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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瞎子走过去一看,这他妈哪里是垂着头啊,分明是没有头啊!跪在沙发前的正是我们要抓的李子文,此时他的脖子上已经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整齐的断口。而我们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是李子文则是因为尸体身前的两只手上捧着的正是李子文那颗满是花白头发的脑袋。
看来沙发上那些血迹,就是李子文被砍掉脑袋以后,脖子里的血喷上去的。而沙发上那块干净的地方……我用手比了比那块地方的宽度,脑子里回想起那天晚上,李兆龙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训斥着看起来像他老子一样的李子文。难道说,李子文是像那天一样跪在这里被李兆龙训斥的时候让人砍掉了脑袋?
武警们对整间别墅展开了盘查,一楼二楼,除了李子文父女,共用死尸八具,其中四人是佣人模样,另外四个人则是李子文的保镖,这些人的死法出奇的一致,都是在心口的位置开了一个透明窟窿,心脏则已经不知所踪。
第三十八章劈腿田甜
盘查到最后,一名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呕吐物的武警走到白冰和毛大师面前行了一个礼,“白队,毛先生,请你们到这边来一下。”
我和瞎子对望了一眼,心中了然,武警带我们过去的地方正是去地下大厅的走廊。
当初我和瞎子只是在门口偷看,看的并不全面,地下大厅其实是有两间,我们看到的只是外面的一间。此时,外间的椅子上还绑着一男一女两个十一二岁的幼童。
男孩稚嫩的头顶上开了一个大洞,颅骨内空空如也,还丢着一把汤勺。女孩更惨,浑身上下被啃得乱七八糟,越是娇嫩诱人的地方越是血肉模糊,浓郁的血腥味与暴行简直令人发指。
进入这里的三个武警有两个依旧跪在地上呕吐不止,另一个刚刚吐完的则是顶着一张惨白的脸为我们打开了通往里间的大门。
门一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顿时从里面喷涌而出,同时,我隐隐听到了一阵模糊而巨大的哀嚎声像海啸一样冲击而来,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开门的武警跪倒在门边继续呕吐了起来,就连见惯了各种尸体的白冰也忍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
地下大厅的里间,比外面这间大了几倍,是一个巨大的停尸间。不,说停尸间其实并不恰当,应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室内乱葬岗。里面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尸骨,足有上百具!看那骨架的大小,全都是十到十三岁左右的幼童,最里面的一些已经彻底化作了白骨,外面的一些则依旧挂着一些腐肉,黄色、白色,各种的尸虫蛆虫爬得到处都是……
最后,当一个浑身上下满是尸虫的看不清性别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除了毛大师,所有的人都吐了。我们甚至来不及考虑这个最后走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意识里就只剩下吐,把之前吃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满脸都是不停蠕动的蛆虫,是那个孩子!它就那么趴在我面前的地上,扬起脸看着我,腐烂的小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叔……叔……救救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头长发,那没有完全腐烂的小脸,依稀还能看得出她就是那天我和瞎子来的时候被李兆龙活活吃掉的那个女孩!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都说魔由心生,那天虽然是形势所迫,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李兆龙活活折磨到死,在我看来,这个小女孩要比在火葬场里和在坟地里遇到的那些东西加在一起还恐怖一万倍!
我手脚并用的往后爬着,女孩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继续念叨着那句话,四肢着地的向我爬过来。
“救命!毛大师!瞎子!救救我!救救我!”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拼命想站起来,却踩到了地上的一堆呕吐物,更加沉重的摔到了地上。
女孩的两只手,已经抓上了我的小腿,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向我求救,脸上和身上的尸虫随着她的移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有些已经顺着我的裤子朝我身上爬了过来。
“啪”,一张符纸贴在了女孩的脸上,小小的身体,再也不动了。毛大师轻轻的叹了一声,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用手在女孩头上的符上一点,一收,女孩顿时化作一缕青烟被收进了瓶子里。
看到毛大师把她收了,我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发现原本爬到我身上的那些尸虫不知道去里哪里,连忙翻起裤腿揭开衬衣一路翻找。
“别找了,小子,那些虫子都不是真的,都是这小丫头的怨气所化。”毛大师又是一声长叹,“那李兆龙作恶多端,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之间,还弄出一个百骨尸煞,这也是一番造化。”他蹲下来把那个小瓷瓶递到我的眼前,双眼却死死的盯上了我的眼睛。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稍稍侧过了头,却听他说:“她跟着你,便是和你有缘,你拿回去,早晚三炷香把她好好的供奉起来,有朝一日,必有大用。”说完,他就把瓶子塞进了我的手里,仿佛哄孩子一样摸摸我的头,“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并非人力可以逆转的,当放则放。我老了,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死寂地下大厅里突然响起了凤凰传奇的老歌,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略带犹豫的接通了电话,却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急切的女人声音。“浩哥,救命!我爸爸被人抓走了!”
