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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将鱼竿提上来,一看,是一条肥美的草鱼。
“啊,本宫当是鲈鱼呢。”高畹兮颇为失望地低头说道。
木雪不知她为何要执着于鲈鱼,事实上,这位王妃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这跳跃的性子,她还没适应过来。只能装作没听见她话的样子,把鱼取下来,装在桶里递与她们身后侍立的女官,让她送到厨里去。
接着,高畹兮自己的鱼钩也上钩了,却是一条鲫鱼。气得她又让女官拿来两根鱼竿,一个人执了三根竿子,一齐拋下了江,怒道,“真是可气,本宫今儿就不信,钓不到一条鲈鱼了!”
她摩拳擦掌的样子让木雪想到了三岁时非要摘到院里那棵枣树上青枣的自己,不禁摇头想笑。
她好像觉着,自从清河王殁后,这位王妃,心性好似变得更活泼了,外表还是温柔知礼的,心里却是纯真的满满少女感。
最后,她们两人钓了足有三小桶鱼,却是一条鲈鱼都没有。
气得高畹兮在那些酒菜摆上桌时,只一个劲儿的抱着酒壶不松手,偶尔吃一下桌上她自己特别点名要的盐酌莼菜。
吃了一会儿,她便酩酊大醉,却还是抱着酒壶一面往嘴里灌,一面拿筷子敲着碗,伤感道,“莼鲈之思,莼鲈之思,本宫倒替你思了,替你吃了,甚至都跑到江南来替你思乡了。你倒好,自己跑得没影儿了。你不是说,江南是你的故乡么,难道是骗本宫的!本宫想想,是本宫对不住你,可先跑的是你啊!本宫又没说过不负责!嗝……归去来兮归来兮……江风起兮胡不归……归……你倒是归啊!”
木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认定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的王妃在耍酒疯,惊得夹了一块熏肉都忘了往嘴里放。
她的老天爷啊,她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她们身边侍候的女官倒是见怪不怪,看不见似的任高畹兮在那儿闹,面无表情地对木雪道,“钱夫人勿要见笑,王妃醉了,不能招待您了,还请您不要客气,自行好生用饭。过后,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王妃失态的事。”
“民妇明白的。”木雪忙道,看一眼通红着脸还在继续嘟囔说什么的高畹兮,忽然有些奇怪她嘴里说得人是谁了。
虽说清河王方殁不久,他的王妃就有新欢这件事说出去叫皇家丢脸,不过想想高畹兮才十几岁,难道要她守一辈子活寡么?
她倒是挺支持高畹兮有新欢的,只是听她嘟囔的话里,似乎她和那男人有过床第之欢后,那男人就拋下她跑了。
这样负心薄情之人,也不知王妃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但这毕竟是她的私事,木雪也不好过问,只能尴尬地自己低头吃菜,一边听高畹兮在那边委屈地控诉着那男人的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酒品好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o~)
第130章 第130章
高畹兮借着酒闹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筋疲力尽地支着手撑着脑袋不闹了。
只是对着桌子上的鱼呵呵地傻笑。
难道她把鱼当成那男人了不成?木雪莫名其妙地想着; 就见她醉醺醺地吩咐女官说; “这江里是不是没有鲈鱼啊…去…去弄一些鱼苗过来…等明年春上,春上…鲈鱼长成了…她…她…”
“是。”女官当真去吩咐下面人去买了鱼苗往江中撒了; 而后重又上楼; 搀起她,轻道; “王妃,您醉了,咱们回去吧?”
