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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滨回头冲他笑,“都挺好的,现在轻伤的都好得差不多了,重伤的也好成轻伤了。好在现在是冬日,他们正好可以休息。”
尚明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进了二门,尚丹兰三姐妹便涌上来围住林玉滨,拉着她上下看,“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们了,听说围攻的暴民有四百多,你没吓着吧?”
“我们也出不去,不然就去看你了。”
“书院也不知何时重开,不知其他同窗如何了,这两日竟是连信也收不到了。”
林玉滨瞪眼,“怎么会收不到,外面不是都安全了吗?我昨儿还收到了卢灵和崔荣的信。”
尚丹竹苦着脸道:“母亲说现在外面还乱得很,连我们院里的婆子都不给出门了,把信交给门房,也是一去不回,不知是我们的信出不去,还是外面的信进不来。”
林玉滨很是同情的看她们,难怪除了最开始的两封信后她再没收到她们的信,还以为她们因为两家的关系与她淡了呢。
“今天老太太说派了人去接你,我们还以为必是接不到呢,毕竟外头那么乱,林姑姑未必放心让你出来,可听你这么一说,外头是平定了?”
林玉滨笑,“本来也没乱,不过是些暴民受了坏人挑拨来围攻我们家别院而已,其他地方并没有乱。就算城外不算安全去不得,城内却是没问题的,毕竟有周刺史在呢。”
尚丹竹便横眉道:“必定是底下的仆役危言耸听,倒害得我们连门都出不了了。”
林玉滨只是一笑,外面的情况能瞒得了三姐妹,难道还能瞒住外祖母和二舅母?
不过是她们不想家里的孩子出门,所以危言耸听罢了。
林玉滨随着他们去见老太太。
尚老夫人看到林玉滨又是一阵哭,一叠声的问她和林姑姑是否安好。
林玉滨脸上带着笑,细声细语的答了,看着和往日无差,但老太太人精,怎能看不出她心里有了芥蒂。
她嘴里有些发苦,如果只是救援去迟,她还能说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知道时已经晚了。
可送药材一事又如何提?
已经是错了,玉滨这孩子又聪慧,此时再狡辩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
所以老太太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落到嘴边却只是关心她的身心健康,顺便提一提往日的情分。
看着两鬓皆白的外祖母,林玉滨心里也有些酸楚,心不由软下,顺着她的力道靠在她身上,低声安慰道:“外祖母放心,我好得很,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
感觉到她的软和,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拍着她的后背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所求不多,只要你们几个都平安顺遂就好。”
祖孙俩间的隔阂好似消失了,又亲亲密密起来。
第120章 分享
林玉滨没有久留,用过午饭后便借口府中事务繁忙,要回家帮小姑而告辞。
尚老夫人本还想她要是说外头不安全要早回就趁机把人留下住两天,祖孙俩也好培养培养感情。
但林玉滨说府中事忙,她倒是不好留人了。
林家只有姑侄二人,林清婉年纪也不大,可不得玉滨多帮着点儿。
尚老夫人叹息一声,只能想着来日方长,然后让尚明杰把他表妹送回去。
“送到别院再回来,路上多带几个人,别毛毛躁躁的让流民冲撞你妹妹。”
尚明杰应下,屁颠屁颠的去准备。
林玉滨本想拒绝的,但见尚明杰已经跑了,便只能摇摇头跟上。
现在可没有流民敢冲撞林家的马车,林家别院那一战昭示了林家的力量,又有人记起了林礼和林颍的战绩,谁敢去惹?
尤其是那天晚上中途退走的那一百多个流民,如今想起来还胆寒呢。任谁只要想一想同去的那四百多个同伴都死在当晚便不由心生寒意。
可要说复仇又不至于,因为林家算是苏州城中对流民最友善的家族了。
现在他们吃的米,盖的被子都有林家捐赠,甚至他们能那么快的在这个城落脚也是因为林氏的族长劝服了其他大家族接纳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流民们对林家是又惧怕又尊敬,且又感激,远远的看着有林家标志的马车便行礼,然后就躲开,是轻易不敢靠近的,更别说惹事了。
林玉滨撩开窗帘,看着路边乞讨的难民远远看见她的马车便避到巷子口,然后对着她弯腰行礼,目送她的马车过后才从巷子口出来。
她放下帘子,想着他们衣衫褴褛的模样有些难受,却更深刻的体悟到了小姑说过的“林家要立于乱世,必得力量与品德并重才行。其二缺一不可。”
力量让人畏惧,品德让人崇敬。
可是现在林家显然品德已备,力量却有些后续无力啊。
林玉滨在忧愁,骑在马上的尚明杰却在震撼。
自从林家别院回府后他就再没出来过,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此时见大家对林家又敬又怕,不由好奇。
他竖起耳朵去听两边百姓小声的议论,这才知道只是短短几天,林姑姑便将林家再一次打进了人心底。
他不由沉思,林姑姑也不过比他年长一岁罢了,她能做一家之长时他却连自己将来的出路在哪里都不知道。
尚明杰有些恍惚的跟着车队到了林家别院。
他跳下马,沉默的走到车前,伸手要扶林玉滨下车。
映雁先小姐一步下车,打开他的手后转身将大小姐扶下来,真是的,二表少爷一点儿也不注意影响,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
尚明杰也不生气,转身看向洗砚,洗砚立即从马上拎下来一个包袱交给他,
尚明杰则将包袱递给映雁,对林玉滨道:“表妹,这是我的一些积蓄,我知道你们府里受伤的人很多,现在药材又贵……我也没药材给你,这点钱你先拿去用,等大哥大嫂回来,我再与他们要些给你。”
林玉滨惊奇的问,“大表哥欠你钱?”
