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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脉断裂,这对寻常武者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伤,但对半步迈入破碎虚空的强者来说却并不是什么是。
且别说有黑玉断续膏这样的武林圣药,就算是不断用真气冲刷身体内的经脉,就算是时间长一些,痛苦一些,都是可以恢复的伤。
西门吹雪,是不会倒下的。
叶孤城对一块砖道:“在森林那停下来。”
一块砖道:“是。”
从丹田发出的声音十分洪亮,风与雪的呼啸声无法挡住他们的对话。
叶孤城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其他人则听从他的安排直接往白云城里去了,阿飞并不喜欢见到很多人,所以他每一次来看阿飞都是一个人。
他离开塞北没有多久,但阿飞却好像已经长大了许多,他身体包裹在动物的皮毛之中,从远处走来,叶孤城竟然发现他长高了一些。
阿飞身后有一捆柴火,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了这捆柴火,他看叶孤城一眼道:“你回来了。”
叶孤城道:“我回来了。”
阿飞又道:“你不高兴。”
他并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但却有种笨拙的坦然。
阿飞道:“为什么你会不高兴。”
叶孤城饶有兴致道:“你看出了什么。”
就算是他,都没有少年同野兽一般的直觉。
阿飞道:“我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是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与平常不一样。”
他又道:“你平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但是现在,他皱着眉头。”
叶孤城的眉头是平整的,任何一个人听见阿飞的话,都会很惊讶,但叶孤城却不会,他总觉得,直觉好的人,总能看见很多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叶孤城道:“你觉得我是皱着眉头好,还是不皱着眉头好。”
阿飞道:“这你为什么要问我。”
他道:“人想要做什么,与别人有何关系。”
他又道:“你今天很奇怪,而我并不喜欢同奇怪的人说话。”
叶孤城笑了,与阿飞这样坦诚的孩子在一起,就算是心情再糟糕的人都会变得很愉快,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聊天是没有负担的。
叶孤城的表情放松了些,虽然不是冰雪消融,但如果被岚风朗月看见,却会令她们惊呼,因为他现在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仙人,倒变得有点像凡人。
叶孤城道:“我忽然发现,与你说话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他并不把阿飞当做是小孩儿,而将他当做是一个健全的大人,因为叶孤城知道,虽然对方坦诚而又相信直觉,但很多方面,他已经超过了大人。
阿飞回头看他一眼,又将柴火塞进树洞里,
他道:“你的心情又变好了。”
叶孤城道:“不错,因为同你对话,我又发现了一个道理。”
这回倒是阿飞好奇了,他道:“你发现了什么道理。”
叶孤城道:“我想做什么,与别人没有关系。”
所以,既然他想要突破破碎虚空的限制,想要找到西门吹雪,那他就应该以自己的意志行动。
什么出世入世,什么《天魔策》,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而服务。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进入破碎虚空之后停滞不前的境界似乎又应以很有所松动,这是之前的十年都不曾有的。
破碎虚空上,还有没有新的境界?
叶孤城不知道,因为前人似乎没有人考虑过破碎虚空以后的事情,或者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新的境界,只不过是没有留下文字罢了。
他清晰地意识到,当武功达到了某种境界,剩下的功夫便是修心。
他的心,还不够强大。
阿飞道:“既然你不再烦恼,我们就来比一场。”
他将柴火安顿好,又拿出了自己别在腰后面的剑,一双眼睛闪着小狼崽子特有的光。
阿飞道:“你几十天不在,我就几十天没有人做对手。”
叶孤城对他来说并不是恩师,而是对手。
叶孤城道:“但你现在,还不值得我认真。”
叶孤城道:“只有认真了,你才是我的对手。”
阿飞道:“但你迟早有一天会承认我是对手。”
他在叶孤城面前的话好像挺多,比在他母亲面前还要多,有的时候阿飞简直不像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因为他身上燃烧着火焰。
这火焰是剑带来的,也是叶孤城带来的,对阿飞来说,叶孤城是他的对手,更是他的恩师。
即使阿飞自己,好像没有承认。
叶孤城道:“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飞道:“正合我意。”
看着对面小崽子手持剑,仿佛被打败无数次都不会被打倒的模样,叶孤城忽然觉得有些欣慰,他不切合时宜地想到,西门吹雪过去同玉罗刹,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不会的,因为玉罗刹看上去就是个很喜欢逗弄小孩子的人,而西门绝对不会理他。
但没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更加确定,即使输给了向雨田,但西门吹雪绝对不会同宫九所说的那样,无法拿起手中的剑。
他只会变得更强。
万梅山庄的雪,下个不停。
当玉罗刹破碎虚空的时候,小李飞刀的世界正是冬天,当他马不停蹄赶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这里也是冬天。
虽然是两个时空,但四季还是一样的。
他无法想想自己听到了什么,当随便进入在江南的某一个据点时就听见下属急匆匆地找到他道:“西门庄主在万梅山庄养伤。”
当时笼罩在玉罗刹身上的烟雾就是一抖,他道:“养伤?他怎么会受伤?”
