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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讶的瞪眼,当即发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是闹呢么,他没法喝水了?
他不甘心的道:“虎子,爹兜里还有钱,你再去要一碗茶水。”
等第二茶水来了,他心一横,仰头往嘴里倒,水流接触他舌头的瞬间,凝固成了石锥,扎得他鬼哭狼嚎般的叫了起来。
幸好疼是疼了些,但性命没有大概。
这时候其他茶客听他嚎叫不停,有点放下茶钱,起身走了。
茶婆见客人都走了,不满的走过来:“你这汉子乱叫什么,吓走我的客人。”
白广平怒道:“滚开!否则拆了你的店!”手往桌上一拍,木桌子变成了石桌。
没想到婆子眼睛一亮:“原来你会法术啊,那敢情好,你将其他几个桌子也变成石头的吧,否则风吹雨打,用不了多久就得换新的,能变成石头的太好了。”
白广平双手拄在桌山,捂着眼睛:“不要跟我说话……”
婆子笑道:“不说不说,一会别忘了将其他桌子也变成石头的,我再给您上一碗茶啊。”
很快另一碗茶放在了白广平面前,现在他才知道饮水如此不易。
……好像只有自己皮肤接触的死物,才会变成石头的。
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没受影响变成石头,可能是天虚子怕他光着有碍观瞻,才对衣裳网开一面。
既然如此,如果自己用衣服垫着点呢。
他把手缩回衣袖内,隔着衣料捧起了茶碗,这一次茶碗没有变化,还是瓷的。
他心里一喜,但接下来,嘴唇碰到茶水的瞬间,又没喝到嘴里。
望着一碗石头,他崩溃了,他总不能嘴巴也隔着布料吃东西吧,就算牙齿垫着布料能把东西嚼碎,吃到腹中也会变成石头啊。
还有活物虽然不会变成石头,但就算活着吃鸡,鸡到胃里,也会死,死了则变成石头。
这不是要饿死他么。
而且他想起来,自从早晨开始,他还没有吃饭,这会不仅渴,更饿。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肉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就见王瑞跟何云一正走进凉棚,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看儿子的表情,也是无法动弹了。
他俩坐到他们父子旁边。
王瑞用油纸包了块酱肉在手里拿着,一边吃一边看他。
白广平简直要疯了,你们这是伤口上撒盐,眼珠子瞥向何云一,士可杀不可辱!
何云一杵着下巴看他,这个姓白的是人类,而且看起来骨头很硬,属于那种‘打死我也不说’的,打他只会白费力。
所以要收拾他,得用别的法子。
“还饿吗?不够吃的话,我这里还有。”何云一朝王瑞笑道。
王瑞想了想,慢悠悠的道:“有点想吃红烧排骨了,用上好猪排来做,颜色红亮诱人,看起来就好吃,虽然整体味道咸香,但是我更爱吃里面猪排特有的甜香味。”
“好,咱们就吃这个!”何云一说完,桌上多了一盘刚出锅香喷喷的红烧排骨。
虎子咽了下口水,白广平干脆闭眼,心里默背起了‘五部六册’中的语句。
王瑞一咧嘴:“我又不想吃了,这酱肉还没吃完呢,排骨红亮亮油汪汪的,看着有点腻,我想喝酸梅汤。”
白广平心里绷得一本弦仿佛断了,你不吃你要什么红烧排骨啊!成心给我闻味儿折磨我呢么。
这时他耳朵里听到了水流的声音,接着是王瑞解渴的舒慰声:“清凉可口,真好啊,刚才嗓子都冒烟了。
嗓子难受可真叫人受不了,活像又个手抓挠一般的发痒,喉咙干的仿佛往里灌了一把沙子,又干又燥。
这会好了,酸梅汤又甜又凉,进入腹中,好像整个人都凉快了。”
“凉”“甜”两个字像锥子一般的扎进了白广平耳朵里,而且似乎听王瑞描述完口渴的感觉,好像更渴了。
他睁眼瞪他,就见他捧着瓷碗笑眯眯的看着,然后就这么看着他,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酸梅汤:“……啊……真好喝啊……”
王瑞瞅着白广平微笑,尽量展示出自己“和蔼可亲”的目光,像爷爷看孙子似的充满了慈爱。
他又喝了一口酸梅汤,长舒一口气,对白广平道:“哎呀,你嘴唇都开裂了。”
白广平桀骜不驯的翻了他一眼,伸舌头去湿润自己干裂的嘴唇。
他唾液不多了,舌下干巴巴的无法分泌唾液。
王瑞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将酸梅汤放到他嘴边:“你闻闻这味道。”然后又晃了晃:“你再听听这清灵的水声。”
有效果了,白广平口中唾沫开始汹涌的分泌,止都止不住。
王瑞将酸梅汤从他嘴边拿开:“可惜啊,我能喝酸梅汤,你只能喝自己的口水喽。”说完,笑眯眯的看他。
白广平被他打败了,欲哭无泪,你小子咋这么能烦人呢!
第100章 真实意图
人有三大欲望; 依次序分别为睡眠欲,食欲和性欲。
正因为白广平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 所以这三大欲望才能折磨到他。
作为人不会被何云一杀死; 但同时也具备了被折磨的弱点。
王瑞喝完了酸梅汤,对何云一道:“咱们开始吃东西吧,这些菜肴还是少了点,要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那种; 我给你点几个吧,要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三鲜鱼翅、焖鸭掌、荷叶卤……”
白广平不停的咽口水,但是舌下生津的速度甚至比吞咽的速度还快; 不一会就积攒了一嘴的口水。
他一瞅儿子,虎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争气啊不争气!