我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因为话筒里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广播大楼里遍寻无果的田甜!“田甜,你别着急,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就过去。”
“我就在家里,浩哥,你快来……我好怕……”电话里传来了田甜的哭声,有些怪异。之前在丽坤小区,满地都是死尸,田甜也没吓得哭出来,这次是看到什么了?居然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挂了电话,收好小瓷瓶,一行五个人驱车直奔棺材铺。其实,棺材铺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的下一站,所有被盗的尸体都在田叔这里订过棺材,田叔想要摆脱嫌疑,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棺材铺的大门依旧落着,旁边的小门却是被人砸开了。而棺材铺门口的街道上竟然停着那天我看到过的那辆法拉利。
棺材铺里一片凌乱,满是打斗的痕迹,后面连着的单元房也是,地上还有一些凌乱的血迹。我一路冲到田甜房间。
如果说看到田甜之前我是焦急的话,那么看到田甜之后,我剩下的就只有愤怒了。
田甜的房间里,同样是一片凌乱,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仰面躺在床上,胸口上两个透明窟窿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了,整张床一片血红。床边的地上,居然还有一个刚刚用过的避孕套丢在那里。
而田甜则是裹着一条站着鲜血的床单缩在床边的墙角握着手机瑟瑟发抖。
“田甜,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非常的阴沉,角色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我现在最关心的并不是田叔到底怎么了,来杀人的又是谁。我最关心的是床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刚刚在上厕所,听到外面一阵打斗的声音。爸爸吩咐过我,要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一定要躲起来,不要出来看。等外面没有声音了,我出来看的时候,就……就已经这样了。”田甜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张开胳膊紧紧的抱住了我,就连那条床单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地上都不去管。
“我他妈问的不是这个……”
“蛤蟆,冷静!”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瞎子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发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想要让我以大局为重,我却一晃身子甩开了他的手,然后一把把田甜推倒在床上,扑过去拽起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脸上。“你他妈的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天到头跟老子装圣女,结果你他妈的偷偷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还有脸让我来救你!?”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扇在田甜的脸上。
“沈浩!给我冷静一点!”两边肩膀同时一沉,紧接着两个手腕全都被人扭到了身后,回头一看,却是白冰和玉思言这两个娘们儿。
“你们他妈的放开我!这贱女人背着老子跟别的男人上床!老子真他妈瞎了眼,枉我那么喜欢你!你大爷的居然背叛我!”我拼命的摇晃着身子,可是却无论如何无法摆脱两个女人的钳制。
第三十九章双胞胎姐妹
田甜被我突如其来的狂暴吓呆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带着哭腔的说道:“浩哥,是我不对,你骂我吧,可是,我……我没有背叛你,这个人是我……是我男朋友,我不是你认识的田甜,我之前只跟你见过一次面。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爸爸不见了,男朋友也被人杀了,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呜呜呜呜……”女人说道这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们几个,却是傻了。
她说,她不是田甜?我扭过头来求证似的看向白冰,白冰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茫然,作为一个刑警,她的观察力一向是不错的。之前红衣女鬼大闹警局的时候她就见过田甜,跟眼前的这个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这张沾满血迹的床,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饭后,我和田甜在这张床上尽情的拥吻,田甜的小嘴香甜柔滑,身体温润柔软,和以前那种凉凉的满嘴血腥味儿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她的口腔溃疡好了,而且是白天,身上比较暖。现在看来,难道真的是两个人?
“那天……那天请你来家里吃饭的是我,其余的,都是我姐姐……”床上的那个“田甜”哭哭啼啼的给我们讲了一个大概。
她的名字叫做田恬。是田甜的妹妹。那一次是田叔让她假扮田甜在白天去找我,请我到家里吃饭。她和姐姐田甜是双胞胎,虽然略有一些诧异,但是不是在一起很多年的人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而真正的田甜……按照田恬的说法,她姐姐已经死了两年了!
一阵恶寒,袭上我的心头,两年,和我同居了半个多月的田甜竟然是一个已经死了两年多的死人?!这他妈的玩笑开大了吧!我把赤裸的田恬狠狠的按在床上,“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他妈的就是田甜对不对!你他妈的只是为了给自己劈腿找个借口对不对!”
“蛤蟆!”随着瞎子的暴吼声,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我脸上,抬头看去,瞎子那满是大胡子的脸上充满了怒容。
我有点发呆,打我的,是瞎子?
“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行不行!”瞎子拎着我的衣领把我从田甜身上拽起来,狠狠的推到墙上。“那个娘们儿有问题不是我们一早就在怀疑的么!你他妈的一后背的尸毒绿斑,就是他妈跟死人睡觉睡出来的!到这时候你个欠操的逼玩意儿就他妈不肯接受现实了!你丫的清醒一点行不行!”
脑子里,一片嗡嗡嗡的乱响,我傻了么?我不清醒么?我不肯面对现实么?也许吧。一直以来,我心中都怀有这一丝侥幸,希望到最后能够证明我爱的田甜是个正常人,哪怕她参与了什么骨粉的制造也不要紧,哪怕要判刑也不要紧……我可以等她……可是现在……死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