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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作为城里的大户,不管有没有余粮都得为救灾出力; 在城外和城内都设立了粥点布施灾民。
王永德忙着联合其他大户救灾; 王瑞也没闲着; 他除了琢磨何云一外,剩余的精力都用来盘算瘟神和穷神要到来这件事上。
按照白栖元的说法,瘟神和穷神如影相随; 穷则无钱医治瘟疫; 或者闹了瘟疫变成赤贫,总之这里发了洪灾,他俩一定会来。
瘟神还好; 要命是穷神,被穷神种下穷根,这个地方几十年内别想好,繁华的城市变得萧条,萧条的城市变成废墟。
王瑞愁坏了,实在没法子不愁,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凡人真是痛苦,无能为力的虚弱感叫他身心具疲。
要是何云一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不行不行,不能凡事都想依靠他……
他又不能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现在不就没影了么,想他也没用,哼!
他当时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一个出家人想要吻他?走火入魔了?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这时睡饱了的白栖元从王瑞眼睛里飞了出来,落地后精神奕奕的道:“走啊,咱们去那个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地方玩去吧。”
“瘟神和穷神都要来了,我是没心思去玩了,要去你自己去吧。”王瑞带死不活的道:“不过,你要去的话尽早去,等瘟神来了,说不定里面漂亮的女人会遭瘟死了呢。”说完,斜眼瞅白栖元的表情。
白栖元不禁陷入了思考,瘟死别人就算了,漂亮女人瘟死实在可惜。
王瑞见有效果:“穷神来了也一样,大家都没钱了也就不去那儿玩了,她们没了客人连赎身的人都遇不到,下场便是转卖,不晓得会被卖到哪里。”
白栖元在王瑞身旁坐下:“我不想看到她们遭殃,但我也没办法,瘟神和穷神可是三界内无论人神鬼都不想打交道的神仙,你们人类每年都要送瘟神送穷神,可见对他们有多讨厌,对他们能避则避是最好的法子,如今避不开了,就没招儿了。”
“不能打晕了捆绑扔到河里让他们顺河飘走吗?”王瑞扶额:“要不然放鞭炮将他们赶走。”
“不行的,你们人类那套放爆竹驱赶穷神的招数一点不顶用,别想了。”白栖元道:“穷神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吓唬他,他一个穷根种下来,叫你们代代赤贫。”
“那该怎么办?好好招待可以吗?”
“你的想法很新奇,还没有人主动招待过穷神,除非发了疯。”
没人做过,不代表就不可行吧,王瑞哭丧着脸:“难道城里变得贫穷萧条是不可避免的吗?”
“唉,看你这么为难,我也不好受,这样吧,我多待几天帮你瞅着点,一旦穷神和瘟神进城,我就给你指出他,你别让他进你家门就好了,要穷穷别人去。至于瘟神,你拦着也没用,他放出瘟种不用进城门就能瘟倒一大片。”
王瑞心想你怕是不懂经济学,别人都穷了,货币不流通怎么增值,但白栖元的心是好的:“你认识穷神?”
