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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方多少有点犹豫。
虽然和开封府才接触了短短的十几个时辰，但他们对官府的向往却打了很大的一个折扣。
实在是太憋屈了。
做任何事想的不是自己爽； 而是后果如何，会不会触怒什么人； 会不会有什么连带效果……这些对于他们几个自我自在惯了的江湖人来说，无异于是孙悟空头上的金箍； 无时无刻不在束缚着他们。这委屈展昭能受得了，他们五鼠可不一定。
但对于开封府，卢方多少还是有些向往的。
民间众口一词的称赞几乎将开封府推上了神坛； 连江湖人士在出门遇到开封府的人时； 也会不自觉的礼让三分。能够到开封府做事； 不仅不会被江湖人唾弃，反而还会被羡慕。
天平的两边一边是正义和脸面，一边是放纵和自由，哪边他都想要，但是却是一个单选题。
卢方沉吟片刻：“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一时可以决定。我兄弟几人想回去商量商量； 不知可否？”
公孙策本来也没打算一锤子就把这五人给敲下来——五鼠在江湖上好歹也和展昭齐名，高手有高手的傲气； 又不是开封府门口大街上摆摊卖的大白菜； 随便挑随便捡； 给几文钱就能拿回家的。
所以在卢方这么说的时候，公孙策并没有意外，点点头道：“应该的。众位现在就可以回去考虑一番； 等大人回来，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结果的。”
卢方抱拳道：“多谢公孙先生，我等先告退了，最迟明日，定会给先生一个答复。”说完，他们五人便一起走了。
开封府的信誉还是有的，所以五人倒也不担心自己这么走了会被记恨什么的，走的很洒脱。
目送几人离开后，公孙策笑眯眯的转身看着方才一直处于旁听状态的展昭和慕乔：“接下来，就是你们二位出场的时候了。”
慕乔茫然：“我们？先生要我们做什么？”
公孙策看着她，眼睛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个智商还是有那么些差距啊……
展昭倒是很清楚公孙策的套路，点点头道：“先生放心，一会儿午饭之时，展昭自会邀请五鼠一同。”
公孙策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也不一定都要聪明，有个机灵的就行。
“我回书房整理一下东西，你们二人且随意。等大人回来再说吧。”公孙策准备离开，“啊对了，若是慕乔你有不知道的东西，不妨多问问展昭。”
慕乔不傻，自然知道公孙策让她问的是什么，所以在公孙策离开之后便立刻看着展昭：“你们刚才在打什么哑谜？”
展昭失笑：“不是什么哑谜。公孙先生只是想让我们去劝劝五鼠，让他们能接受朝廷的招揽。”
慕乔点了点头：“做说客嘛，直接说就是了，公孙先生还这么曲折。”
展昭沉默。其实不能怪公孙策表达方式曲折，只是慕乔对这些完全没接触，一点常识都没有。
不过慕乔倒是没太纠结这个，接着就换了话题，不咸不淡的说：“那你去吧，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别让我说一句话弄得人家不乐意来了。”
展昭不疑有他，点点头：“也好。这几天你一直没好好休息，脸色这么难看，现在趁大人还没回来，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有预感，接下来我们不会太轻松。”
慕乔点点头。她现在也确实需要自己单独的空间冷静一下，并没有和展昭客气什么，抱了抱他就走了。
展昭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慕乔的表现太正常，他一时也察觉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就暂时放到了脑后，不去理会。
*
慕乔强撑无事的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疼的她几乎要在地上打起滚来。
自从昨夜回来和包拯摊开谈开始，她的头就隐隐作痛，但疼的不算太明显，习惯了疼痛的慕乔就没当回事，甚至差点都没感觉到。但到了今天，她的头越发疼得厉害，甚至到了她无法忽视的地步。
慕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了人物面板，并没有什么DEBUFF在，即便是去看大夫也不会有什么建树。习惯性一个人摸爬滚打过来的慕乔完全没有要把这事说出来给展昭撒娇的意思，在她看来反正说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自己撑着。
勉强爬上了床，疼着疼着，倒也把她弄得精疲力尽，慢慢的居然睡了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慕乔就很少做梦，穿越以来更是没有做过，但今天，她居然陷进了梦境之中。
梦里的景色光怪陆离的，人物都扭曲的没了形状，看上去奇奇怪怪，颇像现代流行的那些西方的一般人审美审不来的名画。
看着让人脑袋发昏，还心浮气躁。
慕乔隐约觉得这梦和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梦有什么联系，但是那些梦的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慕乔已经记不清有些什么内容，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之前的那些梦境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当然了，之所以她能察觉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慕乔敏锐什么的，单纯的就是因为这次的梦境有声音了……
那些声音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的情绪都非常激动，听那些内容，慕乔猜测可能和她失去的那些记忆有关。
最后，在女人一声凄厉的尖叫中，慕乔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满头冷汗。
慕乔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窗外，太阳的位置并没有多么明显的变化，说明她也没睡了多久。可这一梦，却让她感到精疲力尽，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好处，那大概就是疼了差不多快有一天的头终于消停了。
也或许是太累了感觉不到。
“砰砰”。
