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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紧紧的盯着宁汐的眼。沉声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幕后主使就是朕的四皇儿对吗?”
宁汐恭敬的应道:“民女梦境里确实是如此,真实情况如何,民女不敢妄言。”若是一味的指认四皇子,反而会惹来皇上的疑心。倒不如委婉含蓄一些,反而更可信。
果然,皇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皱着眉头踱步。半晌没有说话。宁汐不敢再多嘴,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良久,皇上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紧皱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淡淡的说道:“好了,你暂且退下,日后朕若传召你,便让月儿带你入宫。”
宁汐忙磕头谢恩,然后小心的退出了殿外。
待踏出殿门的那一刹那,一直高高提起的心陡然放了下来。后背早已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心头却涌起劫后余生的喜悦。
总算是有惊无险安然过关了!
容瑾步履匆匆的迎了上来,焦灼的眼神在她的脸上身上来回的打量,待确定宁汐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萧月儿也急急的迎了上来,紧紧的攥着宁汐冰凉的手:“怎么样。父皇没为难你吧!”
宁汐软弱无力的笑了笑:“回去再说吧!”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在皇宫里多待了!
回程的马车上,宁汐并没说话,只是软软的靠在容瑾身边。容瑾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又是怜惜又是心疼,种种滋味交集,真是一言难尽。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容府。容瑾丝毫不避讳下人目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拉着宁汐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月儿容琮一起跟了过来,一直在府中等候的容钰和李氏也匆忙赶了过来。
宁汐打起精神,将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她记性极好,将皇上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甚至连当时的神情如何都记得一清二楚。
容钰沉吟片刻,下了结论:“看来,皇上已经信了五成了。”要不然,也不会问出最后那句了。
萧月儿迅速的接道:“大哥说的有理。父皇生性仁厚,生平最厌恶不忠不孝之人。只要证实了四皇兄是幕后主使,父皇绝不会饶过他。”
光凭宁汐一面之词,皇上不见得全信。可已经种下了怀疑了种子。他们要做的,就是要让这颗种子快速的发芽。
容瑾眸光一闪,低低的说道:“高风现在怎么样了?”
容钰叹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被关押在天牢里,由罗公公亲自审问。”
罗公公乃大内侍卫总管,自十几岁起就伺候皇上,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是皇上最心腹的亲信。别看这个罗公公外表和善整天笑眯眯的,可却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口风更是紧的很。谁也休想从他的口中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难怪皇上会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了。
萧月儿想了想说道:“过两日我回宫中一趟,探探罗公公的口风。”
容氏兄弟不约而同的点头。萧月儿身份尊贵,极受皇上宠爱。罗公公总得给几分薄面,由她出面打探消息,再合适不过了。
容瑾温和的说道:“有劳二嫂了。”
这些天,容瑾几乎没给过萧月儿好脸色。这难得的一丝温和,简直让萧月儿受宠若惊了,忙笑道:“三弟放心,我一定会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宁汐悄然握住萧月儿的手,殷殷叮嘱:“公主凡事都要小心。”
萧月儿心里一暖,反手握住宁汐的手,轻笑道:“放心,父皇舍不得生我气的。”顿了顿,又眨眨眼补了一句:“要是他真的生气了,我最多哭几声掉几滴眼泪,父皇立刻就会心软了。”
宁汐被逗乐了。一直紧绷着的俏脸总算有了笑意。
容瑾瞄了宁汐一眼,忽的咳嗽一声:“时候也不早了,我先送宁汐回去,免得她娘担心。”
容钰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得了,嫌我们碍事就直说。我们这就走总行了吧!”
李氏夫唱妇随的跟着附和:“说的是,我们就不叨扰三弟和宁姑娘说知心话了。”
容瑾何许人也,这种程度的揶揄简直不痛不痒,脸都不红一下。可宁汐毕竟是没出阁的黄花闺女,被这么一说,顿时霞飞双颊,羞的不肯抬头。
萧月儿忍住笑,扯着容琮走了。容钰和李氏也对视一笑,一起走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宁汐和容瑾两个人。
容瑾长臂一舒,将宁汐搂入怀中,俯下头,温热的覆住了她的红唇。用舌细细的描绘她的唇形。宁汐红唇微启,怯生生的伸出舌头,和他的舌密密的纠缠。
这个吻温柔细腻缠绵,过了许久,容瑾才稍稍抬起头,两人额头相抵,四目相对。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只有他!
容瑾忍不住又凑过去吻了吻宁汐的脸,宁汐红着脸躲进他的怀里。两人静静依偎许久,此生无声胜有声。
容瑾忽的叹口气,声音里满是自责:“汐儿,我真恨自己,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她在殿内独自应对皇上,他却只能在外等候,那种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沮丧,简直要将他淹没。好在她应对得体,平平安安的过了关。
“容瑾,你别自责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宁汐轻笑着安抚容瑾:“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皇上召见我,也不是坏事。至少,皇上对四皇子的疑心越来越大了。”
前世,四皇子能夺得皇位,固然是因为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可大皇子三皇子的轻敌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皇子三皇子争斗不休,最后得利的自然是四皇子。
可现在,四皇子的勃勃野心已经纤毫毕现,大皇子三皇子都有了戒备之心。就连皇上也开始起了疑心。就算此事扳不倒他,今后他再想坐收渔翁之利是绝不可能了。
想到这些,宁汐心里痛快极了。
容瑾想了想,也有了笑意。是啊,四皇子如今岌岌可危,离太子之位越来越远。这对野心勃勃的四皇子来说,是何等的痛苦和煎熬。
只要再推波助澜一把,四皇子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推波助澜
萧月儿是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心里搁不下半点心事,隔了两天就又回宫去了。
皇上在前朝处理事务,罗公公也不见了踪影。萧月儿想了想,便去了惠贵妃的寝宫。
惠贵妃一直宠冠后宫,可却从不敢开罪萧月儿。谁不知道萧月儿是皇上心头宝贝?那才真正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还是好言哄着最好。
这么想着,惠贵妃的笑容便愈发的热情了。又是布置茶点又是拉手谈心。
萧月儿平日和惠贵妃打过不少交道,自然清楚她护短的性子。闲扯几句之后,故意将话题扯到了春猎场的事情:“……幸好三皇兄安然无恙,不然,可就亲者痛仇者快了。”
惠贵妃显然心有余悸,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虽然没有确焀的证据,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四皇子从中捣的鬼。只恨那个叫高风的骨头太硬,到现在依旧不肯招认。不然……哼!
