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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如果拒绝出去,他恐怕就已经冻死冰天雪地里,不会有后来,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也不可能见到这么美丽大方的姑娘——白璃。
易水寒在白璃身边,看着白璃略有些害怕的小侧脸,只觉得十分可爱。她那有种心虚的感觉,从来不会在别的女孩儿脸上看到——从小就是被北疆王最宠爱的世子,未来也是要登上储君之位的,可是她并不想这么做。
她的想法很简单,不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只想着能找到一个意中人,然后带着她离开这个纷繁的世界,再找到他的亲生母亲,隐居山林——他和妹妹易水莲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尽管不怎么像。
但是他从小和妹妹在宫中,由于亲生母亲不祥,被寄养在王后的膝下,可是他从小就看多了人情冷暖。
只是这份人情冷暖,他总觉得,他不想被这股洪流卷走。
而白璃姑娘,就是这个让他心动的人,这个让他更加强烈地想要带着她远走高飞的人。
可是这一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奶嬷嬷从小就告诉他了,这样的话只能在自己人面前说说若是被别人听取,那可是要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的。
他能被选做世子,已经是他的福分,起码人前人们也都会摆出恭敬来。
起码,日子比较好过些。
白璃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儿,还在一门之隔的镜水师太那儿,所以白璃并没有察觉易水寒看她的眼神,有什么不同。
又或者说,易水寒看得非常小心翼翼,不敢被她发觉。那样,得多难为情?
“还不进来!在外头做什么!”
门内传来镜水师太的冷喝,将易水寒猛地惊醒。
白璃皱着眉头,小碎步地猫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像是一只犯了错误的小猫。
进了门,果然迎面便见到镜水师太一脸冷然地站在路中间,也不知道是来迎接她的,还是特意来守株待兔的,就等她这只兔子往树上撞……
“师太……您在这儿呐……”
白璃这纯属是没话找话说。毕竟镜水师太的脸,真的臭到可以了。
“这是贫尼的镜水庵,贫尼想在在哪儿就在哪儿!”镜水师太却似乎有些会错意,以为白璃是在问她怎么在门口等着,遂矢口道。
白璃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这是您的镜水庵,您想在哪儿就在哪儿……”白璃笑得脸有些发僵——倒不是笑得太多,而是真的感觉很尴尬。
每次见到镜水师太,都有这种尴尬的感觉。她的那张冷脸,同君晏的那种不同。君晏的那种叫闷骚耍酷,可是镜水师太的冷脸,是真的冷,真的好像所有人都欠她似的,恨不得全世界都来补偿她。
——白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是她却知道,在她身体里残留下来的原主的潜意识里头,一看到镜水师太,是害怕的。
毕竟那些小时候的记忆真的太吓人了——比如说,镜水师太曾经将小白里扔在一个爬满蜘蛛和蛇的小屋子里,让她整整待了七天七夜,也是从那以后,白璃开始百毒不侵的——所有的毒素,都在她的身体里了,她也差点就没命回来。
这便是为什么在折磨白小璃道一定程度以后,镜水师太要将她送到药王谷去了——而实际上,真正的白小璃早就在送往药王谷之前,在不慎失足落水以后,就已经不在了。
现在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新新少女白璃。
镜水师太才想发话,便看到白璃身后超她憨厚可掬地笑着的易水寒,小心翼翼地,连带着他身后的小厮易探头探脑地,不敢看过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镜水师太依旧是冷脸,仿若对白璃的怒气又迁移到这两个陌生人身上来了。
慈宁师太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易水寒的瞬间,原本有些黯然的脸忽然一亮:“靖儿……”
慈宁师太房门都忘了关,便过来,看着易水寒嘘寒问暖:“靖儿上回的毒可解全了不曾?这些日子可好些了不曾?身上哪儿还疼吗?”
慈宁师太说着,作势便要拉过易水寒的手来看一看。
易水寒被这阵仗似乎有些吓着,忙微微后退了一下,将手中的鲜花作势递给慈宁师太:“师太,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然后又将另外一束递给镜水:“也感谢您……”
慈宁师太看着那些花儿愣了一下,随即欣喜地接过:“靖儿真是有心了,这来就来了,怎么还待东西……”
“花儿是东西么?!”镜水师太却冷冷地瞥了一眼易水寒手中的花儿,“要这花儿,这后山到处都有,岂用你小子来送的?拿朵花儿就想感谢救命之恩,你未免想得也太简单了。”
易水寒一愣,镜水师太这话说得有些太冲了些,却听着似乎有些道理。若要送花,这漫山遍野的都是,何苦又要花钱去买呢?
易水寒看着手里的花儿,难道自己被人骗了?
慈宁师太面色一冷,然后道:“镜水你怎么倒忘了,这漫山遍野现在有的可是雪。这么新鲜的花儿,可不是咱们这儿会有的。你要是不收,就不收,别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来膈应人。”
“贫尼膈应人了么?”镜水师太意外地看了慈宁师太一眼,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你若是不想听,倒可以把耳朵堵上,贫尼强迫你听了么?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姓易,名水寒,上回都说过了,你一口一个‘靖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呢!”
