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晏掀起眼皮子打量了白璃一眼。这丫头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左一个老头儿,右一个老头儿……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这是一栋不大的小木屋,建在林间的小山坡上,背靠山林,能听见冬夜里山风清凉。放眼而去,君晏一愣——这里正好能看见方才他们去过的十里亭。而再放眼,还能看见另一头山间一抹微光。
如果他没记错,那里正是他上回掳走白璃的地方——镜水庵。
一个老头儿,别的地方不选,却选了这样一个地方落脚,有什么用意?若说这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儿,君晏是不信的。
“哪位?”带着呵欠的声音响起,一个半披着灰色长裳的老头子擎着根短蜡烛开了门,“吱呀”一声,在这深林山坡上,显得幽远而清脆。
------题外话------
一如既往的每早七点更新,存稿有保证,喜欢的亲记得加入书架哦~
60又被无视
那是个眉须发白的老头子,明显是岁月磨砺之后留下的痕迹。他佝偻着身子,本来不高大的身躯显得更矮了。
那一双眼窝深陷的老眼借着烛光惺忪地朝白璃一探,认清是白璃,这才转身朝里头带:“是璃儿啊,我说你们师徒怎么回事,来了一个,又来一个……”
沙哑的嗓音听起来饱受沧桑,令人无端联想到屋后那层层深林的树叶婆娑之声。
“师傅?哪个师傅?”白璃心里疑惑,进门时示意君晏在外头等着。君晏又要黑脸,白璃才不管,伸手一指君晏鼻子,快速而低低地道:“戚爷爷不喜欢外人,你要是敢进来你就是私闯民宅!”
话音未落,反手“砰”得一声便将门狠狠关上!
门外的君晏瞬间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不是看在白璃是在找槿颜的份上,若不是看在屋子里有个花甲老人的份上,这会儿白璃恐怕已经笑不出来了!
私闯民宅?!他是南轩国左大国师,想进谁的家里,还需要她白璃批准吗?!别说她不是槿颜,就是槿颜在这里,也是他说了算!
一众隐卫齐齐望天,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国师大人吃瘪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而且,从前国师大人在别人面前屡试不爽的高冷,到了白璃面前,似乎都成了空饷炮——甚至于国师所谓的权威,也都成了纸老虎一只。
这样的女人,他们第一次见。
这样的国师,他们更是第一次见。
被叫做“戚爷爷”的老头儿听见这大动静,回头有些不满:“门关这么响做什么?外面有人?”
“没……没人,外头那哪里是人呢……”白璃扶着老头儿在桌边坐下,一边故意大声道。
门外的君晏又是一个气短,狠狠咬紧牙关才忍住打破这薄薄的门把那个女人拎出来掐死的冲动!他这个南轩国左大国师,到了白璃面前,不仅没有半点威严,现在竟连存在感都没有了!
他堂堂南轩国左大国师,何时被如此无视过!莫说是右国师墨胤,莫说那朝堂上的群臣,更莫说天下敬他的黎民百姓,就算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昊天,也不敢明着这般当着他的面甩门!
如果他没记错,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第一次是在流槿苑里,她想要爬墙逃跑被他拎回来,当即甩了他一脸门还称他为不相干的人。而这一次……
君晏紧紧地盯着那扇仍然带着余震的门,冰冷的视线若能透过薄薄的门板,白璃此刻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怒极反笑。
君晏那千年冰冷的嘴角,忽然勾起了昙花一现似的弧度。虽然只是一瞬,却犹如西北极地雪山之巅的莲花绽放,瞬间星光无色,夜风清凉。
然一众隐卫心里却是齐齐一抖!
主子是不常笑的。主子一笑,必然没什么好事发生!这回,白璃姑娘可玩大发了!
虽然他们很赞赏白璃让国师大人吃瘪,但是,光是今天一天,白璃姑娘就已经不下四五次让国师碰钉子!找不到女王还好说,这要是找到了女王……
众隐卫心里暗暗叫苦。毕竟这真要找到了女王,国师可就得开始算总账了。到时候倒霉的可不仅仅是白璃姑娘,还有他们呀……
屋里尚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君晏黑名单的白璃,殷勤地给那老头儿倒了杯茶,一边对着老头儿讨好地道:“戚爷爷,您还没告诉我,今天来的,是哪个师傅呢。”
是谁跟她想到了一起,要到这里来找戚爷爷问女王的下落?女王的事,她可跟谁都没提过。这事就有些蹊跷了。
戚老爷子没撑住困,又打了个呵欠,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没好气地道:“哪个师傅?你还想哪个师傅啊?也就只有你,成天家不务正业,这里一个师傅那里一个师傅地找去,竟学那些歪门邪道没个正经的破玩意儿。跟着胡大水那家伙学医我是不反对的,你跟着蒋卜通那个老不死的偷东西,这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那个……”本想虚心听教的白璃,一听到“偷”这个字,立即摸着鼻子一阵心虚,“戚爷爷,咱能不提这个么……”
偷?要不是因为上回手痒偷到皇宫里去,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看着好像在国师府好吃好喝,其实根本没个自由,就连蹲个茅坑都有人跟着……
还有那可恶的君晏,晨昏定省似的查岗……一想到这个,白璃的眉头便皱成了“川”字,心里无比希望女王立刻出现,好结束这设想得过于美好的魔鬼交易。
而屋外的君晏,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倒把隐卫们齐齐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我可以不提这个,可那镜水师太,我劝你还是早点离了她去!那个女人,脾气又臭又硬!她哪里有把你当女儿来养?她根本就只把你当成咳咳……”戚老头子似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开始咳起来。
白璃忙替戚老头儿拍拍后背顺气:“好了好了戚爷爷,这个您都跟我说了八百回了。镜水师太那么厉害,您也不是不知道。是我想离就离的么?”
