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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蝴蝶站得远远的,并不想多看那玩意一眼。
屠越龙第一次看到这个,皱着眉头移开了目光,胃里一阵翻涌。
尤离道:“拿远些,给这几位看看——骨醉就是这样的。”
那几人中已有人开始呕吐,高辰只看了一眼便惊恶交加,看着尤离道:“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
尤离笑了起来,“狠毒?呵~我这只是好奇而已。几位若不说出是谁派你们来的,就只能变得跟它一样了……”
高辰依旧一脸鄙夷,却有另一人已吓得浑身哆嗦,狼狈扑倒在地,伏在尤离脚边凄厉道:“没有人主使我们只是想探探楼中虚实,再告诉四盟的弟子……为……”
尤离接口,“为日后剿灭我血衣楼做准备?”
那是涕泗横流,“是我们只是受过秋庄主恩惠……不是四盟的人”
高辰怒道:“软骨头算我走了眼”
尤离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道:“几位的勇气我很佩服……不过太过大胆就近乎于蠢,蠢的人留在世上是没有什么用的……”
玉蝴蝶突然出声道:“楼主,我有一言……”
尤离闭着眼睛,动也不动道:“你说。”
玉蝴蝶道:“这几人虽不是四盟的人,却是为了四盟来的,虽然杀了也没什么用,但是四盟最是满口仁义道德,不如我们以他们要挟那边把那短剑交出来?”
尤离叹道:“交出来又如何,恐怕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他们看了……不过,好歹算完成了任务,也罢……”
尤离睁眼,抬手指着高辰,“把他吊在门口,等四盟的人来赎。”
说罢起身,懒懒地扭动着脖子,“好了,折腾这么久,都累了,弄完就去休息吧……”
明日江熙来和唐竭那边就会收到赎人的消息。
尤离轻笑两声,突然想起合欢那日服毒的冲动行为,不管是真服毒还是假试探,都不能大意,于是转头又加一句——
“告诉四盟的人,明日黄昏时分,要江熙来亲自来赎人。”
不同于刚才的慵懒,声音里带了适度的恨意和惆怅,头也不回地走了。
相见即相杀
唐竭还没从跟尤离碰头的凄惶中走出来,浅浅的一觉过后竟又收到要让他崩溃的消息。
高辰带人夜探血衣楼被擒,指名要江熙来拿着那短剑去换。
短剑里的东西已经被他们拿出来誊抄了一份,只是那一页古怪的句子暂时还搞不清是什么鬼意思。
尤离前脚才告诉他近日不能对血衣楼动手,几个时辰后竟就出了事,为了保那几个人的命,尤离那边一定很难办。
可是为什么要江熙来去赎人?
按理说,尤离该避免跟江熙来照面,他们一见面,场面恐怕根本无法控制,是大打一场还是直接同归于尽?
唐竭扶额,眉头紧锁。对面的江熙来并不知道他即将见到的是谁,他只是担忧那几个人的安危,看到血衣楼的来信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前去。
信上写了,只能他一个人去。
唐竭埋头苦思——尤离究竟要搞什么?
他太思念江熙来了?
忍不住要见见他?
他要是这么不能忍,这几个月又是怎么忍过去的?
自己和江熙来到了九华,青龙会那边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作为心头该是满腔爱恨交织的良景虚,他若什么事情都不做,不是太不合常理?因为这样才要江熙来去?
唐竭不清楚尤离在血衣楼的详细情况,但从最近对这位楼主的评价上看,他的确如他所言——一切都还好。
南宫玉博和鸿鹄子都在房中,前者神情紧张道:“为何要江少侠独自前去?一定有诈,江少侠——”
江熙来擦拭着剑锋,声音镇定而轻缓,“堂堂血衣楼,若想要区区江熙来的命,岂非易如反掌?何必这么麻烦,所以各位不用担心。”
唐竭如何不担心,虽知最后的结果必是江熙来将人赎回来,可是其中过程必定又是惨烈无比……
鸿鹄子道:“在下为医多日,算卦之学尚还在手,掐指一算,少侠此去有难料之险啊……”
江熙来动作一停,没有很在意这一句,“无事。”
自从秦川那无望的一夜后,江熙来已甚少再有笑意,平日间话也变得很少,那种冷冷的神情其实和尤离很像。
可能两个人自己也不会察觉到,他们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了对方的影子。
黄昏的余光冷冷地洒在江音畔边,江熙来脸色青白,那件月白色的棉袍领口围着软软的绒毛,盖住了他凸显的锁骨,瘦了一圈的他身形更挺拔,那些温和的暖意已经从他眼里消失,只余寒星般地剑光。
玉蝴蝶周身的青色几乎要和林间融为一体,脚步轻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少侠来得好准时。”
江熙来不想她在这里等自己,冷冷地扫她一眼,“如此远迎,如何敢当。”
玉蝴蝶呵呵一笑,“少侠可把东西带来了?”
江熙来取出那剑童的短剑,“给。放人。”
玉蝴蝶却不接,“还得劳烦少侠亲自交给楼主才行。”
江熙来收手,抬眼道:“好,烦请带路。”
玉蝴蝶道:“楼主说了,这一路的守卫布局少侠随意看,反正明日就会变动,也不怕少侠窥了去。少侠请吧。”
江熙来提剑跟上,一股不耐的烦闷自心头窜起。
总坛内的路甚是宽敞,通往冶儿练功房的路上守卫众多,两座面目狰狞的罗刹像坐落两边,双手撑顶着高阁,看起来神貌生动,仿佛真是两个恶鬼架起了血衣楼,蔑视众生。
以一条青色绸带束了长发,留了一缕搭落脸侧,将秀气的眉型修得微微挺拔,紧致的护腕不同于平常他常穿的宽袖,淡紫色的肩上绣的是一枝清雅玉兰,宽松的外袍掩住了他纤细腰身,内里的玉带颜色纯如凝脂,颈间的领口被银白色丝线挑了几朵寒梅。
合欢就这样静静地在那里烹茶,热气缭绕,和屋里浅淡的熏香重叠交杂,缠绵难分。
江熙来进来时便看到这美人握着茶壶,闭目凝神,未因有人进来而停下动作,睁眼时带出一瞬的杀气,转眼间散入了满室的暖意中。
这难道就是那位楼主?