慈宁师太气息一个不稳,面色更是一白。她的嘴唇动了一动,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来;“镜水,我不跟你吵架。今天璃儿好容易回来,你好歹给个好脸色。”
“怎么?拿白璃来当挡箭牌?”镜水师太并没有收易水寒手中夺回花儿,反倒将矛头又指向了慈宁师太,“贫尼的脸,从来就是这么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谁!”
易水寒看看镜水师太,又看看慈宁师太,看着这吵架的两人莫名地觉得尴尬。可是白璃这边,却像看热闹一般。
毕竟慈宁师太翻脸,这么多年了,好像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可这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特别纷繁复杂的故事来着。
“话说,你们两个要是什么恩怨的话,今后再说?”白璃这回倒更愿意看着镜水了。毕竟发火的镜水可是常常见的,可是慈宁师太发火那可就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白璃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慈宁师太和镜水师太两人这才都沉默不说话。
镜水师太这才看向白璃:“你还有脸说!你同贫尼到房里来,贫尼有话问你!”
*
君府。
凌霄殿。
将凌霜给了白璃之后,云兮便在凌霄殿渐渐担任了凌霜原来的职务。自然,也开始着手知道一些白璃的事情。
自然,时刻注意白璃动向的君晏听到白璃回了镜水庵的消息,顿时英眉一皱。
她怎么那么不听话?说到底还是回了镜水庵。
倒不是不让她回,毕竟那是她长大的地方。
可是,上回去了镜水庵,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镜水师太一看见他,那脸色冷得比他还要过分,还当着许多人的面就挤兑他。
不给他饭吃,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自然是不介意的,饿一顿也就完了。关键是在穆言和白璃面前不给自己面子。
再有更过分的事情就是,说白璃有个什么未婚夫,白璃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还动手打了白璃。
这等虐待白璃的人,白璃怎么肯回去看她?心里还惦记着她?
君晏顿时没有了批阅奏折的心思。
他合上奏折,起身,墨色的身影顿时如同海边矗立的礁石。
“备马车,去镜水庵。”
云兮看着自家主子再也不淡定的神情,还有那不比从前从容,反而有些急迫的脚步,心里感叹,自从遇到这个白璃姑娘,国师大人真的是同从前大大的不一样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么?
*
白璃被镜水师太带回房里以后,慈宁便拉着易水寒在客厅里喝起了茶。
她亲手泡了茶端过来,吓得易水寒忙从位子上站起来。
“没事没事,你坐,坐!”慈宁师太将茶碗递到易水寒手里,“易公子你尝尝,这茶可合你的胃口?”
易水寒诚惶诚恐地坐下。
慈宁师太便立在一边,十分殷切地看着他。
易水寒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师太,您,您也坐……”
慈宁师太这才意识过来,可能自己盯着人家太久了,便坐下,请他喝茶。
易水寒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有些意外:“慈宁师太,这是?”
“这是你们北疆特产的菊花茶,你觉着味道如何?”慈宁薯条见易水寒喜欢,心里别提有多甜,就比自己喝了这茶还高兴。
“想不到远在南轩竟然还能喝到北疆的菊花茶,”许是喝道故乡的茶,易水寒只觉得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也和慈宁师太近了一些,“想不到远在南轩,竟然能喝到这等纯正的菊花贡茶。慈宁师太对茶也有研究?”
慈宁师太温和一笑:“我只是略懂一二。从前有个朋友,特别爱喝这种茶,后来跟着一喝觉得不错,就喜欢上了这茶的味道。虽然现在严寒之季,但菊花的清爽之气盈扣,顺滑倒也不错的。”
易水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知……”慈宁师太似乎想了一想,好像有问题要问。
那茶喝着挺好,易水寒就多喝了两口,听到慈宁师太问话。忙将茶杯放下:“您请说。”
“是这样,”慈宁师太想了一想,“不知易公子到南轩来,究竟有何事?”
“师太何出此问?”易水寒宝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
“哦,到没什么,”慈宁师太忙道,“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只是听说,北疆使团似乎已经回去了,只是不知为何易公子还在南轩待着,是打算常住?”
最后一句,慈宁师太自己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毕竟易水寒是北疆世子,将来是要做北疆的帝王的,如何在别国的都城停留如此之久?就算易水寒想留,南轩也不允许。
“是这样……”易水寒点点头,“其实此番前来南轩,一是为了拜贺南轩女王继位,另外一个目的,便是寻找小生的母妃。”
慈宁师太眉头一跳:“易公子是要找娘亲?”
易水寒点点头:“从小,小生就未见过母妃,听闻她是个南轩女子,而且家就住在锦樊。父王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见母妃一面。小生此番同胞妹前来,就是想要寻找母妃。”
易水寒的话太有信息量了,慈宁师太一时间唇色动了动,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再开口的时候,慈宁师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易公子的父王,他怎么了?”
“父王身子不好,从几年前就开始了,母后请了各地神医都无效,药也吃了不少,如今身子渐渐不好,太医说,若是撑不过这个冬天,就……”易水寒说到这话,神色开始有些黯然。
“知道是什么病么?”慈宁师太面色微微有些发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