这时候门突然间被敲响了，沉浸梦境里还回不过神的慕乔差点被吓出胆来。狠狠拍了自己脸蛋两下，冷静下来后才道：“进来。”
门推开之后，展昭走了进来：“大人从宫里回来了，叫我们去书房，你……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41。
杨宗保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人，实在很想揍她一顿。
……可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
但他也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回答李唯霜的问题，情急之下，竟然和小时候跟李唯霜闹别扭时一样，直接把头扭开了。
对于李唯霜来说，杨宗保成长的时间要缩短十倍，所以这个样子的他距离她不算太遥远，还颇为怀念，弄得李唯霜心软的不要不要的，连忙上前哄：
…哎别生气啊，姐姐哪儿错了跟你道歉成不成？来小宗宝，给姐姐笑一个。
笑笑笑笑你大爷啊！
杨宗保越被哄越心烦，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错了，他用余光看着李唯霜那两张动个不停的唇瓣，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_﹁宗宝好怂啊……
☆、第195章 书房议事
展昭原本以为慕乔是真的回来休息了； 可谁知现在一看，她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 也不知道她这休息是休息到什么地方去了。
展昭心中着急，语气就难免有些严厉：“你刚刚到底做什么了？”
慕乔还蒙着呢； 被他这么严厉的一说，多少带点委屈：“我睡觉啊……”这话可是不掺假； 但要不是睡着了，估计她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越想慕乔觉得自己越冤枉，越觉得自己冤枉就越委屈； 想着想着她扭了下身； 背对着展昭：“我自己也难受呢好么？”
展昭一愣；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慕乔似乎是在和他撒娇置气。习惯了面对慕乔的面无表情和凶狠武力，突然她收起了所有锋利的爪牙，软绵绵的冲自己“喵”了一声，他多少还有点不习惯。
他还是觉得慕乔凶巴巴的伸爪子挠一下他他比较习惯，现在太过软了，他反而不习惯了。
展昭隐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太对；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上前摸了摸慕乔的头发，低声道：“抱歉。我去找公孙先生； 你先休息一会儿。”
慕乔闻言拉住了他的衣摆； 叹了口气：“算了； 看也没用，我只是做噩梦了。”
什么样的噩梦能把天天和鬼打交道的她给吓到？展昭下意识的想问这个问题。
他看得出来，慕乔说的是实话； 但不是全部的实话，她隐藏起来的那部分内容，恐怕才是她现在面色惨白浑身虚汗的罪魁祸首。
但她不想告诉他。
这个认知让展昭挫败又无奈，却又不能逼着她说出来——她脸色已经够难看的了，何必要再给她添压力呢？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我帮你和大人请假。”
慕乔闭着眼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觉得其实还成，便道：“没事，我可以的。我也想知道，皇上到底会给庞太师判什么罪。”
展昭看她的脸色，觉得她的“还可以”里面的水分实在多，不过慕乔决定了的事，展昭还没见她有过更改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道：“不要勉强。”
慕乔冲他安抚性的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勉强，这才跟着展昭一起出了门。
路上慕乔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安静，反而是问了展昭刚才进展如何。
“进展？”展昭听到这个愣了一下，片刻反应过来：“你是说，说服五鼠的事情？”
慕乔点了点头。五鼠和她关系不错，她也想知道他们的去留。
展昭道：“其实他们五人也都有想要投身官府，为百姓做些事的想法，江湖人的一己之力，到底微弱了些。然而现在的朝廷，好官还是太少太少，他们不愿将就，挑来挑去，也只有包大人能担负的起这么多人的希望。”
慕乔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不愿将就什么的……怎么感觉那么像言情小说呢？
脑洞一开就停不下来，慕乔脑子里迅速出现了穿着一袭粉色衣裙的包拯，对面站着精心打扮过的五鼠，五鼠痴心一片向包拯表白，被包拯一脸娇羞的严词拒绝……
想着想着慕乔不自觉的浑身一抖。
天哪，这个想象简直太可怕了！
展昭好奇的看着她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么？”
慕乔想了想，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决定还是不要和展昭说这个联想了，这人可是纯正的包大人迷弟，说出来多尴尬啊。
展昭习惯了她在武者看来脆弱的神经，并没有怀疑，安慰道：“我们走快些，大人书房火炉烧的旺，进去就不冷了。”
慕乔点点头算是应了，但总觉得接受的有点心虚。
*
两人很快来到包拯书房，该来的已经都到了。
慕乔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其他人速度这么快，道：“抱歉，来晚了。”
包拯摸了摸胡子：“无妨。本府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众人一怔：“大人不可！”
公孙策作为一个代表发问：“大人何出此言？”
包拯语气沉重的说：“本府无能，庞太师只是罚奉三年，禁足三月，其余之事……哎，不提也罢。”
书房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后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白玉堂。
“包大人切莫如此，你已经尽了力，我们都知道。”
白玉堂此言一出，他的四个哥哥里面有三个都以欣慰的目光看着他，不住的点头赞许——徐庆根本没反应过来——众人都觉得，白玉堂此言实在是进步良多，和之前那个一冲动就千里迢迢跑来找死的白玉堂简直判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