江熙来身后的玉蝴蝶已不知去向,他只好抬脚走近,合欢的容貌本三分英气七分娇丽,今日装扮得特意凌厉逼人,江熙来正要开口,合欢已先道:“江熙来。”
江熙来微微一惊,已回问:“阁下是?”
合欢在桌边放下一杯茶,往他的方向轻轻一推,“江少侠一路辛苦,先喝杯茶缓一缓。”
江熙来不接,亦未坐下,取了短剑放在桌上道:“东西我已带来,可以放人了?”
合欢看向他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辣之意,“进了血衣楼就要守血衣楼的规矩,否则人是放不了的。”
江熙来不知他语中毫不加掩饰的敌意是从何而来,四目相对间,房里都冷了几度。
尤离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突兀,人从屏风后缓缓而出,黑色长衣上垂着两条红艳的绸带,瞬间刺痛江熙来原本淡漠的双眼——
“江少侠盯着我家欢儿看得这么入神?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
江熙来几乎毛骨悚然。
不可能,不是的——
怔怔看着他走近,阔别已久的人突然这样出现在眼前,伸手揽过那淡紫色的人影,那种温柔的姿势,低眉时的眼光,恰如那个无数次在自己耳边轻语的少年。
“江少侠别来无恙,良景虚恭候多时了。”
这一句仿佛一道霹雳在江熙来心头闪过,那人丝毫不注意他的呆滞,自然地拥着合欢坐下,从合欢手间接过碧□□滴的小小茶杯。
江熙来微微踉跄一步,直直盯着尤离,“你……你——”
尤离笑着招呼他道:“江少侠这是怎么了,来,故人相见,该好好叙叙旧,喝杯茶先……”
江熙来握着剑发抖,缓缓地叫出他的名字——
“尤离——”
虽然准备了很久,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呼吸困难,尤离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心知已被合欢收入眼中,索性一把掷了出去,淋漓的茶水划出一条晶莹的线,茶杯支离破碎地散在角落,随即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江少侠认错人了,这是血衣楼良楼主,至于尤离,早死在秦川了,是少侠亲手了结了他性命,少侠忘了?”
合欢的声音已将对面的人从震惊中拉回另一个地狱,尾音的轻颤也暴露他此时的激怒。
合欢是突然怒了,因江熙来喊了他名字一句,他就那般不能控制情绪跌宕,这个人——
江熙来只要一句话就可以牵动尤离的情绪他没有忘了他,因爱生恨,却还是有爱——
“阿良他把东西拿来了,我们放人,让他滚”
尤离听着合欢真切的恼怒语气,突生困惑,逢场作戏,他至于如此生气?
然江熙来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利剑出鞘的声音铿锵悦耳,杀意煞退了淡淡茶香——
“尤离,你给我一个解释……”
尤离站起身,轻轻抬手拨开他的剑锋,“江熙来,你来,是有求于我,什么翎羽剑童的破剑我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就杀了高辰,你奈我何?”
他第几次拿剑对着他了?每一次都记忆犹新,连他此时震怒的眼神都是恍如昨日重现。
尤离转头逼视合欢,命令道:“你先出去。”
合欢骤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带出困扰他已久的怒意,“良——景——虚”
尤离的声音也严厉森然,“出去”
合欢一把掀了桌子,杂乱的响动中,起身便走。
他离江熙来不过数步,擦身而过时的内力起伏,裹着浓浓的杀意席卷江熙来全身,尤离骤然警觉,然他眼神方至,合欢已推门而出,吓得门口守卫慌忙闪身,复毕恭毕敬地关上了门。
那一瞬绝非错觉——
是了,就是他——
徐海那个出身真武的杀手……
所幸还是有点收获。
江熙来怒视着他,冰冷的语调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尤离,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尤离步步上前,挥开他的利剑,“我说了,你有求于我,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江熙来冷笑出声,脸上的表情是极单纯的生气模样,“良——楼——主——如今可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堂堂一楼之主,美人在侧,生杀在权,你要出尔反尔杀了他们,我求你有何用?”
尤离还没听他用过这种语气说话,一时之间竟笑起来,“美人在侧?呵,江熙来……你吃醋?”
江熙来方才明白自己这满心的怒火从何而来,横剑挡住尤离逼近的步伐,“说什么梦话”
尤离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声音柔了几分道:“你这是不管他们死活了?你的道义都去哪儿了?他们被擒,可是为了你们四盟啊……”
江熙来眉间一蹙,深恨自己方才的冲动,强忍心头怒火道:“那么请……良楼主……放人……”
尤离不知周遭的守卫是否在监听,更担忧合欢并未离开而是一同监视,暗悔方才的心动。
是了,他们都是见了对方就没有理智,什么大义,什么大局,都在一瞬间被抛到脑后,事后再想弥补,却已留下祸患。
江熙来,其实你比你想的更重视我,对不对?
那拿着剑的手并不坚决,尤离靠在他耳边低语,“江熙来,你很想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