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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严肃道：“这些犯人，有多少还在牢里？”
这个话题一出，季师爷头就开始冒冷汗。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要去做什么了。他并不是随便出门溜达溜达就被人给逮了的； 比这个更刺激的是； 他是在监狱里要杀人的时候被抓了的。
那个武功很好的； 会保持沉默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白玉堂上前一步道：“大人神机妙算，让草民先一步埋伏在牢房，果不其然，看到了这个季师爷带着牢头进去，想要杀人灭口。还好草民早有准备，制止了他。”
包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转看向季师爷，问道：“季师爷，你要去杀了牢中的犯人？”
这话中并没有什么烟火气，相反，比起之前的话来说，包拯这话有点过于和蔼了。
但是季师爷却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他连滚带爬的往前挪了几步，道：“大人，大人饶命啊！这不是小人的想法，是，是胡大人，是胡大人逼小人做的！”
包拯问：“他为什么要逼你杀人？”
季师爷继续瑟瑟发抖的回答：“因为，因为这些人，都是胡大人收受贿赂的受害者，他怕大人一来提审，就会露陷，所以索性让小人，一不做二不休，全，全都杀了。”
包拯冷笑：“他让你杀你就杀，你还真是听话。”
季师爷道：“小人，小人身家性命都落在胡大人手里，他让小人做什么，小人不得不做啊！大人明鉴呐！”
胡幼常此时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但让这么个平时靠着巴结他才能苟延残喘的人踩上这么重重的一脚，胡幼常觉得简直不能忍受，于是他道：“包大人若是当真像传说中那般明察秋毫，就该知道，他肯这般听下官的话，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身家性命在下官手里。”
包拯保持着“兼听则明”的态度，点头让胡幼常继续说。
胡幼常冷笑道：“这小人，在每个来求见下官的人身上都狠狠的挂过一层皮，他以为下官对此一无所知，实际上下官只是懒得提而已。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他家中的钱财，比下官书房的，只多不少。”
包拯对此也有心理准备，闻言点了点头，让王朝马汉带着钦差卫队中的人去抄没季师爷的家产，顺便给这两人判了刑。
毫无意外的，收受贿赂草菅人命的胡幼常和助纣为虐鱼肉百姓的季伟全都被判铡刀之刑，不过因为很多案件还需要两人配合，比如颜查散的案件，所以刑罚暂时押后。
包拯原本意犹未尽，想顺便先将颜查散的杀人命案给翻过来，结果天色太晚，也不得不押后，只能派人给牢房多添点火炭，给那些犯人们做顿好吃的。
*
众人暂时现在祥符县衙住下，包拯在胡幼常的书房研究卷宗，其他人自由活动。
展昭和慕乔约好了一同吃饭，期间慕乔难得多话的一直在说。
“大人实在是好厉害啊！”慕乔赞叹道。之前他们还在头疼如何给颜查散犯案，因为状纸是他白纸黑字画的押，罪也是他亲口认得，加上时间久远，证据都不好找了。说得不好听点，这个案子就是想翻都要麻烦。
然而包拯这么一出，胡幼常经手过的所有案子都没有了可信度，每一件都需要重新查过，颜查散的案子自然也可以一起翻了。这次柳金蝉已经死里逃生，不会在帮着父兄说话，颜查散又不是什么圣母的个性，自然不会再傻乎乎的认错了。
想到这里，慕乔越发崇拜起包拯来。见过太多无能昏庸的官员，看到这种智商在线三观也在线的官员，简直要感动哭了。
展昭早就是包拯的脑残粉一个了，不然他也不会顶着江湖中人骂“朝廷鹰犬”的压力，一直跟随在包拯身边。难得看到慕乔对包拯夸赞，他心中也十分高兴。
慕乔不知道是不是在官府有过什么糟糕的境遇，导致她虽然现在身在朝堂，却对官场十分厌恶，对当官之人经常嗤之以鼻，现在能有这种反应，实在是大突破了。
“大人一向如此，嫉恶如仇，聪明绝顶。”展昭道。
慕乔点点头：“希望大人能够坚持初衷，不要改变才是。”
展昭迟疑了片刻，问道：“慕乔，你似乎对大人没什么信心？”
慕乔一怔，下意识回答：“没有啊。”
可是……真的没有吗……
回答过展昭的问题之后，慕乔不由自主的继续想着。
她不确定。
更确切的说，对于包拯的人品她有着信心，但对于包拯能不能抗住压力，那就说不好了。之前狸猫换太子的时候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虽然之后刘太后也暴毙身亡了，但说到底，包拯是有些妥协了。
慕乔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执。在古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是相当稳固的，包拯能够顶着压力给刘太后判了罪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是她却下意识觉得，包拯可以做到更多，或许是因为她是现代来的，和古人想法不一样？但包拯这么做，她却又有些理所当然之感，似乎这个人就该这么做。可若说是真的体谅他古人的身份，又差那么一点。
慕乔想得有些头疼，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揉了揉太阳穴。
展昭也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但似乎是理解错了她为难的原因，拍了拍她的头，道：“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慕乔对他的误会哭笑不得，但却也顺水推船，没有继续下去。
或许，有时候误会比知道真相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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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地雷！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49。
