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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礴忍不住又要笑出来,勾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她神情带怯,眼神却还是躲着他的。他早也想好了,在事情没闹明白之前,不再与她胡来。毕竟容家与他有利益关系,他不能由着自己体内的兽性控制,抢自己人的女人。
可这会儿瞧着眼前人的脸,那些话又都想不起来。他捏着她下巴的手上移,按住她的唇,蹭滑到嘴角,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唇压了上去。粗热的气息在口鼻之间,好似积了满腔的情…欲要发泄出来。
青菀往后躲身子是不管用的,他一只手在她腰后一托,就将她整个人按向了自己。他的吻从来都不是温柔的,带着热烈的急切,不消几下就叫她没了反抗意识。
许礴感受到青菀身上的变化,便撬开她的齿缝,在她舌尖上试探挑…逗。看她不再抗拒,任由他摆布索取,只剩嘘嘘喘气,那手上又不老实起来。握着腰身的手往下滑去,动作亦不显得轻柔。青菀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却并不能阻止他的动作。下头还没掰扯开呢,上头胸脯上又叫给按住了。
青菀躲开他的嘴唇说不要,“求你了,别再动了。”
许礴便睁着水雾蒙蒙的眼睛看她,在她耳垂上落下一个吻,在她耳边说:“那一晚也是这样,你并不排斥我,是不是?至少,身体上是。”
青菀觉得这话说起来羞耻,可在这样的情境下来说,又是挑…逗了。耳边热气滚烫,再听着这话,身子便忍不住要轻颤起来。可她忍着,把头往下埋,要避开他,仍是央求:“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许礴说不好,手还在她身上游走,自然是忍不住想要做得更多。这事儿起了头,半道上停下来辛苦。况青菀总是能轻松勾起他心底所有的欲…念,实在是要发泄大半,方才好收手。
他知道她在这事上迷糊,懂的不多,自然蛊惑勾引她,在她耳边说:“还像那天晚上那样,你不答应,我不会要了你的,好不好?”
青菀依着他的话,想起那一晚的事情,身上便越发反抗不起来。他又问她,“好不好?”
说不好就能放她走了么?青菀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因为身上的情…欲现出可耻的反应,可最终还是经不过他的手段,红唇轻启,粗粗呵气起来。
她埋脸在他肩窝里,心里仍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事儿败品性,因低低说了一句,“不好。”
☆、15|行路难12
好不好的,原就不是她说了就能做得了主的。这事上她被动,还不是看许礴的意志力和心思。问她也是为了叫她放松,一点点在话语间磨掉她的意志。若真不顾她的理智意愿要她,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可许礴眼下愿意顾着她,不想做得让她全然接受不了。
眼见着她神思迷离,理智退减,他便趁势又哄她,说:“咱们有缘,我第一回见你就叫你勾了心智魂魄,才知道,世上男女间的事情确有滋味。原先只是一腔冲动,后来又思考许多时日,觉得对你实在不同。偶时想到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也添伤感。我今番央求你,还俗跟了我,你可答应?”
青菀虽叫她撩…拨得头脑不甚清明,但自个儿要做什么,要走什么的道儿,心里那都是记着的,因咽口气回他:“受了你祸害,破了这种大戒,佛家弟子自是做不成了。可眼下不能还俗,我师父死得不明不白,我得查出真相来,还了她清白。”
许礴不明白,“你师父不是旅店里坐着?何时死了?”
细说到一清的死,那是和奸…淫有关的,青菀僵住身子,慢慢睁开了眼。她把许礴往外推了推,语气亦冷静低沉下来,“那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死后,我就跟着她伺候。净虚师父是我们寺里最受人敬重的,能跟着她算是我的造化。寺里没了粮米,她带我来京城游历修行。在京城呆上一阵,仍要回苏州的寒香寺去。”
许礴听着她认真说话,脸上蒙有一层黑雾气,自己眸子里的情…欲也慢慢退了去。他又看了她许久,脸上是平日里阔谈正事的模样,问她:“你师父怎么死的?”
其中细节,与他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有什么好说的?青菀轻抿朱唇,从他怀里出来,拉正身上的衣袍,“都是叫你这种人祸害死的。”
这话说得许礴始料未及,愣了一下竟不知怎么接下去。这又稀奇了,莫不是她师父也叫个男人给缠上了,而后就没了性命?他又想起那一夜问她的话,说强要她,她当如何。她说了,得投了月牙湖去。如此看来,这话越发不是吓他了,那是真话。他心下沉了沉,想着好在自己没强逼了她去,否则也得酿成惨祸。
思及此,许礴尽数把旁的不该有的心思收住,站直身子,上手去帮她整理衣袍灰帽。手法并不温柔熟练,和那一日给她擦头发是一个样子。
青菀不知他怎么忽地又体贴起来了,着实闹不明白。她有些不适应,自往后又退了两步。衣袍整了齐整,抬头瞧了他两眼,眼神试探,问他一句:“王爷……咱们回去吧?”
“嗯。”许礴这番很是爽快地应下话,不做过多纠缠。
青菀有些不适应他在自己面前摆正经,默默转了身子疾步要走。许礴恰时拉了她一把,与她说:“慢些,仔细脚下,莫叫草绳绊了脚腕子。”
“嗯。”青菀闷头应声,只得把步子放缓下来。
两人并肩这么默声走了一阵,还是许礴先开了口。这番都是正经的模样,问话也没有半分戏谑,他问:“与你实说了吧,我派人盯了你许久,并未发现你和容祁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当真,你们情投意合?还是有意合谋哄骗我?”
