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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寒的手微微一顿,低头道:女儿与他不熟,没什么看法。
不熟顾国公一愣,随即道,你们闹别扭了他之前看着自家女儿与洛北王可熟络了。
顾烟寒摇摇头。
顾国公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烟儿,这些日子你与洛北王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等你及笄以后,为父便让洛北王上门来提亲。
顾烟寒手上的药杵差点被拿稳摔落在地,见顾国公说的严肃,她也郑重的道:父亲,我不嫁他。
顾国公不解:为何?洛北王对你不好
席慕远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只是这话却没法对顾国公说,顾烟寒只能道:父亲,您就别多想了。我还小。不想嫁人。
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洛北王顾国公追问,见顾烟寒不语,他又道:洛北王虽然性子怪了些,但相貌、家世皆是一流。你嫁过去不会吃苦。更何况,他败了你的清誉,其他世家公子恐怕也不会再上门求亲了。
顾烟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顾国公认真的道:父亲,那些捕风捉影之事您不必在意。我不嫁给他,您别逼我。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顾国公瞧着她这两天迅速瘦削下去的脸庞与十指之上的绷带,只能长长的喟叹一声:既是如此,爹爹自然不会逼你。只是你母亲去世的早,你也该早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才是。
女儿明白。顾烟寒心不在焉的应着,送了顾国公出门。回来却见席慕远倚在门框之上。他那下沉的眉角清楚写明了他此刻的不快。
顾烟寒楞了一下,好似没看到他一般,抬步就要往药房里而去。却没想到路过席慕远身旁之时,手腕猛地被他握住。
王爷,请放开我。
不想嫁给本王席慕远的每一个字都沉的像是湖底千年的寒冰。
顾烟寒扬起一抹笑意:是啊。??席慕远面上的冰霜更甚:没想到顾大小姐的眼光还那么高。看不上本王,又是想嫁给谁
本小姐眼光高是自然的。更何况怎么也要嫁给人,怎么能嫁禽兽呢
谁是禽兽!
谁应声谁禽兽!
顾烟寒!
有屁就放!
席慕远只觉得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他怕她的担心,一醒来连药都没喝就巴巴的赶来,结果就听到这个女人一再声明不会嫁给她。
不嫁给他,她还想嫁给谁!
席慕远又想起了那晚顾烟寒喝醉之时喊出的名字,更加烦闷。
顾烟寒却举起了左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从手腕之下掰开,转身进了屋。
席慕远瞧着她右手手腕的伤口,蓦然明白过来:你还在生气?气本王那晚在呼延无双面前说的话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王爷算计我,是我笨,没什么好气的。
你说过会信本王。席慕远盯着她。
顾烟寒想起自己那日在香雪海梅林的傻样,就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那又如何
这便是你的信任?呼延无双几句挑拨便让你将矛头对准了本王
顾烟寒觉得可笑:王爷,你觉得还需要什么挑拨?你算计我是事实,让呼延无双抓走我也是事实。就连山崖上的谈判,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有什么矛头对准你
席慕远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块石头,又仿佛溺了水一般,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那你的信任呢
殊不知,这也是压垮顾烟寒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望着他,想起自己当时答应之时的模样,越想越觉得自己蠢笨到了极点。
王爷,我的信任就是让你把我往死路上逼么
呼延无双不会杀你。本王清楚这一点。
那你知道还有其他生不如死的法子吗?比如给我下毒、欺辱我,甚至是强暴我
席慕远蓦然紧紧的抓住了顾烟寒的双臂,紧张的望着她:你、你没事吧声音竟有几分颤抖。
如你所料,没死。顾烟寒咬牙挥开了他。呼延无双当时的威胁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了耳边。她知道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若非是她看出了他左肩有异,顾烟寒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席慕远愣在原地,顾烟寒抱了药杵回房,将他关在了外面。
是夜,顾烟寒去药房将捣烂的药末蒸干,却见席慕远还站在门口。
她转身想走,却听见席慕远道:无论如何,本王娶你。像是一个承诺,却怀着歉意。
顾烟寒再次转过身去之时,席慕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内。他刚刚站着的地方留着一瓶药和一双木屐,木屐正是她脚的大小。若非如此,顾烟寒几乎都要怀疑刚刚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夏至跟在她身旁,好奇的在空中嗅了嗅:小姐,好香啊!是这木屐上发出来的香味吗
嗯,这是沉香木。
沉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木材和中草药,自古便有一两沉香一两金的说法。席慕远是见她脚上的伤势才送来了这沉香木屐,踩着它就相当于是踩着等体积的金子。
而且,席慕远还让人在木屐上镶了东珠与宝石,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在心里低骂了一句神经病,顾烟寒进了屋继续制药。他说娶,她难道就一定会嫁?
