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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伊人点了点头，继续道：“颜面肿胀与发绀、眼结合膜下出血，脖颈下有勒痕，被勒死，凶器正是这条电缆。”
接着，她抬起死者的手，看向指甲，说道：“指甲缝隙中有黑色胶皮物质自己皮屑组织，这跟电缆和死者脖颈上的抓痕相符。”
王晓光补充道：“电缆长约半米，上有血迹、指纹，以及带着手套留下的指纹。其他线索暂时没有。”
龙子涵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唯一的共同之处也被否决了。”
赵小虎看向莫北，问道：“什么意思？龙少在说什么呢，这么高深莫测的。”
莫北没说话，可他却是明白的。
上次他们谈过这几宗连环杀人案，然而也只分析出几名被害人都是男性这个相同点。
而这次被杀的人竟然是女性，连唯一相同的也被否决了，那么，他们就更不好猜测凶手的心理了。
刘元恒会报道：“死者叫******，长年在这卖蔬菜水果。刚刚有几个人想买东西，结伴走过来后，就发现出事了，就赶忙报了警。”
龙子涵叹了口气，说道：“向附近人询问下，案发前有没有人见到什么人接近死者。另外，打听一下死者相关信息。
“是。”
然而经过一番了解，除了死者的名字和大致住址，他们也没有获得更多的有用信息。
无奈之下，龙子涵吩咐道：“刘元恒、赵小虎，去他们说的地方找找看，如果能找到死者家，把家属带来警局认尸吧。”
“是……”
当死者家属被带来警局后，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今年37岁。家中有田有地，丈夫带着两个儿子种地，******和儿媳就负责卖菜，日子过得很富裕。
而他们跟死者家属问来的东西几乎都没用，唯一一个有用且最重要的是，死者家曾经丢了一把西瓜刀。
经过家属证实，就是那把杀死邓世斌的西瓜刀。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众人不是在低头思考，便是看着龙子涵，等待会议的开始。
“勒死被害人的那根电缆上的血液和不完整指纹是死者的。死者指甲缝隙中的皮屑组织是她自己的，而黑色物质正是电缆外面的‘皮衣’。”
王晓光点了点头，接上楚伊人的话，说道：“勒死被害人的电缆在日常生活中十分常见，暂时无法确定电缆的来源。”
艾琳有些心烦的说道：“这要怎么确定下一个死者？这哪里是在给我们出题，分明就是耍我们。”
龙子涵忽然看向艾琳，那冷峻的神情中写满了震惊。
看龙子涵这般，艾琳问道：“怎么了？”
龙子涵说道：“或许你说对了，凶手预告杀人没准还真的不是在考验我们，只是……耍我们。”
“什么？”艾琳无比震惊。
感受到气氛压抑，王晓光皱眉说道：“我发现了一个不是线索的线索。”
龙子涵回过神来，问道：“怎么说？”
王晓光说道：“我们都知道，带着手套还能留下指纹的，无非是皮革和乳胶手套。”
莫北点头问道：“然后呢？”
“我刚刚发现，几宗案件中所有留下的指纹都有一个相同特点，那就是留下的指纹外圈边缘浅薄，中间非常清晰。”
说着，王晓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楚伊人。
他继续说道：“乳胶手套厚的不方便，薄的就像我们现在带的一般，即便有指纹，也不会留下这种外浅内深的指纹。这也就说明，凶手行凶时带着的是皮革手套，而且很有可能是同一双。还有，这些指纹的大小，几乎是一模一样。”
刘元恒抱着严谨的态度说道：“这时两个相同点。”
王晓光瞪了他一眼说道：“多谢提醒。”
莫北说道：“想也知道，谁会蠢到带着乳胶那么软材质的手套杀人？一个不留神就会弄破，留下线索。”
楚伊人忽然说道：“不，我想王晓光的意思是，凶手带着一双比他手大一些的皮革手套。”
王晓光不要脸的说了句：“果然还是咱们法医部的人心有灵犀。”
随后，他收到了龙子涵一招“刀眼”后，闭上了嘴。
龙子涵头疼了，这个不是线索的线索让他更烦了。
片刻后，赵小虎没心没肺的问道：“你们说，凶手是装洋气，没钱买手套舍不得换掉呢？还是说，他很变态，留着当炫耀的资本？”
龙子涵赏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一个白眼，冷声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赵小虎说道：“额，不可能不可能。”
艾琳幽幽的说道：“该是另有含义的……”
在第四宗案件发生后，警局依旧没有找出凶手。
于是，警局和龙子涵成了有心人攻击的对象。
报纸胡写一通，有的人信了，就随之附和。有的人坚持己见，相信龙子涵和警局一定会破案，抓到凶手。也有人保持观望态度，等待事情发展。
然而无论如何，外面的争论已经开始接近了高chao，而市长程颐也因此受到了波及。
这天下午，程颐约了龙子涵喝下午茶。
餐厅内，两个有身份、有气质、有样貌的男人，本该坐在最显眼的地方来吸引目光。
如此才不会浪费上帝对他们得天独厚的宠爱，可他们偏偏选择了最僻静的角落里。
程颐喝了口茶，微微皱眉，显然不是很习惯。
龙子涵晃了晃茶杯，说道：“伊人说解压、消乏，你应该习惯一下。”
第694章 多事之秋
程颐问道：“案件怎么样了？”
龙子涵耸了耸肩，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随后，他问道：“你那边如何啊？哎，想来也不会好过吧？”
程颐说道：“先是接到上面训斥的电话，又在会议上被一些‘老骨头’讽刺，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据龙子涵所知，程颐最近表现的和以往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生人勿近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他用微笑回绝了所有的恶意，这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龙子涵无奈的说道：“我很抱歉，但案件确实一步一停。”
