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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撑,往往也就是招祸引病的开始……
至尊宝没有魂魄体温对此自然甚太多想法,只是一味的顺水而去罢了,可那凤三冷的够呛,等到了溪水末路上岸的时候已是唇青脸白浑身战栗了。
偏偏那全身还是火烧般的发烫,眼看是着凉了!
此处距城隍庙不远,远处也有游荡的孤魂野鬼,至尊宝连忙寻去,结果又碰上了熟人——蔡半斤、蔡八两兄弟正在这片山上游荡,他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但是开口相邀的时候却有点意外。原本至尊宝想两人去到鬼市,把事情告诉师傅和老庙祝,可惜这两鬼怕是被上次那事儿给吓着了,所以死活不肯下山,最后只能帮忙喊他俩看着点凤三,自己下山报信去了。
到达城隍庙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白,周遭一片死寂,至尊宝刚刚跑到那庙前青石广场的时候,突然看见庙前似乎有些不对——
庙门站着个红袍比丘僧,头戴鸡冠状高帽,身穿背心、裙子,那裙上有八褶,前三后三左右各二,僧带在外后是袈衣,袈裟右肩在外左肩披上起。整个人七尺有六,虎背熊腰面若淡金,站着就如座铿锵铁塔!
胸前有一百零八骨珠,珠圆玉润犹若玉石玛瑙,也不是经手多少年了。
比丘僧身材高大络腮满脸,面容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就如那华盖举世的宝玉华珞自然生辉,至尊宝只看一眼,心中便生起了种钦佩敬畏之心。
他身旁站着八名同样打扮的比丘,僧衣样式一般只是颜色微黄,面容俱都狰狞可怖,不似中原人士,自然是他的随从了。
这一看之下至尊宝脚下稍缓,正欲再看之时听见有人喊他:
“宝儿,你且过来这边!”
至尊宝一惊,这才看见旁边鲁胖子的酒肆门口正站着鲁胖子成三一干人等,独独不见自己师傅。他连忙跑将过去,问道:“鲁大叔,我师傅呢?”
鲁胖子面带忧色,一指那庙中道:“那僧人过来说要降妖除魔收服恶鬼,你师傅他们与之争论不下,于是决定了以中原佛偈禅说、德修定其所往,现在正在里间准备呢——看,这不是出来了么?”
两方所选都不是自己所擅长的,这也正是论道盘恒的一种手段。
庙门猛然间推开,老庙祝刘辟云和阴阳师刘辟云两人缓缓步出,面对僧人施礼道:“无量寿佛,此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按照说辞开始,请白象上师出题。”
见两人端庄肃穆,眉眼之间赫然有宝德之色,三宝圣光也浩浩然冲宵怒起,言谈举止那有半分以前的猥琐模样,若不是衣物还是那旧时物件,简直就如同生佛圣士一般!
络腮胡的白象上师走上前两步,回礼道:“如此我就先叩顿礼了——礼拜六方,参悟顿受,请问六方何以,是为何解?”
老刘头踏上一步,端然道:“天道六方,是为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上方、下方,此间六意为:孝顺父母、尊重兄弟、关爱妻子、慈爱世人、德修来生、养善今世——请问上师,佛曰四谛,如何参悟,如何开解?”
白象上师微微一笑,答曰:“苦谛者,人生如同苦海泛舟;集谛者,苦从何来;灭谛者,放弃贪欲,断绝苦恼;道谛者,继而善行,脱离苦海。八法解之,是为:正见、正思、正语、正业、正命、正念、正定、正神,是为正道方脱苦,是非皆虚幻——刘大师正通佛典,我亦是不差,不若我们换点其他的,何如?”
老刘头正色道:“甚好!我本来对这些典故就不如你们和尚比丘僧来得熟悉,换点世间之事来说说,岂不正应了你我今日之争么?”
