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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时忍不住喊冤道:“我没有看不起钟郡主,我只是觉得她留在洪州不合适,应该换个地方……”
林清婉坐在马车上却认真的思索起来,她不认为钟如英是因为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贸然出兵,她在边关这么多年都忍下了,为何现在忍不了?
梁楚迟早有一战,她将来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此时拖着大梁进这个泥沼。
她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自信,且过于果决,虽未到刚愎自用的地步,可拿定的主意很少有人能改变她的思想。
很多成功且自信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包括她自己。
所以她这是得到了什么信息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林清婉头疼,信息还是太少,要是现代就好了,一个电话或电报就能交流沟通的事,在这里却需要两天,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行。
然而战事和时事都是瞬息万变,谁知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林清婉忍不住敲了敲小矮桌,然后撩开帘子叫了声易寒。
易寒脸面跃上马车,“姑奶奶?”
“明天派两个人去洪州,”她顿了顿后又道:“再派一个人去京城送信,现在京城那边只怕还不知道洪州的事呢,虽然可能已经晚了,但我们还是得通知四皇子一声。”
易寒应下。
林清婉又沉默了一下,最后叹气道:“真要与大楚开战,只怕大梁和楚国一样要腹背受敌了,到时候得益的反而是西蜀。”
易寒心中一动,“您说这会不会是西蜀那边的计谋?”
林清婉摇头道:“我不知道,只希望不是吧。”
“那钟郡主那边……”
“让她暂时收拢兵力,就算是要交战,那也要克制,不能大批量的投入士兵,大梁绝对不能给楚国牵制住。”林清婉脸色变了几下,最后紧握着拳头道:“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与楚国和谈的余地。”
易寒脸色一变,可那样一来,钟如英就成了大梁的罪人了。
前年领兵攻打洪州的楚国将领被作为楚国谈判的诚意,在兵败确定和谈后便被杀了。
钟如英真要成为罪人,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清婉揉了揉额头,她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指望她这时候保她,除非她有非常充分的理由,不然她就只能祈祷着西蜀跟楚国这场仗打久一点。
她毕竟和其他将领不一样,朝中多的是人想要搞死她,然后取而代之。
回到林家别院,林清婉便洗漱躺下了,可脑子里就跟风暴一样不得停歇。
钟如英固执得很,别说她现在不在洪州,就是在,只怕也很难说服对方克制。
所以她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若是她不听劝,非要一意孤行,那大梁会如何?
她又能怎么做呢?
林清婉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还是躺不住,起身去书房里写写画画。
将各国的关系都圈出来标明,她对着图便坐了一晚,白枫吓得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地给她添加炭盆,生怕她冻出个好歹来。
直到天明,朝阳从窗户里射进来,林清婉才揉着额头看向窗外,她悠悠的一叹,忍不住轻声道:“也不知按照本世界的轨迹,此事是否会发生。”
如果会,那走向又会如何?
可惜当时林江为了不泄露天机,以遭天道排斥,除了林玉滨的结局和林家的主要仇人是赵氏外便一字不漏,让她想知道也没机会。
第389章 放手
天上的林江默然不语,暗暗道:当然不会发生,因为按照窥天镜所示,此时正是大梁最为艰难的时候。
大梁才艰难的从南汉的战事中脱离出来,结果就遇上了辽大军攻城,楚国再次落井下石,趁势而攻。
钟如英巴不得平息战乱,又怎么会主动挑衅楚国?
而也是这一年,向来体弱多病的玉滨因她和尚明杰的婚事迟迟不定下,而尚家各种流言蜚语不断,她又偶尔得知尚家已挪用父亲留给她的嫁妆,惊怒之下身体终于受不住,导致她在入冬后便病倒,都没来得及看到开春便消逝了。
而此时梁帝疲于国事,根本就顾及不到这位功臣之后。
而在他调整遗嘱,转而立下将遗产交给林氏保管后,窥天镜中推断出来的结果更不好,玉滨都没活到今年,才及笄没多久就病死在了老宅里。
在尚家,她好歹还有尚老夫人和尚明杰护着,过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回到林氏宗族才是地狱,就算有林润周旋,她也过得极其不好。
所以相比尚家,他更恨宗族,也是因此宁愿将全部家产都捐公也不愿意给林氏宗族留一丝。
可不管是那一世的推算,大梁的境遇都算不上好,这两年皆是天下大乱,梁国最为艰难之时。
认真算起来,因为有了林清婉这一个变数,大梁的境况要好很多了,只要能够照着这个势头平稳的发展下去,将来一统天下的必在大梁和楚国之间。
可现在,他不知是命运如此,还真的只是钟如英一时不查中了蜀国的计谋,反正事情似乎又在往所谓的“正轨”上导。
梁国再度艰难起来,天下似乎又回到了它本该走的轨迹,又动乱了起来。
可玉滨的命运本不该如此的,她本来就是富贵长寿之命,只不过是被人改了命才会如此。
既然是富贵长寿,那这天下就不该如此动乱就是,还是说,暗中的那仙竟然把这整个小世界都算计进去了?
