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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夸张,是真正的一片狼藉。
从地理位置来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秦安然的别墅,可是别墅已经不见了,脚下是颓败的废墟,连屋后的草坪和土地都杂乱不堪,出现一道道裂缝。好在周围的别墅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只是折损了几个路灯,破了几扇窗户。
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舟,秦安然呢?”朱翊凯问。
“他……”白小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死了。”
“先不管他了,我们赶快离开。”朱翊凯拉起她就跑。她满腹疑问,他沉着脸说:“什么都不要问,等回了研究所,我再原原本本告诉你。”
幸而时值假期,校园中人不多,但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来了,两人混进人群中,白小舟暗暗庆幸,如果不是及时逃脱,被人抓个正着,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朱翊凯和白小舟四目相对,谁都不说话,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白小舟终于坐不住了:“凯子,你……”
“不要这么叫我。”他打断她,“叫我翊凯。”
“呃……翊凯……”
“我是个怪物。”朱翊凯脸色阴沉,闷闷地说,“这种破坏力与生俱来,我父母让我拜过很多师父,学过不少术法,依然无法控制。今天只毁了一栋房屋,我已经尽力了。”
摧毁房屋,震开地面,这是怎样的破坏力。
朱翊凯看到她不敢置信的眼神,心中一痛:“连你也觉得我是怪物吗?”
怪物?白小舟忍不住苦笑,她想起自己在洞穴里所经历的一切,秦安然去哪里了呢?那座牌坊究竟是什么“关口”呢?
脑中蓦然闪过一个词:鬼门关。
她觉得有些冷,不管那是不是鬼门关,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为什么她要跟他说那些话?为什么鬼门关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吗?
那个怂恿秦安然的人,真的是自己吗?省视内心,她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呢?为什么要祸害那么多人?
她,其实是希望秦安然死的吧?
疑问太多,多得快要摧毁她的人生观。
她好害怕,怕得快要窒息了。
这种恐惧让朱翊凯误会,一抹深刻的痛掠过他的眼角眉梢,他站起身,转身便走。白小舟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我也是个怪物。”胸膛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几乎要炸裂开来,她哭得稀里哗啦、涕泗滂沱,将脸埋在他的背上,“我好害怕,我怕我爸爸妈妈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怕明天一早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妖怪,我怕我的‘能力’会伤害周围的人,我怕你们都不理我了。翊凯,我好害怕!”
朱翊凯觉得自己的身后好热,热得要把自己烫伤。
曾几何时,他也在某个人的身边这样哭过,可惜,那个人没有留下来。
朱翊凯没有动,就这样让她哭泣,郁结在心中的痛苦,唯有一次发泄出来,哭得眼睛都痛了,心就没那么痛了。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白小舟总算是缓过气来:“你毁了一栋房子,如果有人追查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朱翊凯说,“防空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秦安然怎么死的?”
白小舟没有再迟疑,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听后眉头锁得更深:“我似乎听以前某位师父说过,有一种人天生就能打开通往彼方的通道,或驱妖除魔,或引渡苍生。不过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白小舟傻傻地问了一句:“还有救吗?”
朱翊凯忍不住笑了:“别人千辛万苦想修都修不来的,你却弃之如敝屣。救是没救了,不过若能控制得当,也算将功补过。”
白小舟抬头看他:“这句话是不是也有人对你说过?”
“这个人你也见过。”
不必想了,一定是龙老师,这语气就是她的风格。
“小舟,人都有阴暗面。”他握住她的肩,柔声道,“你不是圣人,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换了我,我也会想他死,这不怪你。现在他或许已经和他妻子团聚了,也算求仁得仁。”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些安慰的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悦耳,白小舟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脱下来我给洗了吧。”
“不必了。”朱翊凯将衣服脱下,用两根手指拈着,扔进了垃圾桶,“这样的衣服,我家里还有很多。”
白小舟忍不住想扶额,如果他的洁癖能改改,就完美了。
第二天新闻中开始播放凝华学园楼房倒塌事件,女记者用夸张的表情讲述:教授秦安然深爱妻子,为了将妻子的遗体留在家里日夜看护,私自在别墅下修建地下室,动了地基。昨天本市发生三级地震,原本能防八级地震的别墅被震塌,秦教授也死在地下室。
白小舟大觉意外,这么大的事,朱翊凯竟能遮得严严实实,他究竟什么背景?
第一部 第三十章 处女心尖血
原本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但朱琨还没有找到,不良少年那边也没有音信。转眼已经过了三四天,白小舟有些焦急,再这样下去,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是尸首一具了。
她看着玻璃罩里的加兰,不知是不是符咒的缘故,虽然看门老头的尸体已经化成了黑凶,一身黑毛,指甲长得老长,黑漆漆的,已不像人类,不过却没有起来行凶。
她依稀记得,加兰曾经说过,她有个男朋友,被她最好的朋友抢走了,等等。她好像说过一句什么话,很重要的话,她给忘记了。
是哪句呢?
