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领头的衙役颌首,着两个衙差一手拉着钱玉的一条胳膊,让她保持跪着的姿势,慢慢儿往前拉。
“啊!木霆…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为了防止犯人越狱,牢狱里铺的都是坚硬的青石,钱玉被折了腿跪在地上往前拉时,膝盖头的血肉就一点一点儿的被割破,硬石还刀子一样刺进她的筋脉里头,让她疼得虚弱的面上大汗淋漓,嘴角也咬破了血。
“狗东西,骨头还真是硬。”她都这样了,还不住骂他,木霆气得再狠也没法子,上面的大人说了,折磨钱玉折磨狠了无事,只是不能要了她的命。
气得他只得随便从地上拾了块破石头,塞到钱玉嘴里,冷道,“哼,这样,他娘的我看你还敢不敢骂本少爷!”
他这招有效,钱玉被堵住了嘴,还想要再逞口舌之快时,牙咬碎了口里的石子都不能得到,反因为她用力的缘故,石头撑裂开了她的嘴,被她咬碎的石头渣子也顺着她的喉滑到咽处,割到了她的嗓子。
带着血沫的口水从她嘴角洇出来,一边的钱老爷见了,急得连忙唤她,“玉儿,玉儿,别咬,别咬!”
“唔…”声声闷闷的嘶鸣从她喉咙间发出来,身上血肉模糊的没一处好地方,披头散发的模样,在这阴森森的牢狱里头,看起来都有些怕人了。
钱老爷痛心不已,“玉儿,我的玉儿!”
想要上前去,却被身边的衙役死死按住了。
“这钱玉可真是能扛。”见状,身后的陈秀才小声感慨道。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这么折腾,搁在常人身上,早弄死了。
“哼,你知道什么!”木霆郁闷道,“本少爷前些日子把他打得那么狠,明明还有一口气就要咽不下了,结果大人却许一个姓陶的大夫过来又替她看伤。等他伤略略结了痂,又要咱们变着法子折磨他,哼,可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
陈秀才听说,慌忙看了一眼围在他们四周的衙役,见他们尽忠职守地跟在他们身后,估摸着他们没听见这话时,才偷偷上前,对木霆道,“哎,木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哼,就是他们听到了又如何?还能拿本少爷怎么样么。”木霆不在乎地撇嘴说着,看一眼陈秀才,笑道,“倒是你小子不错么,从穷书生爬到典史的位置。先前不是对我那四妹有意思么,怎么,要去咱们家提亲么?”
“这…这…”陈秀才颇为拘谨地搓手,“在下受重用,还是因为太守大人赏识,这…娶四小姐…是万万不成想的。”
“呵,你是怕我爹那个老头子问你要聘礼钱?”木霆洞悉了他的心思,不屑笑说,“放心吧,我四妹那个赔钱货,之前已经卖了一次了,后来又嫁一次虽然老头子没得半点好处,可她毕竟适了两次了,黄花菜凉了都不值钱了,也只有傻子会拿她当宝。”
说着,他笑一下,回身走到钱玉跟前,蹲下来,从她嘴里抠出来那块染满血迹的石头。
而后拿折扇拍她被血染花了的脸,嘲道,“钱玉,听见了没,本少爷骂你是傻子呢。”
“呸。”钱玉抬起沉重的身子,笑着往他脸上吐了口血沫,冷道,“我的事…你管不着!”
“呵。”忍着把她碎尸万段的冲动,木霆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帕,擦掉脸上的血污,对她冷笑道,“你就狂妄吧,等你死了,就在地府里看我那四妹活得多快活吧!我爹已经给她物色好人家了,等到你出殡的时候,就把她嫁过去呢!你也知道她有了身孕吧?她私会的男人今儿找上门来了,硬是要爹同意这门婚事呢。啧啧,替人家养了这么久的女人,你可真是有度量。”
闻言,钱玉猛地抬头,牙都要咬碎了,望着他,沉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啧啧啧,你都要下黄泉了,我骗你有意思?”
说着,木霆自己心里也嘀咕开了:也不知那一男一女教他这么跟钱玉说有什么意思,故意气钱玉?
虽没想出所以然来,但看着面前的钱玉忽然颓丧下来的样子,他高兴极了。
也管不到那一男一女让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了,猛地站起身,手中扇子一摆,笑呵呵地指使衙役们,“咱们走!”
钱玉被拖着,血染了半条牢狱道,却不知疼似的,脑中只回荡着木霆说得话。
被拖着走离了牢狱,又走了一会儿,不知到了何处,忽然眼前一片昏暗。
她闭上眼,还没能适应这片黑暗时,忽然听见耳边一阵刀戈喊杀声。
她正觉奇怪,一阵火光升t燃,刺眼得让她不得不遮了眼。
缓了会儿,眼睛终于不刺痛了,她慢慢睁开眼,就见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拉到一个山洞里头,那些押着她的衙役都横尸在地上,陈秀才和木霆瑟瑟发抖地在地上蹲作一团,他们面前,还站着十几个一身漠南服饰的男人。
看着这些人,她疑惑地皱眉,“你们…”
“殿下,我等护驾来迟,还望殿下赎罪!”
她还未问出什么,就见那些人齐齐对她下跪,“臣等迎殿下继承大统!”
她眉头皱得更深,她爹却赶紧让那些人割断绑着他们的绳子,恢复自由后,对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冷道,“没见殿下伤得这样重么!还不快去找东西来抬着殿下!”
“是!可钱大人,这两个男人该怎么处置?”
“牢狱为一城守中之重,无缘无故玉儿和我怎么跑得出来,把消息泄露给齐洛就遭了。这样,你把他们杀了,毁了脸,再在牢狱里放一把火,权当作是我和玉儿的替身了。”
“是!”
