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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君晏身边。
然这么多年,师傅并没有交给她什么行动,只是让她尽量在君府站稳脚跟,到了一定的时间,对的时机,师傅自会启动她这枚棋子。
难道,现在就是时候了?
“不敢?”白衣男子冷哼一声,“你扣住姬槿颜的奶妈子,到底想做什么?”
素纤纤皱眉,怎么这点小事师傅都知道?素纤纤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身后的罂粟。罂粟抖了一抖,躲开素纤纤的目光。
“你别看她!就算没有她,本尊一样可以知道你的行踪!你以为这君府,只有你一颗棋子?若是如此,本尊如何成事?”白衣男子似乎有些生气。
“师……师傅教训得是……”素纤纤不敢多说半个字。
“教训?”白衣男子冷哼一声,“为师怎么敢教训你?你如今做事,都开始我行我素!为师要对付的,是君晏,你让人调查姬槿颜作甚?”
“师父要对付君晏?”素纤纤惊叫。
“怎么?”白衣男子转过身来,“为师让你进府这么多年,你以为为师当真送你来当国师夫人不成?!”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立即显出一张三十来岁的男子的脸,保养得很好,意气风发而又带着几分儒雅,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哪怕他此刻脸上带着怒气,依然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乌发如丝,让人察觉不到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纤纤不敢……”素纤纤低头,“师父,只是徒儿怀疑,君府的姬槿颜,并不是真的。徒儿只是想,若是从这个角度去推翻君晏,或许也是一条路……”
不得已,素纤纤只好将这两件事扯到了一起。而事实上,她将姬槿颜的奶妈子扣着,就是为了确认君府的姬槿颜是个假的,好把这个姬槿颜赶走,她才有机会,坐上国师夫人的宝座。
这么多年了,师父都没有干涉她做的这件事,别的任务她也都乖乖完成,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在师父面前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可从师父的口里说出要对付君晏,且反对她成为君晏的女人的话,她忽然惊觉,她是不是不知不觉站到了君晏的战队?
可是,师父到底想干什么……
“别说了!为师没吩咐你做的事,你就别操心!现如今,为师正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白衣男子打断了素纤纤的话,“正月十五那日,仙水医馆胡老头那里救活了一个中了狂疯散的人,用的正是药人之血为药引。”
“啊,师父,您是不是想让纤纤,去把这瓶药人之血夺过来?”素纤纤兴奋地接话,师父肯给她任务,说明师傅还没怀疑到什么,也没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还是愿意用她的。
毕竟在紫月神教这种地方,是不留无用之人的。师父若当真知道她在替君晏隐瞒一些事——君晏还有个当年幸存的哥哥的事,她在紫月神教,恐怕就别想再待了。
——虽然不知道七年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但她隐隐约约觉得,君府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和师父和紫月神教,脱不了干系。毕竟君府之人一夜之间中毒而亡,那毒,就是来自紫月神教。
而君烨,君晏的哥哥,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
所以她一边替君晏隐瞒这件事,一边提防君烨想起什么——若是君烨当真想起什么,那么君烨就不能留了。不仅是因为君晏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是师父所为,更因为君晏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可能再给她机会了——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哼,本尊会没想到这个吗?这件事,已经有人去做,你要做的,是查出这瓶药人之血的来源。”白衣男子淡淡道。
“来源?”素纤纤皱眉。仙水医馆这种地方,不应该是师父的人手多一些,为何要派她去查?
“有问题?”
“没有没有!师父,明日我就去查!一定给师父一个满意答卷结果!”素纤纤忙道。
“查到了是谁,告诉为师即可……”白衣男子耳朵一动,似是有人来了。
下一刻素纤纤只感觉到又是一阵阴风刮过,下一刻白衣男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素纤纤皱着眉头在远处想了一会儿,回头看向罂粟,目光阴测测的。
“小……小姐……”罂粟被素纤纤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缩了缩脖子,“小姐,教主的命令,奴婢,奴婢也不敢违抗……”
“命令?难道他派你来做我的婢女,是为了监视我?”素纤纤拧着眉头,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还会出卖自己!
“不,不是……”罂粟忙要解释,这时有外头的小婢女禀报;“纤纤姑娘,国师来了。”
“君大哥?”听到君晏的名字,素纤纤立刻将罂粟的事情放到一边,却有些不大敢相信,“君大哥这么晚了,到淑静苑来?你没看错?”
素纤纤赶到门口,婢女躬身:“的确是国师大人,奴婢不会看错的。只是奴婢行了礼,国师便说只来淑静苑看看荷花,不让奴婢惊动姑娘。可奴婢想着,还是和姑娘说一声为好……”
那丫头抬眼瞅了瞅素纤纤的脸色,素纤纤面上果然有些惊喜:“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彩琴……”那婢女赶紧报上家门。
“好,你先下去。我看你挺机灵的,以后就在我跟前当差吧。”素纤纤撂下一句话,便回身往屋子里去。
“罂粟,换装,咱们去看看那位。”
“那位?”罂粟奇怪。
“君烨。”
*
君烨的屋子里依旧灯火通明。
君烨本在细心地雕刻着什么,十分入神,忽然听见脚步声,将手里的玩意儿往桌布下一藏,抬眼看见是君晏,便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便露出了冷漠的表情,仍旧拿出小玩意儿雕刻起来。不过,拿的却不是方才他藏起来的那件作品,而是桌子上随意摆弄的小玩意儿。
“这么晚了,你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君烨语气不太好。毕竟,他可是还记挂着君晏将他关在这小地方的事。
“没事,本宫就不能来看看兄长?”君晏今夜的确是心里烦得很,才到这里来的。可是被君烨这么一个冷脸挡住,又把他心里想的说出来,当然是觉得贴了个冷屁股。
“兄长?”君烨冷笑一声,头也不抬,“你何时当过我是兄长?一年到头,到我这儿来也不过几回。你这个左国师在外头却是风光,我这个国师的兄长,却是见不得光的……兄长,我宁愿自己是个平头小百姓。”
君晏沉默。
这事谁说不是呢?
