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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菀不过去坐,只道:“奴才站着就是,太后娘娘有事请吩咐。”
皇太后目光落在她脸上,比好几年前那回看她更为细致。这丫头生得确实好,可单凭皮囊就叫许礴能那个样子,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有什么手段,是什么路数,这么些年,也没瞧出什么来。可许礴就好这口,能有什么办法?
她目光灼灼,只看得青菀浑身都不自在,方才开了口说话:“瞧着你着急,哀家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敞开了跟你说,你回去也好生思虑思虑。你可知道,皇上还有个弟弟,老十三,现今在渭州做个闲王,孤身一人。”
青菀自然是知道的,这老十三年岁小些,又因为夺嫡事件耽搁了,一直未有封王出宫建府。许礴称帝后,其他皇子一一都不在了,只剩这老十三。说起来也应该是与许礴一个党营的,否则不可能活得下来。而活下来也没能留在京城,而是被封个虚位,弄去渭州了。
皇太后提起他来,又说孤身一人的话,青菀便感觉到了这事儿坏在哪里。还没等她想出具体的来,皇太后便又道:“我一直中意你,想给你寻个好去处。今儿想到,把你送去渭州的咸安王府,最是适宜。给老十三做个庶妃,过得也清闲。他府上没其他人,就你一个,庶妃也不委屈。”
听得这话,青菀掖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用了力,手指摩挲。她心往下沉了沉,半晌回皇太后的话,“谢太后娘娘挂念,怕奴才没这个福气。咸安王爷最是雅致清高的,怕是也不会要奴才这样的人。”
皇太后笑笑,“他是我养大的,我给的,他岂敢不要?”
青菀嘴唇抿得紧实,不敢有半句微词。到底人家是太后,皇上还得为个“孝”字不敢忤逆她,她一个御前伺候的奴才,实在是什么算不上。她手指尖开始打颤,又听得她说:“就这事儿,也算不得大事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我这边打点好了,就派人送你过去。”
青菀好容易让自己的腿腕子曲下去,道一声,“是。”
出慈宁宫时,两条腿是酸软的,脚下生飘。她想着,大约是自己的事情被皇太后发现了,怕她红颜祸水,所以要把她撵走。她早就知道,身为奴才,永远要受主子的摆布,自己做不得半点主。之前倒也没觉什么,没心没肺随波漂流,可这会儿却不一样了,她内心深处生出十二分的反感和憋屈,满满地在往外溢。
她右手在左手虎口掐出深紫的印子——她要一辈子这样么?她不要。
那厢冬香嬷嬷把青菀送出慈宁宫的大门,便折身回去了正殿。皇太后面上无甚表情歪在罗汉榻上,忧思并未减退多少。冬香没瞧明白她做这事儿的意图,只道:“怕是她要回去跟皇上说,娘娘做的这事儿,不是在和皇上叫板么?倘或闹起来,撕破脸,对谁也不好。”
皇太后掀一下眼皮,“皇上敢跟哀家闹?反了他了。”
冬香嬷嬷抿抿唇,缓了缓语气,又说:“您知道我说的意思,难得和气,倘或弄得谁都不痛快,事情可见就能好了?怕是更坏呢。”
皇太后收回目光,直起身子来,“他怨恨哀家也好,记恨哀家也罢,这事儿哀家是等不及了。如果后宫再无所出,前朝很快就会有人接连上奏折。前朝首辅魏阁老,不是已经在催促皇上跟皇后生个皇子了么?孩子,不一定非得皇后去生。”
冬香嬷嬷听这话越发糊涂了,但她也不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否则怎么能跟了皇太后这么久?花了片刻的功夫,她恍然,“您是要逼着皇上封那音儿为妃?”