“唔…”高畹兮软软地倒在那女官肩上; 嘟嘟囔囔的,神志已经不大清楚了。
女官唤了几个小丫头抬来轻撵,将高畹兮扶了上去后; 回头对她道; “钱夫人; 王妃醉得厉害; 怕是不能带您过去看屋舍了,待手下人找到屋舍; 奴婢打发了王妃身边两个可靠的丫头带您过去瞧瞧吧。”
木雪颌首; “劳烦了。”
“钱夫人多礼了。”女官客气说着,唤那些小丫头抬起来轻撵走下了楼。
她独自在楼上对着一桌没怎么动的酒菜发呆,不大一会儿,就上来一个着青衣双髻小侍女,对她施礼说; “钱夫人,替您预备的屋舍已经找到了,您的亲眷也一并迁到那处了,王妃请您跟奴婢过去看看。”
“嗯。”她轻应着,站起身,随那小丫头坐着软轿一道到了她说的屋舍前。
说是屋舍,绝对不恰当,因为高畹兮替她寻的,分明是个府邸。高墙红瓦自不必多说,里弄三进三出,外带两个小花园。外头种了好些名贵的树,甚至还有竹林围了一池小泉。
她看着这府邸上头挂着的牌匾上写的“木府”二字,回头惊诧地看那侍女,“这是…”
“王妃的意思,钱夫人您如今是整个定业城铺子的总管事,当算是领了皇家的职,自然是要住府邸的。”
侍女说着,又拿出一个漆耳托盘。上头搁了好些封银,递给她,道,“这也是王妃赏的,还望钱夫人往后尽心尽力,替王妃分忧解劳。”
“谢王妃厚爱。”木雪见推辞不了,忙受宠若惊地接了下来,对侍女道,“劳烦告知王妃,木雪感激不尽,当竭尽所能。”
“奴婢记下了。”
那侍女交代完后,便领着人走了。
跟在她身边一直没出声的钱多这才吐舌道,“少奶奶,这什么清河王妃出手可真大方。”
“哎,这位王妃性子可真是好。”钱珠也道,“少奶奶那时在青阳开花宴时,这位主儿就来过,我亲眼见过,一个小丫头只替她倒茶,就送了她件名贵首饰呢。”
钱多笑说,“嘻嘻,咱们可算是遇到贵人了。本来是去卖东西的,结果白白得了这么多东西。”
对钱多的话深以为然,木雪倒是没多说什么,只道,“咱们进去吧。”
“哎。”几人齐齐答应着,随在她身后进了去。
方进门,她娘就急急走上来,拉住她道,“是雪儿么,你没出什么事吧?咱们正在屋里头坐着,忽然进来一群人,说是要替咱们迁住所,还是你吩咐的。雪儿,你手里不是没得什么银钱了?怎么还花费豪奢,买这个呢?”
“这是有人替咱们买下来的,不碍事。”木雪拍着她娘的手宽慰着老人家,将方才的际遇说了。
她娘听后,喃喃念佛说,“王妃可真是个大善人。”
“是啊。”木雪附和道,忽然想起来高畹兮说给摄政王贺寿的事,便又问她娘说,“娘,您可会双面绣?”
“娘只会些皮毛,真正的技艺都在那些世代绣匠的家里传着呢,娘年轻时江南闹蚕病,好生生的茧子出不来,没得几个绣庄再要绣娘了。就是会这个的绣娘,也多转业了,如今又上哪里去找?娘不过是半道出家学会的刺绣,怎么能跟那些匠人比呢?”
“说得也是。”木雪叹声说着,扶着她娘进去歇息。
而后她自己找来了绣线和笸萝,研究着如何才能绣出来双面的幅绣。
钻研间,天不知不觉便黑了,她只顾着绣东西,连灯都没点上,一个不小心,那针就扎在手上,尖锐的疼痛感,让她不自觉地“嘶”了一声。
外头守夜的小丫头听见她的声音,忙举着灯笼进来,“少奶奶,出什么事了么?”