“但你的事,我也是十岁那年才知道。”君晏看向君烨。这个哥哥,本就是父亲——前任国师的私生子。
他们的父亲一世英名,就连全家被灭都是世人皆知的冤枉。可是世人却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声名远扬的人,却有着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儿子。
而且这个儿子,还比君晏要大。
换句话说,君晟早在同发妻墨梓兰成亲以前,就已经和人私定终身,还有了个孩子。
君烨的娘究竟是谁,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君晟最后又不得不和墨梓兰成婚,君烨还被藏着掖着——一切都随着君家忽然的灭门而几乎无人知晓了。
可谁都没有料到,就是这个无人知晓的孩子,却在关键时刻,成了当年惨案的证人。
“十岁那年?”君烨手下的活儿顿了一顿,“你十岁那年知道了我的存在,而我十岁那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君晏紧抿着唇。他知道君烨的意思。君烨的娘亲不知所踪,被君晟藏在君府,自然只有君晟一人是他的亲人。而君烨十岁那年,正是八年前,君家被灭,君晟不幸丧生,君烨自然连个爹都没了,也就是他所说的失去的唯一的亲人。
沉默良久,君晏终于开口:“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人吗?”
“你?”君烨瞥了君晏一眼,“如果你肯放我出去,你就是我的亲人了。”
“哥……”
“别叫我哥!”君烨猛地将手里的东西狠狠一甩,刀子飞出,雕了一半的一只雄鹰立刻断了一半翅膀,再也飞不起来,“若是爹能忠于我娘,他就不会娶你娘,也就不会有你什么事!我也不至于十几二十年来被君家藏着掖着!君晏我告诉你,我才是君家的长子,要论袭位,你现在的位子,也应该是我的!”
君晏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看着君烨发火。君烨的怒火,也不是没有来头。论起长幼,君烨的确是他的哥哥。若是君烨的母亲成功嫁给了他爹,这个世界上,或许也真的不会有他君晏什么事。
而君烨,也不会被藏这么多年。
不管是谁,被这么关着二十年,也会怒气难平的。何况还要装疯卖傻,装失忆。
而君烨,已经表现得很平静了。至少,方才那把锋利的尖刀,如果不是朝地上砸,而是朝他君晏飞过来,是可以致命的。
可是君烨没有。
他只是砸坏了他自己雕刻的东西,而不是去伤害他人。
“如果你实在想出去,你就去吧。只是在这之前,咱们还得把君家的仇报了。他太强大,如果你还是不肯说出他是谁,我也帮不了你。”君晏一直想不明白,君烨明明是当年事情的目击者,却为何迟迟不肯说出当年君家被灭的主谋?
一拖就是这么多年。
若是君烨一早就说了,复仇这件事,也就不必他一个人走得这么艰辛。
君晏的话,像把刀子刺在君烨的心口。君晏的意思,也很明白。其实若是他肯,早就可以出这个地方——他说出主谋,和君晏一起把仇报了,那么他也就自由了。
否则,只要君烨出现人前,就很容易遭人灭口。
——对方既然能将偌大君家一夜灭了,如何会连小小君烨都除不掉?
“你不是早知道他是谁吗?”君烨发泄了一通气,反倒冷静下来。他伟岸的身子蹲下,将被自己亲手摔掉的雄鹰雕刻捡起,还有那把刀,也小心地捡起,又回到位子上。
“我不知道。”君晏看着君烨,看着君烨手中的刀子,固执地在一块木块上同样一个地方划过重重的三遍。
“他是紫月神教的教主,一身白衣,难道你没见过?”君烨的语气仍旧平静,仿若方才扔东西砸东西的人,并不是他。
“我是在问,他到底是谁?”君晏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紫月神教,这个名字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刻画了不知道多少遍。
可这个紫月神教的人,遍布南轩,他试图查过这个什么紫月神教的老窝,却发现没有线索。而这个紫月神教的教主,白衣人,甚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人,用的不过是面具而已。
紫月神教教主,才是这个江湖易容术最高的人——墨胤以为是自己妹妹的青衣,不过是他的徒弟之一。青鸾,自然是和青衣同一时间收养的孤儿。
——紫月神教教主,专门收养各色孤儿为自己卖命。正因为无根而有恨,这些人成了他很好的工具。为他杀人,为他夺财,将他保护在最中心,常人不可靠近。
就像蜘蛛王。
而让紫月神教一夜鹊起的,正是八年前君府被灭一案。君烨曾脱口说过他见过那个人——说的是那人的真脸。
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