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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奕真是拿她没辙,板着脸训斥道:“好了,不许再嬉皮笑脸的,时候不早了,躺下在睡会儿。”
“我不要,到时候又会被梦魇吓醒的。”她摇头,之前的阴影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吓得她都不敢继续睡觉了。
简奕坐到床边的座椅上,一脸严肃道:“安心睡吧,这次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简奕最不爽的就是被她质疑自己说的话。
“那,把你的手给我。”
“干什么?”简奕伸出左手,樊思荏立刻用双手包覆住,躺下放在枕边:“这样你就是想走也不能了。如果有急救的病患,你就叫醒我,这样我就不会被自己的梦魇吓醒了。”
……
简奕无语望天,看着她欢喜的样子,长叹了口气,说,“行了,快点睡吧。”
“嗯,晚安。”樊思荏闭上眼睛,就好像是婴儿在娘胎里的姿势,将他的手放在离开脸颊最近的地方,就差学孩子一样咗手指了。
简奕知道她现在心理有很强烈的阴影,或者说不只是现在,而是从小就有对黑暗环境的阴影。
也不知道简单推荐的这位心理医生能不能让她彻底好起来。
他静静看着樊思荏恬静的睡颜,没多久自己也跟着被瞌睡虫袭击,靠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地大晴天。
窗外的阳光直直地照进病房,落在樊思荏恬静的脸上,虽不是特别刺激的那种,但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它的暖意。
樊思荏微微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抓着,低头看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简奕两个人的手互换了攻势。
她才能那个手被紧紧握着的人了。
樊思荏稍微移动了一下,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安静的睡颜,黑黑的睫毛又长又密,就好像是那种美容院种植的仿真睫毛一样,足以让很多女人都羡慕。
他睡着的时候,五官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和寒气,取而代之是一抹柔和,尤其是在窗外那缕阳光的映衬下,更好像是镀上了薄薄的金色光晕,暖得让人很想犯花痴。
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靠近,简奕竟然醒了,低吟了一声之后,缓缓睁开双眼。
樊思荏感觉自己真的好像花痴一样,生怕被他笑话,急忙想要回到枕头的位置,却还是慢了。
简奕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略显疑惑地拧着眉,看着她,问道:“你在偷看我?”
“我没有!”她做贼心虚,急忙否认。
“没有?”简奕可不相信这种骗小孩的鬼话,指着她头枕的位置,说,“那你怎么头怎么在我手边?不是应该在枕头上吗?”
“我睡相差,不行啊?”樊思荏嘟了嘟嘴,强词夺理。
“行!”简奕点了点头,说,“但是,你今天就继续留在医院,别出院了。”
“为什么?”她拧着眉瞪着他。
“惩罚撒谎的小狐狸。”简奕勾了勾唇角,脸上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樊思荏心心念念的都是出院,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否定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
“那没有家属和主治医生的同意,你回去我看看?”
“我……”樊思荏气鼓鼓地嘟着嘴,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跟他势不两立。
可是,下一秒她立刻就变了样子,堆起一脸甜甜的笑容,双手包覆着简奕的手,奶声奶气地央求道:“好嘛,好嘛,我错了,我是在偷看你,我还犯了花痴,因为你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我特别崇拜你。所以,看在我这么崇拜你的份上,求你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
简奕听了这话,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缩了缩脖子,立刻抽回手,说:“樊思荏,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这就是人家正常说话呀。”樊思荏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不停抛着媚眼。
简奕真的感觉颈后灌风,从头冷到了脚心。
这丫头,忸怩起来真是鬼都会被冻死。
他立刻起身道:“好了好了,出院出院,我现在就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谢谢,就知道你最好,么么哒。”她说着,还特别做作地送了个飞吻。
“咦——”简奕吓得浑身都要抖三抖,不再理她,快步逃离病房。
樊思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双手握拳,做庆祝状,“小样,跟我斗,你还太嫩!”
接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名片,给简单帮她约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喂,韩医生吗?不知道简sir跟你说过我没有,我是樊思荏。”
“哦,我知道你,身体好了吗?”韩瑞峰是W市,或者说是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他跟简单算是因为一起案子认识的,两个人之间都有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呃,是,今天出院了,原本也只是皮外伤。”樊思荏答应了一声,问道:“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时间?”
“哦,上午10点,直接来我的办公室。”韩瑞峰把时间告诉了樊思荏。
“好,那么晚点见。”樊思荏立刻就答应了,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简奕办完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前,正想推门进去,就看到樊思荏在换衣服。
他的第一反应是背转身,可是才移动了半步,立刻回过身来,继续看着她,心想:我是医生,什么没有见过,干嘛这么大反应?而且,本身是夫妻,没必要避嫌。
樊思扣好了扣子,转身,就看到简奕站在门外。
两人的视线很明显的对上了。
樊思荏惊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立刻明白简奕做了什么,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简奕,你下流!”冲过去把他拽进病房。
……
简奕尴尬,蹙眉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刚到。”
“撒谎!”樊思荏笃定地下了结论,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前襟,质问道,“你不是不撒谎的嘛?”
