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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见的人,不会是素纤纤吧?”白璃看着有些熟悉的围墙——曾经,青衣假扮的芷音就曾带她来过这个地方,还试图将她推到淑静苑中偌大的荷花池里。
只是青衣并没有想到,前世孩提就开始学习易容的她轻易就识破了青衣的伪装。且白璃的身手,哪怕如今换了一副被药和毒折磨得有些旧伤的身体,依然有当年四五分的影子。
迅速的身手,将对方的匕首打落,而后一脚,便将对方踢入莲花池中。再后放长线钓大鱼,让拈翠查到了青衣的身份,正是右国师墨胤的手下。
而青衣也有另外一重身份,估计连青衣自己都还不知道的,就是墨胤的亲妹妹,同她的孪生妹妹青鸾一起。
而此刻青衣和青鸾都被关在君府的水牢里,君晏派出假扮青衣和青鸾,一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在墨府做卧底。
而此刻的淑静苑,唤起的不仅仅是白璃对于青衣的回忆,还有君晏所说的,那个君晏的救命恩人,必须在君府住下的女人,素纤纤。
这个承包了整个君府最大的院子的女人。
如今在她的情路上,看起来最大的威胁。
虽然,以女人的直觉,君晏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感觉。
倒不是她太自信,以君晏这种天天想把她控在身边的性子,如果这个素纤纤对君晏个人那么重要,怎么会连年夜饭都不跟人家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素纤纤自从来到这个府上,也主动要求过见君晏和她,可是君晏一次都没有让见过。
所以直到这一刻马车绕到淑静苑围墙外,她都没有任何危机感。
君晏深色的眸子看定白璃,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待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小不快,君晏的嘴角便浮起一丝淡淡的成就感。
终于能在他的小家伙脸上看到在乎他的表情了么?尽管小家伙不善表达,也不习惯将心里最深处的想法都表现出来,可是他感受得到的,小家伙正在努力在他的面前,卸下自己在外人面前的伪装。
这一点进步,他可不想就这么再度失去。
“放心吧,不是。”君晏的声音不再是白璃从前见他时候的冰冷。带着一丝丝磁性的,如同世上最莞尔的声音,破冰融雪,只对一个人的温柔。
“不是?”白璃半带威胁地斜斜地看君晏。
然马车果然并不往淑静苑的正门而去,反而绕着围墙,一直来到淑静苑的侧门处,和君府的花园相交接的一个地方。
君晏扶着白璃下了车。
面前赫然是一堵严寒天气难得一见的绿油油的爬满绿色藤蔓的墙。
“这是……”白璃指着那面奇怪的墙,有些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君府,就像一个充满奇迹和秘密的地方。只是能在淑静苑里养一大池子冬天开花的荷,想想也就明白这儿为什么会有一堵绿油油的冬天爬满的墙。
可是,问题不在于这堵墙为何在冬天绿油油的一片,问题在于,君晏带她过来,说是摆放一个人,却给她一面墙?
这是什么道理?
似乎看懂了白璃眼中的疑问,君晏道:“那个人,就在这面墙后面。凑近看看。”
后面?白璃再度将目光投向这面特殊的墙,走近细细一看,才发现,这面墙,似乎并没有远处看那么紧密,其中有可见的缝隙,再往里走,便发现这面“墙”,原来形成了一小道角度非常巧妙的小通道。
白璃好奇地往里探了一探,走不到五步,便看见一处掩映在冬天难得一见的绿色藤蔓后面的小门。
小门很精致,刷成了同绿色藤蔓一样的绿色,上头还巧妙地带着些绿叶的花纹,若不是白璃的观察力从来都比常人墙,且身为妙手空空蒋卜通的徒弟,她看惯了各种门啊,入口啊,锁啊,于是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是一扇不同寻常的门。
门上并没有锁,所以人若不走过来,便不会发现这面墙的玄机;不发现这面墙的玄机,就不可能看到这扇奇怪的门。
可是,就算看到这扇奇怪的门,也找不到这扇门的锁,如何进门?
于是乎白璃看向君晏:“什么人啊?得这么藏着?”费尽心思,弄了这么一道门,还得拿淑静苑那一大池荷花做为铺垫——否则,如何在此处会出现这样一道现在看来理所当然的冬天开绿叶的墙?
有了那一大池子荷花,别说冬天开绿叶,一年四季都绿油油的,谁会注意到这面墙还有这等玄机?又怎么会想到,在这个地方,会有一个被费尽心机藏着的人?
“很重要的人。”君晏简短地道。然而他深邃的眼眸中,却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七年前的惨案,君家一夜被灭。若不是这个人,他君晏就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
“好,那走吧,怎么进去?”白璃看向君晏。对君晏很重要的人,是该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来拜个年。只是这地方,的确是有些奇怪的。
她只觉得,现在整个人都被好奇点燃了。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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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个省,回来后感觉天地都变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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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女人来过
淑静苑里,素纤纤正在梳妆台前补妆。方才到那个小院去了回来以后,总觉得自己身上都被君烨掸过来的粉尘给污染了,所以她又重新收拾了一遍——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可得给君晏留下一个好印象,收拾一个又香又美的样子给他。
毕竟这么久没见了,这次见面还真有些隆重。
她梳着自己油亮的黑色长发,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罂粟,咱们一会儿去的时候,会撞见女王吗?”素纤纤想到这个,好看的眉头都有些拧起来了。大年初一见君晏,这是件开心的事情,勉强看君烨,也就算了,毕竟君烨虽然是个傻子,但好歹是君晏的兄弟不是?
