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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浣霞不人不鬼了,她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厉祟合二为一,成了肮脏邪恶的熔炉。
我摇头道:“你们不是抛弃了虚伪和痛苦,而是抛弃了善意和良知;你们也不是吸纳了无畏和真实,而是增加了戾气和丑陋!你们把人性中最好的东西全都给舍弃了,然后把人性中最丑陋的东西全都给放大了!”
“这才是最真实的人!”左副堂道:“你们虚伪!”
“别废话了!铮子,你和他们这些信球说不通!”成哥在一旁大声道:“姓左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今天你是巴巴地赶来给自己送终的!你自己说你是人还是鬼?我师父不喜欢杀人,你要是人的话,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如果你是鬼的话,老子就把你打成死鬼!”
左副堂不置可否地一笑,道:“谁巴巴的赶来给自己送终,恐怕还未可知呢——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成哥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浣霞看向王鸿,道:“是你告诉他们的吗?”
“不是我。”王鸿道:“当你找到我,告诉我蓉蓉就在老郑手上,让我跟你走的时候,我就来了,一路上你都跟我在一起,我怎么会有机会通知别人?”
“都别啰嗦了!”成哥道:“说了是掐指一算!快说,是人是鬼?”
左副堂道:“我们本来还在为怎么引你们来而煞费苦心,如果你们真的是自己掐指一算就来了的话,那可真是应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你们就不想知道我刚才不在这里,是去干什么了吗?”
我的心猛然一沉,扭头去看池农时,池农的目光也恰好跟我接上,我们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彼此的不安。
左副堂的话中之意,令人担忧,难道我们来这里,是他们算计好的?
他刚才不在这里是干什么去了?
成哥也意识到了不对,他正想说话,外面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仅从声音来判断,人数很多!数量至少在二十以上!
我的脸色不由得又是一变,来的都是敌人吗?
我们中了埋伏?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我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窑洞口敏捷地钻了进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每一个人进来之后,都快速地将窑洞内的情形扫视一遍,然后占据一个位置,稳如磐石,不动如山!
他们的手里都端着重武器!
他们的服装完全一样!
不是敌人!
是特警!
我看见郑卫鸿的脸色变了,浣霞跟左副堂也面面相觑,这不是他们的人!
但我的心里也不轻松,跟这个案子有关,又能调动特警的,也只有贾队长了。
难道是他一路追踪我们,终于追到了这里?
窑洞里能做据点的地方都已经被特警给占据了,紧接着便是一个刑警从窑洞口闪身进来,抬起头时,我便看见了一张阴沉的脸!
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让我有些欣喜的脸!
来人不是贾队长,竟然是高队长!
“是你!”
池农也惊喜交加,道:“你的病好了?”
本来阴沉着脸的高队长,在看见我和池农、成哥以后,脸上立即有了笑意,他快步过来,拉住我的手,道:“大师傅,真的是你啊!刚才听声音,还有些不确定呢!”
说罢,高队长又朝池农笑笑:“张医生,还没好好感谢你的手术!我得请你吃饭!”
池农笑道:“好,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一切都好说。”
郑卫鸿诧异地盯着高队长,道:“你,你,怎么会是你?”
“还有我!”
又一个人闪身进来,喊了一声,却是郑景山!
“大师傅,又见面了。”郑景山朝我笑了笑。
“那个姓贾的呢?”成哥惊疑不定道:“我不会是失手把他给打死了吧?”
“没有,没有。”郑景山摆了摆手,道:“他完蛋了!郑卫鸿,你也完蛋了!”
郑卫鸿盯着郑景山,目光一闪,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我有点发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由得奇道:“高队长,你刚才说听见我的声音,你怎么能听见我的声音?贾队长怎么突然完蛋了?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我让他听见你的声音的,也是我让姓贾的完蛋的,我有一个秘密武器,就是它。”王鸿突然开口了,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然后拿出来一个东西——手机。
我登时目瞪口呆!
刹那间,窑洞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也全都明白了,王鸿来的时候,拨通了高队长的号码,然后就一直保持着通话,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被高队长听得一清二楚!
高队长笑道:“老王这一手真是高明,你们所有人的话,我全部做了录音,郑卫鸿亲口承认人是他杀的,亲口承认嫁祸于郑景山,还说了姓贾的收了你的钱!这些话,在警局里一公放,姓贾的就完蛋了,我就来了。”
郑卫鸿看向王鸿,摇了摇头,道:“老王啊老王,到底还是你老奸巨猾!算计我了一辈子,到头来,我还是输!”
王鸿道:“你我彼此彼此。”
高队长道:“郑卫鸿,别做垂死挣扎了,跟我们走吧。”
“走?”左副堂忽然怪笑一声:“既然都来了,那就都别走了!九幽地火,破!”
左副堂一口血雾喷出,融于火中,手起一诀,暴喝一声!
“轰!”
一道炸响,地动山摇,本来在地上安静燃烧的那堆“圣火”,突然爆破开来,迸射出成无数火焰,密密麻麻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所有人,都首当其冲,都被这些火,笼罩在内!
