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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涵的目光移回到来人身上，问说：“死者张丹凤是个独居的寡妇，家中夜里还有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她是神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找她来帮忙，有时候夜里还开坛做法，我们都习惯了。”
龙子涵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死者最近和谁有过往来？”
“这两天我见过李老头、张富贵，还有张大婶出入她家，都是来找她趋吉避凶的，别的人我也没看到过。”
龙子涵又问道：“那她这两天可曾离开家？尤其是昨天。”
这人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确定的说，她就一直呆在家里，因为我有时候也不在家，不敢乱说。不过，我记得五天前，我去裁缝铺给我妈取衣服的时候，遇到她一脸开心的朝着家走。她当时手里还拿着……”
这人说到这里竟然停住了，龙子涵有些心急的问道：“拿着什么？”
“一把扇子，我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这都年根底下了，她拿把扇子干什么。不过当时离着远，我也看不大清楚什么模样，只隐约能看出来是团扇。”
第305章 刺绣
团扇是圆形有柄的扇子，备受女人们喜爱。
只不过，就想邻居所说，这都年根底下了，大冷个天，张丹凤拿这么一把夏天所用的团扇欣喜个什么劲儿？
这位邻居走后，龙子涵等人在死者张丹凤家中翻遍了，却未曾找到邻居口中所说的团扇。
龙子涵吩咐道：“莫北，你们带着把尸体送回去吧。我跟艾琳在附近转转，再了解了解情况。”
莫北点头应道：“好！”
龙子涵和艾琳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几个村民询问，都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就在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龙子涵看到了一个穿着鲜艳，行为怪异，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五十岁上下的女疯子。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男款上衣，袖子上破开了一道口子。
袖口和底边绣着金色的花纹，而这件上衣却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然而，最让龙子涵惊讶的是，这件上衣中间，少了一个布扣，其他布扣则是和艾琳在死者家找到的那颗一模一样。
这太巧了，案件中的一切巧合都不是巧合。
“禽兽不如的臭男人，小贱人，一对狗男女，本小姐一定要我爹去打死你们两个贱货……”
龙子涵走到女人面前，刚刚要问话，艾琳拉了他一把，笑着对女疯子说道：“大姐，您这件衣服真好看，是哪买的？”
艾琳是故意称呼这女人为大姐，在她看来，这疯子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姑娘家的一些小动作。
想必，她应该是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疯掉了。
女疯子很嫌弃的白了一眼艾琳，说道：“怎么？你这穷鬼也想买这么好看的衣服？这是你能穿的起的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中！”
这疯子很蛮横，很骄傲，看来，曾经是出自大户人家。
艾琳无视她的羞辱，依旧面带笑容的说道：“大姐，咱们都是女人，女人都不容易，咱们别这样说话。我也是个命苦的人，男人拿着我家所有的积蓄带着小biao子跑了，留下我和苦命的女儿，您别为难我成吗？”
女疯子立刻朝着艾琳投来同情的目光，随后似是想起自己的遭遇，委屈的哭了起来。
艾琳摸着她身上的衣服，一脸羡慕的说道：“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裳，大姐你可真有钱。”
女疯子立刻说道：“那是，我爹可是远近闻名的布庄老板！”
“大姐，能不能告诉我，你这衣服拿买的吗？”
女疯子说道：“你看这裁剪整齐，针脚细密，底边和袖口上的花纹都是用连锁针法秀出来的。这种程度的衣裳，只有花样刺绣坊能做出来了。”
艾琳眉头一皱，随即问道：“大姐，你口中的花样刺绣坊在哪啊？”
女疯子笑道：“花样刺绣坊那么出名你都不知道吗？就在那边……就城隍庙对面那条街上最后一家独门独户的。”
艾琳又继续诱哄道：“大姐，我可能买不起，家里孩子还等着我拿卖血的钱买米吃呢。要不，你借给我穿一下，好不好？”
女疯子瞥了一眼艾琳，轻蔑的说道：“穷鬼真讨厌，你只能穿一下啊！”
说着，她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艾琳。
艾琳拿到手后，便立即惊叫了起来：“天啊，闹鬼啊！”
女疯子瞪着双眼，惊恐的问道：“怎么回事？”
艾琳说道：“大姐，你知道神婆张丹凤昨晚上死了吗？”
女疯子惊讶的问道：“什么？神婆死了？”
艾琳趴在女疯子耳边，小声说道：“你看你这件衣服上，少了一个布扣。你知道吗？神婆手里死死的抓着和你衣服上一模一样的布扣。这不是闹鬼是什么？你说吓不吓人？”
女疯子立刻做出受惊的表情，她惊慌的问道：“天啊，那怎么办？”
艾琳一脸神秘的说道：“咱得把这件衣服跟神婆一起下葬，不然，这些年神婆收的鬼魂会误会我们和她是一伙的，找咱们来报仇。”
“啊？那我得赶紧去埋了它！”
