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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人头涌动,豪绅、官员甚至是乔装而来的匪帮,有些赶着马车,有些开着极少又时髦的汽车,带着大礼来向庄园的主人刘文彩恭贺。点礼声,道贺声,鞭炮声混在一块儿,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全都遗忘了不久前才结束那场为了争夺四川土皇帝的双刘之战,其实在大部分人眼中那场战争仅仅算是刘氏家族的内斗,聪明人不会随随便便就选择哪一方势力投靠,因为你不管站在刘湘亦或者刘文辉哪一方的队列中,当战争结束,你会发现,最终得罪的还是刘家。
与此同时,刘氏庄园内西偏院地下酒窖中,守门的四个护院趴在墙头偷看着在北院那几个新来的妖娆丫头,完全不知道穆英豪如鬼魅般从他们身后走过,来到酒窖门口,推门,进去,再关门……
走入酒窖中的穆英豪看着那个偌大的酒窖,还有四下摆放着的酒坛,掏出罗盘来慢慢走着,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酒缸前停住,用手敲了敲,随即打开表面那一层像是泥封实际上只是一层装饰的东西,跳进了酒缸内,再从酒缸下方的通道进入了地下。
爬下通道,站在洞穴中的穆英豪,试探性地喊道:“我回来了。”
“啪——”一团光从不远处亮起,一个与穆英豪模样相同,只是头发较长的男子坐在桌子旁,手中握着一个火折子,看着穆英豪那狼狈的模样皱起眉头,随即又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伸手指了指桌旁的长凳,示意穆英豪坐下来。
穆英豪坐下,抬手就去抓桌子上的酒瓶子,却被那男子一把抓住手腕道:“别忘了禁忌,咱们是不能喝酒的,一旦饮酒,有什么后果,你我都清楚。”
穆英豪点头:“放心,我只是想淋下伤口,消消毒。”
“我帮你。”男子帮穆英豪松开简单包扎的绷带,看着后面那个只有厘米长的伤口,又举起蜡烛凑近看着道,“软剑?吕通鹰的软剑?”
“对,吕通鹰和洪振华,虽然戴着面具,但一个使的是八卦掌和太极拳,使用的武器是软剑,另外一个使用长弓、套索和弹弓,绝对是他们。”穆英豪咬牙低声呻吟着,那男子用桌子上的酒淋着他的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简单给穆英豪伤口消毒后,男子将酒瓶放下,沉声道:“这里无法久留了。”
“为什么?”穆英豪不解,看着自己的哥哥。
“近吕、远洪、后利辛这个顺口溜你忘了吗?”那人用手指在瓶口转动了一圈,“吕通鹰、洪振华,还有一个包利辛他们三人永远都是一起行动,吕通鹰擅长太极拳和八卦掌,是近身战高手,洪振华因为使用三凤弓、套索、弹弓作为武器,算是远战高手,而剩下那个包利辛,擅长醉拳、峨眉火龙拳还有蛇拳,加上习过武当的硬气功,通常都殿后,任务完成或者失败后才会出现的家伙,所以你下的圈套却漏掉了一个包利辛,他肯定会跟着你找到这里来的。”
穆英豪双手一捏,狠狠道:“妈的!我铤而走险,本想一石二鸟。按照计划,以要求李世坤和乌三炮保我平安为理由,把烙阴酒的酒方作为酬劳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帮我摆脱对方的追杀,还可以顺理成章将酒方给李世坤那个阴险的家伙,但我死里逃生却忘了还有一个包利辛!上千年了!那些刺客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蜡烛后的男子,将指尖上那滴酒弹向了蜡烛,顿时蜡烛顶端便腾起一阵巨大的火苗,足以说明瓶中那酒有多烈。
“对呀,上千年了,开棺人还剩下多少?就算没死的,都躲起来销声匿迹了,就剩下我们两个傻子还在完成先人没做完的事情……”男子举起蜡烛,照亮了自己与穆英豪的脸,“好在很多人都以为穆英杰已经死了,以后我们两人可以共同用一个身份活下去,这样会安全许多。”
地下洞穴中一直藏觅的男子,竟是几年前早该死在郪江崖墓之中的穆英杰。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穆英豪呆呆地看着蜡烛,“阎王刃的地图我已经给了那两个家伙,按照你的计划,不管未来是哪个政党统一了中国,迟早都会对阎王刃的所在地产生兴趣……”
“对,韩成那家伙有三重身份,把地图分成两份,这是最保险的做法,就算他对冥耳忠诚,不走漏风声,保不准钱户森会说出来。”穆英杰双拳抱紧抵住自己的额头,“我该做的都做了,国民政府派人去了水牛坝村找镇魂棺,又领着王安朝那个满清鞑子去郪江崖墓找牧鬼箱,虽然假装失败,但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再加上你教给李世坤和乌三炮的那张烙阴酒的方子……”
