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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静默的片刻,陆只悦的手机响起来,她接了电话,只应了个好字就挂了电话。
“正巧,你陪我去看看我父亲吧。”她起了身,“他当年得罪顾家,后来又得罪柳家,你进去里面,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好好的,他怎么会生病了呢?”我印象中,向云天除了那次被打进医院,身体是很好的。
“肝癌,按理说,他不抽烟,酒也喝得少,不该得这种不得治的病。但轮上了,没办法,只能向命低头。也亏得他手里有点钱,化疗放疗的折腾着,现在静养着,能多活一年算捡着一年了。”陆只悦道。
我叹了一口气,人当真是无法跟命争,略略年长几岁后,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感到悲凉的事实。
向云天没有住在四合院,陆只悦开车,我们往G市近郊的某别墅区出发。
“向太太……她也在吗?”我试探着问。
“向太太?”陆只悦摇摇头,“我不清楚这个向太太的事情,我统共见过两次,都是远远的。我来了,她就走了。我父亲病重时,她也没来过。夫妻做成这样,我倒是没见过。”
“横波楼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暂时还不会倒闭,我父亲全权交给他的手下打理,他想我接手。那是不可能的,我回来,是尽孝。我既已皈依佛门,这俗世事务就不会再沾半分。”她淡淡的语气。
她说了这样的话,我就不好再追问其他事情了。
路况不错,大约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我们到了向云天的别墅。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我们走到大门口时,有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赶紧就开了门。
“小姐,你可来了,快进来吧。”说话时,那妇人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看我。
“先生在哪里?”陆只悦问。
“在院子里。”妇人颠着小碎步走在前头。
“我自己去,你去忙吧。”陆只悦道。
“诶,诶。”妇人连迭声的应道。
“这人啊,真不能病,一病,心态就容易崩塌。我父亲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采采,你要有心理准备。”陆只悦侧头看我。
“嗯。”我这三年呆在监狱,虽与世隔绝,但里面也是一个世界,还是一个恶的世界。什么样的惨状没见过,什么样的无下限没见过。
拐过弯,可以看着有个男人蹲在花盆旁,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爸。”陆只悦喊了一声。
蹲在地上的男人撑着地板就站起来了:“小悦,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不会不理爸爸……”向云天顿住了,他看到了我。
“向先生。”我走了几步到他面前。
“殷采采。”他退了一步,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你真是殷采采?”
“我是。”我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人是向云天。他瘦得几乎脱相了,眉宇间的凌厉和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对,是不安。他在害怕,在恐惧。
“赵阿姨说你不肯吃药。”陆只悦挽住他的手臂,“来吧,我们先去吃药,吃完药后,你和我们一起回四合院。采采回来了,今天我们吃大餐。我给梁医生打个电话,让他也来,这样,他就可以监督你的吃食。”
“真的吗?”向云天眼中闪着希冀。
“真的。”陆只悦拍拍他的手背,和他一起往里走。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时间多么可怕。
第:此情难尽2。他要见你
不过初秋的天,院子里的花草却早早的开始衰败了。我想着辛弃疾在《稼轩》中写道: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此情此景,让人很是伤感。
我在花园角落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微风拂面,远处的天空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我闭上眼睛,女狱警的吼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惊得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看四下,只有枯黄的落叶被风吹得在地上打着转。
我真的离开监狱了,这里是向云天的别墅。我不由得掐了掐掌心再次确认。
“这药太苦了,我不吃。”向云天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去,向云天快步走下了台阶,陆只悦一手水杯一手药追在他身后。
“爸,你怎么不听话呢?”陆只悦跑到向云天身边,皱着眉数落他,“快把药吃了,你今天要是不吃药,我明天就不过来看你了。”
向云天这才停了脚步,接过水和药,他嘴里还哼唧着:“老梁不是说了我的病情早就稳定了吗?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没病都要添病。”
陆只悦也不理他,只是盯着他看。
向云天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把手里的一大把药吞完,吃完后,他苦得半晌都说不出来话。陆只悦轻轻帮他顺着后背,十分有耐心。
我突然想到我妈,三年前,她在疗养院住着。隔了三年,她现在如何了?我进监狱的前一天,刘麦带着我去见了一个叫董叔的人,那时候,董叔说要带我妈走。我妈的下落,刘麦应该会清楚吧,只是我现在没有了刘麦的联系方式。
我从石凳上起了身,快步走到向云天身边,他已经缓过了药劲。见我走过来,他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了陆只悦。
“小悦,你把杯子拿进去吧。”他说这句话时,完全没有了刚才跟陆只悦闹脾气的老小孩感觉。
陆只悦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拿着杯子转身往台阶跑去。
“向先生,我想问问,你知道我妈现在在哪里吗?”我直接问。
他摇了摇头:“这几年我一直在病中,许多事情都无暇顾及。大概是两年前,我有一阵身体不错,打电话去了疗养院那边,高主任告诉我,是你去把你妈接走了。这几年,你一直下落不明,你妈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麻烦你把刘麦的联系方式给我。”我道,接走我妈的话应该就是董叔了。只是,我根本没去,董叔假借我的名义是何用意?
