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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道：“你我都知道； 大人身在官场； 也是身不由己。”
慕乔点点头：“我知道； 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吧。展昭，你不会失望吗？”
失望……这个词在展昭进开封府之后的最初几年是有的，但时间慢慢过去，他的失望都被磨平了。
“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展昭说，“大人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而已，他也有无可奈何； 也有力所不能及，若是什么事都要去逼大人做到； 那也太过无理取闹了。”
“有很多事； 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做到的。”展昭摸了摸慕乔的头，叹息一般地说，“大人能够做到在很多事上不同流合污，不向权贵低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是吗？”
慕乔沉默着没说话，不知道是接受了他的解释，还是没有。
展昭知道自己已经说到了点上，再多也只是画蛇添足而已，犹豫再三之后，手从她的发顶挪到了脸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道：“好了，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这些日子一直舟车劳顿，也没好好休息。”他语气之中难免带了些心疼。
自从颜查散的案子开始之后，慕乔就跟着他各种东奔西跑，夜里不能睡觉还要去装鬼吓唬人，大冬天的还要穿层白纱在房顶上跑。案子完了又因为他的事闹了一场离家出走，一路上还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到了陷空岛，也没能休息的上就回来帮包拯的忙。
如此折腾一番，即便慕乔身体素质好，也难免憔悴清减了不少，连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这样想着，展昭更加难受了。
倒是慕乔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展昭这撩妹的方式好落伍。
在正常小说的标配里，此时应该是他魅惑狂狷的低头给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啊！
被对坐姐姐每天吐槽的玛丽苏剧情荼毒了的慕乔这么想。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和展昭谈恋爱到现在几个月没亲过感觉很挫败的事情的。
不过嘛……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展昭不亲她没关系，她可以去亲展昭啊！多大点事儿嘛！
慕乔说做就做，冲着展昭勾了勾手指。
展昭有些茫然，但还是低头凑了过去。慕乔一把勾住了展昭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下来，柔软的唇瓣在他在寒风中吹得微凉的脸颊上快速的掠过。
“好了，晚安！”说完这句话，慕乔匆匆把展昭往前一推，进门落锁。
行动起来虽然没什么，但是后遗症还是挺明显的。慕乔可以保证自己没有什么任何害羞的想法，但是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如果让人看到就太丢人了！
所以慕乔根本没多想就跑了。
展昭根本没想到慕乔会做这样的事情，在门关上的时候他还愣在原地。
这样迟钝的反应在南侠展昭身上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搁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早能将人摔个一千八百次了，但现在居然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活生生在慕乔门口站成了一座“望妻石”。
过了好一会儿，慕乔脸上的热度好不容易下去了，准备看看展昭是不是回房了，就悄悄推开了一丝门缝，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展昭还在原地。
本来没有不好意思的慕乔突然就不好意思了，粗声粗气的说：“站着干什么，等天上掉馅饼啊！”
展昭这才如梦初醒，看了慕乔一眼，眼睛亮如星辰，猫耳朵红得更厉害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慕乔：“……”瞧这一句话也没有的，还脸红眼睛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调戏了他呢！
……不过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哈，展昭怎么就这么脸皮薄呢？
慕乔嘟囔着关门爬上了床，晚上睡得特别香。
*
第二天一早，展昭照例送包拯上朝，其他人没资格跟着，便在花厅干着急的等着消息。
皇宫大内不比庞太师府，随便进去溜达，被抓到了打出来也就是了，擅闯大内，那可是真找死的行为，皇宫的高手不比他们弱太多。
不过等待还是值得的，一个时辰之后，包拯和展昭带着满脸兴奋的回来了。
公孙策见状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带了几分迫不及待的问：“大人，结果如何？”这几天，他被庞太师那些人给折腾惨了……
包拯黑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今天早朝过后，本府单独面见了皇上，将此事禀报，皇上勃然大怒，命令开封府全权负责此案！”
昨晚包拯犹豫的事情，公孙策怎么可能想不到？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庞太师被高高吊起轻轻放下的准备了，但现在皇上的处理，显然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让开封府来侦办此案，哪还有庞太师的好果子吃？
公孙策欣喜的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大人，学生这就去召集人马！这次定要好好查一查那个老贼！”
包拯脸色微妙的僵了一下，他冲公孙策招招手道：“公孙先生，你随本府来。”
众人闻言没当回事，只当是包拯安排策略呢。
