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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这个孩子是我自己决定生下了,现在他在我的肚子一天一天长大,我都能感觉到他动了,我已经不忍心打掉他了。
可是,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这样对他公平吗?我的心又颤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机,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尊踩到脚底,我又发了一行字过去:阿风,那你什么时候不忙呢?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等了好一会儿,他回我:采采,我不能确定。
我惨笑了一下,固执症发作,干脆问道:我们是不是就结束了?
他这下回复得飞快:你决定。
我决定?我觉得他真是太可笑了,有我决定的余地吗?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要是再用孩子去求他来找我,那我真是把自己看得太卑微了。当年,我为了救我妈,他凌辱我时,我苦苦哀求过他。
我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绝情。
不,我殷采采哪怕将来要跪着活下去,我也绝不求他。
我用力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定了定神,我打了几个字过去:我们分手吧。
他回:好。
也算作了一个正式的了解,否则,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分手两个字说了,再没有指望了,再也不用待了。
也好。
我进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努力的冲自己笑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事情那么多,我算比较幸运的了。有个梁梦昭这样的亲小姨,还有外公外婆,还有肚子里的宝宝,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我这么告诉自己,可我还是感觉到了我那颗早就不再完整的心,它现在已经碎得像块被快递暴力踩过的粉饼。
“采采。”梁梦昭在房门外喊我。
我转身出了厕所,梁梦昭和我外婆站在门口。
“外婆。”我喊道。
老太太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她的表情看起来很隐忍。几十年的骨肉亲情,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只剩了她女儿的女儿站在她的面前。在死亡面前,再多的气和怨,都抵不过死人为大。
“你叫采采?”她开口,带着哽咽。
我点头:“殷采采,我妈取的名字,我还有个弟弟,叫殷清宁,几年前出了意外,他也过世了。”
外婆愣了一下,然后她的手抬起来,颤得有点厉害,她一把将我抱住,呜咽着就哭出来了:“采采啊,为什么只有你来了。我的女儿呢?她怎么可以走在我们前面,她怎么可以那么没有良心,怎么可以?”
我轻轻地拍着外婆的后背,触景伤情,再加上刚和韦御风分手,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祖孙俩个哭做一团。
“我没见过那么狠心的人,到死都不回来看我们。”外婆捶着我的后背。
“妈,你轻点,采采怀孕呢。”梁梦昭赶紧走过来,把我们俩个拉到了沙发上坐了一下。
外婆哭了一阵子,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她拉着我的手开始问长问短。机场那装着的淡定老太太,在久违的亲情面前,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有情感需求的老太太。
我和外公外婆都在别墅住下来了,外公脾气不好,性格古板,住了几天的时候就要回A城,外婆也不理他,后面嘟囔了几句借给我小姨给的台阶下了。
我不知道梁梦昭跟外公外婆怎么解释的关于我的孩子以及孩子爸爸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这个问题,两位老人从来没有问过我。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们两个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说起我,话不多,提到我还没出生的孩子,两个人都长长地叹气。
自打两位老人来了后,梁梦昭就忙碌起来了。以前足不出户,现在三天有两天都不在家。我有点担心她去找沈月如,为了保护父母和我的平安,她不敢坐以待毙。
有一天夜里两点多,我睡醒一觉,听到楼下有车子熄火的声音。我摸索着撑着床坐了起来,借着夜色,我出了房间。
走到下一楼的拐角处时,梁梦昭刚好往楼上走,见我突然出现,她吓了一大跳。
“采采,你去哪里?”她拍了拍胸口,酒气扑鼻而来。
我又往下走,走到她面前才轻声问:“小姨,你去哪里喝了这么多酒?”
“有点事情。”她说。
“什么事儿?”我追问。
她显然不喜欢被人追问,但是我问的,她皱了皱眉头,道:“我有一些产业,之前一直让清元帮我打理,前几个月我收回来了,现在我自己在打理。”
“你是不是在想办法找沈月如,你害怕她伤害我和外公外婆。”我直接道。
“采采。”她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快去睡觉,我也有累了。”她说完就想擦过我上楼。
“小姨,你不要瞒我。”我拉住她的手。
“采采。”她拖长声音,“快去睡。”
我拽着她的手不放。
她沉默下来。
台阶上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俩的呼吸声,良久之后,梁梦昭分开了我的手,她应该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固执起来和她不相上下。
“沈月如回国了,前几天的事情。我刚和冯其薇联系上。”她这才说了实话。
“嗯。”我应了一声。
“阿风的事情,你想听吗?”她问我。
距离我和韦御风提分手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我肚子里的宝宝都六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来,我不断的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早晚和外公外婆一起去散步,回家也不闲着,不是看书就是弹琴,在这样的刻意遗忘下,我几乎要忘了韦御风的名字。现在她突然提到阿风,那个被刻意被遗忘掉的人他就又满血原地复活了,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你说吧。”我淡淡道。
“他回Y城了。”她说。
“哦。”我也不想多问,他在G市或者回Y城,总归是与我无关了。
“伊家破产了,他去收拾残局。”梁梦昭打了个酒嗝,“采采,你没和他在一起最好,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薄情。伊家破产,是清元做的局,阿风这会儿去说是收拾残局,其实就是去落井下石。李家东院现在如日东升,正是好借力的时候,接下他们就要对付柳家了吧,柳又平害得在B城差点丢命,他是一定会报的。还有一直在藏在背后的沈月如,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权力的时候不做,难道还要等着权力做废的时候做吗?和你分手,他才能全力以赴。爱情……呵呵,采采,你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他们所谓的承诺,不过糊弄你罢了。你有我,还有外公外婆,不缺钱,不缺好日子,将来等你孩子生下来了。我给你最好的男人,比他韦御风强一百倍,你就别再惦记他了。”
我没说话。
“好困,采采,明天再说,我得去睡了。”她撑着墙壁,往楼上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扶着她进了房间才回到了自己房间。后半夜再无法安睡,我强迫自己看完了一本书,没有想韦御风。
次日,梁梦昭酒醒了,问我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她记不起来了。
我吃着水果,抬头瞟她一眼,告诉她,说了些有的没的胡话。
她托着腮冥思,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她的脸色立刻变了。
第:此情难尽50。你来做什么?