“见过一次,其实很好认的,你看到的衣衫褴褛,浑身透着八辈子都不会吃饱饭的气质的乞丐就是他了。”
王瑞还是觉得这不是办法:“最好能治标,不让他在这里兴风作浪。”
正犯愁,丫鬟来报说黄九郎来了,王瑞马上请他进来。
他一进来,白栖元就指着他欣喜的道:“我记得你,漂亮的小狐狸。”
黄九郎想起在逃离锦瑟地府的时候好像与这龙有过一面之缘,客气的打了招呼。
白栖元却不客气,揽着他的肩膀道:“咱们去玉满楼玩啊,玩完了,咱们俩也玩玩。”
黄九郎甩开他的胳膊,心想王瑞招这种家伙上门干什么。
王瑞看出了他的质疑,将昨天白栖元大战入海蛟龙,拯救了城池的事情说了,才稍微挽救了下白栖元的形象。
黄九郎听了没什么感觉,救不救城池与他无关,就算大水淹城,他也能保证王瑞一家安全,至于旁的,他不管。
白栖元见黄九郎不搭理他,郁闷的道:“你们可真没趣儿,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完,独自出门浪去了。
王瑞将瘟神和穷神的事情跟黄九郎说了,希望他能拿个主意,但黄九郎的态度和白栖元一样,只要王瑞自己避开这两个神仙就好,别的不要管了,也管不了。
王瑞想想也是,他一介平凡的书生,没必要操心整个城池的事情。
但是这想法仅仅持续了一会,他的良心就坚持不住的痛了起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夸张了点,但自己家所在的地方遭灾,不能不叫人有所触动,他不知道这些消息还好,但知道了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憋屈的紧。
黄九郎见王瑞如此犯难,温语安慰他:“瘟神和穷神不是咱们能抗衡的,你尽量想开些吧。”
“唉——”王瑞发现何云一走之后他时常唉声叹气,大概是再次体会到了身为凡人的无力感吧,毕竟与何云一在一起的时候是无所不能的。
不行不行,不能整天想着抱人家大腿,太无耻了,反省!反省!
就在王瑞进行灵魂省察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叫嚷声,他可怕了这些突然而至的吵嚷声了,每次突然怪声准没有好事,果不其然,丫鬟进来急慌慌的说:“不好了,少爷,厨房的刘大酒葫芦醉死了一般,怎么叫都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这种事不是有管家呢么。”
“管家和老爷出去办事了,管事的婆子叫奴婢来叫您。”
高大通这人黄九郎认识,劝王瑞:“不如去看看吧。”
“真是的,我现在有限的体力智力要留到对付穷神和瘟神身上么,结果就这么平白消耗了。”王瑞小声抱怨说着,然后被黄九郎笑着推出了门。
到了厨房,一地的狼藉,高大通无奈的站在灶台前,见王瑞来了,指着地上躺着的人道:“少爷,您看他,是事儿不干,我叫他给中午的炒菜备料,他才切了几刀竟然就睡着了,菜刀脱手差点砍到我的脚!怎么推搡都不醒。”
他看到了黄九郎的时候,愣了下,违背主家赚外快的事情不能叫人知道,便装作不认识黄九郎的样子,尴尬的瞅别处。
刘大酒葫芦这人喜欢喝酒,有长得跟个葫芦似的溜圆,因此有了这么个绰号,一直在厨房做厨子,多数时候给高大通打下手,相处的还算和谐,但是最近越发饮酒无度,旁敲侧击不好使,直到今天切着菜睡着了。
消极怠工就算了,主人家都来了,还在装睡就是态度问题了,旁边的打杂小厮见了,俯身推了推他:“少爷来了。”
刘大酒葫芦打起了鼾声,似乎在表示他不鸟什么少爷。
王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开了他啊。
就在他准备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躺在地上打鼾的刘大酒葫芦“嗝嗝”了两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王瑞眼尖发现他嘴角冒出个手指粗细的红色虫子,黑溜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发现王瑞在看它,立即缩了回去。
“……”王瑞手肘怼了怼旁边的黄九郎,低声道:“那、那个是什么东西?”一般的虫子会察觉人类看它,然后缩回去吗?
黄九郎伏在他耳旁小声道:“我刚才就觉得这人的醉态很奇怪,其中有蹊跷,我有七成的把握,他嘴里的东西是酒虫。”
“酒虫?”身体里有虫子可不行,得驱虫:“你有办法吗?”
