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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云觉得,在拓麻的话题彻底歪楼前,他有必要纠正下主题。但见他吹牛逼吹得很开心,尤其还都是恭维自己的话,多少有点心里受用,也就随着他继续了。
“话说,我也想过,是不是你爸妈为了防止我这个性别不太对的爱慕者,继续对你有啥非分之想,才编故事哄我。不过,后来我见到了你的诊断书,也就彻底信了。看你爸妈如此沮丧,我还安慰了他们,说‘不喜欢人又咋地,世界上物种这么多,总有机会一个个试试。不管王员外未来喜欢的是猴子啊,还是狗啊,我都绝对支持’。虽说是安慰的话,但我看他俩的脸色更不好了。尤其是你妈,差点没憋住当着我的面哭出声儿来。唉,现在想想,心里还酸酸的呢。”拓麻追忆道。
王行云憋得很努力,才没让自己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因为哈哈大笑而彻底破功。不过,他倒是能根据拓麻的描述,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没想到,向来自诩智慧与行动力互补共存的爸妈,也有遭遇奇葩,被堵得说不出倒不出的情境。
虽然王行云很不满,父母背着他拿什么自己都没见过的诊断书哄拓麻。但是,若以后两人要真的成为了好基友,这件事倒也有翻旧账再次利用发挥余热的现实价值。
话题本该朝着良好的翻旧账方向继续下去,但拓麻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又在此刻咕噜噜地大叫了起来。
拓麻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特气人地有用王行云的后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试探着从镜子里去观察王行云此刻的表情。
“咱们先去吃饭吧。再怎么说,桌上的那些,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边吃边说,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吃完了再继续。”王行云面色如常,垂下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笑意,轻声建议道。
“好吧。”拓麻放开了王行云的细腰,腾出手揉了揉肚子,在王行云的注视下,勉强按了几下洗手液,匆匆洗了洗手,就跟着他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白炽灯在磨砂的灯罩下,将一切打成了正经的白。拓麻和王行云摆脱了卫生间暧昧橙黄色暖灯的氛围,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端上桌的菜和粥,经过了两人挤在卫生间的墨迹时间,早已凉透了。
好在南瓜粥刚出锅的时候,滚烫得几乎让人端不住碗,现在还尚有余温。
王行云摸了摸凉透了的盘子,眉头挑了挑,就打算把凉了的热菜端回厨房回锅再热一遍,却被着急试尝王员外手艺的拓麻给拦住了。
“粥是热的,把才放到粥里过一过,就不凉了呀!”拓麻说着,就夹了一筷子小油菜,直接戳在了橙黄色的南瓜粥里。
北方人吃饭,向来有这种把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把凉菜放在热粥里的吃法。
王行云见他吃的开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自己拿了筷子,也坐下安静地吃饭。
明明是第一次下厨,饭菜却意外的很可口。
南瓜粥中的奶味并不明显,但甜中带甘,经过长达一小时的熬制,将食物本身的香味,也彻底地激发了出来。与后加入的鲜牛奶和黄油的味道,很完美的融为了一体。
