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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听，声音也变了：“你说啥？还不都是为了你？不是为了你，长不是早就把他给……”
“够了！”爷爷一不留神让奶奶和母亲又吵了几句，场面马上控制不住了。
“她？她是谁？”母亲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屋里的所有人，也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又自己说道：“合着你们这几天阴阳怪气的，都是为了个‘她’？”
“谁阴阳怪气了谁阴阳怪气？看看，哪个人像你一样阴阳怪气？还是对长辈？”家里的其他人可能对母亲有一份愧疚心理，都没有说话。可是奶奶不一样，奶奶从听说这件事情以来都认为是母亲的缘故才让她的乖孙子进不了家门，在别人家里受苦。所以奶奶一听这话就直接呛上了。
“长辈？有那个长辈儿的样子没？”母亲也毫不客气地回道。
文照溪有点呆：没想到母亲也有如此，如此，唉，没想到啊。记得以前的时候听母亲说起过从前，说，奶奶那时还当着家，说什么母亲都不敢回一句，天天就是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子，低眉顺眼的，头都不也抬，让干什么干什么就这还挨骂，挨骂也是老老实实地站着不敢动……没想到母亲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看来人都是没有触到底线，触到了谁都会化身为老虎的。
“你还……”奶奶立马也站了起来。
“好了！都少说两句。”爷爷喝斥道。母亲与奶奶这才谁也不服气谁地又坐了下来。
等两人坐下了，爷爷又叹了口气停了一会儿才说道：“红梅啊，你也别怪长，这个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主。”
“爹……”父亲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爷爷打断了。
爷爷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这个事情就是谁也没有想到的。长根本就不知道。”
“他不知道？”母亲明显怀疑道。
爷爷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给了母亲。
文照溪听了，感觉真是再也没有这么烂俗这么狗血的事情了。大概的情况就是，父亲之前娶的一个女的，在那个年代，家景还可以。文照溪他们家在那时候虽然名声犹在，但是其实大不如前，又是那个特殊的年代，所以两个人矛盾越来越多。到最后一气之下，那个女的走了。然后父亲又娶了母亲。
到这里完了也就算了了，可是事情往往会在这里出现意外。那个女的回去后发现家里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又想着回来。特别是她发现自己怀孕后，想着再等等告诉文照溪的父亲，让文照溪的父亲来接她，也算是全了她的面子。
可是还没等着她怎么着，已经听人说父亲又结婚了。她天天被人议论着，还有她嫂子还要她打胎。就这样日子不顺心，早产了，又难产，人就这样没了，留下了一下孩子，在这里爷爷说明是个男孩子，被她哥哥养着。
这些事情父亲都不知道，其实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能怪父亲的。因为那几年不但光景不好，还天灾**不断，水涝什么的都有。吃的都成问题，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何况当时还是她要走的。
爷爷的听说不是偶然。爷爷说，是太爷爷的一个旧识告诉他的。至于是谁，爷爷没有说，家人在这时候也没有心情问。文照溪知道，爷爷说的应该就是庄太爷爷了。没想到他走了还给家里弄了个大/麻烦。
“哈，哈，哈……”母亲声音怪异极了。文照溪抬头看去，只见母亲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嘴唇颤抖着，想要表达什么却又没有表达出来。
这一刻，文照溪才感觉到母亲心里的悲凉：是啊，这不是后来，人与人之间关系冷漠，相互之间关心不多。唯一的关心也只剩下钱。更不是后来，那时的父母亲已经六十多岁了，那个女儿也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家庭。说是认回来，只是出去一块吃个饭而已，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现在……
现在母亲与父亲都还不到三十吧，那个孩子认回来肯定是要回来的，回来就要和母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就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母亲她是个后娘。
文照溪从后世的许多事情知道，母亲内心还是很傲气的，她会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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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争吵
稍后还有。
“哈哈，哈哈哈……”母亲声音难听地大笑出声。那声音听得文照溪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着蹂躏了一番一样，让她感觉难受极了。
屋子里，爷爷与父亲都低着头没有说话。奶奶此时也罕见地没有针对母亲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母亲用手狠狠地抹了抹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平淡地说道：“说吧，你们想要咋办？”
爷爷与父亲都没有说话，奶奶有点按耐不住了，想要说什么，可是母亲没有给她机会，母亲直接说道：“是不是要把他给领回来？”
父亲抬起头来看向母亲，母亲不等父亲说什么就又说道：“你这几天不着家就去看他了吧？”
父亲迟疑地点了点头。
母亲又吸了吸鼻子讽刺地说道：“犯得着偷偷摸摸的么？她是你之前的又不是你之后的，我还能不讲理的不让你们认祖归宗？”
奶奶一脸喜色立刻接口说道：“还是梅懂事儿，我就说吧，这事儿一和梅说梅肯定同意。你们竟瞎想。”
文照溪瞪大眼睛看向母亲：母亲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还是在如此的，触及她底线的问题上？记得前世时，那都那么大年纪了，认回来时，还不会生活在一起，等于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的，母亲还是不太愿意的。虽然姐姐与弟弟都说母亲很高兴。文照溪心里很不以为然：高兴会天天和父亲生气吗？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透着不寻常。
