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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寒抬起他的手掌轻轻抚过,这双手明明还很年轻,此刻却是布满了老茧与刀伤。
王爷,谢谢你。顾烟寒觉得眼眶热热的。
席慕远低头吻了她一下: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谢的。起来换衣服,本王教你骑马。
王爷我会骑马
那本王也要教。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穿着骑马装策马而出。同样的飒爽英姿,看的路人纷纷赞叹洛北王的眼光果然就是好,一个个都忘记当初是怎么同情席慕远取了个丑女的。
他们到达之时,南山猎场已经来了不少勋贵。
秦雨涵自小被帝后当亲女儿宠爱,打马列在最前面。一见他们来,当即便上前:哇,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家闺秀,没想到穿上这一身跟王爷一样帅嘛!
顾烟寒懒得管这丫头成语不过关,只是笑了笑:你昨儿个可说今天要给我猎兔子的,别忘了。
忘不了。你看,我带了好多箭呢!
蓦然,一旁传来了一声冷哼:箭多又有什么用?箭法不准全是浪费!
你说谁箭法不准嗯!秦雨涵立刻反问呼延心淳,你中秋在宫中投壶的时候,可是一箭都没有中!
那又如何?那日你们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输不起!呸!我是个有教养的人,不跟你一般见识!秦雨涵剜了眼她,高傲的转过头去,继续跟顾烟寒说话。
顾烟寒也不看她,席慕远更是从来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一般。呼延心淳见谁都不理她,更是气得不行。
顾小姐今日这一身,倒是别有风采。太子策马而来,眼神第一个落在了顾烟寒的身上。
席慕远不快的皱眉:是洛北王妃。
那眼神让太子微微一颤,席慕远以前要揍他的时候,都是这般。而且,这家伙揍起人来从不留情,宫中长辈都护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太子呢!
沈岱宗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冲席慕远呵呵笑了两声:重麟也来了。前两年你不在京中,父皇都不来南山猎场狩猎了。
席慕远四两拨千斤的把太子丢过来的黑锅甩回去:皇上那是忧心国事,太子也该帮着多分担些才是。
沈岱宗的脸色黑了黑,策马与跟齐望岳说话了。
不多时,皇帝出来,说了好大一通鼓励的话语后,宣布了围猎开始。
他与自己的亲卫在一起去了北边,席慕远等人的年轻贵公子都不想去那里凑热闹,纷纷选了别处。
顾烟寒乖巧的跟在席慕远身边往南边跑,满脑子都是本次作为彩头的紫貂大氅。貂皮大氅虽然珍贵,但以在场的诸位来说,谁家还没几张貂皮?
怎么皇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尤其是同来的女子们,不论是未出阁的小姐,还是几位与顾烟寒年纪相仿的世子妃,那眼珠子都亮了。
她的出神自然的逃不过席慕远的眼神:想什么呢
顾烟寒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席慕远解释道:那是紫雪貂,毛发平日里看着是紫黑色的。一旦入冬,尤其是落雪之时,紫黑色的毛皮便会变成雪白。紫雪貂是雪貂中的变种,几百只也不一定有一只。更何况是做成了大氅的
那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了!
知道价值后的顾烟寒眼睛也亮了。
席慕远抽箭,对着不远处一闪而过的白兔便松手。嗖的一声,那白兔中箭从杂草间摔出来。
扫雪立刻上前见兔子捡了起来,还有些疑惑,王爷平时可是从来不打这些小东西的。
给王妃。席慕远看向顾烟寒,找长乐郡主作甚?你要什么,本王难不成还猎不来那语气,跟吃醋是的。
那我要那件紫貂大氅。顾烟寒狡黠的看着他。
包在本王身上。席慕远策马上前,嘴角却是洋溢这一抹笑意,问追上来的顾烟寒,你可知那紫貂大氅还有什么故事
顾烟寒摇摇头:我哪里知道,今儿个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呢。
席慕远微微一笑:传言,那是太祖与那位的定情之物。太祖是女帝,皇夫的名字却鲜人为知。
顾烟寒微微一愣,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还能穿吗
笨!席慕远失望的再次策马上前,也不理顾烟寒了。
顾烟寒一头雾水:扫雪,我是又得罪王爷了吗?怎么感觉他生气了
扫雪比她还迷茫:属下也不知道
煮酒汗颜:王妃,王爷想跟您定情,你看不出吗
顾烟寒哂笑:我都嫁给你们家王爷了,还定什么亲她策马上前,留下对洛北王满是同情的煮酒。
赢下彩头的条件是狩猎优胜,优胜有两种,一种是数量多,另一种是猎下了什么珍惜、凶猛的动物。
席慕远自然不会选第一种。他仔细观察着林间的足印,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顾烟寒偶然瞥见一株古树下长着一株背阴草,不由得感叹一声自己运气真好。她下马上前,想要采下那株草药,却蓦然听到了一声咆哮。
蹲下!席慕远一声怒喝,顾烟寒本能照做,就听到头顶嗖嗖嗖三箭飞过,她的身前蓦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顾烟寒抬头,居然是一只比她还高的熊瞎子!