“我……”简奕语塞,抿了抿唇说,“我是不小心看到的,谁让你换衣服也不跟我说一下。”
“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的病房,我现在要出院,不在这里换衣服,去哪儿换?”樊思荏气愤地瞪着他,怒声喝斥。
“既然这样,那我不小心看到,也只是巧合而已。”
“不小心?如果真是不小心,看到了就该转身回避吧。”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脸颊胀得羞红,质问道,“你呢?你却完全没有回避,眼睛都盯直了!”
“笑话,我们是夫妻,我干嘛要回避?再说了,我本身就是医生,还稀罕你的背?”简奕说得正气凛然,好像道理全在他那边。
“你!”樊思荏真的被气到了,咬着唇瞪着他,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两个字,“流氓!”转身走回病床前,继续收拾东西。
“流氓说谁呢?”简奕跟了过去,轻挑着眉梢反问着。
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不痛不痒地回道:“谁答应就说谁。”
……
简奕气恼地看着她,却没有再说话,独自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樊思荏收拾日常用品。
很快的,她把床上的行李包拎下来,也不理简奕,径自往外走去。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眉心不禁皱了起来,连忙跟上去,一伸手,就想接下她手里的行李包。可是,樊思荏却不给他,一看他凑上来,立刻把行李包换到了另一只手,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
这个举动让简奕的脸色转沉,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停步,一把拿走了行李包。
“喂,你干什么?我的东西,不用你帮我拿!”樊思荏就是为了刚才偷看的事情生气,这会儿直接跟简奕怼上了,强势地抢回行李包,快步往前电梯处跑去。
“樊思荏!”
简奕没想到她的脾气这么臭,沉着脸喝斥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樊思荏原本是想搭乘电梯,可是看离自己的楼层还至少要十几秒钟,知道如果等着一定就被简奕抓住了,一转身就往安全出口跑去。
她决定跑楼梯下去。
“樊思荏,你这是闹什么别扭呢?”简奕没想到她会去跑楼梯,怕她会有什么意外,连忙追了上去。
樊思荏才不理他,拎着行李包两层台阶,或者三层台阶地往下跳,只想快点到一楼大厅。
简奕看着她夸张的举动,也加快了步子,喝斥道,“樊思荏,别胡闹了,小心摔倒!”
“哼,就算摔了,也不要你管!”她就是不高兴他每次看了,还要糗自己,说着不撒谎,还要撒谎。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一脚踩空,一头栽了下去。
简奕一看他的情况,立刻从扶手栏杆滑了下去,一把拉住了樊思荏的手臂。
不想,衣服的关系,他没能紧紧抓住,扯下了一块衣料之后,樊思荏还是往下摔去。
简奕没能深想,本能地抱住她,陪她一起摔下去。
倒地的瞬间,他以后背着地,确保两人的安全,却因为急速奔跑后的惯性,猛地撞到了墙上。
呃……
简奕闷哼了一声,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低头查看怀里的樊思荏,小声询问:“没事吧?”
……
樊思荏本是闭着眼睛的,一听他这么问,缓缓睁开了双眼,水亮的黑眸透着小鹿一般的惊恐,低头看看自己,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简奕松了口气,稍微动了一下,感觉到一阵刺痛,知道自己的背摔伤了,但是只是伤了经络,并没有伤及骨头。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樊思荏知道这么摔下来的力量有多大,扶着他的上臂问道。
“我没事,起来吧。”简奕示意她先起身,而后强忍着背上的刺痛,缓缓站起来。
“你真的没事?”樊思荏察觉到他的动作不太流畅,拉着他的手询问道。
“没事。”简奕走到行李包钱,俯身拎起来,动作明显有了停顿。
“还说没事!”樊思荏接过行李包,扶着简奕说,“去急诊那里做个检查吧。”
“不用。”简奕拒绝道,“就是撞到了,明天会出现大片瘀青,别的没什么。”
“都没做检查,你怎么知道?”樊思荏一点都不相信他,拉着他的手,走到电梯处,打算直接去急诊大厅。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和往常一样很损地质疑她的智商,“拜托,你能聪明一点吗?我是医生。”
“你是心胸外科,跟内科,骨科是两码事!”樊思荏跟着反驳,看电梯到了,拉着他进了电梯,伸手按了1楼急症大厅,可是身旁的简奕却按下了B2层,准备直接到停车场拿车。
“喂,你……”樊思荏本想凶他的,但是看他又为了自己受伤,话到嘴边就改了口,说,“行,看我把你拽出去,还是你把我拽出去。”
简奕看着她那副时刻准备着的样子,嘴角不禁动了一下,在电梯跳转到1楼的前一秒钟,突然开口道:“之前在病房,是我不对。”
“啊?”樊思荏怔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此刻,电梯门已经打开。
“我说,之前在病房,我看了不该看的,对不起。”简奕就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