青菀低头迈着步子,内心踌躇,不知道该拿谎言继续圆下去,还是与他实说了好。才刚浓情时与他提到一清的事情,已是算接纳他一些了。这些事情,他连容祁都没有提过半句。这世上,她最信任的也就那么个人。
她想了较为久的时间,许礴不时转头看她一眼,并不催促她回话。脚下有落叶碎裂的声音,吱吱作响。最后她轻轻呼了口气,与他说:“我属意于他,他却无意于我,只是为了帮我。像我这样的人,大约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许礴脚下步子生顿,听着她们的话,以及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隐约知道青菀对容祁的态度真不一般。但这会儿听到青菀认认真真从嘴里说出来,心里却还是极不是滋味。心头揪了一个尖儿,喘气也不顺畅起来。他才刚说的话不假,先时对青菀只是身体上的冲动,但又两月的时间下来,早已没那么简单了。
他也低下头来,正正经经地问她:“所以,你还是为了他,才不愿接受我?”
青菀忽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语气却镇定轻缓,“你是王爷,我是寺庙里的小尼姑,我与你之间有着云泥之别,不可能在一处。你见我不过数个时辰,就要拉我睡觉,岂是因为真心?不过是白占一番便宜罢了。我对容大人便是有心,却也无别的想法。等明儿给师父报了仇,离了佛门,也不会与你们这样的人生交集。与容大人不会,与王爷您,更不会。”
许礴转头看着她,半晌还是问了句自己明知答案的话,“假使我是真心,愿帮你查清你师父的事情,并会一辈子善待于你,你到时还了俗,会不会随我回府?”
青菀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说了,便是容大人要带我回府,我也不去。到那时,死也好活也罢,都不再给自己添烦忧。”
这又绕到了容祁身上,许礴忽而觉得有些无力。不正经谈说起来,他可以揣测可以无视。可眼下她真真把这事说了明白,他心里又有些难受了。可难受又能怎么样,人家的心意不会改变。
他呼了口气,自我开解,“我这辈子,也就遇着一个你这样的,大是不会放手的。你心里今日有他,怎知明日不会有我?我等着你,哪一日你想明白了,瞧着我甚好,咱们再谈那在一处的话。在那之前,我必不会再强问你跟不跟我的话。只还有一条要求,你拿我做个朋友,便就够了。”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青菀没有想到的。他一个高高在上做王爷的,肯为她一个小尼姑让步,还央求要她拿他做朋友。这是抬她身份给她面儿的事,若不应下,那就真真是不识抬举了。
她微勾嘴角,看着许礴道了句,“好。”
许礴也还算满意,自松了口气,带她回去旅店。
现时士兵也休整大概,过了这一夜又可以上路。此地离京城约莫还需十来天的路程,日子每过一天,青菀心里就多松弦儿一分。她之前见着许礴就躲,那是怕他老做些个不正经的事情。可现在她又想躲着容祁,是觉得自个儿不配再与他称朋道友叫他哥哥,她连那句婉婉都不敢听,怕想起从前。自打遇到许礴,她就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
既如此,那不如就相忘于江湖,让他永远记着信侯府里那个没有污点的小丫头婉婉。至于现在的玄音,不提也罢了。
☆、16|行路难13
十来天的路程,越到最后便越是人疲马乏。马车木轮噔噔碾过荒野弯道,青菀打起马车帘子往外瞧。现时已是秋季,目光透过窄缝瞧出去,所及之处皆是泛黄草叶。窗缝间灌进凉风,看净虚微微蹙了一下眉,她便撒手又放下了帘子。
依着昨儿军队里士兵说的路程,又过了这一日,这会儿怕是要到京城了。所剩路程多且也算不得多,大约也就还有十里地,腿着走快些的也就还需半个时辰。她不知道净虚是怎么安排的,到现下还没有开口对她说,因只默默等着。
青菀兀自坐在马车里扣玩指甲,在净虚不主动说话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不会先作声儿的。事情得由她安排,而她只有照做的份。不管是城里分别还是郊外离开,她便也不去想了。这样倒也松快,不需费心太多,思考这个思虑那个。
这般又过了半日,到了晌午。前头传来话,叫大伙儿沿道原地休息,随便吃些干粮,歇个两刻的功夫再走。青菀和净虚也从马车上下来,往旁侧树荫下避着去。虽已是秋日,早晚气候冰凉,但午时日头大的时候仍是有些热。
青菀把一块形状近方的石头掸得干净,让净虚坐上去,又去拿些馒头清水与她。这些都是军中备着的,没什么好东西,凑合填肚子,不至紧要的时候挨了饿。
青菀服侍她吃起来,自己把包裹抱在怀里,便在她旁边坐下,亦是啃半块馒头。不过啃两口,前头有士兵送些点心过来,说是王爷赏的。
青菀接下手来,大半分给净虚,自己只吃一点。净虚也不客气,端着一盘子几块点心吃将起来。差的东西她吃得少,这好东西却吃得多。
自从许礴提醒过青菀要小心她,青菀便时时都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路到京城,确是看出许多自相矛盾之处,但也都暗暗瞧下,并不说什么。譬如现在,她吃那盘点心吃得欢喜,明显比吃干馒头要有胃口,也不拒绝,就不似佛法高深之人应有作为。可她不说,只把目光遥遥放远,看着树荫外的明亮阳光眯眼想事情。
亲乡情更怯,青菀想得是这句话。然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她漠然,对京城无有家乡的感觉。她对京城的记忆,停留在八岁的时候,细思起来,印象并不明晰。
八岁之前,她是信侯府上的四姑娘,虽是庶出,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