她骇人,席慕远又是搭弓射箭,一箭贯穿了熊瞎子的眼睛。剧烈的疼痛让熊瞎子伸出厚重的熊掌打出乱挥,顾烟寒捂着头躲在一边,然而熊瞎子乱动着却是要将锋利无比的爪子挥向她。
眼看那闪着寒光的熊抓就要挥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席慕远挥剑下马上前。只听得一声前所未有的熊嚎,那粗壮的熊臂竟然是被他一剑斩下。
这下熊瞎子发狂的更为厉害,嚎叫声,再一次挥起爪子就冲席慕远面门冲去。
快走!席慕远头也没回的丢下这句话。双手握剑跃起,直冲熊瞎子而去。在顾烟寒的愕然中,他将长剑直指的刺入那比人还高的熊瞎子心脏之中。
见顾烟寒已经回到安全地带,席慕远这才拔出剑后退。熊瞎子那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满地的落叶与尘埃。
席慕远脸上溅血,浑身散发着一种顾烟寒从未见过的杀气。这就是他在战场时的模样吗
回头看了眼她,席慕远却是转身而走,去向别处。
顾烟寒不解的喊住他:王爷,你去哪里她追上去,席慕远却绕开了她。
王爷,我错了顾烟寒再一次追上去,我不该随便乱跑的我就是想要那株背阴草
煮酒,采药。席慕远头也没回的吩咐道,却始终不看顾烟寒。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顾烟寒愣在原地呆了几息,问:王爷,你生气了吗
席慕远的脚步停下,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顾烟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席慕远的手。
他微微一颤,想要躲开,顾烟寒依旧先一步来到了他面前:你没生气为什么都不看我了
她眼神明亮,仿佛完全没看到自己此刻的染血后的狰狞。席慕远的眼睛有着几分躲闪,沉着声:我怕吓着你。
顾烟寒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一笑:那我帮你擦擦。她掏出帕子倒出水囊里的水沾湿,踮起脚轻轻帮席慕远将脸上的还温热的血擦去。
席慕远感受着她指尖的柔软,感受着手帕上的凉爽,看着她专注的神色,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收拾这些。
他还记得第一次满身是血的从战场上回来,老王妃望着他那惊恐的神色,如同看见了地狱恶鬼一般,尖叫着怎么也不愿意靠近,更别说找大夫为他看伤口了。
扫雪给他打了水来洗脸,一盆子的清水就那么变成了血红色,仿佛那本就是血一般。
如今,她却说我帮你擦擦。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飘入了他的心间。
顾烟寒很专注的帮他擦着脸,还将脖子上和手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才停下:王爷,好了。
她刚抬起头,席慕远蓦然落下一个吻,染红了她的脸,低嗔:别闹!还有人呢!一转头。煮酒却是早就拉着扫雪背对着他们了。
席慕远又是亲了她一口,这才拉着她走回来。瞥了眼那株背阴草,顾烟寒嘱咐道:煮酒,你回去后,记得给王爷煮了。
席慕远眼神怪异:本王没伤着。
你上次中了毒,伤根本,背阴草药性温和,吃这个最好了。必须吃!
你煮
顾烟寒爽快答应:成,给你煮个药膳!回头扫了眼那大狗熊,煮酒,把熊胆给我挖了。
不急,让扫雪发个响箭,很快便有人来处理。有了这头熊,王妃要的紫貂大氅不远了。席慕远趁着煮酒与扫雪转身,低头又是一个吻落下。
顾烟寒瞪了眼他,一旁却是响起了一声轻笑:洛北王当众调戏良家妇女了
呼延无双独自一人策马而来,眼神戏虐,眼底却藏着几分无人能察觉的失意。
席慕远眉头微挑:本王与王妃的私事与你何干
蓦然,两声尖锐高亢的长啸划破天际。两道黑影从天空之中飞过,席慕远与呼延无双的眼睛同时亮了:海东青!
是我的了!呼延无双立刻拍马追出。
保护好王妃!席慕远也不由分说的翻身上马,随即策马疾驰。
呼延无双仔细打量着那两只海东青,见怎么都在射程之外,不由得有些烦躁,对追上来的席慕远道:一人一只如何
都是本王的!
第055章 本王的女人不靠本王靠谁
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洛北王不怕吃撑了呼延无双斜睨着他。
席慕远冷哼:本王还等着给王妃将紫貂大氅赢回去,撑不着!
呼延无双冷笑一声,先一步搭弓射箭,带有他标记的长箭直冲天空之上的猛禽而去!
墨绿色的羽箭直飞天际,然而两只海东青猝然展翅高飞,羽箭从海东青的下腹处划过,栽入地上。
呼延无双面色不善,席慕远却继续策马上前。海东青的高度较之刚才更高,已经超出射箭的距离。
然而,席慕远却没有放弃。他抽出一根红色尾羽的长箭搭在手边,右手撑在马背上居然站了起来!
你疯了!呼延无双在背后诧异的喊道。
席慕远充耳不闻,稳稳的将身子站在马背上,搭弓射箭。
红色的尾羽犹如闪电一般势如破竹的朝天际飞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两只海东青相继发出一声嘶鸣,直挺挺的从空中落下!竟是一箭双雕!
席慕远的嘴角微微一弯,身子平稳的落地,揪着缰绳将身子大半个往地上落去,一个海底捞月便轻而易举的捡起了地上的两只海东青。
羽箭只射中了海东青的翅膀,好好将养后还能飞。想到这里,席慕远心情更是愉快,调转马头便沿原路返回。
路过呼延无双身边的时候,他刻意停下来给他看了眼手中还在不断挣扎的海东青:一会儿可还要劳烦本王的王妃辛苦些为这两只畜生包扎了。一句话既炫耀了猎物,又炫耀了老婆。
呼延无双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恼恨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来缩短射程!要是他射下了那两只海东青,赢下紫貂大氅送给顾烟寒,那丫头指不定多高兴呢!
瞧着席慕远兴高采烈的去给顾烟寒邀功,呼延无双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策马往前而去。
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猎物,他杀了匹狼,让随从去处理后,自己打马随性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