葱花炒小油菜,虽菜色简单,也毫无技术性可言。但实际上,能炒的少油、清脆、不带土腥味儿,还美味,并不简单。
但王行云却好像突然自带神力,初次下厨就技能全点满了状态,着实让拓麻惊讶中,也对王员外的厨艺,膜拜不已。
他炒出的小油菜,虽然是叫葱花炒小油菜,却在上桌后,怎么找,都不见葱花的影子。
原因很简单,下过的时候,王行云仅把葱花过了一遍油,把味道留足后,就又特地给铲了出去。说起来,这么费劲的理由,仅仅是拓麻很讨厌葱姜蒜一类的作料。无论多费劲,哪怕是吃包子的时候,他就病态地用筷子把馅儿里的葱花和姜蒜,一个个挑出来后,才肯放进嘴里。
所以自从看了一次他吃包子的全程后,王行云再帮拓麻带早点,就坚持只带油条,绝不带包子类,有馅儿的了。
茶几上还有两道菜拓麻没尝到,分别是距离他稍远的拍黄瓜和土豆泥。
他伸长手臂够了半天,也还有点距离,只能憋着嘴,郎洋洋地挪了屁股,站起了身。
拓麻原来没有到家就换睡衣的习惯。还是王行云住进来后,生生给他板过来的。
此刻,他站起身体,弯着腰,去够这个矮茶几上,放置得远远的另外两道菜。他的上衣太过休闲宽松,这个弯腰的动作直接让他的胸口与衣服之间,形成了一个大真空,让坐在茶几对面的王行云一览无余。
拓麻作为职业家里蹲,吃喝没库存了靠网购,想透透风,晒晒阳光了,直奔王行云的房间。打开窗吹吹风,坐在落地窗突出来的那块石头上。足不出户,需求全被满足。自然更加享受这种一宅到死的生活。
所以他的皮肤很白很嫩,属于娱乐圈明星都追崇的那种,反光白。
王行云看着拓麻真空连带着反光的胸膛,以及那两颗浅棕色,乖巧可爱,对称分立的肉粒,表情玩味,目不转睛。直到拓麻的衣服,快要擦到桌上的菜,他才抬了抬胳膊,伸手抓住了要跟菜汤即将亲密接触的衣角。
“小心点你的衣服。”王行云特正经的提醒道。
“哦。刚没注意到。”拓麻夹了一口黄瓜,边嚼边答道。
“别乱动了,坐好。”王行云说着,手也没闲着,把远处的菜挪到了拓麻能够得到的范围内。
“王员外超贴心。做饭又好吃,跟我结婚吧。”拓麻拿筷子挖了一坨土豆泥,感受着味蕾带来的满足感,很随意地说道。
“可以考虑。看你表现。”王行云喝了一口粥,答道。
只听噗嗤一声,拓麻一口土豆泥卡在喉咙,咳了半天才咽下去,鼻涕和眼泪都呛出来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哦对,我本来就在做梦。”拓麻抚着胸口,吓到了似的自己嘀咕着。
这顿饭吃的很快。
拓麻饿死鬼转世一般,把桌上的菜全部扫荡了遍,就差跪舔盘子了。
他吃饭的时候,先喝了一碗南瓜粥,虽意犹未尽想再喝一碗,但怕喝多了吃不下别的,就先把这茬放了放。等吃完了桌上大多数的菜,还想着再来一碗王员外亲手熬的粥。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次喝到,准备撑死了也要过足瘾。
王行云刚好吃完,就拿着他的碗,和空了盘子,一起去厨房。顺便帮他再盛一碗南瓜粥。
厨房锅里的粥,是盖着玻璃盖的。保温效果挺好,称出来的时候,还在冒着热气。
王行云的嘴角,恶作剧似的勾了勾,浅粉的唇线在肌肉的拉动下,若隐若现。
拓麻发现王行云从厨房刚端出来的这碗南瓜粥,有点跟之前的不一样。
南瓜粥还是之前的色泽,不过里面还加了其他的东西。
“王员外,这南瓜粥里……放了薯片?还是……青柠黄瓜味的?!”拓麻接过碗低头一看,顿时惊讶得出声。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口味的薯片了么。我看了自创菜谱的论坛,有网友推荐这么吃。”王行云中气十足,颇有点自豪地说道。
您看的那个……确定不是黑暗料理论坛么……
拓麻在心底小声地吐槽道,面上却是感恩戴德地边喝边称赞,就差饱含着感恩的泪水一口闷了。
从此,王行云黑暗料理王的名声,就这么不胫而走。
在必要的聚会场合,也再也没有人,有狗胆来邀请王行云掌厨做饭了。
当然,这都是事件彻底解决完毕,误会也全部说清楚的后话了。
第192章 是梦是醒
拓麻自暴自弃地喝着青柠黄瓜味薯片南瓜粥。闻着那熟悉的清新味道,与南瓜和牛奶特有的香味缠在在一起,难舍难分地酝酿出新的味觉巅峰,他突然大脑眩晕地思考着:其实喝着喝着,其实也挺好喝的?