但公孙策和包拯多年一起办案了，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此事必然没有这么简单，但包拯单独叫去他的意思公孙策也明白，无非就是此事不宜让所有人都知道。
想通了之后，公孙策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只是很平常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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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杨宗保看到的自然是李唯霜。
但是他觉得自己多半是看错了——那个人已经死在了几百年的唐朝，以身殉了她引以为傲的天策府，又怎么会出现在现在的穆柯寨附近？
可是那张和李唯霜一模一样的脸却诱惑了他，让他不得不放下一切去探求一下真相。
然而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跟着，一路上行为相当隐蔽。
但这也越发让杨宗保疑惑起来。
这些习惯都是李唯霜有的！这个人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习惯，她果然就是李唯霜吗？
杨宗保追的更紧了。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杨宗保把人给跟丢了。他焦急的转身想要继续去找，抬头却见那人笑的欣慰的模样：
小崽子长这么大了啊……
☆、第190章 分析
面对公孙策，包拯基本上没什么不可言的内容。
他面色沉重的坐到椅子上：“公孙先生； 方才皇上提了个条件，同他们本府没能说出口； 怕让那五位壮士失望……”
公孙策沉吟片刻，道：“学生斗胆猜测圣意； 皇上可是要大人只查尚方宝剑，不要插手其他？”
包拯一愣，苦笑道：“还是公孙先生； 看的比本府清楚。没错； 皇上表明； 若是尚方宝剑一事，本府尽可以放手去查，但其他……还是莫要碰触的好。”
公孙策反过来安慰包拯道：“大人且宽心，皇上如此决定，大人昨夜已经料到了。事实上，能让大人放手去查尚方宝剑一事； 就已经是皇上圣明了。”
包拯摇摇头，道：“别人不知； 公孙先生还不知么？这剑……也查不出什么； 最多让庞太师那老贼暂时安分一些，时间长了，他便又会故态复萌。”
公孙策倒是觉得无所谓，他笑了笑，道：“大人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昨天展护卫他们对站在幕后那人的猜测？”
包拯冷静了片刻，想了想：“你是说，他们觉得那人是个皇亲国戚那件事？”
公孙策点点头：“不错。昨夜学生除了想如何应对庞太师外，还想了想这件事。学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人。”
包拯点头道：“先生请讲。”
公孙策道：“大人，试问一个皇亲国戚，到底是闲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勾结当朝太师，才会怂恿前朝皇后本朝前太后狸猫换太子，才会撺掇江湖人士前来盗剑陷害大人呢？”
包拯一愣：“这个……”
公孙策继续道：“学生不明白，所以，学生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若学生是这个皇亲国戚，做这么多看似毫无意义的事，到底是要做什么。”
“学生还记得，当时安乐侯对陈州可谓刮地九尺，可在他死后，从软红堂中的搜出的财宝，只够将那些平民百姓和一些普通书香人家的东西还上，可那些大户……虽然他们没来要，但大人真觉得他们一分钱都没被安乐侯搜刮吗？”
包拯摇摇头。
当然不可能。连平民百姓都要摸出来身上最后一文钱，更别提那些富商大户了，估计肥猪都被抽成了蚂蚁，那些钱呢？都去哪了？最后不还是到了那幕后之人的手里么？
安乐侯这么多年搜刮的肯定也不止一个陈州，金银财宝肯定也不止那么一点，钱同样的也是去了幕后之人手中。
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当真是摆着好看？
公孙策换了个问题，继续说：“二十多年前，这人又为何要挑拨李妃和刘妃的关系，导致狸猫换太子的悲剧？学生大胆有个想法，若当时刘妃的孩子没有夭折，今日坐在那朝堂之上的是谁？”
包拯没说话，可几乎不用思考这个问题就能回答得出——定然是刘妃自己的儿子。但若按照先皇当日说的话来看，刘妃此举，就是谋朝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等等！人人得而诛之的话……
包拯震惊的看着公孙策：“若是此时有皇室人员起来发声，完全可以……”后面的他没敢说，这话说出口简直是大逆不道，但他明显和公孙策想到了一起。
有这样一个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起兵造反了！
公孙策点点头：“大人也想到，学生就不必说的更明显了。”
包拯还在震惊之中，缓了许久才道：“那他又为何要写信叫人来偷尚方宝剑呢？这与皇上又没什么关系了。”
公孙策叹道：“大人乃是朝廷柱石，是大宋朝的中流砥柱，正因为有大人这样的忠臣在，庞太师等小人才无法左右朝局。若是大人丢了尚方宝剑，被皇上厌弃，这朝堂又会是什么局面？”
小人独大，朝政不明……
包拯点头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个套，是此人想离间本府与皇上的君臣感情？”
“大人英明。”公孙策道，“所以，学生以为，此人的志向远比我们想的要大，我们重点要对付的，并非是庞太师，而是此人。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通过庞太师将此人的身份挖出来，拿到证据，才能取信于皇上。庞太师仅仅贪污受贿，皇上还能看在庞妃娘娘的份上不发落，但若是有意谋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包拯怔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先生说得有理。”古往今来，哪个皇帝心里最重要的，都是自己的帝王之位，在此之后，才是家国天下，百姓民生。为了百姓不能做的事，为了皇位，是一定能做的。
这些事情包拯在学生时代读圣贤书就明白的很清楚，他之所以还一直待在官场，不过是尽己所能，为百姓做一些事罢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他为了说服自己而说的。
公孙策看出包拯的低落，连忙换个话题安慰他：“不过大人，此事也有个好处，大人不必着急着想怎么和五义他们交代了。”
包拯奇道：“先生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