下属道:“属下不知,只不过西门庄主在大半年前回到万梅山庄时就已经身受重伤,陈伯找了教主好多次,但却没有见到人。”
玉罗刹简直要疯了,会让陈伯找上门的伤,定然是不轻的。
他道:“备马,我要去万梅山庄!”
他胯下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但从南方一路到塞北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就算是玉罗刹的大腿没有磨破,好马都经不起长时间的奔波,所以当他真正到塞北的时候,马已经累瘫了好几匹。
但是玉罗刹却神采奕奕,在大雪中,他甚至不用穿大氅,当然也可能是他爱子心切根本感受不到冬日的严寒。
万梅山庄对他来说是开放的,厚重的门拦不住玉罗刹,他熟门熟路地进去,然后潜入西门吹雪的院子,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只能发现一团白色的雾在移动,就像鬼一样。
但是没有人能看见他,万梅山庄中的人本来就不多,因为西门吹雪并不喜欢与很多人生活在一起。
白色的雾进入了西门吹雪的卧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茶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静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浴室,有人。
然后他被一剑劈了出来。
破碎虚空的人可以感知到与他们相同境界的人,但距离并不是很远,且别说玉罗刹的隐蔽能力本来就比其他人还要好一些,西门吹雪也只不过是一只脚踏入破碎虚空,另一只脚还在门外悬空。
所以,当玉罗刹与他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他才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他之前还以为是陈伯,如果有重要的事,陈波会在门口的位置通知他,但当白色的雾气靠近时,他才知道,来的竟然是玉罗刹。
剑风划破水面,带起浪滔天,成功地阻拦了对方的视线,又用水将玉罗刹泼成了落汤鸡。
西门吹雪冷冷道:“出去。”
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玉罗刹的心情与西门吹雪相反,他非常非常地兴奋,恨不得冲到西门吹雪身边亲吻他的脸蛋。
玉罗刹道:“阿雪,你没事?”
西门吹雪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他道:“如果你在不出去,有事的就会是你。”
玉罗刹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他甚至都准备走了,但是在转身时却看见了西门吹雪胸上的伤疤。
那是贯穿胸膛的伤痕,足够让任何一个健康的壮年男人死。
玉罗刹当时就愣住了。
他道:“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脚步停顿,无法向外面移动一步。
但西门吹雪却不为所动,他道:“你现在应该出去。”
玉罗刹道:“那你要告诉我,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忽然浮现出属于父亲的权威。
西门吹雪冷冷道:“是向雨田所伤。”
他道:“你应该认识这个人才对。”
玉罗刹喃喃道:“向雨田。”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某一瞬间,他的脸上却闪过极致的痛恨。
西门吹雪道:“他同我的对决,与你无关。”
西门吹雪道:“而且我的伤,已经好了。”
他冷冷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出去!”
玉罗刹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雾气横在门口,他低落的心情甚至让雾气变作了灰色,这让路过的陆小凤都为之一怔。
他并不同于西门吹雪或者叶孤城那样,时间停留在最美好的年华,十年,十年的时间让陆小凤变得更加成熟了,他的面容并没有太多变化,但是盯着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一股成熟的魅力。
十年的时间也能让他知道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说玉罗刹与西门吹雪之间的关系。
陆小凤笑嘻嘻道:“玉教主你可回来了。”
他又道:“你莫不是为了阿雪的伤而伤心?放心,早在几个月前,他的伤就大好了,经脉甚至还得到了拓展,武功更上一层楼。”
玉罗刹却知道了别的,他惊道:“他连经脉都受伤了?”
陆小凤道:“你可别这样大惊小怪,西门想来也不会高兴。”
玉罗刹道:“我听说,他是被向雨田伤的。”
陆小凤摆摆手道:“我只不过是一浪子,哪里知道你们的事情。”
玉罗刹听见西门吹雪的伤已经好了,也终于镇定了一些,他对陆小凤道:“如果你想,未曾不能破碎虚空。”
陆小凤有这潜力。
然而他却道:“我是绝对不会破碎虚空的。”
玉罗刹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在天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孤独,也太寒冷。”
他道:“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西门和叶孤城那样。”
玉罗刹道:“他们怎么样?”
陆小凤又笑了,他道:“莫非玉教主到现在都不承认?”
玉罗刹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他道:“承认什么。”
陆小凤道:“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两是一体的,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他又道:“当然,我后来发现,这只是我非常肤浅的想法,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彼此都很重要。”
玉罗刹冷笑道:“我不这么觉得。”
陆小凤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她们亮得对话还没有结束,西门吹雪就从浴室中出来了,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看见那团灰色的雾,眼神更凶。
他对玉罗刹擅闯浴室很有意见。
玉罗刹道:“阿雪,你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道:“我很好。”
玉罗刹看他的模样又道:“你被向雨田伤了,留下那么一大条口子,怎么会好。”
想到向雨田,他的面色更差,西门吹雪虽然能够接受自己的被打败,但他依旧会感受到气愤以及屈辱。
对他来说,这感觉大概与被宫九恶心死差不多。
他所擅长的是将屈辱化作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