☆、61|瑾思院01
青琐记61
皇太后身子端得直; 看向冬香,“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大约是没有了。这事儿许礴和那丫头有意要瞒,便没办法敞开去说; 更是无法肯定她开口要求; 许礴便会将那丫头纳了为妃。也就这法子; 逼着他们自己做选择。她想着; 不管是许礴还是那丫头,都可不能会答应去渭州的事情。同时; 许礴也不会在这刚刚登基不长的时间就担忤逆太后的名声。是以,这法子最稳妥。
而这法子; 也附带地让青菀开始去再次深思自己的处事态度。她大约是躲了小半辈子; 骆家大院不好; 委屈六七年的时间; 日日都想脱离出去。而后但凡遇到事情; 尽数想的都是躲避的招儿,祷念佛祖菩萨; 叫那些事不缠上自己。她唯一自愿主动过的两次,一次是跟净虚进宫,而后事事都躲在净虚身后; 不愿多掺合纷争。一次是把自己交给许礴; 而后便是事事靠他,也是为了避免身涉纷争之中。
她坐在自己房里的炕上; 神思不专地倒茶水; 洒了一炕几的水渍。回过神的时候; 忙又放下茶吊子扯出掖在衣襟下的帕子去擦。擦得半干,却已无心再吃茶。目光落在炕几角沿上,余下便是全心发呆。她所谓的想避免那些纷繁杂乱的事情,可真的都避掉了么?实则不过是总有一个人替她挡掉罢了。她不能一辈子都靠别人得清静,也不能一辈子让人宰割,连说句不字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一直想到月升屋檐儿角,该去御前侍奉,她才真正算是下定了决心。既然一切都是躲不过的,又何必想着百样法子再去躲?她不想一辈子被别人拿捏摆布,那便只能一步步走上拿捏摆布别人的路。
月牙儿打着弯勾,光线森森。许礴是她的今生克星,躲不过两人间道孽缘,躲不过他的纠缠,她面对了。而面对之后所要承受的,其实早该承受。渭州她不会去,往后,她会在这皇宫里长长久久呆下去。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一个人可以呼来喝去让她来让她走。
脚下的步子走得坚实,一步步去到文德殿。此时许礴还在灯下批阅奏折,神情肃然。见她来了,便忽而换了笑脸,放下了手中的笔。折子是批不完的,勤勉也是要的,然都要把个度。许礴的度,都在青菀这里。
他拂了袖子到身后,拉着她去里间,“她们把水都打好了,梳洗梳洗便能歇下。”
青菀有心事,自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瞧许礴的样子,想着皇太后应该还未找他说那事。或者,本不是大事,也是不必说的,直接安排好了让她走人就是。她帮许礴脱了衣衫,等着他下桶里去。还在愣神,许礴已然上来扯她身上的衣衫。
他把她脱得只剩一件绢纱亵衣,便一把抱了她,一起往桶里去。噗通一声搁下来了,溅起大片水花,吓得青菀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
他抄了一把水在她身上,看着她问:“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
青菀不自然地笑一下,“在想一件要紧的事情。”
“说来听听。”许礴上手帮她脱那件已经湿得不见布纱的亵衣,拉扯着丢到桶外。
青菀一时不知怎么说出口,心里也有自己的思虑。她想着,皇太后还没有把这事儿告诉许礴,她赶在这前头,直接不让许礴知道皇太后有那心思,叫许礴封自己为妃,是没有大问题。可这其中便涉及一点,她要不要与许礴坦诚,说出皇太后要赏了她给咸安王爷的事情。如果说了,许礴是站在自己这边,还是站在皇太后那边呢?不管怎么说,皇太后都是他的生母。
说起来,她还是没那么相信许礴。
在她想这些事的时候,许礴已在她身上点了火,她却没有平常热烈。便是主动的时候,也带着些心不在焉。她手扶许礴的肩膀,找准了地方慢慢坐下去。两人贴合的地方有水波荡动,叫那难忍的感觉更甚。
许礴萌地往上顶一下,便开始诱着她问:“什么事,跟我说说。”
青菀被刺激得嘤咛一声,头脑发昏。每每做这事的时候都有些思考无能,是以许礴也常常故意刺激她的时候诱哄她说些实话。自然,有些浑话也诱得出来。青菀大约骂过他“不要脸”“无耻”此类的话,但最后都会顺着身子的渴求而配合他。
及至如今,她已经认下了自己不是个纯良的人。至少在这事上,她显得颇为放…荡,大约与她母亲相像。欲…念起的时候难控,媚态发挥到极致,活生生的一个狐狸精,叫人死在她身上也甘愿的那种。许礴自然也受不了她这样,时常便要与她做,千百次不嫌多腻。
她趴在许礴肩头低吟…喘…息,在他再问了两遍什么事的时候,便趴在他耳边说了句,“给我个位分吧。”
许礴听得这话,忽而停下了动作。他拉开与她的距离,捧起她的脸看向她的眼睛里,自己眼里情…欲掺杂惊喜,半晌低声问了句:“你愿意给我生孩子了?”
