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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顺唐看不出戴着防毒面罩的嚼尸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他攥紧双拳的手能判断,这种任务让他十分不爽,可他不知道的是,嚼尸最为不满的并不是要护送李朝年这批人离开,而是这支精锐队伍的实际领导权已经交给了新的化尸手中。
李朝年背着手走向门口,王婉清和皇正红紧随其后,接着是制住胡顺唐等人的六名龙睛军战斗人员,那六人排列得很整齐,在莫钦听来,他们连呼吸的频率都几乎一模一样。就在李朝年等人离开展览室的那一刻,森下三敬慢慢地转身,迈开步子试图要追上去,远藤贤知伸手一把将其抓住,却被森下三敬甩开。
森下三敬慢慢加快了步伐,去追赶皇正红,却被迎上前的吞尸和碎尸拦住。吞尸推了其一把道:“这位先生,你不在护送名单之上,请安分的呆着,会有人送你回日本的。”
“我不要回日本!我不要!”森下三敬试图推开跟前的两人,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推动着两个人力无法移动的集装箱一样。此时的森下三敬脑子中一片空白,只是想逃离这个地方,他瞪圆双眼,伸出双手朝着展览室外喊道,“带我走!带我走!”
展览室外的李朝年等人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响起,然后慢慢减弱,楼道之中又回复了先前的寂静,好像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也仅仅是幻境。森下三敬呆呆地站在那,手还举在半空中,而远藤贤知则跪在森下三敬的身后,双手撑地,一直低声说着“对不起”。
“这样就结束了?”等其他人走后,莫钦才说了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问谁,他看着其他人,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胡顺唐顺势卸下自己的背包,靠着墙壁坐着,抬眼看着展馆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幅惊悚、恐怖,又会让人无比愤怒的照片,心中五味杂陈。
大楼外的空地上厚厚的积雪已经被日出的光芒照得透亮,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而在紧挨大楼外侧的车道上,整齐地停着六辆型号不同,颜色各异的越野车和轿车,车上顶端也铺上了一层积雪,足以可见车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六辆汽车中,除了司机之外,没有其他人,司机也是穿着便服,但从眼神能看出绝非普通人。当李朝年等人在苍穹A组的“护送”下走出那栋大楼,来到车前后,李朝年只是挥挥手让其他人上车,自己则绕过跟前的轿车,看着在另外一侧堆雪人玩的蜂后,还有蜂后身边背着双手,站得笔挺的现任苍穹A组队长化尸——刚被冠以化尸称号,让嚼尸内心充满怨恨的男人。
嚼尸站在那,迟迟不肯上车,一直到吞尸用手肘碰了碰他,他这才在心底暗骂了一阵后钻进越野车中,但目光一直盯着车外蜂后身边的化尸。尼泊尔铁翼山脉事件后,嚼尸其实已经料到了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他不具备可以扭转“局长”蜂后思想的能力,他只是个战士,只知道冲锋陷阵,用蜂后的话来形容——他属于没有政治敏感性的职业军人。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苍穹A组中那三人,一直到这次事件快结束前夕,才知道原来蜂后和局长是同一个人,也确定了化尸就是局长。这也是蜂后断定那三人只知道在战斗中动脑子,不知道在“职场”动脑子的主要原因。
车外的李朝年慢慢走到蜂后的身后,看着他堆起来的那个怪异雪人。与其说是雪人,现在却几乎成为了冰雕,而这个模样怪异,有着四只手,却没有明显男女特征的冰雕却是蜂后在没有使用任何工具的前提下做出来的。
蜂后看着雪地上李朝年的倒影,却没有转身,则是凑近冰雕用大拇指指甲小心翼翼地雕刻着那四手怪人冰雕的面部,从双唇到鼻梁,再到双眼,甚至还勾勒出了两道漂亮的眉纹。当他做完最后一道工序后,这才搓着自己那双冻得通红的双手道:“一路顺风!”说罢,又在那四个字后面加上了一个称谓,“……李教授!”
李朝年冷笑一声,指着那个雪人的脸,手指又慢慢下滑到胸部的地方,问:“首长,请问这个冰雕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哪怕说这是个开棺人也行!”蜂后搓着手慢慢转身,看着李朝年,满脸的笑容与寒冰一样冷。此时,在外人眼中看来,这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似乎下一番话就应该是互相问候这么多年来过得怎么样?可偏偏两人没有说太多,蜂后只是展了展双手后,示意李朝年上车“滚蛋”,李朝年也只是低声道了个“谢谢”,转身自己开了车门坐上去。
“不用谢我,我是被迫的,迫于国际压力,我没有在这里干掉你们,而是送你们离开。”蜂后冷冷道,“原计划我打算的是让苍穹A组把你们全都干掉,实在不行,我申请调动附近的驻防部队,哪怕是拿人堆,都得堆死你们!”
“你不会那样做的!我死了,对国家没有好处,国家还需要我们来制约敌对势力呢。”摇下窗户的李朝年笑眯眯地说,“别忘了,我们下一步是赶去联合国接受表彰,如果死在这里,中国会面对极大的舆论压力。”
“大不了牺牲我和苍穹A组,将我们冠以叛国罪都无所谓!”蜂后挥手示意汽车离开。
李朝年看了其身后的化尸一眼,问:“你不走吗?”