显然爷爷与父亲虽然与母亲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从人之常情上看得不少，并且不像奶奶那么自私。他们也是怀疑地看着母亲。
文照溪觉得爷爷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小心翼翼，为了安母亲的心，爷爷觉得应该把话说明白的。
爷爷试着说道：“这个，红梅，这事儿，就算他认回来，也是在你名下。当然，你和长，你们俩个该要孩子还是要，多子多福，我和……”
“我和昭儿回去！”
母亲声音不大，但是造成的影响可是不小。母亲话一出来，屋子里像是被按了暂停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什么动作也都没有了，爷爷与父亲一时呆愣地看着母亲。
倒是奶奶本来就是蛮横的性子，本来也没有把母亲放在心上，所以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反应过来就冲母亲嚷道：“你说啥？回去？走！走！走！走了就别回来。”
母亲吸吸鼻子，又抹了把脸，站了起来，说道：“好！”
父亲忙站起来拦住了母亲，劝阻着，母亲就是不说话，与父亲拉扯着。
奶奶跳了起来，冲母亲嚷道：“走，让她走。走了就别回来。谁家的媳妇就这样？啊？回，让她回娘家！回……”
“好了！”爷爷一声断喝打断了奶奶。奶奶撇着嘴扭头又坐下了。
母亲与父亲站在门口，母亲冷着脸子，但是也没有再非要走。
爷爷长叹一声，对母亲说道：“红梅啊，这个事儿你不满意咱们慢慢商量。你先坐下。”
母亲没有动，父亲拉着母亲又坐下了。
爷爷说道：“这个事儿，弄到现在这样儿，咱都不愿意，但是既然到这儿了，咱们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拿个章程出来？”母亲嘲笑地说道，“呵，呵，还有啥章程？能不带回来吗？”
“啥？你说啥？你凭啥……”奶奶忍不住了。
“你别说话。”爷爷马上喝止了奶奶，又对妈妈说道：“红梅，这个孩子是咱家的，不可能让他一辈子呆在别人家不是？”
母亲低下头抹了一把泪。没有说话。
文照溪此时也已经泪流满面，她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自己低下头偷偷地抹眼泪。母亲很不容易，这种事儿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好过。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是个男孩子，而母亲已经生了两个女孩子。这时候的思想与想法还比较落后，村子里的人包括母亲都认为，母亲以后会老无所依或者是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毕竟自己的孩子还不一定靠得住呢，何况还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并且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以后母亲就是别人的后母，这有很多人盯着母亲的行为，母亲是做得多了也不行，少了更是不行。管了也不行，不管更是不行……以后要举步维艰了。
“……红梅？你看这样中不？”爷爷小心地问母亲。
这样？是哪样？爷爷又提了什么意见？文照溪心里很惊讶，这事儿？那个男孩子肯定会带回来的，母亲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中间怎么商量？
“中，咋不中？”母亲猛地抬起头，看着爷爷说道，“大，这种事儿您们商量就行了。”
母亲的样子让文照溪心里透出一种深深的不安。
“这……红梅……”
“我带昭儿回去。”母亲旧话重提。
果不其然，文照溪心酸地想，母亲还是要走。并且只说带走姐姐。
屋子里又静了一下，奶奶又想发火，被爷爷止住了。爷爷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红梅，这事儿，你说咋弄吧？”
“我说咋弄？”母亲讽刺地笑笑，“我说啥咋弄？”
“你说，我们都听听。”
只是听听而已……
母亲可能心里也是很明白的，所以她平静地说道：“大，我说，我带昭儿回去。”
文照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大哭了起来。她不怨母亲不带她走，因为姥爷家里情况不好，她明白母亲很无奈地争不起那口气。可是母亲真的一句都不提她时……
文照溪更明白母亲的心痛，她心里也是很清楚的，母亲肯定不会离婚的。后世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母亲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来没有真的动过离婚的念头。她们那年代的人很保守。就连小姨后来又认了回来，她嫁的那个人傻傻的。母亲家那里的人还劝她不要离的……
“你心真狠，看小孩儿哭成啥样儿了？你竟然都不看一下。”奶奶怒道，“看小孩子都喘不过气来了……心毒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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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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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来，起来喝甜汤了。”
甜汤？文照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什么甜汤，是药吧。欺负自己小不知道吧。
爷爷轻轻地把她扶起来，轻声哄着她。父亲手里拿着一个小碗，是那种小小的银做的碗，估计是以前留下来的。表面因为氧化已经发黑了，只是偶尔划痕闪过的光才让人知道它是银质的。
文照溪微微有点疑惑：她怎么不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是后来陪着爷爷了？不对的，她记得爷爷那时生病用的也是大瓷碗的。也就是说那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了这个。那是被人拿走了？
“夕，乖啊。”爷爷轻轻地诱哄着她让她喝药。
父亲在一边看着说道：“爹，我来吧。”
“没事，我来吧。你不着咋弄。”爷爷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文照溪乖乖地喝着药，这时候她还小，喝的都是那些药粉。说是甜的，其实是一股不正常的怪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