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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话,吕不韦也点点头,可不是吗?
等等,不对。
他猛然惊醒,自己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吕不韦道:“王上是怎么知道赵姬已疯的?”
又扯回了一开始的话题。
叶孤城顿了一下道:“太后久不出梁山宫,朝廷上早有些风言风语,王上会发现,不是很正常?”
吕不韦又道:“但我却听说,王上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因为赵姬的疯病好了。”
吕不韦有自己打听消息的途径,在咸阳宫中他的人手只多不少,消息也要比叶孤城灵通多了。
叶孤城听见他的话,倒是抬了抬眼皮子,他原本以为嬴政是逼问莫胡才知道的真相,现在吕不韦竟然告诉他赵姬也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但谁都知道,赵姬已经疯了,这时代,还真有人能够治好发疯的人?
他不由想到之前对西门吹雪的询问,当时西门吹雪对他道,受了刺激的人想要恢复正常,还挺难的,这时代的医疗水平应该做不到,所以他才安心不管赵姬,毕竟一个疯了的太后,是绝对不会有威胁的。
但现在……
叶孤城终于愿意理会吕不韦了,他道:“太后的疯病是怎么好的?”
吕不韦道:“说是从宫廷外找了民间的能手,竟然把太后的疯病给治好了。”
民间的能手?
叶孤城想,还挺让人在意的。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他对吕不韦道:“切勿在此事上纠缠,秦国现在正进入发展的关键时期,王上也并未因为此时对我等失去信任,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便好,不要多想。”
吕不韦勉强点头,但心里却敲响了警钟。
不管怎么样,赵姬终究是个隐患,只希望她的存在没有改变嬴政的态度就好。
在叶孤城走后,韩国的王宫中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说是争吵似乎有点不太对,因为韩非此人并没有那么能言善辩,为了让自己能说出顺畅的一段话,他必须说得很慢很慢,但是愤怒与急切冲昏了他的大脑,面对韩王不屑的嘲讽,他更加结结巴巴。
结巴的结果就是,无休止的嘲弄。
韩非道:“你不能这样做?”
韩王很不耐烦这个总是反驳他的结巴,即使他的太子挺中意这人也是一样,事实上,他觉得韩非的存在就是为了捣乱。
疲秦计是多么伟大的计划,郑国的存在确实让秦国这些年无法顾及其他国家,剩下的壮劳力都用来修建水利工程,这虽然不能让他们得到足够的时间攻打秦国,因为山东六国每一个国家都在休养生息,但至少,他们现在不需要担心秦国忽然攻打自己。
韩王想,他可以说是为了世界和平做出了重大贡献。
但韩非与韩王不同,对方不知道郑国渠的作用,他还能不知道?看看都江堰就知道了。
从民不聊生的巴蜀到有天府之国美誉的都江堰,一共才花了多少年?更不要说最近一段时间天气并不是很好,连同秦国在内所有的战国大国都出现了少雨干旱的迹象,根据阴阳家的判断,只要不出意外,从明年开始就会出现维持很长时间的旱灾,如果郑国渠能够完工,秦国则会成为唯一一个不受到旱灾影响的国家。
而本来就弱小的山东六国只会变得更加弱小。
韩王耐着性子听韩非说完这一席话,慢条斯理道:“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韩非慢慢道:“将郑国召回,,在韩国内大兴水工。”
只有这样,韩国才有崛起的机会。
他接着解释道:“郑国家眷妻儿都在韩国内,想要将他找回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韩王打断了他,他道:“你是让我把好不容易送到秦国的郑国召回来?”
韩非道:“是。”
韩王道:“你还让我在国内修建郑国渠?”
韩非道:“这是救韩的唯一道路。”
韩王大呵道:“荒谬!”
他的暴呵声足以让任何一个小孩子陷入恐惧,但却无法动摇韩非的意志。
他心里有一杆秤,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看着现在的韩国,就像看一出闹剧。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不由浮现了悲苦之意,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是韩国王室的一员,即使知道这个国家几乎无药可救,他都要努力去拯救它。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韩王道:“你是想将韩国置于死地吗?”
他咄咄逼人。
“以秦国之力,为了修建水利工程都要举全国之力,以韩国之力,若是修建了这么庞大的工程,几年之内都缓不过来,若是秦国趁机攻打韩国,有没有命可活?”
他道:“只要几日,韩国就会覆灭。”
韩王道:“你说你,有何居心?”
他古怪地笑道:“你既然觉得自己的计策很好,为什么不到秦国去?”
