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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为你家人报仇吗?来呀,杀了我!我不要死在这个懦夫手里。庆忌,我求你,杀了我。我不要死在他手上,我不要……”
庆忌手中的剑已在微微颤鸣。
他死死盯紧宫素的眼中布满恐怖的杀意,那些过往的回忆全都浮现在眼前。
他将长剑立在殿石上,左手慢慢向剑柄移去。
丹薄媚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冷笑道:“宫素,到死你还在用蛊惑之术。你想死在庆忌剑下,可惜,他不会杀你。毕竟周唐赐死和剑客杀人差别太大。另外,太子殿下一定要亲手送你上路,才能证明他的清白,所以,庆忌怎能忍心害殿下丧命?要怪,只怪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宫素冷冷地与她对视,突然哈哈大笑道:“是你!没有想到你竟然敢到皇宫里来。很好,今日我死,也要拉你垫背!”宫素瞬间转身,指着丹薄媚对太子道:“李重晦,我告诉你,现在有一件功劳比杀我更大。就是……”
丹薄媚刹那飘过去,一把擎住宫素的下颌,向上一抬。宫素被迫张口,无法说话。
“殿下,请吧?”丹薄媚单手压制宫素,偏头风轻云淡地提醒。
太子提壶斟满酒樽,颤巍巍地端过来,停在宫素身前。
宫素瞪着他,拼命挣扎,然而丹薄媚右手不动如山。
“对不起。”太子说完,将金屑酒停在宫素面庞之上,闭目不忍再看。倏尔手掌一斜,酒液全部倒进了她口中。
丹薄媚顷刻松手,太子慌忙抱着宫素一起跌在殿上。
她看了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眼,面色如常,与庆忌走出殿外,仿佛刚才并没有帮太子杀人。
身后一阵抽泣,太子突然低声道:“你不愧是太子妃看中的人,和她一样冷血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丹薄媚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垂下眸光静静地道:“是吗?”
太子盯着她的脸,厌恶道:“连笑都是让人作呕的冷酷、虚假。”
“殿下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笑了。”丹薄媚知道太子是对太子妃白嬛的强势十分痛恨,因而对自己恨屋及乌,便也不在意,仍然微笑着点一点头,踏出殿门。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殿外可以遥遥望见御花园的高阁,彼处紫金阙正开始掌灯。
而这里的灯火刚刚熄灭。
丹薄媚步入庭中,漫天风雪卷起她的衣袖与长发。茫然四顾,瓦上霜雪已积得很深。东风呼啸,舞风回雪迷了眼,她闭了闭目,听见墙角枯死的曼陀罗花藤被大雪压断。
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
遥远的周唐帝京大雪靡靡,数日不停,而青上仙宫所在之处,却是艳阳高照。
太清宫主正在禁地中冥想,蓦地天外一道巨大的光箭破空射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流云不能阻挡它半分。
眼见攻击快要落入仙宫中,太清顿时睁眼,一掌轰碎光箭。
箭身碎成无数光点分散开去,片刻又重新凝聚在一起,人影渐渐显现,一袭金色大氅猎猎翻飞。
太清凌空而上,看着来人道:“原来是玄罗鬼殿新任公子御妫阁下。不知突然对仙宫出手,所为何故?”
御妫公子笑道:“孤只是试探一番太清宫主的实力而已。毕竟太清宫主勾引男人的手段不低,想来实力修为也应该不差。”
太清冷了脸色,道:“你也配自称‘孤’吗?”