白广平紧闭双眼; 士可杀不可辱!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等回到真空家乡,要什么有什么; 别说红烧排骨了; 熊掌燕窝烧全羊要什么有什么。
啊……烧烤全羊啊; 用蜂蜜内外抹好,用大枣熏烤……嗯……甜香酥脆……真是美味啊……
不要想不要想!他狠下心,咬了下舌尖; 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 但是肚子在此时也响了起来,此起彼伏。
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儿子。
他终于开口了:“你们放了我的儿子; 不要折磨他!”
王瑞摊手,这个世界可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你也有脸说放了他,卞胭脂可说了,你们父子俩坏事一起干,放了他不可能的。现在想放了他了,干坏事的时候,你想什么去了。”
白广平气不过,将眼睛闭上:“你们就饿死我罢!”
“饿死你是不会的,这点你放心。”何云一冷笑:“我会反复的饿你,直到你饿得神志不清为止。”
这对父子如此容易饥饿,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看来不是修道的,也没修行的功底。
真正修行的人,多少天不吃东西都没关系,这对父子显然不行,他们更像是会法术的普通人。
关键,法术是谁教给他们的,还有为什么要针对他和王瑞?
白广平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儿子道:“虎子,你有点出息,这些人间的食物有什么可馋的,回到家乡吃得比这好百倍。”
虎子悲哀的想,爹啊,你教训我的时候,能不能把口水咽干净再说,你这样说话,口齿含糊不清啊。
何云一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不着急,咱们就慢慢耗着。”
话音刚落,白广平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楞了一下后,立即扯起儿子,扛起石头箱子,飞也似的逃了几步后,一转身不见了。
何云一对王瑞道:“我在他身上黏了符箓,他们到哪里都逃不掉。”
他发现这对父子并没有逃遁多远,其实离这里只有几十丈。
就是说他们会移动的法术,但是移动的距离并不远,果然没有道行支撑,法术只会个皮毛。
见白氏父子走了,王瑞放下了筷子:“为了馋他,喝了太多的酸梅汤,这会喝了个水饱,都不饿了。”
何云一听他语调哼唧唧的,心想,这难道是撒娇?
他坐到他身边,拦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随时饿了随时吃。”还顺手在他脸蛋摸了一下,光滑细腻,手感好极了。
王瑞抬臂挡开他的手,干什么啊这是,摸脸蛋调戏谁呢。
不能落于下风,于是伸手在何云一脸上回敬的摸了一把,然后站起来,抬步走了:“扯平了,咱们走吧。”
何云一挑挑眉,走到他身后,从后面又摸了他脸一下。
“你还来是吧?”王瑞又想回击去摸他的。
何云一左躲右闪,叫他碰不着,两人一路闹着,往前走了。
——
白广平逃了两天一夜后,终于逃不动了,跟儿子住进了一个小镇的客栈后,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他滴水未进,现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好像眨眼睛都费劲。
逃难的这段时间,何云一跟那个烦死人的王瑞一直如影随形。
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不是吃就是喝,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不打又不想看着他们馋自己。
唯有逃跑,可是一跑,更累更渴,他的体力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也想过办法,比如试过喝自己的尿,甚至自己的血。
但无一例外,这些液体在接触到他唇舌的时候都变成了石块。
天虚子,干你祖师爷的啊,你真是杀人不见血。
白广平抚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他的嗓子沙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说。
这时候,虎子进来,眼睛红肿的捧过一杯茶:“爹,您再试一下吧,万一这次能喝了呢。”
白广平绝望的摇头,不可能的,指了指儿子,意思是他喝吧。
虎子见父亲这般痛苦,恨自己帮不上忙,将茶水端了下去。
白广平躺在床上,思绪混乱的想,天虚子不会饿死自己的,他也说过,会反复的饿他。
就是说,他会在他彻底饿死之前,让他喝水吃饭的……
啊……好期待那个时候啊……他什么时候来?
他嘴唇干裂出血,轻轻嚅动,都能裂出一个血口子。
腹中空空如也,头昏眼花,太过解饿,甚至让他神志不清,无法思考了。
天虚子什么时候来……不、他不能来……
万般念头,汇成一个字:饿。
发生饥荒的时候,吃活人也好吃死尸也罢,好歹还能吃,但是他却连吃都吃不了,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最可怜的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睁眼,好像听到了门打开又关合的声音,可能是虎子进来吧。
他想着,浑浑噩噩的,意识仿佛飘了起来,他一会觉得自己身处云端,一会又觉得的自己在地上爬行。
终于,他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钻进了他鼻子里,这香味好像一双手将他的胃都扯出来。
他强睁开眼睛,看到王瑞正吃着一个鸡腿,就在床前,弯腰低着头看他。
太他娘的欺负人了,白广平一瞬间憋屈的想掉泪,但憋屈很快转化为怒火,喉咙中沙哑的挤出一个字:“哼!”
王瑞往后退步,讥笑道:“呦呦呦,脾气还不小,有骨气,佩服!”
白广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飘渺的仙乐,他睁眼一看,门口有一道金光。
有个声音道:“回真空家乡来吧。”
他喜极而泣,一定是他圆满了,圣祖来接他回家乡了,他爬下地,朝那到金光爬去。
可是金光后,却是一片荒凉的石头地。
有的石头像骡马那么大,也有小的,像西瓜那么大。
这、这就是真空家乡?怎么会?不会的,真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