黄九郎继续嘀咕了几句,王瑞听了不住的点头,看了看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刘大酒葫芦,吩咐道:“他是中了酒邪了,来人,把他抬到外面,捆起来晒一晒。”
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抬起死沉的刘大酒葫芦,把他移到了院内,按照少爷的吩咐捆住他的手脚,然后让他趴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他竟然还在睡,王瑞啧啧摇头,这家伙究竟被肚子里的酒虫子馋得喝了多少酒啊,这都不醒。
这时高大通端来一盆酒:“少爷,这是您让准备的。”
王瑞接过酒盆,将高大通打发下去了:“少爷我要驱邪,你们都不许看,老实在厨房待着。”
等四下无人了,他将酒盆放在离刘大酒葫芦一尺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黄九郎颔首:“等着吧,一会这个酒虫自己便会馋的爬出来。”
王瑞怕酒虫闻不到气味,拿袖子扇着酒盆,让酒香扩散。
刘大酒葫芦的呼噜声慢慢没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记得自己突然馋酒馋的厉害,之前一壶一壶的喝,从前天开始便一瓮一瓮的喝,还觉得不过瘾。
现在的他,又热又渴,好想喝酒……哪怕一滴也行……
他发现自己像个麻花似的被捆住了,挣扎道:“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啊,酒,酒!快给我酒!”
看见酒之前是挣扎,看到酒之后则是挣命,被捆住动弹不了,便像蚯蚓一样蠕动身子向前抻着脖子挺进。
闻着酒香,馋火往上窜,理智几乎被焚化:“酒、酒啊,给我酒——”极度的渴望之下,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他有种感觉,幸好捆住了他的手脚,否则他一定会啃咬手指来压抑这股馋火。
王瑞见他往这边蠕动,和黄九郎两个马上将盆移了移,就是不让他够得着。
忽地,刘大酒葫芦只觉得喉头一痒,有什么从嗓子爬了出来,以非常大的力气挤开他的牙关,爬出了嘴巴。
王瑞就见一个条三寸来长的红虫子从刘大酒葫芦嘴里爬了出来,嗖嗖的几下子便爬进了盆中,像鱼一样在酒盆中畅游着,嘴眼俱全,嘴巴不住的嚅动咕嘟咕嘟喝着酒。
刘大酒葫芦发出了一声舒慰的长叹,像刚刚诞下孩子的妇人一般的满足和放松:“……好受了……”接着,可能是透支了太多的精力一般,头一低又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鼾声轻微。
“这人好酒,所以这酒虫才找上了他,幸好被咱们发现了,否则早晚被这虫子弄的喝死自己。”黄九郎话锋一转:“不过这虫子是个宝贝,乃是酒中之精,普通的水拿它泡一泡就成了好酒,你留着吧。”
王瑞有些嫌弃:“看着挺恶心的。”
忽然,他想了什么,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灵光一闪,他用手指敲着酒盆边缘:“我刚才好像想到了一个大用处,你别说话,叫我回忆回忆。”
黄九郎静候王瑞的佳音,他对王瑞从来都是不急不躁的,陪他想一辈子都行。
“有了!我想到了!”王瑞欢喜的道:“这虫子有大用处!”
——
穷神穷得很纯粹,草鞋破衣斑秃,连头发都不富裕。
他干瘦黝黑,看起来像个饱经风霜和生活蹂躏的中年乞丐。
他仰头看了下天,慢慢眯起眼睛,张开嘴巴,原酿了片刻,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喷出了一股股穷气。
他吧唧了下嘴,继续走自己的路,这附近的洪水才刚刚退去,路边还有未来及清理的死牛死羊,他瞅了呵呵发笑,这些死去的动物是他好朋友瘟神最想看见的,是传播瘟疫最好的途径。
当然,牛羊淹死,对农户来说是一笔重要的损失,他身为穷神也很愿意看到,于是张开嘴巴,吐出一串气息,将这些贫穷之气四散在空中。
走出小路,前方有个布施米粥的凉棚,跟前排了两条长长的队伍,他见了,跟着排了上去。
贫穷永远伴随着饥饿,他是穷神,肚子里自然也没油水,所以见到吃的就想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