“孤不配,难道因你而错过争夺公子之位的夜佛陀师兄才配么?”御妫公子嗤笑,骤然五指大张,数十支光箭呈尖锥状刺向她。
太清双掌从眼前划过,十指相和,掌中豁然涌出一朵巨大的梅花,将光箭全部吞没。
她不屑道:“他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至少你即使坐上公子之位,还是打不过他。不然,也用不着特意提前争夺的日期,也用不着让人骗他,说我去太阿山为宫主报仇而重伤。一切不正面竞争的手段,都是畏惧。”
“孤并不是畏惧,只是不想在四宗大会前消耗实力而已。夜师兄虽然强横,但毕竟受了十八层地狱刑罚。纵然没有受刑,也未必是孤的对手。”御妫公子袖袍浮动,万千光刃如风雨般密集地笼罩过去。
太清手势一转,无边梅花旋转在天幕下,挡住大片光刃。随后一树梅花生根发芽,翩然绽放,贪婪地摄取所有光辉,一切光刃都消弭了。
“‘我花开后百花杀’么?”御妫公子一展双袖,身后凝聚出巨大的光之翼,刹那整个人消失不见。
他再次出现已在太清身后,两条电光交叉劈向她,摇头道,“以这招对付孤,你还不够看。换你那位师妹来还差不多……”
太清猛地侧身向左一倒,凌空翻腾,立定后拉出一段距离,引动一树梅花正面迎击电光,冷笑一声,道:“倘若师妹真在,你又未必敢来了。”
此时,青上仙宫中透出一丝恐怖的气息。
御妫公子顿时收势,连连后退,道:“孤此行只是来通知太清宫主,半月后天姥峰四宗大会,青上仙宫不要缺席。若太清宫主真想动手,想必那时正好能让你痛快淋漓地打上几场。今日既已惊动护宗长老,孤就先失陪了。”
半月后就是四宗大会了吗……
似乎,来得太快了。
单是三公子已很难对付,何况还有三位宗门主人。尤其天权公子在,今年的大会,无人能出其右。
师妹,若你没有被逐出仙宫,那该多好。
太清叹气,她完全没有把握保住青上仙宫的一切。
☆、第48章 宫阙千重
自打宫素死后,太子虽心力交瘁地保住了东宫之位,却整日饮酒度日,不问正事。
丹薄媚刚与几位朝臣相谈甚欢,回官邸时见到太子李重晦倚在宫城门边,一口比一口更痛苦地呕出水来。
她隔着老远都嗅到冲鼻的酒气。
有名东宫属官在一旁替太子抚背,面色很担忧,劝道:“殿下成日醉酒怎么行呢?别的不说,就是身体也受不了这么糟蹋。昨日陛下还派人来问过殿下的近况,可见还是很思念殿下。殿下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早上朝吧……”
太子突然暴怒地推开属官,高声道:“他思念我?他思念我怎么还不死!不过放心,我真死了,绝不放过他!”
说着,他阴阴冷笑了一声。
丹薄媚快步上前,递给太子一块手帕,道:“殿下慎言。此处人多嘴杂,若被有心人听了禀告给陛下,殿下可真百口莫辩。”语毕,她又多此一举地问那名属官,“你说是么?”
属官望了望她饶有深意的双眼,低头道:“是,参政大人言之有理。”
太子接过手帕擦了一把嘴,随手扔在地上,盯着她道:“我怕什么。纵使禀告给陛下,有太子妃前朝笼络朝臣左右局势,又有你在他耳边颠倒是非黑白,我怕什么!他谁都不信,可相信你得很呢!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安心心等他驾崩登基就行了!不是吗?等日后我登基,我一定封你为妃,我不嫌你丑,只要你能扳倒太子妃……”
“嘘。”丹薄媚及时将食指放在唇上,似笑非笑道,“殿下醉了,快扶殿下回宫休息。”
那名属官连忙招了两个禁卫过来,一左一右架着太子回东宫。
她眸光扫过地面的手帕,面无表情一脚踏过。
那名属官送太子回了东宫躺下,又很快出来。神神秘秘在御花园转了一圈,最后藏进一座假山后面。过了许久,属官才探头出来,朝四周望了一眼,急匆匆地离开了。
又过少顷,从假山后还出来一个人,却是二皇子李仪。
他行向皇帝寝殿,面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皇帝已换了睡袍,准备就寝,听闻李仪有要事启奏,犹豫一瞬,还是让他进来。
李仪踏进寝殿才发现龙榻上已有妃子躺着,眉目很有几分风流。
“请恕儿子冒昧,扰了父亲大人安寝。”李仪立刻拱手躬身一拜,仅从称呼,已能知亲疏。
皇帝摆手,疲倦道:“你这么晚还来,必定是有什么要事了。”
李仪踌躇,为难道:“这话本不该儿子说。”
“你不该说,让谁来说?太子吗?”
