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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他所指的地方是个小山包,盘山公路围着那个山包绕了一下,有一小段路被山包挡住了。我和瞎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点点头,向着上面快速的爬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有了明确的目标,爬上两三里的上山路,其实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十几分钟后,我和瞎子两个人就爬到了那座挡住了视线的小山包。
如果说田甜的车停在了小山包的那一边的话,从上面来观察无疑是最好的。可是,当我们走到了小山包另外一边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田甜的车。
“瞎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绕进这个山包就没出去过。”瞎子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罗盘,托在手上看了起来。“老实跟你说,蛤蟆,刚刚过西门桥的时候,那娘们儿用了灵车借道,要么是车,要么是人,绝对有问题。”
回想起车罩上那大大的“灵”字,回想起我还曾经坐在过里面,我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发毛,“我说瞎子,灵车借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瞎子没有抬头,只是一边看着罗盘测算,一边给我随口讲解。
借道,是阴倌们常用的一种说法。人死了以后,抬棺材出殡的时候,每次到了路口,桥头之类的地方,都会撒一些纸钱,作为给职守鬼神的买路钱。尤其是桥,按照规模不同,有的桥上有桥神,有的桥上则是有守桥的小鬼。如果不给买路钱,就会拦住你,不让你过去。棺材什么的,掉到地上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而这买路钱的例外就是孤身却穿着寿衣的鬼魂。这类鬼魂多半都是新死,却没有人送葬,也还没有到阴间去享受供奉,可以说就是穷的叮当响的穷鬼。守桥的无论是鬼还是神,虽然贪小便宜,却也是保一桥平安的善良鬼神,对于这些穷鬼,他们会放行的。
“有了!”瞎子低低的说了一声,招呼我下了小山包,穿过公路,走到了另外一边,拨开路边茂密的草木,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草木间有那么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
瞎子蹲下去,在小路上看了看,摸了摸,又掏出手机来,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旁边的杂草看了看,“我说,蛤蟆,你那娘们儿很可能刚刚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瞎子你他妈别搞笑了。”看着刚才瞎子那混充福尔摩斯的样子,我就想笑,“田甜开着一辆奔驰,奔驰要是从这里开下去,那还用你那么看?真瞎子都能看出来痕迹吧。”
瞎子看看我,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挥挥手,示意我跟上他。
不管瞎子的判断对不对,我都必须跟上他,虽然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可是在这阴森的乌山上,我还当真是有些发毛,只有跟在瞎子身边,才能觉得安全一些。
这一路,都是下坡路,乌山我来的不多,刚刚上山那条路还是六七年前偶然间发现的。现在这条路则是从来没有走过,根本就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
就这么摸着黑,小心翼翼的走了足足有两里地,我和瞎子下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而这山谷中竟然还有一个二三十平方米的小木屋。
我和瞎子蹑手蹑脚的凑到了小木屋外边,这屋子搭建的有些粗糙,很多地方都露着一条条或宽或窄的缝隙,我小心翼翼的凑到一个大一点的缝隙处往里看,却见小木屋里黑乎乎一片,比外面还要黑暗。隐约能看到有一个半米左右的方形东西正对着我偷窥的缝隙。而且,那个方形的东西上似乎还写着什么字。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去适应屋内的黑暗,足足过了半分钟,那个字的轮廓才逐渐在我的眼前清晰了起来。可也就是看清那个字的同时,我整个身子都不由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草丛里,一只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出声来。
那个字,相信没有人会觉得陌生,那是一个“奠”字,镌刻在棺材头上的“奠”字!
“蛤蟆,怎么了?”看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瞎子连忙过来把我拽起来,低低的问道。
“棺,棺材,这屋子里有一口大棺材……”我同样低低的回应着瞎子。
瞎子疑惑的侧了下头,似乎是思考了什么,然后轻轻拽了拽我的衣服,“走,咱们去里面看看。”
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乌山上有火葬场,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停棺材的地方。江东市推行火葬已经很多年了,就算一些土豪喜欢即使火葬也带着棺材一起烧,或者周围的村落中还有人偷偷的进行土葬,也不可能把棺材运到这乌山里来停放。
第十八章棺材屋
我和瞎子蹑手蹑脚的沿着小屋的外墙寻找可以进去的地方,很快的,我们就走到了屋门的所在。看到这个屋门,我和瞎子都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小木屋的门用一把旧式的挂锁随随便便的锁着,就是铁将军把门那种。
锁着门,就代表里面没有人,我和瞎子也就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了。
“蛤蟆,咱俩进去看看吧。”瞎子捏起那把锁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山里露水重,这把锁却没有一点生锈的痕迹,应该是把新锁,既然里面有棺材,那就很可能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不好吧,都锁着呢,随便进去要是让人发现了怎么办?”我嘴里说着,心里却是有点发虚,其实我想知道的就只是田甜的事情而已,至于这山中的棺材小屋有没有什么古怪,根本就与我无关。
“也许她就在里面也说不定呢。”瞎子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块口香糖,丢尽嘴里嚼了起来,“蛤蟆,你注意点附近的动静。有人来了咱们就躲起来。”嚼着口香糖,瞎子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布包里是几根型号不同的铁签。