“刘麦?”他愣了一下,然后拿出了手机开始翻找起来。
我看他的神色,他应该是不知道当年刘麦带董叔来找过我:“我现在没有手机,你发到小悦手机上,我回头跟她要就可以了。”
“可以了。”向云天收起了手机。
“爸,我们可以走了吗?”陆只悦站在台阶上大声喊我们。
“你回来了,柳家那边很快会知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向云天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
回四合院的路上,我借了陆只悦的手机给刘麦打了个电话,她接到我的电话当时就震惊了。我直奔主题问她我妈的下落,她告诉我三年前她陪董叔去了疗养院,但她们去迟了一步,我妈早就被人接走了。
挂了电话后,我把手机放到了储物格里。
“怎么样?你妈现在在哪里?”陆只悦关切地问我。
我笑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刘麦也不太清楚,我刚回来,不着急,慢慢问,总问得到的。”
“奇怪,你根本没去接过你妈,刘麦也说不太清楚,那会是谁接走了你妈。”陆只悦看了一眼后视镜,“爸,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有点饿了,你开车快点。”向云天根本不接她的话。
我感觉向云天一定是知情的,只是他不愿意当着陆只悦的面去说。一个曾经在G市黑白两道混得风声水起的人,只是因为一场病就彻底的萎靡了,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也许,连连吃了顾、柳两家的亏后,他顺势掩饰自己吧。
当天中午,韦御风没有过来吃饭,他打电话给陆只悦,让她转告我,说他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
我早餐吃得迟,也没什么胃口,但陆只悦费了一番心思准备了盛宴,我总要多吃点才不至于辜负了她的好意。
一顿饭吃下来,我给吃撑了。饭后,陆只悦招呼大家去侧厅喝茶,我也顾不上礼不礼貌,打了声招呼就先行回房了。
在厕所蹲了半天,我才舒服了一些。我洗了手要出厕所时,房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只当陆只悦看出了我不舒服过来问问我。
我擦了手,快步走到了房门口,拉开房门后,束着丸子头的辛童站在那里,四目相对,她先笑了一下。
“采采,好久不见。”
我呆怔住,没想到她还在向宅,我以为她早就离开了:“好久不见。”
“陆小姐告诉我你回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她有些不自在起来,“你是不是要午睡?你赶紧去睡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进来坐一会儿吧。”我道。
她犹豫了一下才抬步走进来。
“我现在在阮小姐那边帮她开车,然后处理一些日常杂物。”不等我开口,辛童就主动说了她的情况。
“哦。”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阮西岭当年就会来事儿,我离开这三年,她应该是横波楼的顶梁柱了。
“她现在是横波楼的头牌,连红姐都得听她的,刘度一直撑她。”辛童又说。
我又点了点头,如我所料。
“她……不知道我过来向宅了,我说去超市。”辛童说这句话时,迟疑了一下。
“谢谢你特地来看我。”我由衷道,跟了我一场,这样惦记着我,也算是一份情义了。
“采采,你还会回横波楼吗?”她抬头看我,眼中闪着光,类似期待。
我想到韦御风说,一切都过去了。三年的牢狱之灾,横波楼对我来说,应该成为了过去式了吧。我抿了抿唇,摇头。
辛童有些怅然地低下了头,她的手摆开着衣角。看她的样子,象有难言之隐,只是已非当日,她不能随便再对我开口说什么。
“采采,我先回去了。”她默了片刻后起了身。
我也跟着她起身:“我送你。”
送走辛童后,我走进了里间的卧室。早上起得太早,我实在是有些困了。拉开被子,我躺了下来。这几年因为天天劳作,我养成了快速入睡的好习惯。这般躺下,不消三五分钟,我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畅,没有铃声,没有吼叫,放开了睡。这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的光景了。我吓得翻身下床,立刻冲进了厕所,捧水洗脸时,想到这是向宅的四合院,我这才放松下来。
洗了脸,我从衣柜里找了衣服换下了身上皱皱的衣服。然后,我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刮眉刀,对着镜子抖着手把杂乱的眉毛给刮出了眉形。看着镜子中略显苍白的唇色,我又拿过了裸色的口红擦了一点。
“叩叩。”随着敲门声,陆只悦的喊声传来,“采采,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你进来吧。”我回头应道。
她推进来,见我坐在梳妆台前,她快步走过来:“嗯,擦上口红后,显得你的气色好多了。”
“我睡得太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用你下地干活,你睡到明天早上也没关系,我是担心你晚上要睡不着。”她揉揉我头发,俯下身,轻声道:“有个人,你见不见?”
她这么说,我就知道来人是柳又平。上午向云天说柳家人知道我回来,肯定会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柳又平就知道我回来了。想来,他时刻的盯着我。既然这样,那就见吧,总是要见的,免不了。
“小悦,麻烦你帮我备点水果和茶水,然后带他到凉亭那里等我。”我道。
“我还没说是谁呢。”陆只悦轻笑。
“柳又平。”我对着镜子刷眉粉。
“嗯,是他。采采,这院子里一定有他的眼线,这一天时间不到,他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