“不是,”尚明杰摇头道:“但大哥说过,我要是缺钱使就去找他要,反正都是从公中支,你别担心。”
林玉滨抽了抽嘴角,拎过包袱就塞他怀里道:“你觉着我像是缺钱的人吗?这点钱你自个留着用吧。”
尚明杰纠结的抱着包袱,“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表妹就收下吧。”
姑父不是把家产都捐了吗?
尚明杰觉得,就算现在林家不缺钱,那肯定也不会多有钱,他能凑一点是一点。
“小心二舅母知道了揍你,”林玉滨意味深长的道:“如今日子都难过,你帮着姑姑家,却不助舅舅家,也太不一视同仁了。”
尚明杰脸色一红,直接把包袱塞她怀里,“给你便拿着。”
说罢转身就跳上马离开,他现在不敢说自己能完全做自己的主,但他会努力的。
林玉滨抱着包袱看着他打马跑远,心里有点儿难过。
“大小姐?”映雁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林玉滨回神,“嗯”了一声,转身进门。
映雁连忙追上她道:“大小姐,包袱重,还是我来拿着吧。”
林玉滨当没听见,转而问道:“姑姑呢?”
迎上来的谷雨躬身道:“姑奶奶还在与族长老爷商量事情呢。”
林玉滨脚步一转,回自己的院子,“那我先不去打扰姑姑了。”
她打开尚明杰的包袱看,里面包的是一个小箱子,没有锁。
她直接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三锭金子和八锭银子,还有无数的金银裸子,显然是积存很久的。
林玉滨跟他一块生活了几年,深知他花钱没个数,领了月钱,或是得了赏都是交给侍墨拿的。
平时出去买东西只看好恶,从不在乎价钱的。大部分都是记在尚府的账上,由尚府来结账,但也有不少是要他自己花钱的。
比如给姐妹们的礼物,他就从来没用过府里的钱。
可以想见他存这点钱有多难了。
只怕这些钱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林玉滨苦笑,他倒是真心,却忘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到时候免不了要与同窗和朋友出去饮宴,到时候不得出钱?
以前她觉得真心难得,现在却觉得真心也很讨厌。
林玉滨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抿嘴,使劲儿的将眼里的眼泪憋回去。
映雁和碧容忍不住相视一眼,想劝,但又知道此时大小姐必定不想她们看见,便只能低头退下。
映雁拉着碧容小声问,“姑奶奶和族长老爷在说什么?”
“不知道,只是正院那边只留了林管家和钟大管事,就连白梅姐姐和白枫姐姐都被遣出来了,显见是大事了。”
映雁担忧的回头看了屋里一眼,叹气道:“那就再等等。”
碧容咬了咬嘴唇问,“你说大小姐是怎么了,二表少爷对我们林家如此上心不是好事吗?”
“光二表少爷上心有什么用?”映雁朝外努了努嘴道:“得尚家也上心才行啊。”
以尚家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两家的婚事玄得很。
“可大小姐上哪儿再去找二表少爷这样有心的人?”碧容忧愁的道:“这个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倒是其次,就怕对嫡妻不够尊重,万一碰上那等宠妾灭妻的……”
“呸呸呸,我们家大小姐就那么倒霉啊。”不过映雁也很担忧,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还是怪这个世道不好,太乱,如果是太平盛世,就算嫁不得尚二少爷,大小姐也可选个家世一般的,有林家镇着,至少不敢欺负大小姐吧?
可这是个乱世,总有家族自顾不暇时,家世一般的要么可能护不住大小姐,要么可能一飞冲天后反过来欺负大小姐,这样的事她们听的还少吗?
两个丫头叹息,皆为主子忧愁起来。
而正院里的林清婉正跟林润四人商量大事呢。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四个盒子,里面各装了一沓纸,林润摸着洁白柔软的竹纸赞叹不已,“浸润保墨,绵韧平整,的确为纸中上品,婉姐儿,你果然考虑清楚了吗?”
林清婉浅笑道:“这么大一笔生意我独自一人也吃不下,不找宗族合作,难道我还去找外人吗?”
林润叹气,放下纸对她一揖到底,“是五哥狭隘了,婉姐儿你放心,于这件事上,我都听你的,宗族那边你不必担心。”
林清婉颔首,“那就劳动五哥了。”
竹纸是昨天才做出来的,很早之前林清婉便想过这东西做出来她要怎么用。
在暴民事件前她是想着自家就能经营,但经过暴民之事,她却愿意把心胸放得更宽,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林润那天来得及时,这段时日宗族那边虽多有不满,但对她的提议却都采纳了。
如果说她一个人拿着竹纸是在江湖中掀起大浪,那林氏宗族拿着竹纸则是在大海中掀起大浪,何况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竹纸旁边放着的草纸。
那才是海啸。
不过显然此时无人将它放在眼里,包括林润。
林清婉点了点桌上放的草纸道:“五哥,竹纸的秘方我不能给你,但草纸却没问题。不仅如此,我还要匠人们亲自教族人们制纸。”
“制纸?”
“对,”林清婉道:“之前不是让您统计愿意帮助流民的名单吗?您去通知那些族人,就说我说的,凡是他们的家人想学制纸都可以来别院找我。”
“这怎么行,”林润虽不在意这草纸,但也知道一个秘方有多难得,“这么多人学,你还能保住秘方吗?”
“我本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