“是呀,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可迟早我们会死的,我们一旦死了,那件事就没有完成了。”穆英豪喃喃道。
“不!就算我们死了,死前也得找人继续完成,即便那家伙不是开棺人,这是祖宗交代下来的事情。”穆英杰注视着穆英豪那张如今对“死”这个字充满了恐惧的脸,似乎在提醒他作为开棺人,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只不过算是“告老还乡”。
穆英杰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在水坝上敲打出一道裂痕一样,至于裂痕接下去会裂开成什么模样,又会因为哪一面水流的撞击分出多少道裂痕,诞生多少个事件的分支,却无法计算,可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水坝崩塌。
“大哥,我们还得逃多久?”穆英豪抬眼看着穆英杰。
穆英杰笑了笑,举起蜡烛走到墙边,伸手敲了敲那面墙道:“这后面就是刘家挖出来的大粪坑!这和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一样,不管我们走到什么地方,都只是身在粪坑中的蛆,在太干净的地方,我们也活不下去。”
“是吗?那你们就去死吧。”一个声音从穆英豪身后黑暗处响起。
第3章 烙阴酒宴
端着蜡烛站在墙边的穆英杰笑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那名“侥幸存活”的刺客包利辛,盯着他脸上那张怪异的面具,也不顾已经被包利辛手中软剑制住的弟弟穆英豪,问:“高手!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就出现了。”
包利辛手中软剑一抖,剑尖没入穆英豪的右臂之中,穆英豪忍住痛,双拳捏紧。穆英杰没有动容,只是上前一步,将蜡烛放在桌面,拉开胸膛的衣服道:“来,刺我……”
包利辛听罢手腕一转,将软剑抽回,又刺向穆英杰,却被穆英杰伸出两指夹住。
包利辛见状冷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
“不。”穆英杰摇头道,“我真的不怕死,但在你杀死我之前,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关于烙阴酒,还关于……”
两个小时后,包利辛来到刘氏庄园酒窖大门口时,已是一身酒气,满脸愁容,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打开那扇大门时,内心中的恐惧莫名又加重了一倍。穆英杰所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那么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毫无意义。包利辛打开酒窖大门后,终于拔腿就向庄外跑去,没有象来时那样翻墙跃顶,而是完全不顾周围庄园内那些宾客的目光,像发疯一样拔腿狂奔。
当包利辛离开之后,穆英杰、穆英豪两兄弟才出现在酒窖大门口,打晕了几个护院后,偷了两匹快马离开了刘氏庄园。
谁也不知道那天在酒窖内穆英杰对包利辛说了什么,导致包利辛像得了失心疯一样,遗忘了自己刺客的身份,遗忘了自己的背负着刺杀开棺人的使命,在光天化日之下穿着一身在他人眼中的奇装异服从刘氏庄园里奔跑着离开,从此不知所终。
当夜,刘氏庄园北楼莫名其妙发生了爆炸,第二天这条消息就在镇上疯传开来,传到成都的时候,传言中已经加上了“还将二十名宾客炸得支离破碎”这句话。可怪就怪在其后并没有听说过,不管是上刘氏庄园道贺的宾客,还是刘氏家族之人,没有一人宣告失踪或者死亡,都好好的活着。
第二日清晨,脑袋上包扎着绷带的乌三炮由两名手下搀扶着,来到北楼废墟前,看着里面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行尸碎肉,还有那些烧毁的烟膏,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两名手下赶紧搀扶着乌三炮,乌三炮再一抬眼便看到冷冷看着他的刘家的当家人刘文彩,赶紧将目光给移开,不敢与其对视。刘文彩“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乌三炮瘫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终于看到李世坤拿着手绢捂住鼻子,从废物中走出来后,这才甩开两侧的手下跑过去问:“没得事嘛?没得事嘛?还有啥子是好勒?”
