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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好,我不行了。”顺势瘫倒在地上,手脚叉成大字,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热身运动真是太刺激了!”良久,平息了呼吸,缓缓站起身,也学着我的动作一屁股把我顶开:
“速度,继续赶路,赶紧的回去睡觉了。”
“漫漫长路,何时才到文耀里?”我冲天叹道。无奈地一头钻进海绵下面。
午夜的河北大街上,在猴子的导航下两个人摇摆着走着,我丝毫看不见前面的路,疲惫的身体随着猴子的叫喊声,忽左忽右,还经常转起了圈,于是走出地路径,时而是S型,又时而是个B型。
偶尔驶来一两辆汽车。或许司机看见了我们,也只是当成了两个发了横财地丐帮。
我们依旧顶着凌厉的寒风,两人地腰又酸又痛,像千万只蚂蚁在背上撕咬着,身上的汗水反反复复地从热到冷,从冷又热。离文耀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而此时的路,却显得更为漫长。
忽然我的脚被绊了一下,一头栽了下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我用最后的力气伸开手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猴子对突如其来的一切丝毫没有准备,猛的感觉前面一空,连车带人一起摔倒,两个海绵垫子也像摆脱了束缚,随惯性飞出很远。
在路灯的作用下,倒在地上的我们,脑子里如同幻影般旋转着。不管怎么使劲就是站不起来,犹如两颗石子儿被丢进波涛汹涌的海面,一瞬间自己整个生命被淹没了,吞噬了。猛的感到一股难忍的辛酸,这辛酸腐蚀着心灵,却又令内心不停的在顽强呐喊。那是我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而且是那么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当我们坚持着回到巢穴时,东边的天上泛起了一丝惨白。
第八章 导员
大学就像我们用青春导演的一出戏,不能彩排,也没有重播,演到了尽头的时候,谢幕了更没有鲜花和掌声,最关键的觉的不好,还不能再来一遍。~~~~
那天早上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猴子回来后,天还没有亮,我们把两个海绵扔到大炕上,谁也没有费一句话,躺在海绵上很快失去了知觉,当我们被推醒的时候,天居然还是黑的。
睁开眼睛两个黑影站在面前,猛的坐起身来。
开灯之后,老赵和老头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们,
“丧宁,一天了,什么时候去买大饼卷鸡蛋啊?”
“啥大饼卷鸡蛋?”
我和猴子此时仍在半梦半醒状态,晃了晃了头,看着身下的海面垫子,努力把事儿捋了又捋。
“现在几点?”我问:
“晚上7点了,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另外早上的时候河马来过,从你身上拿走了车钥匙,中午时候张扬来过电话,我接的……刚才河马又来过了,说明天上午一定要去班里,老邹宣布寒假安排……”
待老头哥详细地汇报完后,终于清楚了。准备起身,这才发现全身酸痛,腰直不起来,打算用手去撑着腰,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能让老头哥与老赵一人掺一个,晃到文耀里街口,一起哼哼地吃了一碗肉丝面,当然我和猴子是疼的哼哼。
第2天一早,班里上座率真的达到了历史最高峰,很多人我们感觉都是生面孔,估计他们也是这样看我们的。
老邹滔滔不绝地讲了寒假注意事项。宣布最后确定毕业设计选项地时间为3月27日。
之后地时间。离下课尚早。老邹在班上挨个儿询问大家地毕业设计准备情况。我们第一次感觉到他是如此地和蔼。
问到我们时。一时间还真有点激动。可当他走到猴子身边。却忽然闪身绕了过去。
猴子大疑。老邹为什么无视自己?冲动和好奇心一时间涌上心头。迅速离开座位。跑到老邹面前。使劲地笑啊。
“邹老师。你咋不问问我地准备情况啊?”
老邹忽然一皱眉。严肃地说:
“左宗辰啊,一会下课了,你来下我办公室吧。”
猴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看得出这次真地很是在乎。
我小声关心了一下:
“咋了猴哥?老邹约你单练啊?”
“蛋!我他妈最近没犯事啊?难道张扬的事败漏了,丫被雷子抓了?一晚上没有抗住,把我给卖了?那…那不对啊,怎么说丧宁你他妈才是主犯啊
“猴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头哥面无表情地说。
“都他妈滚蛋,和丧宁睡一张床,那真不是一般的丧啊!”猴子表情复杂。
此后的时间里焦躁不安的猴子,由于巨大地未知感,三魂已经少了七魄。下了课。几乎是趔趔趄趄踱到导员办公室。
站在宽敞明亮的导员办公室,他双腿就开始发软,两条并不算粗壮的腿。~~~~软到不能支撑身体。大冬天的,他的手心就开始一个劲冒汗,他边往裤腿上蹭,边贼眉鼠眼地瞟视看着文档资料的老邹。
战战兢兢的一副委屈样,憋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挤着嗓子细声问。
“邹老师,有话您就说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宗辰啊。我说了,你别着急,学院领导商议,由于你全部课程不及格的太多,累计逃课次数也很惊人,领导一致决定,暂时取消你的毕业资格。”
猴子一听急了:
“那我毕业设计过了呢?”
老邹没有说话,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那……您忙吧!”