“那好,”白象上师脸上突变,那温雅瞬间化作咄咄之色:“听闻古有窦娥遭受冤狱,死前发难有三:血溅白练而血不沾地、六月飞雪三尺掩其尸、楚州大旱三年。此三件事皆是你们中原法门所为,助其昭告上天,冤狱现世,可有其事?”
听得这话那老刘头尚未回答反倒是八月老儿走上了一步,脸上不见起喜怒侃侃道:“此事乃我华夏阴阳师一派所为,却有其事。为冤女沉冤得雪,此事大有可为——你却到该是如何?”
白象上师垂首施礼道:“不敢不敢,阴阳师所为必有道理,但是在我看来,此事大有蹊跷,是你阴阳师家的不对了……”
当年那事儿本身就出自阴阳师五轮宗的先师,自然涉及八月老头,听他那话中不敬,王八月不由得怒从心生,抬手捏个剑诀就要出招——老刘头一把拉住他,劝道,“慢着!我们这是论道又不是斗术,你何必急于一时?且听他所说的道理,再作定论不迟!”
“你……好!我就听听有什么高见!”他猛然撤手愤然道:“要是你没有道理,也就算你输了,此间的事情也莫要和我们再提——打那来的就滚回那里去,少给老子废话!”
辱及师门,那是什么也管不得了。
只听那白象上师缓缓道:“窦娥蒙冤枉死,是为凄凉悲苦,她那第一愿自然不说了,也无大碍。但,六月飞雪,当年冻死了多少庄稼牲畜,百姓颗粒无收死伤多少?三年大旱,楚州一带草标卖儿,易子而食又有多少?——你们阴阳师帮助一女人伸冤害死无数百姓苦主,这一节如何来算?请教王大师,你们师门所授的竟然是这种道理不成?”
此话出口,不但八月老头脸色大变,就连老刘头脸上也是煞白一片……
当年窦娥那冤气冲天,阴魂凝聚不散,为了平复这滔天之怒,阴阳师五轮宗的某位先师就顺应天时地利浩然祝告上天,为此冤魂请来三愿,后来冤魂得到解脱法门一片赞誉——只是、只是到了这里没想到居然还有此一说!
白象大师也不管两人脸色如何,自顾自的说道:“当年阴阳师为了自身修德帮助这一女鬼,所杀之人何止千万,今日你们又在此处开市立所,难道不是……”
“噗嗤——”
话还未曾说完,那王八月感觉心中气血翻滚涌动,嘴一张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即身子一软朝后偏倒过去!
老刘头一把抓住他想要扶起,但自己胸中也是阵阵鼓荡手足发软,强自发力居然把自己也同样缓缓歪了下去……
“师傅,师傅!”“八爷!”“怎么了?王大哥?”
一时间众人全都慌了,顾不得许多全都冲了过来,但见那王八月脸色惨白如灰,老刘头面皮隐隐中有血蛇穿行,知道心中受激气血不宁心神荡漾,连忙把旁边的崔德元给拉了过来……
他崔德元一直在旁知道情形,但苦于眼不见物无法自己上前看个究竟,心中着急得把手中拐杖连连顿地,叫道:“赶快引我过去,赶快引我过去……气海、阳关给我封住……”
众人慌做一团自然不提,这时候却听得白象上师哈哈大笑:
“你们中原人士道貌岸然,其实都是蛇虫鼠蚁之辈,为了一己私欲妄夺世人性命——明天此时,我带人来降妖除魔,你们到时候再敢阻拦,可就怪不得我了!”
大笑声中,他转身飘然而去,空留下一片刺耳的哈哈笑声!