李世坤闭上眼摇摇头,半晌道:“都没了,烟膏,酒……什么都没了。”
乌三炮一听,差点晕倒过去,那些烟膏和酒都是他“进贡”给刘家的东西,要没有刘家的庇护,他的山头早就被军队给轰平了,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姑且不说,因为是由行尸背负而来,只得藏觅在北楼之中,却未想到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还炸毁了刚刚修建而成的庄园北楼,就算刘家不找他“私了”,告到县政府那,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让他人头落地。
李世坤一把将乌三炮给拽住,拉起来后竟一把抱住,头靠在乌三炮的肩头,偏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忘了我们还有烙阴酒的方子……”
说完,李世坤松开了脸上又浮现出笑容的乌三炮,向北楼里那拱门处走去,走到拱门下又回身来,伸出手指向乌三炮勾了勾,等乌三炮不顾疼痛跑过去时,听到李世坤低声说:“等十天,十天之后我做出烙阴酒出来,你就富可敌国了。”
乌三炮使劲点点头,等李世坤走后,双手合十面朝太阳开始拜了起来,心中祈祷着一切顺利,但自己就连拜的是哪方神仙菩萨都不知道,总之谁保佑他,他就拜谁。
十天后,乌三炮借了刘氏庄园所在的安仁镇最大的一家饭馆,摆了一桌酒席,借着道歉为名邀请刘文彩赴宴,可过了上头菜的时间,刘文彩依然没有到场,急得乌三炮在饭馆门口来回走着,不时奔出门口看着左右两条大路,前去酿烙阴酒的李世坤没有出现,答应赴宴的刘文彩也没有出现。
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乌三炮心中七上八下的,当年邀了那个怪物李世坤当了自己的师爷,的确是“战无不胜”,但随时也在担心着李世坤被他人所用,要是李世坤被刘家给拉拢了?那自己以后的日子……乌三炮越想越气,疑心病又犯了,转身回到饭馆操了家伙就准备去找李世坤,谁知道转身来到饭馆门口时,却见李世坤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那,右手依然捏着自己那条手绢。
李世坤看见满脸怒气的乌三炮面露微笑,用手绢拂去黑色丝质长褂外面的灰尘,将食盒高举,又扭头去看着食盒,分明是在告诉乌三炮酿成的烙阴酒就在食盒之内。
乌三炮走了两步,想起自己手中还提着枪,赶紧将枪交给旁边的喽啰,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走上前去道:“师爷啊师爷,老子还以为哪个狗日勒把你绑起切唠,刚好想兄弟伙些切找你……”(师爷,老子还以为是哪个狗日的把你绑架了,刚想找兄弟们去救你。)
“是吗?”李世坤微微一笑。
“不摆这些唠,那个酒喃?”(不说这些了,酒呢?)乌三炮说完就伸手去拿那食盒,李世坤故意打开食盒的盖子,露出里面一个白色的瓶子,那瓶子看着有些陈旧,但模样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从前酒客必备的盛酒器。
“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