“一路顺风!我得站在这里好好吹吹风,反省一下,检讨检讨!”蜂后冷冷道,目光却是放在汽车外侧的后视镜上,他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苍老又苍白的老脸,恨不得上去抽“他”一记耳光。
“那么……首长再见!”李朝年说着摇上窗户,却在窗户关好的刹那间收起自己的笑容,而坐在他身边的王婉清,却一直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化尸。应该说,她从大楼中出来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停留在了这个戴着防毒面罩,穿着战斗服的男人身上。他散发出一种特殊的东西吸引着她,但同时又让王婉清感觉到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一具被熔化后又重塑的尸体。
车队出发了,一辆接着一辆,沿着先前来时留下的车轮印离开了大楼前,离开了这个罪恶的旧址。车队驶离后,蜂后的目光才注视向眼前的大楼中,微微偏头问化尸:“你很想去送她?”
化尸不语,蜂后指了指地面,示意他留在那,自己迈步走进大楼,等蜂后整个人消失在门口后,化尸这才低声“嗯”了一声,而这个哪怕是靠近都不容易听清楚的字,在那一瞬间就被寒风给吞噬了,席卷着刮向已经行驶到旧址大门口的车队中……
车内,王婉清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来,转身看着车后挡风玻璃,寻找着什么。可是她除了车轮印记和茫茫雪地之外,什么也看不到,那个低声的“嗯”此时好像化为了人形,双手紧紧抓在车后保险杠上,不愿意放手,而身处车内的王婉清却根本看不到。又下雪了,阵风吹来,夹杂着一团怪异的雪花,瞬间扑在了车后挡风玻璃上,直接阻挡了王婉清的视线。
王婉清下意识伸手要去抹开车后窗上的雪花,却忘记了自己人在车内,而雪花则是在外,车内车外本就是两个世界,却在这一刻又变得同样的冰冷渗人。
第98章 坏消息
车队行驶出大门时,减慢了速度,因为门口站着一个拿着铁铲清理积雪的老人。老人戴着狗皮帽子,穿着套了又套的棉袄,慢吞吞的清理着,根本不理会按着喇叭的司机。但司机并没有下车,只是左手放在了车座下面,在那里有一支上了膛的手枪,手枪旁边还有一颗“一秒雷”,只要拉开拉环,那枚手雷就会瞬间爆炸。
蜂后交代得很明白:送李朝年等人平安去预定地点,如果出现意外,亲手解决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落在其他势力的手中。
扫雪老人清理着门口,几分钟后才让到一边,双手撑在铁锹上方,抬起自己那张脸注视着从自己身边慢慢行驶过的汽车,一辆又一辆,在李朝年那辆汽车行驶而过时,老人取下了自己的狗皮帽子——他是白骨。
车内,翻看着当日报纸的李朝年,并没有侧头去看车窗,只是笑了笑,指着报纸上面一则关于囚犯越狱的新闻道:“真的越狱了……”
车队远去,白骨笑了笑,又俯身拿着铁铲清理着积雪,从旁边警卫岗亭中走出来一个搓着手的中年人,面带歉意地说:“老人家,还是我来吧,哪有你给我钱,还帮我做事的?”
“没关系,就当是锻炼了,对了,你肾不好吧?”白骨看着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有些吃惊:“您怎么知道?”
白骨笑了笑,指着中年人的下半身:“不用吃乱七八糟的药,穿个松点的内裤就能缓解……再让我玩一会儿吧,我这样的南方人没什么机会见雪。”
中年人觉得白骨实在怪异,但一想到又能帮自己做事,还给自己钱,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只是觉得白骨为啥知道自己内裤很紧呢?他摇着头,返回岗亭,但目光一直停留在白骨的背影上,而白骨却直起身来看着旧址内那栋大楼,若有所思。
走在大楼中的蜂后,透过楼层拐角处的窗户,看着在雪地中拿着匕首重新雕刻冰雕的化尸。他完全改变了冰雕的模样,变成了一张和王婉清类似的脸,可他不满意,又毁掉重新雕刻,反复好几次,终于做出了一张带着笑容的脸来。化尸看着那张脸,伸手轻轻抚摸着,但目光却不敢去看除了脸之外的其他地方,因为除了那张脸,这个冰雕的其他东西都和王婉清完全不一样,这也许和已经离去的她很相似……
蜂后出现在楼顶展馆门口的时候,让胡顺唐、夜叉王和葬青衣都深感意外。魏玄宇和莫钦却是根本不知道蜂后的来路,从那身再普通不过的穿着,误以为他仅仅只是个工作人员,但又从胡顺唐看着蜂后那怪异的眼神中,察觉到来者不是普通人。
蜂后站定,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面部,随后露出招牌式的“官方微笑”道:“谢谢各位,这次的事件能在没有产生大冲突之前完美解决,完全是各位的功劳,也没有节外生枝,谢谢你们。”
夜叉王不语,他看见蜂后的时候还是那种感觉,除了压抑还是压抑,仿佛这个人就是一枚炸弹,随时都会爆炸,爆炸的冲击波能吞噬周遭的一切。夜叉王顺势将女儿葬青衣拉近身边,而靠在墙边而坐的胡顺唐头也不抬地问:“你是代表官方感谢,还是个人?”
“个人。我无法代表官方,请理解。”蜂后立即回答,却用非常官方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胡顺唐,而是一群记者。
“我接受,但你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感谢’吧?”胡顺唐的语气比外面零下几十度的气温还要冷,“有话快说!”
蜂后点头,拿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件展开:“除了感谢,剩下的就是坏消息,首先,你们依然是通缉犯,不仅在全国通缉,还上了国际刑警的黑名单,说到底,有人不愿意你们公开行动,这点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们。”
“有人指的是谁?”莫钦插嘴问道。
“就是有人!”蜂后词句咬得很重。
“料到了。”胡顺唐点头,夜叉王盯着蜂后的那双皮鞋,皮鞋上全是正在融化的积雪。胡顺唐竖起两根手指头,从双指之间看着蜂后又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