那些陌生人和她爹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眨眼间又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个人看守着木霆和陈秀才。
她正愣神,忽然她爹递了把刀过来,与她笑说,“玉儿啊,这两人这几日折磨你不轻,你亲自杀了他们吧?”
“饶命啊!饶命!钱老爷,我们也是听太守大人的吩咐办事啊!”
她没动弹,方才还神气的木霆与陈秀才便不住地磕头涕泗横流地求饶。
方才明明是她被折磨得难过。转瞬就看见他们的眼泪。
人生最大的戏剧不过如此。
看着她爹慈祥的笑脸,她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为什么她会被关进牢狱,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救出来?
她摸不到头绪,意识也有些模糊。强撑了许久,终于是快要撑不住了。
她没有接她爹递过来的刀,而是虚弱地对他恳求说,“爹,你能不能让那些人带着我,去见她?”
第123章 第123章
与钱玉分别后; 木雪想着方才与她说话时,她那脆弱的、不信任的眼神,越想越心生疼闷。
索性让车夫调转方向,往城中的药铺走。
“少奶奶,右边才是回去的路呢。”陪着她的小丫头不解,忙开口道。
“我身子不舒服,咱们去药铺。”木雪淡淡解释说。
既然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孩子是她们关系龃龉的根源,那除掉她; 不就好了?
这么想着; 随着马车轱辘“嘎吱”地响了一会儿; 能望见挑起的“药”字望帘了; 她坚定地下了车,没带着那两个小丫头,独自慢慢走进药铺里。
这药铺蛮大; 却只有一个掌柜的在守着,他正拿着珠算盘帐; 没注意到她走了进来。她不得不开口提点他道; “掌柜的; 有客人进来了。”
“我与四小姐是老相识了,四小姐怎么是客呢?”掌柜的笑着抬起了头,赫然是突然消失不见的淳于敷。
“淳于姑娘!”见到她,木雪惊了一瞬,随即疑惑地皱眉,“淳于姑娘怎会现身在此处的?”
见她神色猜忌; 淳于敷摇头笑道,“哎,四小姐真是太伤文施的心了,许久不见,四小姐连句问候都不与文施说一声,上来就质问文施,可真是…文施心都凉透了。”
“许久不见,淳于姑娘就是以这样的装束见人的么?”木雪不示弱地回她,眼神示意她身上男装的大夫装束,“我竟不知,淳于姑娘何时竟然当了大夫么?”
“嗯,没了银钱,只好来卖艺了。”淳于敷笑说着,展开自己宽大的男装衣袖,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笑道,“如何,四小姐觉着,文施的装束不错么?”
木雪面无表情道,“不错,比起那些山野里头的糊涂郎中,多了张巧嘴,可以混口饭吃。”
“哎,四小姐可真是抬举文施了。”淳于敷笑呵呵地回道。
她这么腆着脸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木雪也没辙,也不想和她东拉西扯下去。
想想以淳于敷的性子,若是在她这里买堕胎药,定是要被她问东问西,不如换家药铺安稳。
想想,她转身便往外走。
后头淳于敷连忙叫住她,“四小姐怎么这般快就要走了?不再和文施叙叙旧么?”
她听不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将要跨出门槛时,后头淳于敷却冷不丁道,“四小姐有了身孕,就不该独自四处逛荡才是。”
她听得浑身一震,慢慢转过身,冷冷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四小姐莫要问文施是如何知晓的,文施只想知道,四小姐想要拿这个孩子怎么办?”淳于敷淡笑说,“钱公子她…这孩子,来得有些莫名呢。”
“你不问我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哎,怎么说,文施也是信得过四小姐为人的。”闻言,淳于敷微一笑,“虽说钱公子是女子……但将这孩子看做天赐的麟儿,岂不好?钱公子是个玉人儿,四小姐也是秀外慧中的,两位都是人中娇月,若是这样的人没了后代承续血脉,反让那市井里头的屠狗小人子孙延绵,那这上天,也未免太过不公。”
她神色真挚,让木雪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似乎能感到有小手在拍打她,闹腾着她要出来似的,只觉异常奇妙。
淳于敷微笑望着她的行为,“四小姐,想要留下这孩子了么?”
木雪没有搭腔。淳于敷叹一声,转身走向身后的药匣子,看着药名抓取了些药,抓起小金秤,称重后,用茅纸包住,放在桌案上,叹了口气,道,“四小姐不是莽撞之人,今日却独自过来药铺,想必,心里是有所断决。这桌上的两包药,一包,是安胎养身的,一包,是滑胎之用,四小姐看看,拿哪个好?”
木雪依旧是皱眉不答。
知道她在犹豫,淳于敷笑着摇头道,“四小姐,当断则断,否则这孩子在体内成形了,再打不掉的。况且,后梁人恐怕今晚就要攻城了,四小姐,没得时候摇摆不定了,还是快做个决断,回去收拾细软吧。”
“你说什么!后梁今晚攻城?!”木雪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怎会那般快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淳于敷叹息一声,拉着她走到药铺外头,望着城中牢狱的方向,道,“四小姐等着,马上就见分晓了。”
木雪似信非信地在她旁边站着不动,好一会儿后,只见牢狱上方青烟迭起,火光照亮得那一整面天空发红,灰黑的烟雾几乎遮住了半边天。
见状,她失声叫道,“钱玉!钱玉还在里头呢!”
话落,她转身就往那边跑,没跑几步,却忽然迎面撞上一个人,让她踉跄地险些儿跌倒。
“姑娘没事吧?”在她站不稳身子时,那人便先一步扶住她,颇为好心地问她道。
声音慵懒纯厚,该是个美男子。她在心中评判道,抬头时,果然望见一副不输钱玉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