我继续吃着水果,看着她拿着手机匆匆往阳台上走。我拿着水果也跟了出去,我猜,打电话来的人很有可能是沈月如。换作其他任何人,梁梦昭都不可能当着我的面大惊失色。
“喂。”她背对着我接起了电话,声音发紧。
我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可以看到梁梦昭的后背挺得笔直,那是我很熟悉的一种动作,在没有安全感和感觉到强大压力的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好,我会准时到……再见。”梁梦昭挂了电话,转过身时,她惊了一下,“采采,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你打电话。”我将吃完的果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沈月如约你见面?”
她盯着我挺起的腹部:“采采,你照顾好自己,多陪陪外公外婆就好了,别的事儿……”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你不许管。”
她的眼神坚定而倔强,我知道今天倔不过她了,扶着腰,我默默地转了身。
上午快十点的样子,梁梦昭和周姐出去了,我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上目送着车子开远。
“你小姨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天天不着家,她爸都问几次了。采采,我看你们经常聊天,你跟外婆透个底,她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外婆跟出来,附在我耳边小声问。
我失笑,真的学富五车,面对儿女,母亲的心牵挂的仍然是最世俗的事情。我挽过她的手,拉着她往台阶下走,还没到饭点,不如先去散个步。
“小姨忙事业呢。”我笑着道。
外婆叹了口气,没说说话。
我们祖孙俩顺着石子路缓步朝前走着,已经是初夏的天了。走在这林荫小道,凉风习习,甚是惬意。
“采采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快走到休息椅旁时,外婆问我,问得有些不安,好像怕我生气似的。
我感觉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问了我一遍关于以后的问题,柳又平问过,梁梦昭问过,沈姨问过,王妈问过,辛童也问过……现在外婆又问我,在所有的人看来,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未婚先孕,父母双亡,弟弟也早逝,现在我还得独自抚养一个孩子,这么一想,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问:殷采采,你想过以后吗?
“外婆,我想先把宝宝生下来。等孩子稍微大一点的时候,我就找工作。您知道,我学舞蹈学很多年,琴也弹得不错。找个弹钢琴或者教舞蹈的工作,养活我和宝宝应该是不成问题。”我认真道。
“外婆不是问这个。”外婆扶着我坐到休闲椅上,她又长长地叹气,“你妈和你小姨还在我身边时,我和你外公对她们的要求太严厉,不可以早恋,不可以不经过父母同意,这样压制着,你妈和你小姨一直很乖,到读大学都还很单纯。哪知,你爸一出现,我两个女儿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陌生人,家也不像个家了。这几十年来,我和老梁反复反思。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把儿女禁锢得那么死。如果给她们自由,也许她们反而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段时间她和外公什么都不问我。不是他们不想问,而是他们在强忍着,给我自由和隐私的空间。
“外婆。”我听着她语气无尽的苍凉,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便佯作轻快的样子,“你不要担心我,你看,我长得这么好看,等宝宝生下来了,我收拾收拾肯定无数好男人在我们家楼下排队等着娶我呢。”
“你这小丫头。”外婆被我逗笑了。
我很想问问她关于沈月如,又不想触动她心底的旧事。
“我这身体还不错,想着再活个十年二十年应该都没问题。你外公就难说了,这几年大病小病,药都不能断。”她轻轻拍我的手,“等宝宝生下来了,我帮你看着。你们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我真的被我外婆这几句话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么通情达理的老人,我妈和我小姨是怎么忍心做到几十年对他们不闻不问的?
“谢谢外婆。”我搂紧了她的手臂,头也靠到她的肩上,目光落在墙根下的那排小野花上。小陈姑娘生得一双巧手,养花活花,种草长草,养鱼肥大,会泡茶会做饭,这别墅里里外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