韩非眼中闪过震惊之色,仿佛没有听见韩王在说什么。
韩王道:“我已经听说了,秦国的招贤令,你要真这么能耐,就去秦国好了,我们国家的朝廷上可养不了你这样一个人才。”
他的表情阴狠,可以说是对韩非下了逐客令,由韩王亲口说话的,可以说韩非未来在韩国定然是没有什么发展了。
现在,如果他真的留在韩国,只能让人鄙夷耻笑。
他有些唏嘘,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
竟然是被韩王赶去秦国的。
叹了一口气,又回想到了刚才叶孤城专门来劝说他时的画面。
真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就不得不入秦了。
正如同韩非说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干旱之况越来越明显,等到夏种之后,就没有见下过几滴雨了。
西北的夏天,其实还挺热的,天上高高悬挂着一个大太阳,将黄土地晒至干裂,种子都已经被种在了田里,却因为缺少水分,不见动静。
要是干旱持续下去没有改善,夏种的这一波粮食,就可以直接放弃了。
但是与哀号连连的山东流过不同,秦国上下还是挺淡定的,他们的底气并不是求雨,而是因为郑国渠在三日之前已经彻底完工。
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最后检查,以及等待渠内通水罢了。
叶孤城早早便到了泾川瓠口。
秦国为了抢夏种,这段时间,大部分不太重要的事都被搁置,全国人民上下一心修建郑国渠,可以说是非常齐心协力了。
别说是叶孤城,就算是嬴政自己都到了郑国渠的源头,当然,他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干活,干的工作无非就是慰问百姓,为正在工作中的劳苦大众打一记强心剂。
在秦国,秦王还是非常有号召力的。
瓠口幕府前,云车将台已经搭建完毕,多亏了公输元的技术指导,这将台比传统将台要倒高大沉稳许多,人站在上面往下看,可以说是一览众山小,气派非常。
将近午时,水司马来报,瓠口之外的所有关卡都已经检查完毕,随时能够通水。
只要郑国渠能够顺利运行,秦国的农业就能再也不受天气影响,当山东六国都在因为干旱而元气大伤时,他们反而能够积蓄能量,甚至趁虚而入,一举兼并六国。
虽然他们付出了一点时间与人力,但这绝对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叶孤城想,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叶孤城身上的神魂已经越来越亮,紫气也越来越多,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捆绑了国运而让他的神魂闪烁着金光,现在他身上光芒的闪亮程度已经足以让阴阳眼的拥有者睁不开眼睛。
只要这个国家能够真正地统一他在封神路上的进程就可以向前迈一大步,但谁能判断这个国家是否真正地统一,这要看天命。
秦国虽然还没有开始统一的过程,但是道路前方的障碍已经被搬走了,只要顺着路一步一步走下去,自然能打出完美的结局。
所以天命判断他所作所为皆为正确。
在叶孤城不知道的时候,他的道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很快就能打出happy ending结果。
潜藏在神魂中的封神榜打了个嗝。
国运吃太多,有点消化不良。
且不谈国运一事,当水司马告诉嬴政一切正常时,他的表情称得上是喜上眉梢。
正午的太阳逐渐爬到人们的头顶上,众大臣站成正方形的方正,列于将台后方。
“吉时已到!”
吕不韦浑厚的声音响起,而嬴政而已登上了讲台。
“秦王击鼓告天!”
国师列于秦王之后,祭告上苍。
在成为秦王之后,嬴政已经知道了许多有关于阴阳之学的事情,也知道了咒法的存在,这些力量,如果说是人类本身就拥有的也太过傲慢,他宁愿相信这些力量是来源于神本身。
所以,国师的职业中就包括了一些神神叨叨的部分,当然考虑到叶孤城的形象,并不需要他站在台上跳大神。
只要假惺惺地上柱香就可以了。
嬴政手持鼓槌,把牛皮面敲得轰隆隆作响,恰好泾川瓠口在峡谷之中,他击鼓的声音甚至能压过泾川的水声,在峡谷之中回荡。
“泾水河渠,定名郑国渠——”
“泾水河渠,定名郑国渠——”
第一声由嬴政喊出,第二声则是负责传达他话的吕不韦,郑国渠的名字传入在下面等待的百姓的耳中,一个个又笑又跳。
秦国的王、大臣虽然也心情激荡,但到底比不上这些亲手将河渠挖出来的百姓,更不要说他们各个都在等待夏种,郑国渠可以说是让夏种能够顺利进行的必备品,对他们来说,这一条河渠的重量甚至能够超过他们生命的重量。
曾经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巴蜀已经成了天府之国,而本来就挺肥沃的原野在郑国渠的灌注下定然会更加肥沃。
从干旱之中将夏种抢回来,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战胜了上苍的一件大事。
叶孤城听着下面人的欢呼,嘴角也不由自主带上了一抹笑意。
封神路的进度条,悄咪咪地向前推进了一小格。
秦国上下已经彻底运行起来,就如同精密钟表不会停摆,国家也不会因为郑国渠通水而进行短暂的休憩。
政事永远都处理不完,现在已经加冠的嬴政又迎来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娶妻。
和叶孤城这样无论什么时候结婚娶妻都无所谓的男人不一样,嬴政身为一国之王,是必须要娶妻的。
最重要的将血脉传递下去,除此之外还有考虑到联姻人选诸如此类的要求。
虽然秦庄襄王的妻子是赵姬,是随意选择的对象,但是华阳太后可是楚国的公主,往上几个年代,秦国同楚国联姻好像已经成了定律,看在秦国日益强大的份上,想把公主送进秦王后宫的人只多不少。
当郑国渠发挥作用,国家再度运转起来之后,就立刻有人上书张罗着要帮嬴政娶妻。
可以说是非常积极了。
嬴政因为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排斥性,但现在又有一个问题,王娶妻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妻子人选也不是可以随意选择的,按理来说,让赵姬决定这人选才是最恰当的,但她因为受了嬴政的厌弃,即使已经治好了疯病却也被打发入冷宫,哪里有说话的余地?
大臣们想来也是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在娶妻一事上只口不提赵姬,相反,倒是说让身为丞相的吕不韦以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