艾琳一把拉住她说道：“我们是女人，身体属阴性，不能接触死人，会招灾的。咱们得找个阳气旺的男人来做这件事！”
随后，她看向龙子涵，惊喜的说道：“大姐，他还是童子之身，阳气旺盛，去办这件事就再好不过了！”
女疯子立刻感恩戴德的说道：“那就多谢你了啊，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回头我和我爹说，让他在布庄给你找份肥缺。”
龙子涵嘴角微微抽搐，随即说道：“多谢大姐，那我先去埋衣服，等我把事情办好了去布庄找你可好？”
“好好好，那你们快去吧！”
于是，龙子涵和艾琳带着这件衣服，朝着女疯子刚刚所说的‘花样刺绣坊’去了。
来到城隍庙附近，经过打听才知道，那个什么“花样刺绣坊”，早在三十年前就没了。
而“花样刺绣坊”的阁楼也早就被拆了，盖成了村屋。
望着眼前一排排房子，艾琳只觉得头疼。
艾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疯子的话，果然不靠谱啊。”
龙子涵说道：“你能让她不发疯的情况下，将衣服完好无损的交给我们，已经很厉害了。”
艾琳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儿，略带骄傲的说道：“你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龙子涵简单的说道：“没忘，犯罪心理学！”
艾琳炸毛：“犯罪心理学它也是心理学！要跟一个受了刺激而变成精神病的人沟通一些简单的问题，还是非常容易的。你懂不懂？soeasy知不知道？”
龙子涵无奈的点头说道：“是是是，soeasy！现在，我们的大犯罪心理学家，你可不可跟上我，我们该回去了。”
艾琳叹了口气，不大情愿的说道：“好吧！既然找不到她口中所说的花样刺绣坊，我们也只能先回去了。”
上了车，龙子涵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请个懂得刺绣的人来鉴定一下，这件衣服的手工，真的是不是像那个疯女人说的那么好。”
第306章 消失的刺绣坊
回到警局，楚伊人的尸检报告已经做好。
她解说道：“报告你看下，和初步判断基本相吻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我们在刺穿死者脖颈的三棱刀上，以及死者身上，发现了和死者相同血型的血液，但不属于死者。”
龙子涵问道：“怎么判断出的？”
楚伊人说道：“这些血液中，带有乙肝病毒，然而死者并不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艾琳说道：“伊人，介绍一下乙肝！”
“乙肝又称慢性乙型肝炎，肝大，质地为中等硬度，有轻压痛。临床表现为乏力、畏食、恶心、腹胀、肝区疼痛等症状。病情重者可伴有慢性肝病面容、蜘蛛痣、肝掌、脾大，肝功能可异常或持续异常。病因一般是家族性传播，有其他肝病史感染病毒者，或者是婴幼儿期感染乙肝病毒。”
龙子涵问道：“那件衣服怎么样？”
楚伊人回答道：“衣服上有血迹反应，同样属于两个人，其中一人有乙肝。材质和在现场找到的那枚布扣是相同的，破损的地方也相吻合。还有，那粒布扣中的发黑的物质中含有脂肪、碳水化合物、胆固醇、维生素A、维生素B、维生素E，化学成分近乎橄榄油，判断是鸭油。”
龙子涵听后，吩咐莫北：“你带着人，去死者张丹凤家，照着乙肝这条线索去查查看。”
“是！”
莫北走后，赵小虎带着一位大妈走了进来。
“龙少，这位大妈曾经是有名的针线匠，我带她来认认那件衣服。”
楚伊人将那件黑色的衣服拿了过来，大妈一看便说道：“这针线活做的真好，裁剪整齐，针脚细密，花纹都是用连锁阵法绣出来的。虽然衣服材质不怎么样，单这针线活绝对是顶好的。”
龙子涵问道：“大妈，您知道花样刺绣坊吗？”
“知道呀，三十年前，花样刺绣坊名动一时，以失传已久的凤穿牡丹闻名，当时那叫一个客似云来。当时在刺绣坊里做针线活的女工不下20人，那规模可是相当之大。可是后来，会凤穿牡丹的那位针线师父死了，这花样刺绣坊也就渐渐萧条了。”
龙子涵问道：“依您看，这衣服会是辞职花样刺绣坊吗？”
“我说实话啊，这件衣服做的好是好，但是没办法肯定。这毕竟不是凤穿牡丹，也不是双面绣，没办法肯定啊！”
龙子涵疑惑道：“双面绣？”
“现在你看双面绣的物件不少，可那阵法和花样刺绣坊出品的根本没办法比。如果你拿出来凤穿牡丹和双面绣，我是一眼就能识别出来了。”
艾琳问道：“曾经在花样刺绣坊工作的人，现在都去哪了？”
大妈回答道：“据说有的去外地了，有的家人在家相夫教子了。”
龙子涵问：“曾经在花样刺绣坊中工作的人，您可有认识的？”
“有啊，前一阵子我还遇到了一个！”
“您知道怎么能找到她吗……”
大妈走后，龙子涵叹了口气，依靠在椅子上出神。
赵小虎莫名的问道：“现在是怎么说？”
艾琳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本以为能问出什么，结果又是断了线索。那位大妈也真是的，好歹相识一场，连人家住哪都不问一问。”
龙子涵沉思着，静静地想着这件案子中的一切。
随即，他站了起来，说道：“那位大妈不知道，可那个疯子未必不知道！或许，她能带我们找到她口中的‘花样刺绣坊’。”
艾琳恍然大悟，拍手叫道：“对呀！哎，你等等我啊！”
“哎？怎么都走了？等等我，龙少，我也去！”
赵小虎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
龙子涵开车，带着艾琳和赵小虎来到离案发现场不远处，这里是他们当时遇到疯女人的地方。
搭眼一扫，根本没有那个鲜明的身影。
龙子涵找到了一个村民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疯子在这附近？”
“天天都能见到，她天天都来咱们这，说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