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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呢?我突然发现,小诗的手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虽然捂在我的眼睛上,却并不影响我看东西。
小诗是要让我看什么么?我扭开头想去看看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冥冥中却又有一股力量把我的头给扭了回来,正对着尹雪的人头。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刚刚看着还无比恬静的人头现在满脸都是凶厉之色,双眉倒竖,美丽的眼睛微微睁开,外眼角向上翘,好像狐狸的眼睛一样,半露的眸子里闪烁着骇人的青绿色光芒。两只眼睛下面,各有一道黑色的印痕,漆黑的阴煞之气正在不停的向空气中散逸。
我的手,有点抖,即使是在那个恶心的土肥原龟三脸上我都没看到过如此骇人的表情,那不是凶恶,而是一种深入灵魂深处的怨毒!
小诗的手缩了回去,我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把那颗头放回书桌上,我的牙齿却依旧在不停的打着架。好久没有了,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恐惧了,还好,还好尹雪怨恨的对象不是我,否则根本不用她下手,那种恨意恐怕都能杀人了。
“蛤蟆,你怎么了?”瞎子看到我不对劲儿,赶忙过来扶住我,“我去,你小子到底怎么了,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没事,我没事,吓得,吓得……”我不是什么死要面子的人,哪怕白冰在也一样,因为死要面子会造成一些很严重的后果,比如说,伍校长的老婆顾及老头子的名誉,在我们来之前把这颗头藏起来,那对我们调查这件事就会造成很大的障碍。
“吓得?这么一个美女能把你吓成那样?你别告诉我我睡着之后你跟她上过床。”瞎子看了一眼那个人头,“看来你小子的品味还真不错,漂亮妞啊。唉,不对啊,我说,你又不是没跟女尸睡过,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瞎子你能正经点不!”瞎子的冷笑话没给我带来半点笑的感觉,“你说你丫的去趟东北,回来以后就整天女人女人的,你特么能整点别的不!”
“能!”瞎子板起脸来做出了一副很严肃很正经的样子,“你妹。”
“滚!”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腾,蛤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白冰突然发飙了,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我和瞎子都愣了一下,我们俩打闹那是经常的事情,白冰这是咋了,难道是因为瞎子说……唉,别乱想别乱想,不可能的。
我用手在脑门上拍了几下,示意自己清醒一点,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小诗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看到尹雪的脸变得非常的狰狞,两只眼睛里全都是怨恨。”
“怨恨?”白冰看了看依旧坐在转椅上的伍校长,又看了看地上的水盆,“刚才你说那个杀死伍校长的无头女鬼可能是冒牌货,那么,如果尹雪的眼睛里全是怨恨的话,她怨恨的到底是伍校长还是那个冒充她的家伙呢?”白冰突然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根据卷宗上的记载,尹雪平时穿衣服比较保守,那天是因为接了个演出的活儿才穿成那样的,你们说会不会我们看到的其中一个无头女鬼其实并不是尹雪,而是那天跟她同台演出却又同样被害的人!?”
“这……”我和瞎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的给了白冰一个答案——“太扯了吧!”
……
所谓世事无常,两个小时之后,那件我们认为“太扯了吧”的事情居然被落实了。我真心有些无语。
恶婆娘绝对是个想干就干的女人,没半句废话,直接打电话让市局和各个分居都把卷宗调出来查两年前中秋节有没有发生过女性被斩首的案件,结果还真的有一起。
那起案子的受害者名叫钱雪竹,是江东市艺校的学生两年前的中秋节,她还真的是跟尹雪参与了同一场促销性质的商业演出,演出服是举办方为几个舞蹈演员量身定做的,所以演出结束后就干脆送给了几位演员。在演出结束之后,独自返校的她在半路上遭遇歹徒,被拖进路边的小树林里先奸后杀。凶手杀人之后,还用利器砍下了她的脑袋,根据现场留下的血迹判断,人头是被扔进了附近的河沟里,至今都没有找到。
按理说,同一场演出之后死掉的两个人,又都是断了头,应该建立关联案件档案并案侦破,可是这两件案子的受害人尸体的情况实在是差距很大。尹雪的尸体可以说很干净,除了掉落到地上时候造成的一些擦伤外没有什么其他伤痕,更没有性侵的迹象。而钱雪竹的尸体上不但有性侵的痕迹,还有多处淤青和抓痕,尤其是胸部、臀部和大腿内侧等敏感部位。另外,尹雪所在的江东大学位于江东市中部偏北,钱雪竹的死亡地点位于江东市南部,这两个地点即使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四十分钟的车程,而经过法医鉴定,这两个女孩的死亡时间间隔不足半个小时。
不过,必须注意的一点是钱雪竹的身高是165厘米,而尹雪的身高则是166厘米,而她们胸部的罩杯也相差无几……也就是说,砍掉脑袋光看身子的话,除了之前仔细研究过她们身体的人外,旁人根本没办法区分出来哪个是尹雪哪个是钱雪竹!
