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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绾你当时九边之行并未去过河套,你是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若是知道了,便不会如此说了。”
她确实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之所以如此有信心,也是因为垣南的收复。
“确实如此,如是,我们这一次必须离开京师。”王偕走到顾绾身后。
“我知道。”顾绾低下头,其实方才顾绾已然猜出了王偕那不能说的原因。
他定然向嘉靖上了一封书,里面定然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她。
越是这样,嘉靖便会越在意,虽然他并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可是在自己的臣子为自己卖命的时候,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凡是有点良知的人,都会心中有些愧疚,不过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感觉到没有面子应该要大于愧疚。
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王偕尽量走远一些。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待在京师,这样也好,只要离开京师,去哪里都可以。
顾维钧自然没有多长时间同顾绾夫妻二人聊天,草草吃了一顿早饭之后,就去因公务告辞了,这时顾维钧已然被调到最为清闲的亲王府当差了,虽然有几分顾绾的原因,可是大部分还是他那位深藏不露的老师要保护他。
顾绾一直觉得,顾维钧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便是拜了徐阶为师。
“如是可否随我去见一下老师。“
“自然是应该的,所有事情都因他而起,我们自然是应该去算一算账。”
王偕顿时有些无奈,他看着顾绾,顾绾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心中有数。”
“那我们走吧。”
时隔多年,又一次来到夏言的府邸,都是让顾绾忍不住想起来当年那个封写在信封之内的信。
时过境迁,甚至连这大门前的石狮子都有些旧了。
“大人在里面等着呢。”门外等候的管家说道,王偕点了点头,带着顾绾一同走到院子里,走过一条小道,到了一处水榭。只见这夏言穿着一身常服,坐在水榭之中,此时天气炎热,但是此处却分外凉爽,此地水波荡漾,绿树成荫,倒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但是显然这位叫他二人前来并不是为了消暑的。
夏言站起来,看着王偕,开口说道:“兰君,多日未见,倒是健壮了不少。”
王偕笑了行了一师礼。
“托老师的福,身子倒是健壮了不少。”
夏言似乎心情非常不错,他拍了拍王偕的肩膀。
“兰君应多加勉励,我大明便是需要你这样能文能武的官员。”顾绾听到这些说辞,顿时有些奇怪,难道今日这夏言让王偕来就是专门表扬他的?
夏言又与王偕说了一会儿话,似乎完全把顾绾给忽视了,顾绾也不急,反正这位应该知道。
她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如是,似乎有话要说?”
“夏大人,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夏言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口说道:“兰君乃是我的弟子,如是也叫一声老师吧。”
顾绾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在滇南之时,曾经答应一个人一件事情,夏家平反。”
夏言眉头微微皱起,但是还是开口说道:“可是因为夏子仕?”
“是。”
“好,既然是如是的要求,老夫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那就多谢夏大人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李时珍
此时王偕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并未有什么意见。
夏仕自然是要留下两个人吃饭的,夏仕并不是什么迂腐之辈,所以家中吃食之物颇为讲究,一顿饭吃的到十分舒心,师徒二人在相谈甚欢。
用过膳之后,顾绾和王偕告辞。
此时天色已晚,王偕打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如是,可以跟我讲一讲夏仕的事情吗?”
顾绾一愣,看了一眼王偕,轻声说道:“好啊,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讲,等回到太仓我在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好吗?”
王偕温柔一笑。
“好。”
回到顾府之后,看到门外有一小童,手中拿着一封拜帖。王偕接过之后,眉头轻轻皱起。
“是杨升庵。”
顾绾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回到院子里。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拿着一本闲书,坐在自己还是闺阁女子时搭建的秋千上。
似乎十分认真的在看书,可是顾绾却知道自己心思根本不在书上。此时微风吹过,顾绾感觉到自己脸上似乎多了一片柔软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
“杜鹃花。”
“如是在看什么?”王偕从屋内出来,此时他身着一身白衣,虽然比之前要黑上不少,可是依旧是丰神俊朗,一如初见。
“没什么。”
王偕为顾绾拂去一片花瓣,和她一同坐在秋千上,轻声说道:“伤痛没有办法治愈,人只有在时间中慢慢习惯,才能度过最难熬的时光。”
王偕这一席简简单单的话,让顾绾瞬间泪流满面,她低着头轻声啜泣,开口问道:“王偕,文长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
“不会的,这也是潘蕴的心愿不是吗?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呢?”
“可是我说谎了。”
“谁都会说谎的。”
第二日一早,杨升庵便在外等候了,顾绾以身子不好为由,说是正在卧床养病。
杨升庵好歹也算是顾绾的老师,顾绾如此倒是不给这位面子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做的事情,顾绾就觉得愤怒。
顾绾正在秋千之上打发时光,却见到寒玉进来了,对着顾绾说道:“夫人,先生请您一趟。”
“我不是说了我身体不适吗?”
寒玉有些为难,她开口说道:“您就见先生一面吧。”
顾绾无法之下,只得跟着寒玉到了外厅,杨升庵看着顾绾笑了笑。
“如是,多日不见,可还安好阿?”