第095章 永逝
火,也向我们这边袭来。
蓉蓉惊呼一声,就往我怀里扑,我一把搂住了她,将其完全抱在怀里,那是个无比柔软和温暖的身体,少女的幽香,甚至让我有些意乱情迷。
邵薇在我们身旁娇叱一声,双手挥舞的如同落英缤纷,让人眼花缭乱,那火花虽然近得前来,却没有一片落在我们三人身上。
池农也是使出手段,掌掌散出阴柔之气,直接将铺盖而来的火花给熄了,不但保护的自己周全,连高队长也全然无恙。
至于成哥,则更是对此不屑一顾,一双眼,只觑着左副堂!
那左副堂使出这般手段来,目的无他,只是为了脱身而退,早在“圣火”迸射,火花四溅时,他便如一朵红云,悄无声息地往窑洞之外飘去。
“给老子留下来吧!”
成哥喝骂声中,整个人也从洞口如飞而去。
至于其他的特警,各自寻找掩体躲避,就算是引火上身了,也不慌忙,在地上打个滚,就地熄灭。
不过却苦了郑景山和王鸿两人,两人被这火烧的上蹿下跳,满脸灰黑不说,连头发都没了。
那浣霞,本来也是要趁乱而走,却又舍不得郑卫鸿,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子正对漫天散落的火无动于衷,便腾挪过来,打散火花,扯着郑卫鸿往外去。
但这个时候,想要走,已经是来不及了。
“哪里去!”
池农将胳膊一伸,拦住了浣霞和郑卫鸿,冷冷道:“乖乖留下来吧!”
“你闪开!”
浣霞怒喝一声,嘴巴张开,早有一道红光裹着焰火从她空中喷出,匹练似的袭向池农!
池农猝不及防,差点被那焰火烧到,急忙往后跳开。
一张人脸在那焰火中若隐若现,咆哮一声,倏忽而逝。
高队长和郑蓉蓉等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早惊得目瞪口呆,高队长忍不住问我道:“大师傅,她,她那是什么手段?”
“烧死鬼在她身上。”我道:“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浣霞先声夺人,拉着郑卫鸿就往外冲,郑卫鸿却回头看了看正在满地打滚灭火的王鸿和郑景山,略顿了顿脚步,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握了把手枪,猛然抬起,朝着郑景山就扣动了扳机!
“嗖!”
“砰!”
“啊!”
三声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先是邵薇眼疾手快,看见郑卫鸿拿出手枪来,便飞出一根蓍草,在间不容发之际,刺中了郑卫鸿的腕子,郑卫鸿的手一抖,枪响了,却没有打中郑景山,而高队长飞起一脚,将郑卫鸿踹翻在地,那一声“啊”就是郑卫鸿发出来的。
“你个老不死的,我杀了你!”
郑景山被刚才的变故吓得先是一愣,随即暴怒起来,吼声中,也掏出来一把手枪,要打郑卫鸿。
“不要!”
“别!”
郑蓉蓉和我几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郑卫鸿虽然该死,但是郑景山却不能杀他,且不说郑卫鸿养了他二十多年,就算是两人有天大的仇恨,当着警察的面杀人,这罪,无论如何都要坐实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郑景山,先是被火烧的急怒攻心,随即又被郑卫鸿打了一记冷枪,虽然没中,却完全是被激的丧失了理智。
我们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听得进去。
他仍旧是拿着枪,直挺挺地朝着郑卫鸿扣动扳机!
“我来!”
距离郑景山最近的王鸿突然伸手按住了郑景山的手,然后一把把枪夺了过去。
“我来了断这一切!”
王鸿叫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郑卫鸿开枪了!
“老头子起开!”
浣霞一把将郑卫鸿拉开,在枪响的瞬间。
“别开枪!”
在郑卫鸿闪开的同一时间,一个人影突然冲了上来,挡在了郑卫鸿原本所在位置的前方!
一颗子弹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打在了她的胸膛!
鲜血,在刹那间绚烂成一朵红色的花!
在所有人的错愕中盛开,又凋零。
“蓉蓉!”
我冲了过去,抱住了那缓缓往下瘫倒的柔软身子。
恍惚间,我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那么无力,而她是前所未有的那么沉重。
血,像喷泉一样地往外涌。
从她的胸口,从她的嘴里。
“农哥!农哥!”
我歇斯底里地叫着。
“我在,我在!”
我在泪眼婆娑中看见农哥原来就在眼前蹲着。
他正在努力地止蓉蓉的血。
“蓉蓉!”
王鸿和郑卫鸿都冲了过来。
“滚开!”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这些内心肮脏的人,他们之间肆无忌惮的杀戮,却让一个最无辜、最善良的女孩儿成了牺牲品。
我不懂为什么。
我不明白。
难道这世界真的是好人不偿命,坏人活千年吗?
我明明没有在蓉蓉身上看到任何死伤的征兆,却有一颗子弹钻入了她的胸膛。
我不懂为什么。
我不明白。
难道这天意,真的是捉摸不定,难以评测的吗?
“铮子哥,铮子哥……”
蓉蓉低声地喊了起来,眼皮缓慢而用力地睁开。
我连忙说:“我在呢。没事儿,农哥给你治,他很快就能治好,你忍着疼。”
“我不疼。”蓉蓉的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一点儿也不疼。”
我的心,像落入了深渊,慢慢沉向黑暗的深处。
“我困了。”蓉蓉说:“我,我想睡觉,我,我困得连眼睛都,都快睁不开了呢,铮,铮子哥,你,你有被子没有?我有点冷啊。”
“你别睡,别睡,我还得跟你说话呢。”我哭得稀里哗啦,道:“你得陪我的衣服,我的衣服给你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