林江面沉如水,抬头看向如浩如烟海的宇宙,眼中迸射出金光,白翁被威势一震,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可他知道这位金仙大人正在顿悟,他根本不敢打搅。
他低头看向下方的林清婉,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暗道:“这位主可一定要顶住,只要让林玉滨熬过今冬,那她今生不说一片坦途,至少也不会有大的波折了。
照现在上仙的反应,他这个女儿要真死了,只怕天上就不得安宁了。”
当然,回归本体后这些记忆都会淡去,主要是他历练了十世,这一世的记忆便显得渺小了。
有可能那会儿他就不在意这个女儿了,可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尽?
万一他就还在意呢?
林清婉可不知天上正有两人盯着她呢,她心情有些不好,为了不影响林府那边的人,暂时留在了别院这里。
林清婉一连两天都没有回去,一直在等着洪州和京城的回信,最后还是林玉滨找上门来了。
外头现在还是一片歌舞升平,普通老百姓不知道这个国家正经受着怎样的威胁,可林玉滨还是知道了。
尚明杰从求知苑里隐约听到了些消息,加上林清婉很多事上不瞒他,所以他还是知道了。
林玉滨谁也没告诉,自己悄悄地回了别院。
林清婉正对着院子里的梅花发呆,看到玉滨过来,忍不住扯了笑问,“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也不怕冻着。”
“姑姑放心,我现在身体早养好了。”林玉滨给林清婉奉茶,道:“姑姑,您进京去吧。”
林清婉惊讶的看向她。
林玉滨就蹲在她腿边,依赖着她道:“我知道您有许多事想做,却又因为我总是束手束脚。您想进京就进京去吧,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林玉滨一脸严肃的道:“我已经长大了,虽没有姑姑的心智,也未能学全您的手段,可我也能保护我自己的。”
林清婉惊叹的看着她,这一刻总算是有了一种自己养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林清婉忍不住伸手摸她的脑袋。
林玉滨对她灿然一笑,轻声道:“您放心好了,我不仅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杨夫人的。”
“好孩子……”林清婉慨叹,拍了拍她的脑袋后瞬间下定了决心,“既如此,你介不介意我把明杰带走?”
林玉滨一愣后笑道:“他要能给姑姑跑腿自然好的。”
林清婉就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他离开太久的。”
一直盘旋在林清婉心头的主意终于定下,她立即高声叫来白枫,道:“让易寒准备,抽出十个护卫来,我们上京。”
又道:“准备马车,我们回林府,去把姑爷也叫回来。”
白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见这两日一直沉闷的姑奶奶突然鲜活了起来。
她连忙转身出去吩咐。
林清婉握紧了林玉滨的手,因为太过激动,眼前有些发晕,“玉滨,你一定要好好的!”
林玉滨心中一酸,眼眶便微红,她早就发觉了,姑姑对她的安全有种近乎病态的关注。
虽然她每日上学下学,甚至是出去玩儿姑姑也都不限制,可是蒋南却一定要留在她身边,哪怕她是在学堂里上课,蒋南也会时不时的悄悄盯着她。
一开始她没发现,但时间久了,她又想来敏感,蒋南发现她惊惶后就主动现身过两次,后来她一问才知道是姑姑要求的。
他虽不能干涉她的生活,却一定要百分百的确认她的安全。
而每次她去混杂的地方,身边不仅明卫,暗卫也不少,徐大夫更是每天都要给她请平安脉,这两年好了些,但也是每隔两天就要看一次,不论风吹雨打,除非是徐大夫不在家,否则从未间断过。
而早些年,姑姑只要出远门就带着她,必不放她离开她的视线,林玉滨心中一直隐有猜测,此时见姑姑紧张成这样,心里又酸又苦,差点忍不住抱住她大哭起来。
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冠与林姓,教他礼义廉耻,让他继承林氏嫡支,这样姑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负担了。
林清婉可不知林玉滨心里想什么,她是有点紧张,因为这一次离开不知要到何时才回来,而独自放玉滨留在苏州,她实在是太不放心了。
因为这是她的任务目标,她从没有如此久的让她脱离视线,可她心里清楚,总有一天她要放手的。
这种放手不是指教她处理人情世务,让她管家管田庄铺子而已,而是完完全全的不再盯着她,不再给她做靠山,让她能够可以独自一人在这世界里保住自己。
这样她才算完成了任务?
可她毕竟把她捧在手心里保护了六年,这早已成了习惯,且因为她关系着自己的未来,去留,这种习惯更是添上了十分的在意。
此时突然的放手和分离不亚于要从她体内割下一个重要器官来,所以她眼前发晕,走路都有些打飘。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如果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林玉滨出事了怎么办?
她知道,如果她一直这样想,那就一直放不开手。
林玉滨见姑姑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吓得连忙抱住她,“姑姑您怎么了?”
白枫也连忙进来扶住她,林清婉对俩人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年纪大了,心理素质越发不过关了,没事,姑姑休息一会儿就好。”
林玉滨就以为她是为大梁忧心,忍不住道:“姑姑也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大梁还有陛下和许多的良臣美将呢,他们总会有办法的。”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颔首道:“对,只要你安好,前路便满是荆棘,姑姑也趟得过去。”
林玉滨心中感动不已。
姑侄俩回到林府时,林清婉已经调整过来了,她对林玉滨道:“我明天就走,你回去给明杰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去与老太太说一声。”
对于林清婉要带尚明杰离开,尚老夫人虽不舍,却还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因为她知道,这次去是为了尚明杰的前程的。
林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