顾绾笑了笑,开口说道:“自然安好,不劳先生费心。”
杨升庵叹了口气说道:“如是又何必如此,今日老夫是特地来向你转交一样东西的。”
杨升庵从怀中拿出来一封隐隐带有血迹的信封。
“这是夏仕弥留之际写得一封信,嘱咐一定要交给你。”
顾绾有些颤抖的接过这封信,打开之后,发现上面只有一句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
顾绾放下手中的信纸,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终究是我害了他。”
杨升庵长叹,站起来临走之前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是不必愧疚。”
话音未落,人已然离去了。
王偕走到顾绾身边,神色黯然之下还有些心疼,他开口说道:“若是我在早知道这一切,定然不会让你去滇南了。”
顾绾看到王偕这副模样,轻轻笑道:“没事的,我没事了,都过去了。”
几日之后,王偕的调令下来了,五品苏州同知,倒是个非常不错的官职。
夏仕被重新启用,殿阁大学士,一时间朝廷之中明争暗斗,杨升庵依旧渴望进入朝廷,可是很明显嘉靖帝对于这位实在是厌恶至极,所以他只能又一次离开京师,只不过这一次是回到自己的家乡。
顾绾并未去送杨升庵,虽然她会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必然是杨升庵最后一次与她见面。
师徒名分在这里,顾绾却还是不想要去。
七月初,顾知带着顾明奇和顾苏还有顾绾夫妇从坐上坐船离开了京师。
顾绾还记得,自己每一次离开京师的,那个单纯的孩子都会来送她,唯独这一次没有。
行船一月,一行人到了杭州,此时正是杭州最为丰饶的时节,按照王偕的意思便是要在这里多呆上几日,算是让顾绾散散心。
只是顾知着急会太仓看看顾老二,便带着顾苏和顾明奇先走了。
于是顾绾夫妻二人便在这人间天堂呆了一段时间。
却未曾想到在一处阴暗的酒巷子之中看到了醉成一滩泥的徐文长。
之前的徐文长虽然总是有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质,可是长相英俊,衣着打扮也十分讲究,可是现在这个浑身酒味男子,当真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徐文长?
“文长?”王偕试探的叫着。
徐文长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顿时癫狂一笑,指着王偕说道:“兰君,来来来,你怎么来到这杭州了,我们兄弟俩喝一杯。”
话音刚落,徐文长似乎看到了顾绾,脸上那股笑意立刻消失不见,他手中拿的那壶酒狠狠地砸向顾绾脚边。
“你这个不择手段的小人!枉我那么相信你,你知道吗?我连蕴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顾绾心中一痛,她拉着徐文长,焦急的说道:“我本来是想要写信给升庵先生让他帮忙请李时珍的,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被,我被。”
“你被什么?”
“我被皇上禁锢在玉熙宫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这段是日子以来,王偕一直避免让顾绾想起这件事情。
江南还好一些,在京师的时候,顾绾几乎都不敢出门,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饶是顾绾这样坚强的的女人,却也承受不了。
“都是借口!”
此时徐文长已然神志不清,他不顾朝廷的诏令直接回乡,可能已经上了吏部的黑名单了,说不定功名都要被取消。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我一定会把李时珍给请来的,你相信我啊,文长。”
此时徐文长已经听不清楚眼前之人的声音。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出现。
“夫人说的李时珍是在下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殇
这阴暗的酒香小巷子之中,一布衣男子出现,脸上含着三分笑意,倒是让顾绾和王偕有些意外。
“您便是李时珍?李大夫?”顾绾问道。
布衣男子点了点头,手中的扇子微微一晃,倒是透出几分狡黠。
“这位便是王琦公家的兰芝玉树,兰君吧?”
李时珍看着王偕,开口如此说道。
“正是在下,不知是否见过?”
王偕倒是不记得自己何时和这个人见过。
李时珍笑了笑,开口说道:“见过王琦公一面,只是通过面向推敲而来的。”
顾绾心中暗道这名传千古的神医,当真是不同凡响。
王偕邀请李时珍和徐文长喝酒。
这种场合,顾绾一个妇人,自然是不能随意参与的。
顾绾只得自己回到客栈,在路上看到一处十分别致的首饰铺子,想着在回乡之前,总该买些礼物。
这间铺子里倒是有不少前来光顾的客人,这杭州本就是盛产美女的地方,一屋子到有不少貌美的女子。
其中有一身穿明黄色衣衫的女子显得明艳非凡。
铺子里倒是有不少别致的首饰,顾绾是个女子,自燃对这些东西十分感兴趣。
照着自己的喜好挑了几件,却偶然间看见了一把通体洁白的白玉兰花簪,虽说样式古朴,可是却胜在雅致。
顾绾忍不住拿起来,却未曾想到方才那位貌美的黄衫女子却看着这玉兰簪,幽幽叹了口气。
“若是夫人喜欢,我就让与夫人如何?”
顾绾对着黄衫女子说道。
“不必了,谢谢。”
话音未落,黄衫女子便离去了。
顾绾结了账之后,却也没有多想,直接回到了居住的客栈,估计王偕这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顾绾自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文长这一劫若是过不去,恐怕顾绾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