青菀看着他眼底的光束忽而觉得心虚,实话也在嘴边说不出来,便闭上眼睛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她还是决定不说实话了,等她明儿得了位分,大约太后也是不会再在许礴面前说的。都是许礴的后妃了,还提那赏给老十三的话,不是没有眼色么?
她在深吻里攀顶峰入云霄,在身体的如潮水般快感里死去活来。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他还是掐许礴肩头上的肉,而这一回,便让他把东西留在了里面。既然要做后妃,要孩子也是必然,还有什么顾忌呢?
许礴当夜便亲自拟了圣旨,封青菀为美人,正四品的位分,实在算不得低了。再高了不成,她毕竟只是个御前服侍的宫女。便是封这美人,想来都得招不少人的妒忌。然搁这会儿,青菀已经不在乎妒忌不妒忌这桩事。
青菀拿了圣旨去看,心里因为瞒着皇太后的那桩事,总归有些虚。然在看到她的封号时,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许礴给她的封号,菀。她指尖不自觉颤了一下,到底是稳住了面色,没现出反常来。
后宫里鲜少有嫔妃有封号,平时说起来,都是位分前头加个姓氏。也唯有皇上十分宠爱的,特特赐个封号,这是天大的荣誉。青菀入了后宫,便是许许嫔妃里,唯一一个有封号的。但是,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俗家名姓的。
封了位分,自然就要入后宫。青菀入住的是昭阳殿,正殿里这会儿住着的是万昭仪,算是一宫之主。青菀住的瑾思院,手下宫女太监服侍约有十人,比万昭仪身边的人还多。那太监里又有祈安的徒弟,特特放在她身边瞧着的。皇上说了,盯好了,别叫菀美人受了欺负。
而青菀刚刚安顿下来,就受到了各方慰问。位分比她高的,都差自己宫里奴才送了些礼物过来。位分没她高的,特特上了门,姐姐姐姐地叫。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都往这里送。而礼送得最大,还得数皇太后那一份。
晚上梳洗罢,青菀坐在炕上,瞧着桌子上的金银珠宝香扇彩珠,忽而觉得自己受了算计。她不是傻子,瞧不出皇太后的行为反常。倘或真是当她做个红颜祸水要撵她走的,在她以这种手段留下来后,她不可能还这么坐得住,并送这么大一份礼物过来。这是摆明了态度贺喜来的,也有给她撑腰的意思。
她托着下巴蹙眉,算计来算计去,还是入了那老妖婆的坑。如果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那可想见的,不必再等多久,她必然要使着法子让她给许礴生孩子。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这后宫里没人能给许礴生孩子,只有她。
顺起了逻辑,青菀有些懊恼,抬手一把甩在炕几上。打疼了,自己闷声忍着,又放在嘴边去吹。目光随意瞥瞥,便瞧见隔间门边站着的两个小宫女都在偷偷看她。她现在是后宫里的红人儿,谁人得见,都是要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