瞎子抓起锁头比了比,挑了一根铁签出来,然后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包裹在铁签上。最外面,包上了口香糖外面的锡纸,然后,捅进了锁孔。
瞎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鼓捣着门锁,我则是警惕的看向周围。今夜的月色很明亮,周围并不显得如何的阴暗,只是有些地方被高大的树木所遮蔽了起来,才会略显阴森。我突然觉得,今天真的不是个跟踪人的好日子,如此明亮的月色,方便我们跟踪的同时,也方便了别人发现我们,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把目标跟丢了。
身后,传来“啪嗒”一声,侧头看去,瞎子已经小心翼翼的从门上摘下了那个铁锁。
“可以了,蛤蟆,咱们进去看看。”说着,瞎子轻轻的拉开门,走了进去。有瞎子带头,我的胆子大了不少,跟着瞎子进了屋,随手轻轻掩上了门。
时值夏季,天气炎热,但是在这凌晨的山里还是很凉爽的,可是这间屋子略有些不同。
外面的月光太过明亮,突然进入这屋子里,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子刺鼻的怪味,另外就是温度似乎比外面要高出一些。
“啪唧”我摸着黑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摸摸瞎子在哪里,这里这么黑,又有棺材,没有瞎子在身边,我真的有点hold不住啊。
可是这一脚落到地上却是发出了那么一声古怪的声音,脚下传来的触感告诉我,我踩到了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好在,被我踩到的东西并没有动,可是空气中的怪味儿却是又猛然间浓烈了几分。
突然!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惨白人脸猛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后退一步,险些叫出声来,扬起手来,一巴掌就朝着那人脸扇了过去。
“我操,蛤蟆,是我!”我的手在半空被人格住了,仔细一看,我勒个去的,那不就是瞎子那张脸么!妈了个逼的,没事干非要把手机放在脸下面打开,是他妈怕吓不死人还是咋的!
瞎子没有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而是用手机屏幕那微弱的亮光在屋子里晃了晃,这屋子并不大,二三十平方的样子,靠着里面墙的地方,并排摆着四口大黑棺材,棺材头冲墙,下面的架子全都用黑色的布幔围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简易的灵堂。
“走,过去看看。”瞎子说了一声,招呼我往里面走,可是我刚刚迈了一步,又是“啪唧”一声,紧接着,一股古怪的恶臭。
“瞎子,地上好像有东西。”我低声说了一句,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亮了屏幕,向地上照了照。
“我操!”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我刚刚踩到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肉块,上面的血液已经发黑,想必屋子里的恶臭就是这些肉块发出来的。
“操。还他妈有蛇。”瞎子显然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蹲下身子去查看。
我拿手机往地上照了照,发现这屋子的地上有的还不止是我踩到的那两块,屋子地面的各个角落都散落着这样那样的肉块,有一些长条状肉条的,好像是蛇,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什么小动物,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皮毛,看上去格外的恶心。
“有蛇,还有老鼠……”我操,瞎子不愧是瞎子,蹲在地上居然毫不忌讳的用手去翻弄那些已经腐烂发臭的肉块,看得我一阵阵的恶心。“真他妈的有病,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玩邪法。”瞎子冲一旁的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怎么了瞎子?”我不解的问道,虽然我也觉得这满地的乱七八糟很恶心,不过,这也算是邪法么?不会是什么南洋的降头术吧,电影上那些降头师倒是都很喜欢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
瞎子直接从地上抓起一个疑似老鼠的肉块走到我面前,把那肉块往我眼前一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这东西,太他妈的恶心了。
“你看这里。”瞎子把那肉块反转了一下,用手机照着,让我看尾巴那里。那只老鼠的尾巴已经和它的毛皮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隐约还能辨认出断掉了的尾巴根儿,而在尾巴根儿下面,是一个食指大小的洞。
“我操,这只老鼠是搞基的吧,屁眼这么大。”随口说了个笑话,想缓和下气氛,却发现瞎子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这他妈不是搞基搞的。”瞎子把老鼠又往我眼前凑了凑,“你仔细看好了,这是被人割出来的。”
割?我仔细看了一眼,果然,那洞口旁边翻卷着的红肉确实像是被刀子割出来的。“我操,这他妈变态吧,剥皮也就算了,割老鼠屁眼?”
瞎子阴沉的看了我一眼,“这是抽肠。”
抽肠!?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偶尔也看点重口味的,酷刑什么的。抽肠就是古代的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执行者把犯人肛门括约肌周围的皮肉割开,然后拽着肛门的皮肉硬生生的把犯人的肠子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拽出来。
有的时候对于那种罪大恶极的犯人,还会进行加刑,活生生的把他的肠子丢到热油里炸了,更有甚者,还要让犯人亲口吃掉自己的肠子。因为肠子并不属于致命性的脏器,没有在腹腔内破裂也不会发生肠液腐蚀内脏的情况。所以被使用了这种酷刑进行折磨的人通常都要挣扎很长时间才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残忍程度比腰斩什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扒皮,抽肠,两样足够残忍的刑罚却被用到了老鼠和蛇的身上,做这些的人怎么想的?要是说用来吃,需要清理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屋子里这情景来看,这些被残忍杀死的老鼠和蛇绝对不是用来吃的。
“老鼠和蛇,都是经常在地底出没的动物,本性属阴的,以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