PS:《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卷3:“涅槃云。听受衣服皮革等。虽听畜种种衣。要是坏色。十诵云。一切青、黄、赤、白、黑五种纯色衣不得著”——小说中此节不提。
第二十七章 诸法空相何时懂,人生渺渺在其中
床前。
豆丁烛火耀窗剪,摇曳残影摆纷乱;满目漂泊浮萍意,零丁乱世零丁怜;
嬉笑怒骂荡形骸,熬心只藏寸偏安;难求水泊一箪食,天道不予乱世现。
城隍庙十二人中病倒有三,八爷最甚,他自上次施法之后一直未曾恢复,此刻更是气急攻心昏死过去,纵然崔老头针灸任督二脉大穴气海,可迟迟未有醒来;刘老头稍微好些,但潮红惨白透过脸皮翻转涌动不息,自顾自在内间调息也没有出来;最轻的就是凤三了,狐婆一张符纸下去就退了烧。
半夜时分三人才先后醒转出来,归于一处那至尊宝自然欢喜得紧,可是前后脚鬼市众人也纷纷到了,也不言语,只是围做一团长吁短叹——这时他才感到了真正的慌张和忐忑。
难道,家不复存在,真得离开了?
只是狐婆一直不曾出现,也不知究竟何去何为!
老刘头在一旁坐了片刻,突然起身走到床边满怀歉意道:“八月老儿,对不住了!你看你这还病着,我们说这些不合适,但是……”
“无妨!”八爷摆摆手,脸上褶子叠褶子的舒展开来:“事关重大我明白,耽搁不得我也清楚——都是十几年的老哥俩了嘛不清楚?这事儿要是再不拿出来议议可就晚了!”
说这话就用胳膊肘努力朝上撑起,至尊宝连忙拿个枕头塞他后背扶着他躺得舒适一点……还未见老刘头开口,这边成三首先膀子一甩走了过来,乌云般的脸色中隐隐有电闪雷鸣直接嚷道:
“没什么商议的!老刘老王还有诸位啊,要是按我的意思,明天那家伙出现我们也不给他客气,直接一拥而上就行了——老刘你身子要行就把那带头的比丘僧交给你,其他几个喽啰我和老苟、巫麻杆、鲁胖子就料理了,罗家俩姑娘护着病人和宝儿,狐婆和崔老头后面使个什么手段……”
越说越是觉得这事儿十拿九稳,脸上不由也多了点神往:“……嘿!我就不相信几个小虾米能翻了天了!直接拍墙上,到时候抠都抠不下来!”
旁边罗寡妇立刻反驳道:“哟,这是自己捡便宜的上了把刘大哥推那风口浪尖啊!他这样子能和那比丘僧斗嘛——我合着那被拍死的怎么都该是刘老道好吧?”
成三不服道:“不是还有你们嘛,加一块那有那么容易输啊?!实在不行我对付那大个儿比丘僧,你们给我边上使暗箭总行了吧?”
崔德元咳嗽一声:“今天看过了,那厮身上有多宝大日佛光鬼神难以近身,我们所使的驱鬼之术多半使不上,除非古兽鬼衙才能靠近,可也不一定有用。”
巫麻杆插话道:“我这边倒是能用点摄魂之术,只不过……”想到那比丘僧脸上的隐隐宝华莲光,自己改口道:“……怕是不行罢?”
鲁胖子嚷嚷:“试试弄点三财浮屠出来咋样……”
苟大爷:“我看不如直接用飞刀……”
成三摇头:“怕是不好弄。”
罗寡妇愤然:“我用三阴绝户柳眉刀偷袭,成三前面扛着……”
崔德元哑然失声:“你不怕失手把成三给绝了?你这多少年没用过的招了……”
众说纷纭吵闹不休,老刘头这才咳嗽两声叫道:“诸位,听我说两句……”
毫无用处!
一干人等还是自说自话,根本没人理会!
刘老头用手啪啪的拍了几下桌子,抬高声音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
连连几声喊才把众人从那番议论中给指向了这边。
眼看众人停止了纷扰繁喧,老刘头才缓步上前道:“诸位,这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单单是个密宗比丘僧过来滋事倒简单,我们就算说不过他难道打也打不过么?加上外面三山五岳的道友……哼,白象,真是一百只大象也直接给干翻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鼓噪起来,这时候他双手掌心向下微微示意,又接着道:“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他来赶我们走之类的,而是我们不得不走……”
“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