“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有人幽幽地在她身后说了一句,她茅塞顿开:“没错,就是这句,谢谢……”白小舟转过身去,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这里是051研究所,门上有锁就不必说了,还施了术法,普通人和普通非人都无法打开。
那么,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她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斜着眼睛往旁边的玻璃罩看去。
原本全身腐烂的加兰忽然一跃而起,“啪”的一声贴在玻璃罩上,脸上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腐烂殆尽,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喉咙里嘶吼着什么,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这是当然的,因为她的声带已经烂掉了。
白小舟刚开始被吓得够呛,看她出不来才敢往前走了两步:“你想说什么?”
加兰用颤抖的手在解剖台上写了一个字,然后软软地倒下去,呼出最后一口气,不再动弹。白小舟知道,这个时候她是彻彻底底地死了,再无诈尸的可能。她凑过去看那个字,是个‘王’字。
王?难道刺死她的那个人姓王?
她连忙拨通朱翊凯的号码,告诉他寻找一个姓王的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加兰的凶手。朱翊凯愣住:“你说姓什么?”
“王。”
“加兰的室友就姓王,叫王雅清。”
白小舟赶往王雅清的寝室,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正在想是不是逃了,隔壁寝室忽然伸出一个脑袋:“你找谁?”
“王雅清,她出去了?”
“死了。”那人说,“这寝室真是邪门了,头一天加兰才被刺死,第二天王雅清就死了,也不知道作了什么孽。”还自言自语道,“我看我还是搬出去住好了,晦气。”
白小舟顿时石化,她清楚地记得朱翊凯向王雅清打听消息是在加兰死后的好几天,如果她是第二天死的,那么当时和朱翊凯说话的,不就是个死人吗?
冷汗涔涔,虽然已经初春,她却觉得比严冬还要寒冷。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朱翊凯打来的,拿起一看,脸色蓦然大变。
是朱琨!
“朱琨,你这个臭小子,你死哪里去了?”她对着话筒吼。那边奇怪地说:“我家里出了点儿事,回家去了。我家在外省,所以换了个手机。怎么,你找我有急事?”
原来,他没事吗?难道之前是她杞人忧天了?
“小舟?”
“呃……有空吗?要不出来见个面?”
“好啊,你在哪儿?”
“就在咱们学校节南园的那家五月咖啡馆吧。”
白小舟心中有不少疑问,还等着他给她解惑。想来咖啡馆在学园内,每天不少人去喝咖啡,不会有什么事,便只给朱翊凯发了个短信,说自己见朱琨去了。
一只浑身漆黑的猫从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缓缓走出来,一黄一绿两只眼睛阴森森地盯着她。
“好可爱的猫。”一个过路的女孩走过去,想要摸她的头,“是谁养的啊?”
黑猫忽然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那女孩一眼,她双眼发怔,站起身,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仿佛丢了魂魄。
黑猫舔了舔嘴巴,大摇大摆地朝白小舟跟了上去。
五月咖啡馆是凝华学园校内最好的咖啡馆,不知道是谁开的,听说是某位校领导的亲戚,地理位置佳、咖啡味道好、装潢风雅,价格虽然贵点儿,但毕竟凝华学园里多的是不差钱的学生,因此生意向来不差,座位都需要预定的。
这两天校内学生开始渐渐多起来,好在还有位置,朱琨坐在角落里,朝她招了招手。
“你那天走得那么匆忙,这两天打你电话又怎么都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白小舟责怪道。朱琨笑道:“抱歉抱歉,我也是临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妈病了,病情有点儿严重,就急忙赶回去了。最近学生返校,正值高峰期,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回去的火车票。”
白小舟略微消了气:“阿姨病情稳定了吗?”
“什么病啊,就是点伤风感冒。她是怪我寒假没回去,跟我赌气呢。”
白小舟翻了个白眼:“那你把老太太搞定了没?”
“搞定了。我出马,哪有搞不定的,哈哈。”朱琨喝了口咖啡,“对了,听说我不在的时候,学校出了件大事?秦教授的房子塌了?”
“是啊。”白小舟转移话题,“当时挖掘出的那只炼丹炉现在在哪儿?”
“听说送去博物馆了。对了,你不是在调查那本失踪的炼丹书么?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白小舟摇头,她记得秦教授的确提到过那本书,可是防空洞里没有书,他既然在下面炼丹,书不是应该随身携带吗?难道书并不在他手上?
白小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朱琨,你说你这两天回家去了?”
“没错。”
“你家不是在哈尔滨吗?”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C市到哈尔滨,坐火车最快也要两天,一去一回不得要四天?”他才失踪了三天半,这半天,难道是用飞的?
朱琨喝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睑,笑容有些诡异:“小舟,聪明不是件好事啊。”
白小舟脑袋里“轰”的一下炸了,说起来,朱琨正是历史系的学生,难道……
“凯子哥。”老七将几张像素不高的照片递给朱翊凯,照片里是一辆普通的夏利,朱琨正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下来,“这是我的兄弟拍的,有人在三四天前看见这个叫朱琨的人和这个陌生男人上了车,半个小时前又回来了。”
朱翊凯脸色阴沉:“他现在在哪里?”
“进了你们凝华学园。我有个兄弟是你们那儿的学生,我叫他盯着他了,很快就能有消息。”
小舟说当时跟着他出去的人也是个中年人,难不成就是照片里的这个?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熟稔,不像绑架。朱翊凯蓦然一惊,抓起老七的衣襟,几乎将他提起来:“老七,快,快给你那个兄弟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