叶微迟话放的豪迈，但是自己的表现却不那么豪迈了。
到底是个肉体凡胎，虽然有了系统的改造，也撑不住她那么消耗——
整场战斗下来，碧水滔天、大针轮着用，中间还偷空打坐回了不少内力，即便是铁人也耗垮了。
等到谢衣点头，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突然眼前一黑，力竭晕了过去。
谢衣离她最近，立刻上前揽住了她，以防她掉在地上。
叶微迟几乎以一人之力解决了流月城的危机，沈夜对她的态度也温和不少，见状道：
带她去休息吧，这里有本座在。还有，她醒来能不能……
救救小曦。
只是沈夜的话还没说完，谢衣就已经抱着人走了。
☆、第156章 旧案重提
第二天升堂，第一件案子审的就是颜查散的。
柳员外和冯君衡理所当然的被传唤到公堂。
看到公堂之上换了个人坐着； 让两人颇有些心中没底。
说到底还是做贼心虚； 若是之前的胡幼常还在，凭着自己送的那些钱； 他当然可以跪的高枕无忧，可现在这个看着就很严肃； 而且还很黑……
柳员外看着包拯； 总觉得这个官员很熟悉； 倒不是面熟，而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熟悉； 似乎听过很多次他的面部描述似的……
面黑似铁； 面沉如水； 眉心还有个弯月牙……
等等，这个官员莫非是……？
柳员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吓得他面如土色。若真是他想的那位； 那他和冯君衡这次简直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公孙策记录好开庭之前要写的东西； 抬头就看到柳员外的表现。身为一个人精中的人精； 公孙策不要太简单就猜到了柳员外心中所想。
他摸了摸胡须，微微一笑道：“包大人，学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升堂了。”
包……包大人？柳员外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还有这个人的自称“学生”……他听闻，开封府的包大人面容漆黑，眉心有个弯弯的月牙，而他手下则有一位足智多谋的白面师爷，聪明才智不在包拯之下，平素总跟着包拯东奔西跑，莫非，这个就是那位师爷公孙策？如果是的话，那该还有个人，皇上亲封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号称“御猫”的展昭也……
柳员外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一身大红官袍的人和一个穿着普通皂吏衣服的漂亮女人带着一个瘦的脱了相的犯人进来。
柳员外想，这个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展昭了。
展昭瞥了一眼柳员外，不过没说什么，只是跟包拯行了个礼道：“回大人，犯人颜查散已经带到。”
柳员外闻言一怔，下意识开口：“谁？”他当真是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囚犯就是之前没多久才求上他门庭的那位青年。
颜查散和他本来就不熟，只是那天匆匆见了一面而已。柳员外本就瞧不起颜查散，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只记得是个很精神，看上去还挺有卖相的年轻人而已，现在这个虽然洗的很干净，可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不熟的人根本难以辨认。
颜查散闻言笑了笑，道：“柳员外，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果然是他！
今天的冲击太多，柳员外已经显得有些麻木了。他问：“你不是……已经判了死刑了吗？”而且，他给了胡县令不少钱，让他在牢里好好折腾折腾颜查散，最好是在他还没服刑之前就把他弄死在牢里。可眼下他只是瘦了些，整个人整体的气质还是在的，看上去可比他脸色灰白的要精神多了。
那些钱呢？打了水漂了吗？
打死柳员外他也想不到，他这个穷酸的亲戚居然交了个土豪的朋友，肯为他一掷千金买平安，更想不到这个朋友居然还请来了开封府尹，来给他翻案。
正因为他想不到，所以他现在还当是这位包大人真的要给他们结案来了。胡大人做的案子是出了名的抹的平，上头不是没人来查过，不过无一例外的都被推搪过去了，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柳员外想着又看了一眼颜查散。不行他还有个双保险呢，颜查散自己都认罪了，就算最后查出来不是他杀的人，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柳员外忐忑又心安的跪好，等着包拯问话。
包拯见人都到齐，一拍惊堂木：“升堂！”
“威~武~”
例行的程序走过后，包拯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柳员外磕了个头道：“草民柳洪，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传唤草民有何目的？”
旁边的冯君衡进来之后只顾着懵逼了，压根没自家姑父想的这么多，此时倒是也不傻，连忙随着柳员外一起磕头自报家门：“草民冯君衡，见过大人，同样不知道大人传唤草民要做什么。”
众人：“……”公堂之内一时有点冷。
颜查散咳了一声，道：“罪民颜查散，叩见青天包大人。”
昨晚白玉堂夜间又去了牢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同他说了一遍，还顺便给他带了些清洁的东西，才能让他今日较为体面的站在这个地方，不至于让害他的人看扁。也因为知道了那些事，颜查散现在才站的有底气，而不是会像之前一样为了柳金蝉而不得不咽下许多苦楚。
包拯先是冲着颜查散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尔等不知本官传唤有何目的？”
柳员外着实有点吃不准，他吃不准包拯到底是来给他个痛快还是不痛快，所以迟疑着道：“难道是……要让小人亲眼看着处决杀害小人府中仆役的凶徒？”
包拯道：“本官奉旨出巡，途经祥符县，发现本地县令不仅收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