可是那姬槿颜,却不是她想见的。
一想到姬槿颜,素纤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没有了什么打扮收拾的心情——毕竟昨晚大年夜,君晏不仅彻夜未归,还和这个姬槿颜在一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会吧?”罂粟正在替素纤纤吩咐小厨房重新做的糕点装上好看的笼子,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毕竟之前她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君烨是国师的一个秘密,国师不会让陛下知道的吧?”罂粟亦皱着眉。若是从前,她说这话就不是疑问句了,就是肯定句了。毕竟从前的姬槿颜,还几乎没有到这君府住过。
如今的姬槿颜,因为一场外人皆知的情商,差点就丧命,现在还搬到国师府来住了——放着女王必须从左右国师两人中间选一个做王夫的不成文的规定,女王住到君府来,这可不是向全天下宣布未来王夫的人选了吗?
若是从前,她也不会替自家小姐感到任何危机感,毕竟姬槿颜她见过的,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可是国师从来看姬槿颜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顶多就是大哥照顾小妹。
可是如今两人都大了,尤其是自家姑娘长成的时候,姬槿颜一定也是长成的。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看到出落后的姬槿颜,可是从这府里下人的口中,却还是可以知道端倪的。
那些人说,当年的姬槿颜若是个美人胚子的话,那现在的姬槿颜,简直可以倾尽天下了。
虽然她心里极力地在想要反驳,觉得那肯定是别人夸张的说法,可是她的眼睛却骗不了她——几年前她同姬槿颜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她当时真的只有一个想法——同样是女孩儿,怎么会有人能长成那个样子?
不论是身段还是脸蛋,五官,都无可挑剔,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不是自家小姐瞪自己,她都忘记移开眼睛。
只是唯一一点,姬槿颜身上总有一股子淡淡的忧愁。
“难说……”素纤纤这次回来,心里就很不踏实。她放下身段,曾经到樊陵苑想求见君晏,又到流槿苑求见姬槿颜,都被拒绝。
这种拒绝,让她那颗高傲的心受到了一点挫折。这种感觉很不好,她总觉得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主人的情报里,除了姬槿颜曾经服毒,被君晏救下,带到君府来疗养,就没有其他了。
如果是出于安全考虑,她心里还是接受的——长成的少男少女,成天家形影不离,想不发生点什么,恐怕都不可能吧?
但愿姬槿颜对国叔封翊的爱不要断,但愿君晏还是从前那个对姬槿颜苛刻严厉的国师——素纤纤拧着眉头,自我催眠着。
而此时此刻的君晏和白璃,正在那道绿色的门前,大眼瞪小眼。
准确地说,是君晏看着白璃,嘴角的笑带着一丝若有所指的味道。
薄唇轻启,君晏的声音恍若冰泉炸响:“本宫可不信,这道门难得住你。”
白璃回头看了一眼:“也是。”
这道门虽然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一时间难以发现,可是既然她已经发现了,就没有能难倒她的——毕竟她是一个不走门和不走寻常路的人,只要有空间,就一定有顶,只要有顶,就能上去。
“可既然你能开,我何必走偏门不是?”白璃又重看向君晏。她怎么不晓得君晏是在笑话她爬墙的事?可爬墙,对她来说,真可以说是家产便饭了——哪次回镜水庵不是爬墙进去的?否则还不被镜水师太给打折了腿不可。
只是这爬墙,是一个很神圣的运动,只适合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地完成,然后吓别人一跳;现在君晏看着,她当着他的面爬墙,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不是?
于是乎,她拒绝在君晏面前做这项神圣的运动。
君晏轻笑,小家伙眼里的一抹理直气壮的心虚,可没逃过他的眼睛。怎么感觉越和这小家伙在一起,就越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我说你们俩,到底进不进来?”
就在白璃和君晏两人相对而视的时候,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从墙头响起来。
白璃抬眼,此人的气息本身微弱得很,只是他身上那股子泥土的味道,却是她方才就闻到的。她还以为是哪个隐卫,也就没在意,可是这会儿抬眼一看,顿时惊了一惊。
若不是君晏好端端地就站在她身边,她还以为君晏这会儿就爬墙头上了。
——但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长着一张和君晏至少五分像的脸,单手枕着脑袋,正躺在爬满绿色藤蔓的墙头,拿他那双略略有些深沉的眼睛看着他们。
准确地说,是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一下子看不太明白。君晏的眼睛她也看不明白,可是乍一看去,不会有种让人觉得深沉的东西,反而是清凌凌的。
可是这个人,这双眼睛,尽管和君晏长得极像,里头的光芒,却比君晏的还要看不懂。而且,第一眼看去,有一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
“他是……”
白璃看向君晏。她可没听说过君晏还有个兄弟啊。但是,这个人住在君府,和君晏长得这般相像,想来应该是君晏的兄弟吧。
但世上的事,谁说得准?江湖中易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