说完他张着嘴,低着头。转身离去。
猴子后来回忆说,其实当时走出老邹办公室,他就没打算再要毕业证了。以他地性格不会去求任何人。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就应该潇洒点,于是在教学楼乃至校门口的那段距离里,他嘴里不停地哼着歌;尽管如此,当他出了校门,起风了,歌停了!一股委屈心酸的感觉还是钻到他心里来。
回到巢穴。我们大伙儿都在议论老邹今天这堂课的真正目的。谁也没注意一旁六神无主,飘来飘去的猴子。
直到。猴子在飘的过程中,一头撞在墙上,才引起我们的极大关注。
“怎么了?”我问。
“老邹说,即使我毕业答辩过了,学校也不让毕业。”猴子故作坚强地笑着。
“**!为什么啊?”我问。
“丧宁,看来你要管我们三个人的生活了。”老头哥一声叹息。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兄弟,这就是兄弟们的命,丧宁你也别得瑟了,咱4个弄点什么事业啊?不要毕业证了。”老赵异常认真地说。
“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对了,猴子,哥们这儿还有3百多,走,咱晚上去看看老邹,我觉得老邹人还不错,即使上面出问题,他也能帮帮忙,别瞎愁,听哥们的…”我换了件衣服,拉着猴子就出门。
“喂,回来记得带个大饼卷鸡蛋啊!”老头哥喊着。
出了门,猴子笑了笑:
“我觉得没必要,走,去网吧陪哥们打一晚上游戏吧,家里的速度上不了战网。不就一毕业证吗,不要就不要了。”
“别想得那么灰,怎么说也要有个结果,我只想听听老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走了,去佳汇买点水果,就当快毕业了看看他。毕竟这学校也只有老邹让我看着顺眼。”
“试了也没用,还不如去网吧。”
猴子虽然表面上很是勉强,或许在我的劝说下。还是萌芽出仅有的一丝不太大的希望。于是,跟着我,在佳汇买了点冬天稀有的水果之后,直奔燕大小区。
找到老邹所住地17栋301室,我们沿楼梯间扶着栏杆慢慢走上去,径直来到老邹家。
开门的恰好就是老邹。看得出他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意外。
“邹老师,快毕业了,我们来看看您。”
“进来吧!”
进门后,猴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老邹地妻子连忙给我们倒了热茶,
“天够冷的,快喝点热茶。”
“谢谢您,师娘!”
老邹看了我一眼:
“左宗辰找我,我知道为什么。怎么龚宁,你也有事?”
“邹老师。我想问您,为什么左宗辰毕业不了。如果他都毕业不了,那我估计咱专业不下10多个不能毕业。这个就是学校希望看的吗?”
老邹一听,愣了一下:
“龚宁啊,不是老师为难他,的确是系里开会决定的……”
没等老邹说完,我乘胜追击:
“据我所知,好像只有左宗辰一个人享受了这样的待遇啊!我记得我高三毕业地时候,心灰意冷,很想早早进入社会,但我妈和我说。我太小了,社会太复杂,还是先去大学吧,那里干净、平等。而如今呢,我再次迷茫了,我们系是封建地王朝的吗?系主任叫谁死,谁不能不死,还有没有天理而言,如果不给他毕业证。那我希望也要给他个交代,至少叫他看见,与自己相同或是不如自己地人一起死,那样左宗辰赖不了别人,只怪自己没有混好。”
“龚宁啊,你冷静……”
“邹老师我还没有说完,我只想说,大学四年,对我来说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不是老师给我的。是我自己经历或是身边的朋友带给的,我可以说大学只教会了我怎么做人。四年时光不短。我们一生能有多少个四年,现在我们即将离开了,我真不想看着我身边的朋友带着遗憾离开,换句话说,不仅仅是他,是我们一个群体。我承认,我们根本不是广义上的好学生,也知道学校或系里有明文地规定,我更知道我一个毛孩子和您这样一个有着几十年的教育工作者讲道理,简直是自不量力,但我要求不多,我只想不带着遗憾离开燕大,不想很多年以后,我连这个地方都不愿意回忆!”
老邹听完我的话,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发火:
“龚宁啊,说地不是没有道理,但我只是导员,而且我带完你们就退休了……我还是希望不管怎么样,左宗辰你还是认真的把毕业设计做完,为自己!”
老邹的话一出,始终不说话的猴子,站了起来,
“邹老师谢谢您,那我们走了,您多注意身体。”
说完给我一个眼神,我跟着站了起来,和老邹说了再见后,跟着猴子出门。
刚下了半层楼梯,老邹追了出来,手里拿着我们的水果:
“东西拿走吧,老师……帮不了你。以后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但绝不能带任何东西。”
老邹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凄凉。
我赶忙阻止:
“邹老师,我们就是来看看您的,没多久,我们也就离开秦皇岛了,您拿着吧,我们的心意。”
“东西拿走吧,宗辰啊!”
“啊?邹老师”
“我不知道你们入学的时候有没有看学校地校训?”
“从来没有听过。“厚德、博学、求是!不过我觉得龚宁刚才说的一点很应该加上,就是做人!我觉的很有意义。宗辰,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还有半年就离开了,不要去管结果,好好做你的毕业设计,最后的日子里去享受一个好的过程,也不枉自己曾是大学生,对你人生也是很有意义的。”
说完老邹把水果交到我们手里,转身回屋。
我和猴子拎着水果,走出燕大小区,从南门上了河北大街西段向东走,回文耀里。
“猴子想什么呢?”
“你渴吗?”他问我。
“有点,你呢?”
“走,去燕大医院门口,化悲痛为食欲,拼命狠狠地吃它大半,剩下的回去喂猪!”
“蛋!大冬天,马路牙子上陪你啃水果?你找拉肚子呢啊!”
“嘿嘿,今天有点上火,走吧!真着凉就当省钱买下火药了。”
俩人蹲在燕大医院门口,开始就着北风吃水果。
忽然他问我:
“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