“儿子要说的话正与皇兄有关。”
“哦?”皇帝看了他一会儿,沉默片刻,叹气道,“你说吧。”
李仪仿佛很左右为难,又迟疑好一会儿才道:“儿子听闻皇兄傍晚在宫门处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称他死了,绝不放过父亲大人。还扬言有太子妃与政事堂参政替他周旋,他不怕这话让人知道。他只等……只等父亲大人驾崩登基。”
皇帝哼笑一声,手中转着两颗珠子,道:“等朕驾崩,那可有得等了。”
李仪觑了觑皇帝的脸色,又道:“最近白氏的确提拔了不少年轻俊杰,就连前几日协助洪州刺史大败后蜀二十万大军袭击的王唯安,听说也是上次皇兄与太子妃提拔的。政事堂参政近日与诸多朝臣来往甚密,且又颇得父亲大人信任倚重……儿子恐怕这一切都是阴谋。皇兄他大约对素贵妃的死怀恨在心,意图……意图……”
皇帝问:“意图什么?”
“意图——逼宫!”
皇帝转珠的手忽然一顿,看着李仪笑道:“太子恨朕,朕知道。只是他还没那个胆子逼宫,不必一惊一乍的。这番话怕是他醉了才说的吧?”
李仪诧异皇帝竟对太子的境况了若指掌,怔了怔,回神不太自然道:“应该是的。”
“那就是了,他醉了脑子不清醒,胡说八道地发泄,也情有可原。你对朕的赤子之心朕都知道,天色不早,你先回去,朕乏了。”
李仪欲言又止,见皇帝的确面有倦色,只得退下。
等他走后,殿门一合,皇帝才张开手掌,随手一扔,两颗珠子已经碎了。
“陛下,妾等了很久了。”年轻的妃子慵懒地抬起光滑的手臂勾住皇帝的脖子。他俯身下去,喘息道,“你身上的香味朕很喜欢,有点儿像如昼。”
妃子闻言,瘪嘴不满道:“陛下,妾乃后宫妃,一介民女如何与妾相提并论?”
皇帝道:“很快她就在你之上了,朕把你们相提并论,你应该高兴。”
妃子泫然欲泣,却只敢颤声道:“是,妾很高兴。”
……
五日后,丹薄媚正在官邸中欣赏雪后盛开的绿梅。这是极难得的品种,传闻太阿山王诗境喜欢得不得了。自从门下侍中给她送了两盆过来,她就一直伫立在树枝前。
目光凝视花枝,似笑非笑,不像看花,倒像在等什么人。
很快有下人仓惶地跑来:“主人,出大事了!庆忌大人他——”
“听说明日封如昼为明妃,他去抢人了还是刺杀今上了?”丹薄媚闻言终于抬手去触摸绿梅花朵,神情并不担心。
宫素与*会一除,他们之间的联合已到了尽头,庆忌要做什么,她管不了。
下人错愕地望着她,答道:“庆忌大人是刺杀今上,已被关入水牢了。”
丹薄媚“哦”了一声,摘下梅花在指尖旋转,啧啧感叹道:“水牢多脏。那些水他们都不换的,也不知泡过多少死尸,生了多少蛆虫了。关在哪座大狱里的?叫人给换个地牢吧。”
下人更加错愕,大约没见过好友被抓,所犯死罪,还只关心水脏不脏的。
下人呆了呆,道:“关在铜山大狱。主人跟狱长有交情?”
“没有,但跟刑部有些交情,你只管去办。”
丹薄媚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