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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传来一声惨叫,白小舟大惊失色:“是思齐!他肯定是碰到割喉天使了!”
三人跑上三楼,果然看见阴暗的楼道里瞿思齐正和一个人打斗,两人都像疯了,勇不畏死。谭光赫举起枪,对准了和瞿思齐打斗的那人,正要扣动扳机,白小舟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等等!”
“怎么?”
“那个人……”白小舟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那个人好像是朱翊凯!”
她举起电筒,在那人脸上晃了一下,果然是朱翊凯。她忙大叫:“思齐、凯子,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没有人回答,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凛冽的杀意。
“他们疯了。”夏兮轻轻地说。
“谭警官,怎么办啊?”她侧过头去问谭光赫,谭光赫迟疑了一下,放下枪,从绑在腰上的装备里拿出一把造型精巧的小枪。白小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麻醉枪。”他目光犀利,举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两颗小型针头准确无误地射进朱翊凯和瞿思齐的手臂,两人动作一顿,踉跄几步,仓皇倒地。白小舟掰开他们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他们的瞳孔,两人的瞳孔都细如针眼。
“奇怪……”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谭光赫看着她问:“你朋友嗑药?”
白小舟摇头道:“他们连烟都不抽。”
像是想到了什么,夏兮举起手电,晃了晃谭光赫的眼睛。谭光赫怒道:“你干什么?”
“你的瞳孔也比普通人要细。”白小舟将手电筒递给他,“你再看看我的。”
“看来,我们都被人下药了。”谭光赫面色凝重,“我开始怀疑。”
“你怀疑,我们并不是真的遇到了怪物,而是中毒之后的幻觉?”白小舟有些想不通,“我们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又为什么会恢复神智?”
“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你扶一个,我扶一个,小子,你带路。”
谭光赫将朱翊凯扛在肩上,白小舟将瞿思齐扶起来,顿觉身上压了千斤,又被压得蹲下去:“思齐这小子,看起来那么瘦,居然这么重。”
“我来吧。”夏兮看起来个子矮,力气居然很大,扶着一百多斤的瞿思齐还能走得很轻松。
“啪。”有什么东西落在后颈窝,白小舟摸了摸,很黏。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电照了照,竟然是血。她本能地抬起头,赫然看见一张狞笑的脸。
在这个充满诡异气氛的精神病院中,在这个阴暗的楼道里,突然看到这样一张脸,白小舟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天花板上有一个通风口,那个人正是藏在通风口中,头发很长,血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啪”的一声落在她的眼睛里。
白小舟想要尖叫,但喉咙中像被灌了铅,一个音都发不出来。那人双脚盘着吊灯,身子往下一沉,抓住白小舟,拉了上去。她如梦初醒,高声呼救,谭光赫连忙扔下朱翊凯,掏出枪朝上开枪,但终究晚了,白小舟被拉进了通风管道中。谭光赫在墙上点了几点,抓着通风口边沿上去,两头的管道又深又长,弯弯曲曲,少女已经失去了踪迹。
“怎么样?”夏兮焦急地问。
“管道太窄,我进不去。”
“让我去吧。”
“你去只是送羊入虎口。”谭光赫跳下来问他,“刚才那个人是谁?”
夏兮显得有些不安地说道:“他,他是关在三楼第六号病房的孔广森。”
“孔广森?”谭光赫咬了咬牙问,“就是那个传说中专杀少女的变态?”
“这里是重症楼啊,每一间病房里关的都是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病人。”夏兮哀求道,“谭警官,求求你,救救姐姐,求求你。”
谭光赫沉吟片刻,将旁边的病房检查了一通,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对夏兮道:“你和这两个小子就躲在这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要跟你一起去。”夏兮抓住他的袖子,他一脸不耐烦:“我不能带着你这个累赘,你藏好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少年委屈地咬着下唇,谭光赫拍了拍他的头:“在这里等我,等我救出那女孩就来接你。”
少年点了点头,靠着墙坐下来,眼中满是不安和无助。谭光赫没心情照顾他的情绪,将门轻轻关上,朝第六号房跑去。
第六号房在长廊的另一边,房门紧锁,门里响起女人的尖叫。他朝门锁开了几枪,一脚将门踢开,大喊:“不许动!”
白小舟被绑在铁架子床上,孔广森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病房四壁布满了飞溅的血迹。他望着谭光赫,尖声大笑起来。在那宛如魔鬼的笑声中,他的脸在谭光赫眼中蓦然变形,变成一个身高两米,浑身血红,皮肤上布满嘴巴的怪物,那些嘴巴一起开口大笑,笑声像魔咒一般钻进他的耳朵,在他的脑袋里盘旋轰鸣。
怪物,他是个怪物!
第二部 第二十二章 恐怖病毒
不,这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蓦然间,孔广森不见了。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来到床边,为白小舟解开绳子:“他人呢?”
“谁?”
“孔广森,要杀你的那个变态!”
白小舟缓缓抬起头,皮肤变得猩红,浑身上下裂开无数口子,化为一个个巨大的嘴巴,对着他奸笑:“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谭光赫大惊,后退一步,用枪对准了她的头,正要开枪,一双手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喊:“住手,不要伤害姐姐!”