萧月儿瞄了脸色难看的惠贵妃一眼,心里暗暗窃喜。又趁机给四皇子上眼药:“四皇兄这回做的也太过分了,要是真的伤了三皇兄,别说父皇和贵妃娘娘饶不了他,我和大皇兄也不会放过他。”
惠贵妃却不肯接茬了,淡笑着说道:“这事还没查清楚,可不能早早做定论。要是平白冤枉了你皇兄可不好。”
萧月儿乖乖的点头称是,心里却暗暗偷乐。别看惠贵妃嘴上说的大方,心里不定气成了什么样子。背地里肯定会在父皇面前告状。哪怕没有实质的作用,可给四皇子添添堵也是好事啊!
出了惠贵妃的寝宫之后,总算见到了罗公公。
罗公公一把年纪却极有精神,满脸堆笑的给萧月儿行了礼。萧月儿有求于人,脸上的笑容要多亲切有多亲切,竟降尊纡贵的扶了罗公公一把。
罗公公哪里敢当,连道不敢。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罗公公早已老而成精,不等萧月儿张口询问,便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请见谅。圣上吩咐过,有关审讯高风的事,绝不能透露半个字。还请公主殿下别让奴才为难!”
好一个人精,不等她张口,就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来!
萧月儿自然也法子应付,笑眯眯的说道:“罗公公放心,本宫绝不会让你为难。你一个字也不用说。只要点头摇头就行了。”
罗公公哭笑不得,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萧月儿轻飘飘的问道:“高风没死吧!”
这个问题倒不算太过分。罗公公想了想,便摇摇头。
没死就好,萧月儿松口气,立刻又接着问了句:“他是不是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罗公公先是摇头,旋即又点点头。
萧月儿被弄糊涂了,皱起了秀眉:“到底是招还是没招。你怎么又摇头又点头的。”
罗公公却不肯说实话了,只陪笑道:“奴才还有些琐事没办,就不多陪公主殿下闲聊了。”然后便脚底抹油溜了。
萧月儿跺跺脚。却也舀狡猾的罗公公没法子。
皇上下了朝见到萧月儿,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淡淡的挑眉笑道:“你最近回宫倒是勤快,怎么,在容府过的不好吗?”
萧月儿只当做没听出皇上的揶揄之意,娇嗔的扯着皇上的袖子摇了摇:“人家实在是想念父皇,所以才厚着脸皮常常回来。父皇要是不想总见着我,我以后半年再回来一次总行了吧!”
皇上被两句马屁拍的身心舒畅,唇角上扬,却故意绷起面孔数落了萧月儿几句:“看看你,都嫁了人了。也不知道稳重端庄点……”一边训人,一边却吩咐御膳房做些公主爱吃的菜肴送上来。
萧月儿表现的异常乖巧,不停的为皇上夹菜布菜,边赞道:“御膳房的菜可真是越做越好了。”御膳房里的御厨手艺,她自然熟悉。今天呈送上来的菜肴,却和往日有些不同。卖相精致不必细说。味道更是出奇的好。
皇上显然对饭菜也很满意,笑道:“这是新入宫的宁御厨做的,你喜欢就多吃点。”
一提到宁有方,不免又想起了宁汐。皇上眸光一闪,漫不经心的问道:“月儿,你和宁汐那个小丫头相识的经过,再说来给我听听。”
萧月儿虽然不清楚皇上的用意,却竭力的为宁汐说好话。将与宁汐相识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道来:“……父皇,宁汐真的对我很好。若不是她拐弯抹角的提醒我,只怕我在去年就没命了……”
“不要胡说!”皇上皱着眉头打断萧月儿:“什么有命没命的,太不吉利了。”他可不敢想象萧月儿真的出事会是什么样子。
就冲着这一点,不管宁汐犯了什么错,他也会饶过宁汐一回!
萧月儿对他的神情变化再熟悉不过,忙趁机央求道:“父皇,宁汐绝没有说半句谎话,你就信她这一回吧!”
皇上目光深沉:“月儿,如果是别的事,朕早就信了。可这事关系到你的几个皇兄,更关系着江山社稷,朕不能不谨慎。”
如果宁汐说的是真话,幕后主使者必然是四皇子。可如果宁汐说的是假话,那居心叵测的人就是大皇子。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一朝天子,可同时也是个父亲。遇到这样的事,焉能不心痛?也因此,他并未大张旗鼓的调查此事。。。。。。
看着皇上眼角眉梢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