“无事。”木雪摇头,拿出手帕将手指尖上扎出来的拭了。
小丫头看她穿戴得齐整,惊讶说,“奴婢见少奶奶房中没有点灯,还以为少奶奶已经睡下了呢。这么晚了,少奶奶还不歇息,会伤身子的。”
“我睡不太下。”木雪叹息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抬起头来时,惊讶发现那守夜的竟然又是那个名唤小莲子的小丫头。
“怎么又派你守夜?”木雪皱眉,道,“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府里不是轮番着上夜的么。”
“这是奴婢自个儿选的,少奶奶别动怒。”小莲子忙分辩说,“奴婢是夜里的猫子,白日里总是贪睡,夜里才精神些,所以才求钱珠姐姐让奴婢在夜里守夜的。”
“是么。”木雪这才不说什么,站起身,吩咐她说,“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睡下吧,我这里不要人守着了。”
说完,她抬抬酸疼的肩膀,就着小莲子手里灯笼的火光点上了油灯。
“少奶奶……”小莲子看着她的行动,咬唇欲言又止道,“奴婢今儿个听您和老夫人提说刺绣的事儿…您…您要是不嫌弃…奴婢会一些双面绣的技艺…要是…”
木雪闻言,惊讶地转身,“你会这个?”
“是…”小莲子为难道,“奴婢先前与少奶奶说过,奴婢的娘亲和姐姐们都是以刺绣为生的…所以传了好些个技法,但是娘说,这是咱们糊口的法子,教给人家,咱们就得饿死,所以奴婢先前才一直瞒着少奶奶…但前日时,我遇到从前的乡邻,他告诉奴婢说,前些日子闹瘟疫,奴婢的娘亲和姐妹都死了。奴婢就想,这技法不能在奴婢这儿绝了…碰巧听见少奶奶在说这个…所以今儿才想来找来找少奶奶的…”
木雪静静听完,道,“你既然会这个,能绣一个给我看看么?”
说着,她拿起之前放在一边的针线,递与她,道,“你就绣个钱字吧。”
“是。”小莲子应着,接过来东西,坐在灯火下,对着油灯,专心绣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就绣出一个圆润的五株钱似的字体。
她了了针后拿给木雪看,木雪对着灯火一比,果然两面都有字体。
“真的是双面绣。”她喃喃着,笑对一边忐忑等她评判的小莲子,“你快去睡下吧,明儿早上什么也不要做,就用这双面绣,绣一个高字,我申时后带你过去拜访王妃。”
“奴婢明白了。”小莲子点头,又与她说了些话,才躬身退下了。
看见她瘦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里。木雪笑着摇头。
可真是阴差阳错。她当初不过是善念救了她,想不到她竟然有朝一日会帮到她的忙。
可见,善人有善报,这话还是对的。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才是。
第二日申时一刻,看看日头渐渐偏西,木雪才让钱多备车,带着小莲子过去高畹兮与她说得住处,去拜访她。
所以这么晚拜访她,还是有理由的。昨天高畹兮喝了那般多的酒,她料定她今儿一定是起不得早的。
她的推论不错,和门口守卫说明身分后,一个女官便走出来,带着她们进去高畹兮的所在。
见到她时,她正在皱眉喝醒酒茶,一边的女官替她揉着因为宿醉疼痛的额头。
看见她们,一阵惊讶,随即不好意思地笑说,“本宫昨儿失态了,让钱夫人见笑了。本宫原本想要找钱夫人的,今儿个头疼就没出门。钱夫人对本宫寻的住所可还满意?”
“多谢王妃,民女感激不尽。”木雪拜谢说着,递上去小莲子绣的东西,“民女这有件东西,想请王妃过目。”
女官上前拿过那刺绣,呈给高畹兮看。
她一入手中,便惊讶地望向木雪,“双面绣?!”
“是,这是民女府中的丫头绣的。”木雪说着,把一旁低头怕生的小丫头拉到高畹兮面前,笑说,“别怕,王妃性子平和,不会如何的。”
高畹兮也温柔笑笑,放缓声音问小莲子说,“你多大了?是怎么会这个的?”
小莲子头低得更深,还是有些怕的样子,声音都在发抖,“……奴婢……奴婢……十三了,是……是奴婢娘亲教奴婢的。”
“是么。”高畹兮点头,翻了翻手里的绣品,对木雪笑道,“这小丫头技艺卓绝,不错。”
“可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