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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消息的同时,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迎刃而解,像玉罗刹那样的人,怎会因为溺爱而养出玉天宝那样的废物儿子?
玉罗刹不是人,是神,既然是神,就不可能犯错。
所以像玉天宝那样的错误是不可能出现的。
那现在问题来了,如果玉天宝那挡箭牌不是玉罗刹的儿子,谁是玉罗刹的儿子?
过了很多天,给他情报的人又来告诉自己。
玉罗刹真正的儿子,是一年轻的白衣剑客,岁数与玉天宝一样。
玉天宝多少岁,二十三?还是二十四?
江湖上二十多岁的白衣剑客究竟有多少?
寒梅的心在激烈地颤动。
他忌惮也恐惧着玉罗刹,对罗刹牌也将信将疑。
因为他知道,玉罗刹是一个算无遗漏的男人,放在明面上的玉天宝既然是挡箭牌,那他真正的儿子必定是十分出色的,可以继承西方魔教的人。
什么样的人可以继承西方魔教?
像玉罗刹那样心机深沉之辈。
但现在在江湖上很有名望的剑客中,却好像没有哪些符合要求的。
既然这样,那白衣剑客一定很不出名。
他或许不是实力不高强,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很有名气。
对很多人来说,名气就代表着麻烦,正如同玉罗刹永远被迷雾所笼罩一样,他的儿子就算不以同样做派,也一定是个很不起眼,很难被人发现的人。
原本还想着怎么样把全天下没有名气的白衣剑客全部寻访一边,没想到武当竟然召开了群英会,全天下的白衣剑客怕都是汇聚于此。
当时寒梅只想仰天大笑三声道:天助我也。
他采取了很多行动,杀了很多人,但其中却似乎没有符合他要求的。
因为寒梅认为,玉罗刹真正的儿子,一定没那么容易死。
还好,事情在昨日出现了转机。
他很确定自己昨天派出了剧毒的蜘蛛,他们几乎每一只都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除了其中一只。
昨天死的应该是十一人,而不是十人。
是谁从蜘蛛口下逃脱?
是谁?
远远的,九公子对上了寒梅的视线。
其中一人眼神狠辣,时不时有精光射出,其中另一人则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忽然,那潭死水动了。
并非从中间泛起阵阵涟漪,而是如同蛟龙出海,风起云涌。
但从死水中窜出来的并不是龙,而是蛇。
一条剧毒的蛇。
寒梅看见蛇在对自己嘶鸣,在对自己笑,在对自己示威。
他模模糊糊想到,蛇,可会笑?
蛇是不会笑的,他只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老三!老三!”
恍惚之间,寒梅听见有人在对自己说话。
不对,不是说话,是有人拽着他的肩膀摇摆。
寒梅从恐惧的梦中挣脱出来,脸色煞白。
他刚才竟然被魇住了!
他是被什么魇住?
寒梅身上有很多冷汗,他都不知道那些冷汗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只知道现在冰冷的汗黏住他的外套,整个人有一种黏黏的感觉。
这很不舒服,却比不上他心中的惶恐。
或者说是荒诞。
他竟然被一毛头小子魇住了?
除了梦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魇住人?
杀气。
他一辈子杀的人,比不上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怎么可能。
不,是有可能的。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提醒他。
因为那是玉罗刹的儿子。
孤松道:“怎么了,老三?”
他眼中的关切并不作假,但他也不知道寒梅究竟做了什么。
寒梅再抬头,却发现刚才用杀气将他碾压的年轻人不在了。
他道:“没什么。”
孤松与枯竹面面相觑。
寒梅的表现,可不像是没什么。
九公子的心情很好。
当他心情很好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做些什么。
比如说杀一两个人,或者是杀一两个人。
人选似乎已经被送到他面前。
他来武当山群英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叶城主拔除剑气。
比较可惜的是,叶城主全程掉线,九公子只是稍微慢了一会儿竟然就找不到人了。
他大概知道自己在认路上有点问题,武当山大大小小这么多宫殿,高高低低这么多山峰,如果将自己弄丢了,到哪找叶城主去。
所以他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
但守株待兔的过程委实无聊了些。
对在场的任何一位大侠来说,这同行人不断死亡的剧目即使不有趣,也绝对说不上是无聊,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你无聊一个试试看?
但九公子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对他来说,死几个人算什么?
人每天都在死,正如同人活着需要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早死和晚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假石雁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九公子活得很无聊。
这世界上能让他觉得有趣的人实在是有点少。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很好,虽然叶城主不在,但终归又出现一个,让觉得很有趣的人。
陆小凤。
让宫九觉得很有趣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有趣点在哪里,而这些被他盯上的人,也大多运气不太好。
九公子喜欢人为制造节目。
他手边没人,也不想过分暴露,所以不能在群英会上人为制造节目。
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群英会上已经有了很有趣的游戏。
特别是在屋子里捏死一只蜘蛛。
他认识这只蜘蛛。
九公子天纵奇才,读过的书几间屋子都不够堆,偏偏他又过目不忘,有了这本事,无论多复杂的,多小的知识,他都能记住。
比如眼前不起眼的小东西出自西域。
那还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他端详被自己捏扁的蜘蛛,或者说是,残破的尸体,心中好奇心大盛。
究竟是谁可以操纵这样一种小玩意儿。
玉天宝?
