种陪伴,人家上课他也跟着去,冯逢除了上课都难得看见他一次。
章程和罗宾正好相反,每天被一个中文学院的美女追着跑,天天到处躲,冯逢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宋光就厉害了,每天都在练球练球练球,技术突飞猛进,冯逢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很轻快地笑了一下:“没有啊,只是想赢块儿奖牌。”
冯逢以为他只是想赢,也没多想,就随他去了。
感觉全世界都有目标都有事做,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家也不敢回。
许湘也不敢随便打扰冯逢,她猜想,可能他已经发现了某些东西,正在惊慌的躲避。
她在那个周末已经想通了,她要好好学习,考上枫大。
她不再每天追着冯逢聊天,也不再问他周末要不要回来。
她没空。
她读的文科班,除了每天繁重的课业之外,还要保持画画的手感,每天忙的日夜颠倒。
杨慧和冯绛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劝了也没什么用,只能默默地在每个晚上十一点醒来地时候给她送一杯牛奶。
许湘更瘦了。
高三地时候她去漠城参加为期三个月的美术集训,漠城原在离家一千多里的地方,天气严寒,冬天比枫城来得早一个多月。
她和一群不认识的女生住在一起,没有多少话要说,每天都很安静。
11月11日那天晚上,她们有了一个晚上的假期,宿舍里的女生们兴奋的讨论着出去玩,有女生提议去看冰雕,顺便再逛一逛这里的夜市,天天待在学校画图画图都快要被逼疯了。
许湘本来不想去,但是同宿舍的女生强行把她拉了出去,她没有办法,只好和她们一起闲逛。
难得轻松,她也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去看一看这原本就很热闹的世界。
冬天的大衣将她裹住,却还是很冷。
她临出门前戴了毛线帽和口罩,又在脖子上裹了两圈围巾,手套也戴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亮闪闪的大眼睛。
同宿舍的女生羡慕的对她说:“你好瘦啊,眼睛也好大,好羡慕。”
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漠城其实是个很热闹的城市,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人却很热情。
她们去看冰雕,有很多卖冰糖葫芦的,一群青春动人的小女生高高兴兴的人手一串,新奇的左看右看,引来很多回头率。
许湘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没有吃,因为她想起了初三上期结束的那个冬天,冯逢为了缓解她的升学压力带她出去玩的那个晚上。
他带她在热闹的场街上慢慢走,又到江边去看烟火,烤红薯的香味传到人鼻子里面,诱人的很。
但她刚刚吃完晚饭,不太吃得下烤红薯,冯逢让她在原地等一下,然后穿过拥挤的人群去替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他当时已经有一米八三,站在人群中高大又显眼。
十七岁的他举着手里的冰糖葫芦隔着人群给她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好温暖。
夜晚的街灯光线带着一点昏暗,打在他的左半边侧脸,另一边侧脸掩在夜色里,让许湘觉得眷恋。
许湘在人群里冲他挥手,然后他飞快地从人群中挤过来,手里拿着那支冰糖葫芦在她眼前晃了晃,又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声音很温柔:“小朋友,糖吃太多会蛀牙。”
“啊不行了,我不能再吃了,我有蛀牙。”
这时队伍里有个女生委屈的说完这句话,将剩下的半串糖葫芦扔进了垃圾桶。
许湘从回忆中醒来,看着手上的冰糖葫芦,慢慢撕开外包装,咬了一颗到嘴里,嚼了嚼。
没有冯逢买的甜。
她一颗一颗吃着,直接将一串都吃完了,眼泪还蓄在眼眶里,没有落下来。
这漠城的夜市人也很多,小吃也很多,也有烤红薯和冰糖葫芦,却唯独没有一个穿过拥挤人群替她买一串糖葫芦的冯逢。
更不会有那样一个人,温柔的对她说:“小朋友,糖吃太多会蛀牙。”
尽管她、已经吃完一整串的糖葫芦,也不会、有人来。
这个夜晚过后,她们又恢复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
每天在寒风凛例地夜里独自前行,冬天的风又大又猛,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有时侯宿舍热水器坏了,她就用凉水洗脸刷牙,每天都冻得不行。
这么冻了一段日子,手都开始裂口子,两边大腿也都冻青了一块儿。
十二月份参加了艺术生统考,在这结束之后也不能放松,还要接着准备枫大的校考。
等到枫大校考结束,整个人已经瘦的不行,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然后发起了高烧。
杨慧娘家那边又在同一时间出了一桩大事:她养母去世,她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在冯绛的陪同下回家奔丧了。
走前许湘已经有高烧的迹象,她□□乏术,冯绛只好把冯逢叫回家照顾许湘。
冯逢火急火燎的回到家,冯绛和杨慧已经上了飞机,家里安静又黑暗,没有一点声音,让人觉得害怕。
他急匆匆的奔向了许湘的房间,到了房间门口却慢了下来。