“这个钱雪竹的案子破了没有?”我有点兴奋起来了,如果是钱雪竹的话,她的鬼魂倒真的有可能去给尹雪捣乱。她们俩同台演出,相互之间必然是认识的,根据档案上的调查记录显示,钱雪竹生前是个虚荣而且善妒的女孩,她的身材和尹雪相仿但是相貌却要逊于尹雪,再加上江东大学也是国内幽冥的重点院校,她则只是一个普通的艺校生,羡慕嫉妒恨恐怕是少不了的吧。
“没有,钱雪竹的案子虽然提取到了凶手的dna样本,但是在没有明确嫌疑人的情况下没办法进行比对,到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有破。”白冰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警察来说,破不了案,是一种耻辱。
“不是说命案必破么?怎么到现在还没破?”钱雪竹的命案看起来远没尹雪的这么复杂,应该是一起很普通的强奸杀人案。
“命案必破也只是个说法而已,实在破不了又有什么办法,当时钱雪竹走的那条路很偏僻,白天都没什么人走,更别说晚上了,那附近方圆一里地之内连个监控探头都没有,凶手如果是流窜作案的话,根本没地方抓去,只能等他在别的地方犯案以后对犯罪手法进行对照,以及根据他自己的供述来关联定罪。”白冰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命案必破这口号挺坑人的,为了这个,不知道弄出了多少冤假错案,有的地方甚至会抓精神病人来顶缸,我倒是希望这破口号早点被砸了。”
白冰说到冤假错案,我不由自主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之前在查苏晓的案子时,那个被冤枉的司机大哥还等着我去拯救呢,结果我特么都给忘干净了。“白冰,你还记得苏晓那个灵车司机不了?”
白冰没好气的瞟了我一眼,“你还记得他呢?等你蛤蟆大仙想起来了,估计那个倒霉的司机尸首都凉了。事情结束后第二天,我就向省厅做了汇报,毛大师出面由省厅进行协调干预,那个倒霉的司机早就无罪释放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误入养尸地
一直坐在旁边闷头看卷宗的瞎子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用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我们两个,“蛤蟆,兄弟一直以为咱们哥儿俩才是天生一对的好搭档,没想到啊,我这才出门几天啊,你俩说话我就已经开始听不懂了,唉,我还是专心勾搭我的东北大妞去吧。”
“切!”我和白冰很是默契的送给了瞎子两根中指。
不知道是不是跟白冰说的一样,我有衰男的潜质,反正现在的事情真心是越来越复杂,而且想来硬的都不行,只能一步步抽丝剥茧的搞下去了。目前的第一个突破口,就是钱雪竹的案子,因为之前给和她同台的女生做过笔录,那几个人还能联系到,白冰负责带人去询问那几个女生两名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之类的,而我和瞎子则在法医小权的陪同下赶往钱雪竹尸体被发现的那个地方,看看时隔两年之后还能不能从阴倌的手段中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喏,就在这片小树林里。”晚上九点多,法医小权带着我和瞎子到了城南一处僻静的小树林,真不知道当时那个名叫钱雪竹的女死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地方距离她就读的江东市艺校至少还有三里地。“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死者为什么会到这地方来?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感觉奇怪,不过我们后来调查过了,钱雪竹这个女生私生活不怎么检点,她在学校有一个家里很有钱的男朋友,但是暗地里还跟另外一个男生相好,案发当晚,钱雪竹就是约了那个暗地里相好的男生在这里幽会,结果那男生临时有事来的稍晚了些,只看到了钱雪竹的尸体。”
小权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我说蛤蟆,这地方似乎有古怪啊,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咱们一样。”瞎子的眼睛左右看着,低声对我说。
“不会吧瞎子,咱又不是江户川衰男,还能走到哪里都遇到鬼啊?”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装牛眼泪的小瓶子,往自己的眼皮上抹了一点,抬头左右看看,却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鬼?这里就是因为没鬼才然我感到奇怪,你看看这周围的树,全都是槐树,阴气聚拢的都快凝成瘴气了,怎么可能这么干净?这走了半天了,我连一个小鬼都还没有看到呢。”
松树、柏树、槐树、榆树、桧树被称作五阴树,起阳宅的时候都很忌讳,尤其是槐树,木中之鬼阴气最重,就像瞎子说的那样,遍地槐树的地方,没有鬼才是怪事。
“到了,就是这里。”小权在一颗略有些歪斜的树旁停了下来,“当时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我看看周围的景物,又回忆了一下看到的档案,却丝毫不觉得有哪里对的上号。“小权,你确定是这里没错?”
“不会错的,因为这案子是我参加工作以后跟的第一个案子,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小权说着,用脚在地上的枯枝败叶里画出一个人形的圈,“当时尸体倒卧的位置大概就在这里。”
瞎子掏出了罗盘,在小权画出的圈附近勘测了起来。
小权走到那棵槐树前,在树身上轻轻拍了拍,“浩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之前你和白队你们经历的案子我也听说了一些,但是有些东西,我一时还接受不了。”
“什么事,你说吧,就当是咱们闲聊。”我走到小权身边,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这个小权跟我们接触不算多,不过我却知道他是白冰最看好的一位法医,听人说在私下里他对白冰还有点意思,不知道他要跟我谈的是不是白冰的事情。
“嗯,那浩哥你要替我保密。”小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在检查这具尸体的时候,从她的生殖器中提取到了凶手的体液,但是当时是半夜,我没有连夜做检验,而是第二天才做的,虽然提取出了凶手的dna样本,但是那些体液已经发生了很严重的腐败,当时我没有经验,以为是我拖延时间造成的,没有敢向上面报告,只把dna样本交了上去,另外女尸的指甲缝里也提取出一些肉丝,腐败程度却很轻微,我对照了两份样品的dna,确定那两份样品是来自于同一个个体。”小权点着手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现在,我怀疑那件事并不是人做的。”
“来自于同一个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