九公子嗤之以鼻,虽然在场人对玉天宝没什么了解,但他却恰恰知道。
这世界上很少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玉天宝擅长掌法,最多加一手做面具的功夫,什么操控蜘蛛毒蛇,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五毒童子。
但在场人中,能使出这一手的却还另有其人。
九公子远远地打量岁寒三友,眼中波澜不惊,心中却满是恶意。
孤竹,枯松,寒梅。
是哪一个?
寒梅对上了九公子的视线。
以人的视力,是无法隔这么远还能看见他的表情,但宫九却感受到了,对方隐藏在瞳孔深处的,忌惮与惊恐。
他轻轻笑出声。
这不就找到了吗?
叶城主心情很微妙。
他带着两个拖油瓶才进太和殿,就看见了六十具棺材。
他走的时候明明只有一半,才走了几天就翻倍了究竟是什么鬼?
叶城主忽然就心里发虚了。
他想想,自己应该把情况打听好了再去找人。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看向身后的叶孤鸿与玉天宝。
这两个大拖油瓶,应该放在哪里?
他甚至还得保证他们安全。
叶城主清楚听见了一阵熟悉又轻的脚步声。
江湖上总有一些道理是共同的。
轻功越高,脚步声就越小。
这也意味着,如果不集中精力,就算是叶孤城都不能发现高手靠近。
毕竟他虽然耳聪目明,却没有到什么声音都能听见的地步。
但他现在身边有叶孤鸿与玉天宝。
只要身边有人,那叶城主的精神力必定是高度集中的。
要是不集中,逼格掉了怎么办。
他使得好一手闻声识人,听见那脚步声立刻道:“西门庄主。”
叶孤城对别人或许会不够熟悉,但西门吹雪是必须要熟悉的。
以此类推,他必须要熟悉的人还有陆小凤花满楼等等等等。
都是主角以及主要配角啊。
叶孤鸿的眼睛那是刷一下就亮了。
他听见了什么?
西门吹雪?!
玉天宝看着叶二公子,就好像有两团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
看着怪渗人的。
也是凑巧,明明西门庄主一大清早就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跑到外面溜达去了,等回来正好撞上归来的叶城主。
说他们两个没有缘分,这是假的。
西门吹雪知道叶孤城是出去找堂弟的。
只要是参加了群英会的侠士都知道。
但与其他坚信叶孤鸿死了的人不一样,西门吹雪一开始就对叶城主充满了信心。
信心的等级比之他对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当看见叶孤鸿的时候,西门吹雪不仅没有惊讶,还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死忠粉。
叶孤鸿:朝闻道,夕死可矣!
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但他也不敢真晕,因为眼前还有一个叶孤城。
给他堂兄丢脸,是要死人的。
比吃一百条一千条蚯蚓还要让人无法忍受。
叶孤城道:“西门庄主近日可有什么事?”
他在委婉地试探。
果然,西门吹雪非常上道地来了一句:“无事。”
何止无事,就算为了防着玉罗刹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门,他都不会和群英会的大侠聚在一起,更何况,西门吹雪本来就不是喜欢人情往来的性子。
对他来说,有朋友二三,知己一,足矣。
西门吹雪不仅寂寞,而且还享受寂寞。
像他和叶孤城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喜欢寂寞的。
只有寂寞与孤独,才能雕琢出绝世的好剑。
叶孤城其实比西门吹雪要好一些,毕竟,他练得并不是出世的无情道。
同为剑客,所走的道路不一样,那为人处世的方式也不一样。
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成为知己。
既然是知己,总是少不得请别人帮忙一二的。
叶孤城道:“若西门庄主无事,可否帮我看管舍弟一二。”
他又看看身后的玉天宝,给他名字拐了个弯:“还有这位王公子。”
总不能说是玉公子吧?
这姓氏,实在是太显眼了。
于是叶城主自作主张,给他的姓氏去了一个点。
心中满意地点头,这样听起来,大众化多了。
西门吹雪睁不愧是国民好朋友,一句话不问,当时就干脆利落地应下来道:“好。”
也是非常地让人感动了。
然而,现场最激动的理所当然不是终于给两个大拖油瓶找到安置伞的叶孤城。
最激动的必须是见到偶像的叶孤鸿啊。
玉天宝看着就比他淡定多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但他也不知道玉罗刹的亲生儿子是谁,对西门吹雪的了解停留在对方是知名剑客上,了解到自己目前估计死不掉心头就大定。
能活着就行,其他的不管。
人如果追求得能够少一些,那活着便会幸福许多。
玉天宝现在估计也只求活着了。
叶孤城道:“西门庄主可知我不在的几日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多出来的三十具棺材,意有所指。
西门吹雪的表情也变得不太好看。
他向来不会向玉罗刹求助,对方似乎也本着心看他什么时候按捺不住向自己服软问上一两句,就一直笑盈盈地盯着西门吹雪。
结果可想而知,神出鬼没的玉罗刹并没有得到自己意想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