许湘盖着被子,只露了一小半张脸在外面,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开着,光线昏暗,只看得见她在昏暗光线下瘦削的小半张脸。
他一步一步的往许湘走去,步伐沉重又缓慢,像是沉闷的乐章。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许湘脸上潮红,冯逢颤抖着碰了碰,烫手。
“许许,”冯逢弯下腰,脸靠近她,声音温柔:“哥哥回来了。”
许湘睁了睁眼,声音虚弱:“哥哥,我好累。”
她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冯逢觉得心揪着揪着疼。
“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冯逢说完没有犹豫,掀开许湘的被子,拿过她的外套给她裹上,把许湘往背上一背,拿了钥匙直接下楼去开他爸的车。
许湘被冯逢放在后座躺着,他在前面开车,双眼定定的看向前方,面色冷酷,双手握着方向盘紧紧的,手背上泛起来青筋,黑夜里车开得飞快。
最近的一家医院开车过去需要半小时,冯逢只用了二十分钟。
他有个叔叔在这家医院工作,正好接这个诊,冯逢直接背着许湘去找她。
到了地方将情况一说,医生叔叔就直接给许湘查看挂水安排病房,给冯逢省了好多手续。
冯逢在床前守着许湘,冯绛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们也是刚下飞机,惦记着许湘的病情,于是赶紧打了电话过来。
冯逢将这边情况说明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冯绛他们那边也忙,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那个医生叔叔给许湘安排的是一间双人病房,但是另一张床铺没人,于是这间病房只剩下他们俩。
许湘脸色潮红,身体还不舒服,有些不安稳的扭动了几下,踢开了被子。
冯逢给她盖回去,她又一脚踢开,冯逢耐心的哄:“许许乖,不要踢被子。”
许湘在昏睡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果然没有再踢被子。
冯逢稍微放了心,许湘却又开始小声的喊:“哥哥……哥哥……妈妈……爸爸……哥哥……”
很痛苦,又很无助。
冯逢听着她叫“爸爸妈妈”感觉一颗心疼的不行,又听见她叫“哥哥”,整颗心又软的不像话。
他右手抚上许湘的脸,大拇指在她脸上蹭了蹭,温柔安慰:“哥哥在这儿。”
许湘果然就安稳了一些,不再胡乱挣扎,冯逢将许湘的右手握在手里,放到嘴边吻了吻,然后就这么握着一直没放。
后来她的水挂完了,烧也退下去,冯逢叫了护士来替她取下,然后就这么坐着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许湘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怔愣,看了几眼天花板,又扫视了一下室内的摆设,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手好像被压着,许湘顺着看过去,看见冯逢双手握着她的手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许湘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双手紧握。
他的手掌心干燥温暖有力量,许湘觉得被他这样握着,好幸福。
她很想一直这样下去,但是……
她想上厕所了。
她右手动了动,冯逢就醒了过来。
他还趴在床上,眼睛睁了睁,露出来一个有些傻气又温暖的笑来。
“许许,你醒了啊。”
许湘小声说:“嗯,我想去上厕所。”
“去啊。”
许湘没动,只是视线移到了自己的右手上。
冯逢一看,会过意来,赶紧放开她,“去吧。”
后来那位医生叔叔又来检查了一下,许湘烧已经完全退下去,医生又给开了一些药,冯逢便带着许湘出院了。
许湘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又不想在医院吃早饭,更加没力气。
冯逢非常果断干脆的蹲下来背她。
许湘哪儿好意思,十七岁的人了,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冯逢背。
冯逢才没理她的反抗,直接将她两条腿拉过来箍住,往背上一背,毫不费力的就走了。
许湘比以前还要瘦好多,一米六五的人,只有八十斤,冯逢背着感觉就跟没背似的。
“怎么这么轻,平常都吃哪儿去了?”冯逢问。
许湘好久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现在被他背在背上,只想卖柔弱惹他心疼。
“我学习太忙了,去漠城集训三个月,和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天气又冷,有时还要用冷水刷牙洗脸,那儿的风也好大,每天脸都被风刮得好疼,我的大腿也被冻青了,每天忙到没时间睡觉,而且我担心考不上枫大,没心情吃饭。”
冯逢果然听得好心疼,忍不住把她的腿抱紧了。
他这两年一直和许湘保持距离,各种假期都在外面做兼职,就连过年期间也很少呆在家。
他只知道许湘从那个周末以后就没怎么黏他,而且学习很用功,他知道他去了很冷的漠城进行三个月的美术集训,后来又一直在考试,只是没想到,她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