第三日晚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顾烟寒总算是将一枚药丸制成,并郑重的放入了瓷瓶之中。
她来到院外,扫了眼周围,轻声喊道:扫雪。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现,煮酒对顾烟寒拱了拱手:扫雪的伤势还没好,由属下暂时保护顾大小姐。
你也行。顾烟寒示意他走近,将手上的锦盒交给了他,这是你们王爷的解药,你带去给他。这是方子,你拿去给洛风瞧一眼。我再拿点药,你帮我送去扫雪那里,算是我谢他前些日子的照顾。往后,你也不必来了。
煮酒刚接过瓷瓶和药方的手一顿:可是属下有什么做的令顾小姐不满意的
没有,你做的很好。只是往后我与你们家王爷两清了,互不相欠。他也不必再派人监视我。
顾小姐,王爷是想要保护你。煮酒认真的为他们家王爷辩解着。
顾烟寒却不理会,去药房给扫雪包了药,便挥手让煮酒离开了。
累了三天,她一沾枕头便睡着了。睡的正香,忽然听到砰一声撞击,将她猛然惊醒。
窗边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将顾烟寒放置在窗户上沿的一桶面粉一拳打开。
顾烟寒打着哈欠,为自己这个机关没能算计到席慕远而有几分遗憾:王爷,解药我都给你送去了,你还想怎样
谁允许你两清了席慕远一步步走到顾烟寒床边,气势骇人。
顾烟寒仔细掰扯了一下他们的纠葛,恍然大悟:对了,还有虎符呢。王爷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
她起身在床上站起来,席慕远蓦然握住了她刚要抬起的手:顾烟寒,我们清不了!
我管你清不清,反正我清了。顾烟寒迈了一步,却被席慕远一扯。脚下被被子一绊,她的身子失去平衡倒地,竟是摔在了席慕远的怀里。
顾烟寒连忙起身推开他,蓦然从他的掌心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她派煮酒送去的药丸。
你怎么没吃她诧异。
席慕远的毒是慢性毒药,不会一次性令他暴毙,却可以令他不断狂暴、无法入睡来折磨他。
若不是之前洛风与顾烟寒都在为他竭力的控制着,他此刻恐怕早就扛不住了。但即使是这样,也是拖得越久越危险。
席慕远从她手中夺过那枚解药,幽深的眼眸将顾烟寒整个包围其中,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顾烟寒,我说我们清不了就是清不了。他紧紧的握拳,解药在他的掌心化作齑粉,飘落在地。
顾烟寒望着那被风吹散的粉末,为自己感到可笑。
他大概不会知道为了能够让盈月草的药效尽可能的保留下来,她即使将双手都被磨破也一直在仔细收集着药杵之中的药汁。
他大概也不知道为了让他尽快能够解毒,她三天三夜没合眼,一直窝在药房里,眼睛被药汁熏得干涩发痒至今还没有恢复。
她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顾烟寒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急吼吼的制药是为了什么。她本就该是没心的,对别人那么好干什么?这种只会辜负别人心血的男人,管他作甚!
随便你,反正我不欠你了。从未有过的疲惫席卷着顾烟寒的身心,她重新躺下去用被子盖住了自己,没再说一个字。
席慕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将她得罪的更狠了。他不会哄人,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愣愣的站在顾烟寒的床边。
而顾烟寒,原本睡意沉重,此刻却怎么也睡不着。临近天亮才迷了一小会儿,醒来之时,席慕远已经离开。
夏至进来伺候早膳,路过窗边之时忽然一惊:小姐你看,玉漱斋的盒子!她说着打开,里头是一串做工精致的金手链。
夏至笑眯眯的送到了顾烟寒手边:小姐,王爷对您真有心。
顾烟寒瞥见地上还没处理干净的药粉,内心呵呵。
第二日,窗台上又出现了一只盒子,是一只玉貔貅镇纸。第三日,是一管湖笔。
如此反复了几日,送东西的人始终没有出现过。顾烟寒不想再见到席慕远,权当不知道,只将东西丢在了妆奁旁。
席慕远以为她是个孩子吗?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几样首饰就想要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被劫持之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蒋妃宣她进宫安抚。顾烟寒原本就一肚子气,上回走的匆忙没跟蒋妃算总账,这次磨刀霍霍便去了。
刚入玉明殿,她就感觉里头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每一个宫人都敛声屏气,生怕惊扰了谁。
内监通报蒋妃小憩未醒,烦请她等等。顾烟寒知道这是蒋妃故意晾着她,给她下马威呢。她也不在乎,找了个地方坐着,又给夏至使了个眼色。
这丫头面嫩。嘴巴又甜,总是能打探出来消息。没一会了,她便难掩幸灾乐祸的表情跟顾烟寒汇报:大小姐,皇上因大火之事把蒋妃身边原来伺候的人全部都杖毙了!现在这些人与其说是照顾她,倒不如说是监视。她现在就跟咱府里的老夫人一样,充其量是只拔了牙的老虎!
顾烟寒估摸着要不是蒋妃肚子里那块肉,皇帝说不定连她也一起杖毙了。
如今这情形,大火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该是蒋妃偷人证据确凿了。只是以皇帝的性子,怎么会还留着她?
正想着,蒋妃总算是醒来了。顾烟寒被宣入内殿,就见蒋妃眼下两块乌青,显然是忧思深重。
她将宫人们屏退,顾烟寒径直挑了个凳子坐下,口中倒是念着见过娘娘。好方便外头听墙角人的宫人去当耳报神。
蒋妃见状却是大怒:大胆顾烟寒!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娘娘,皇上特许我不跪的。顾烟寒笑眯眯的,语气却装出了一副惊慌。
蒋妃还要发作,顾烟寒又指了指窗外那偷听的宫人,蒋妃只得作罢,假意与顾烟寒扯了几句家常。
一个眼生的宫女进来奉茶,原本病怏怏的蒋妃瞥了她一眼,顿时来了精神:这是岭南新送来的茶叶,皇上爱惜本宫才赏赐了一斤。平日都舍不得喝,今日你来了才特地让人泡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