程颐又喝了口茶，说道：“不怪你，有人针对我，躲是躲不过的，你恐怕是被我连累的那个。如果案件继续拖着，恐怕会越闹越凶了。”
龙子涵轻哼了一声说道：“还能凶的过凶手吗？”
程颐问道：“这是你遇到的最狡猾、最难抓的凶手吧？”
龙子涵放下茶杯，模棱两可的说道：“谁知道呢？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抓到他的。”
程颐说道：“最多半个月，如果还不行，我引咎辞职。”
龙子涵看向程颐，随后佩服的说道：“难怪我爸说你天生就是当官的料，果然够狠。”
程颐故作轻松的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点辞去这份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也是好的。”
他在这种情况下甩手不做，必然是要将烫手的山芋递给一直跟他作对的政敌。
而政敌必然会害怕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还是会求着他留下来，并帮助他渡过难关。
然而就是现在，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副从未算计任何人的样子。
龙子涵模仿古人，双拳一抱，佩服的说道：“我算是发现了，你的心机真可谓是深不见底啊！”
程颐挑眉说道：“你竟发现了我的目的，你给个意见，帮我想想，我要不要把你灭口？”
“千万别，这人来人往的，灭了我的口不要紧，回头连累你就不太好了。”
两个人的交谈当时，让本来沉闷、压抑的话题变得轻松起来。
接下去的时间里，两个人如同老朋友叙旧一般，聊着一些隐晦的话题。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也到了“分手”的时间。
两人默契的站了起身，伸出手，象征礼貌和友谊的握了下手，各自离去。
紧接着，第二天，两人的握手的照片就被放在了报纸上。
记者的烂笔头三下两下又将“围观群众”带入到一个随便你想象的空间中，两人再次成为了话题中心。
有人说“市长和龙少见面，就是为了案件，他们是还是非常关心和紧张此次案件的。”
也有人说“他们关系本就好，这么敏感的时候私下见面，搞不好要官官相护了。”
更有人说“两人恐怕是在商量，要找人背黑锅，一起度过这次的坎坷了。”
一时间各种猜测席卷而来，充斥着上海滩的每一个角落。
局长办公室内，龙百川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龙子涵翘着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爸，咱老早之前就说好了，你当你的官，给我遮风避雨，我破我的案，给你排忧解难。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捅刀子，不然我妈心脏病要犯的。”
龙百川气的大手一拍，“砰”的一声呼在桌子上。
震的门外偷听的几个人，猛地一个激灵。
只听龙百川大声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少给老子胡诌八咧，谁要给你掉链子、捅刀子了？这还不是你自己作死的往记者那送题材？还有，你少拿你妈说事儿。”
龙子涵说道：“爸，你体谅体谅我，你长话短说行不行？”
龙百川问道：“你说，我体谅你，谁体谅我？”
“我妈，我妈最体谅你。”龙子涵再次搬出了皇太后。
龙百川嘴角抽了抽，说道：“少在这给我打太极拳，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龙子涵说道：“程市长约我，我能不去吗？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老人家’的意思。”
龙百川猛地一瞪眼睛，说道：“你是说……”
“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都说过，他是天生的当官的料，别人都骑在脑袋上了，他会忍？”
对方若真是令人敬佩，一心为民的好官，他也就罢了。
可对方对他的欺辱、打压，皆为一己之私。那么，程颐自然会还击了。
龙百川叹了口气，说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爸，案子的事，我还在琢磨，有些事想不通。所以，你也别急。”
龙百川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不为别的，你说若是不能将这凶手早些抓住，还得有多少人遭殃啊！”
龙子涵表情忽然认真了起来，他郑重的说道：“相信你儿子，相信我整组队员，他们都是精英。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早晚会被绳之以法，你且安心吧。”
其实，这些话不仅是在给身为局长的父亲一个信心，也是在给他自己信心。
这些案子太让人摸不着头绪了，这让他有些心慌，他需要安抚自己，给自己一些鼓励和信心。
最终，龙百川叹了口气，说道：“我只希望在事情最糟糕之前，你能把案子破获，抓到真凶，平息这场风波。”
龙子涵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全力的。”
打开局长办公室房间门，只见门外一群人如瞎子、聋子一般，做着手上的事情。
仿佛龙局办公室刚刚发生的“地震”，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龙子涵忍不住调侃众人：“原来真正与世隔绝，可修炼成仙的地方，就是局长办公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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