谭光赫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猛然醒转,才发现自己用枪指着的正是白小舟,她吓得脸色惨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幻觉,果然一切都是幻觉。
“小心!”白小舟指着他身后大叫,他转身一个飞踢,正好《:文。》踢在孔广森《:人。》的脸上,将瘦《:书。》削的孔广森踢《:屋。》得飞了起来,像个破麻袋一样撞在墙上,落地时全身抽搐,挣扎了半天也站不起来。
“姐姐,你没事太好了。”夏兮扑进白小舟的怀里。谭光赫看了看地上的孔广森,又看了看夏兮,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什么?”两人不知所措地问。
谭光赫抓住夏兮的胳膊:“这个医院到处都弥漫着让我们产生幻觉的迷药,而这个男孩,就是解药。”
“解药?”两人面面相觑。
“难道你没发现吗?我们靠近这男孩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一旦离开这孩子,我们就会出现幻觉。”
白小舟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个男孩说他忘记以前的事了,但精神病院的构造他却知道得很清楚,说起来重症楼不是不许随意进入的吗?这个少年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呢?
“夏兮。”她抓住他的肩,认真地问,“你到底是谁?”
夏兮也很认真地看着她:“姐姐,相信我,我真的忘记了。不,确切地说,我有的忘记了,有的却记得很清楚。”
白小舟看了看谭光赫,顿了顿,问道:“其实,你是住在重症楼的,对吧?”
夏兮咬了咬下唇,用力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住在重症楼,我问护士阿姨,他们也不告诉我,但是,大家,大家都……”
“都什么?”
“大家都很怕我,也不跟我玩。”夏兮低着头,不安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我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我拼命去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有时候想得头都痛了。”
他眼圈红了,漂亮的眼睛噙满了泪水:“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也不要我了,我不想一个人,我怕黑。以前他们总是把我关在又黑又小的病房里,我怕。”
看到他的眼泪,白小舟心软了,她想要相信他,可是她经历了太多事,见过了太多看似纯良忠厚的人,她相信了他们,最后的结局却让她失望。
“你还瞒了我们什么?”她问。
夏兮迟疑了一下:“我,我其实知道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就是从装甲车上下来的那个,那时我刚好在治疗室里打针,会议室就在治疗室的旁边,我躲在门后面听到医生的对话,他们说这病人很奇怪。”
谭光赫一惊,忙问道:“哪里奇怪?详细说。”
白小舟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对了,谭光赫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以前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他们说,那个病人的症状像是还有其他病,说身上有青紫色的斑块,还在增多,像尸斑似的。他们怕传染,有人建议马上送传染病医院,但是送他来的人说绝对不行,上峰有命令精神病院必须收留。医院的人就说,收留可以,但是必须马上送地下室隔离起来。对方好像是同意了,我听见病床在从门外面快速推过去,走廊那边有通向地下室的电梯,估计是要把那人送地下室了。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什么爆炸了、有毒、快跑之类的话,乱作一团。我很害怕,开门出去,看见医生到处乱跑,病人在病房里使劲敲门,我很害怕,偷偷跑了,也没有人来拦我。我本来想乘机逃出医院,但是医院门口站了好多人,不许我们出去,我只有跑到普通病房,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藏起来了。”
谭光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小舟观察他脸上的神情,低声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听前辈说过。”谭光赫脸色凝重,乌云密布,他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些什么难以言说的伤痛,“有座深山里的村落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个猎人进山打猎,两天后他回来了,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杀,村民将他打死了,尸体停放在村里的义庄,打算第二天就下葬。那猎人没有家人,自然也没有人守夜。那天晚上,义庄周围所住的村民在睡梦中听到一声爆响,也没人在意。第二天去看那尸体,发现尸体爆炸了,血肉飞得到处都是。村民很害怕,就直接将义庄炸了,掩埋起来。村长向上峰报告了这件事,上峰派人前去调查,到了村子后,却看见村民都疯了,一个个都在自相残杀。”
白小舟听得心惊:“后来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以讹传讹的传说。”谭光赫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管怎样,先去地下室再说。”
“等等。”白小舟叫住他,“说不定那人的尸体就在地下室,我们去不会太冒险了吗?”
“那是我们唯一的出口。”谭光赫看了看夏兮,“有他在,至少我们有一线生机。”
白小舟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反对:“好吧,我们先把思齐和凯子救醒。”
谭光赫找了根破床单,撕成布条将孔广森绑了起来。三人回到之前那间屋,推开门的刹那,白小舟愣了一下。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谭光赫问。
“有人进来过。”白小舟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然后问:“夏兮,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床底下。”夏兮伸手去掀床单,被白小舟按住:“等等,我去。”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抓住床单,迟疑了一下。谭光赫说:“你让开,我来。”
白小舟摇了摇头,将床单轻轻掀开一角,忽然间,一团黑色的东西迎面扑来,她低呼,吓得跌坐在地上。谭光赫举起枪,对准那团黑色连连开枪,那黑色冲破窗户,扑棱着翅膀冲上夜空,失去了踪迹。
“是乌鸦。”白小舟惊魂未定,似是想起了什么,将床单用力掀开,下面空空如也。夏兮急了:“我,我明明把他们俩藏进去了啊,怎么会……”
“有人把他们带走了。”谭光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