戚老头儿没好气地瞪了白璃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的能耐,若还是七年前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我或可相信你的鬼话。可现在的你有什么本事,我却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么?可你当真就以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根本就……咳咳……”
白璃眉心一跳,赶忙追问:“镜水师太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的救命恩人是谁?”
61又玩壁咚
白璃还待再问,然戚老头儿一口痰噎住,已然咳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白璃便知道,戚老爷子是不会再说的了。
好一会儿,戚老爷子才摆摆手,勉强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破灯笼道:“你不是问……哪个师傅么?就是镜水师太。晚间她才来过,如果你和她想问的是同一个问题。答案就在那里。”
*
偌大的马车里,君晏和白璃大眼瞪小眼。
准确地说,是君晏单方面瞪着白璃。而白璃呢,正细细地端详从戚老爷子那里拿来的破旧的红布灯笼。
灯笼被短箭射穿了,短箭被戚老爷子留在灯笼里,好像知道有人有一天会来将它们都取走似的。
“这么一盏破灯笼,能找到槿颜?”半晌,君晏斜睨着白璃,表示出严重的怀疑。
别看这小妮子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还真能沉得住气。自打从那戚老爷子的木屋出来以后,大半个时辰过去,白璃竟然半个字也没说过。而且她的脸色,此刻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别样的严肃。
白璃细细地盯着灯笼的缺口看,仿佛未曾听见君晏的问话似的。晕黄的烛光映照着白璃认真的侧脸,将流连的光线打在她线条柔和的脸上,别有一分清丽。
半晌,白璃探手去取灯笼中的短箭:“你可记得我们在十里亭看到的灯笼?”
君晏从喉咙里发出了轻轻的“嗯”。那不过是乡间用来照明的普通灯笼,他必须承认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个灯笼很新,烛光很亮,明显是近几天刚刚换上的。而且那亭子附近有打斗过的痕迹,尽管那些人可能做了处理,但亭柱上还是留下了一些被短箭射中的痕迹。就是这种短箭。”白璃将手中的短箭举到君晏面前。
幽幽的烛光下,那短箭锋利的箭尖闪着诡谲的蓝光。
——那是白璃寻找的暹罗散,也是从芷音的匕首上看到的。所以白璃断定,那些人,和芷音是一伙,而且,同女王的失踪都有莫大的关系。
君晏几乎同时攥紧了右拳,紧到他的五官瞬间绷紧。白璃甚至从君晏身上感受到从未曾有过的强烈杀气。
君晏欲伸手去取,被白璃躲开:“别动!上面有毒。”
“本宫知道……”君晏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如同一头怒极的野兽,惹得白璃多看了他两眼,将短箭让到君晏手上。
君晏如玉的修长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婴儿手指一般粗的短箭,仿佛想要穿越七年的时光,去狠狠地扼住敌人的咽喉!
“是他……”
“他?是谁?”白璃紧紧地观察着君晏的神色。那支短箭,若君晏若知道是谁的,那么她所要做的事,便可以事半功倍了。
“不知道。”仅仅是一瞬,君晏便收回了身上的戾气,将短箭搁在桌面上,从怀里取出惯用的雪一样白的绢帕狠狠地擦着指尖。
“切……”白璃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还做得那么苦大仇深,还以为有什么渊源……
“凭这短箭,你就能找到槿颜?”君晏凉凉的眼风看过来,深表怀疑。其实君晏还想问的,是那个戚老爷子的身份。还有那镜水师太。
戚老爷子怎么知道白璃会来要这两样东西?白璃又为何什么都不问,拿了东西便走?
这只能说明这二人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默契,若不是长期形成,绝不可能达到。
若白璃的身份不简单,那么这个看亭灯的戚老爷子,也绝不会是等闲之辈。君晏几乎同时想起了那幢孤零零的小木屋的地理位置。背靠深山,可以很好地躲避敌人。前有官道,更可以借着守亭人的身份自由地观察官道上来往人员。
而那能恰好看到镜水庵的角度,却又不知有何深度。
君晏看着白璃,深邃的眼眸一眯,真是越接触,越觉得白璃这个小丫头是个谜。连她身边的人都这般神秘莫测,她会只是个尼姑庵的带发小尼姑?
绝不会。
所以,如果想知道白璃的身份,或许从这个戚老爷子那里,可以获得一些线索。
“不能啊……”白璃才不晓得仅仅是见了个戚老爷子,君晏便对她的身份起了怀疑,潇洒地将那短箭随意往灯笼里一丢,拍了拍手十分坦然。
下一刻抬眼对上君晏杀人一样的目光,白璃瞪大眼睛:“干嘛!我又没说我要找到她!”
君晏又是一个气短,只觉得一阵黑气直窜脑门!又见不了北疆世子,又找不到槿颜,还这么大半夜的折腾来折腾去,她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下一刻白璃紧紧地贴在冰冷的车壁上,忐忑地看着忽然朝她扑过来的君晏,用眼神上上下下测量着两人之间不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