满口香脆的薯片,被浸泡在温热的粥里。曾经的脆,经过浸泡,跟粘稠的粥一起送入口中,吃起来多了些厚重的味道。让拓麻瞬间感悟了,原来皮了的薯片,应该是这个味道!
他慢悠悠地吃完了这碗加料的粥,满脸惆怅地瘫坐在了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王行云收拾碗筷,偶尔发出的叮叮咚咚的忙碌声,嘴角从微翘,逐渐演变为捂嘴偷笑。
这种说不清的满足感,让他第一次理解‘家的温暖与舒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并不是说,拓麻的父母和亲属,对他不好。只是他们常年奔波在被派遣调研的目的地和路上。即使偶尔的连休,也要疲于应对研究报告的撰写和学术论文的研究。为了一家的关系,在拓麻年少的时候,也常常跟随父母的步伐,一起去看看这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几乎与父母亲一起,度过了非常美好充实的整个童年。
直到他在异国他乡的地铁,遭遇了在当时,震惊全球的恐怖袭击。
拓麻有时候非常庆幸。幸亏时值工作日,他的爸妈都在临时的工作地点,配合当地接待的专家,彻夜忙碌。他不愿意在他们眼前乱晃悠惹人嫌,就自己乘坐地铁,去了繁华区的博物馆,参观学习。
是了,在很多年之前,他曾受父母工作的影响,也曾对文物和艺术,有着美好鉴赏之情。也曾经畅想过,家里有这样的研究氛围,从小备受熏陶,自己以后的人生道理,可能也会跟父亲和母亲一样。热衷于研究,致力于文物的维修和保护,足迹遍布全球,成为一个保护文化传承的工作者。
事与愿背,他终究还是踏错了一步。
他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登上了那一班开往未知的地铁。
于是,命运的轨迹,一切的一切,从那一刻开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拓麻在事后感叹自己命大的同时,还用颇为流行的文青体调侃自己:都说人生如旅程。来来往往,下车上车的过程,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我想我也是,因为乘上了那一班地铁,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不知情者以为他在感慨自己的幸存于由此患上的封闭空间恐惧症。
殊不知,他这句话,实际上在说,因此而获得的与梦貘相知相遇的机缘。
并以此为玄机,认识了那个在冲动下,握紧了他挣扎的双手,窥探到他秘密的王行云。
拓麻晃了晃脑袋,收回了自己太过发散,又不知道追溯到何年何月的思维。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象着在不久的刚才,他还抱着龌龊的想法,在王行云的腰上,背上,胸膛上,胡乱的摸索着,色情狂似的到处揩油,跟饥渴了几万年,没见识的小毛孩似的。不由得捂住额头,倍感丢脸。
还好是在梦里。
拓麻无比地庆幸着。
他对这个梦貘馈赠给他,作为奖励的梦,真是发自内心地特别满意。这个真实度颇高的梦境,虽然在自己的认怂下,少了点桃色旖旎的气氛。但他所收获的,却比单纯地满足生理上需求,多多了。
他收获了更加深刻而悠远的东西。
怪不得长期同居的人群,也会有想要结婚和成家的需求呢。
拓麻若有所思道。
对现状满足是满足,但到底,这也不是真实的世界。
拓麻对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有点不舍,但更惦记那个在现实世界中,还在帮他做饭熬粥的王行云。
他伸了伸懒腰,开始在客厅里呼唤红衣萝莉,并期待看到那个一身红,说话软糯,气势却半点不输旁人的梦貘。
他前前后后呼唤了老半天,也不见周遭环境有什么变化。
拓麻念叨了句‘奇怪’。就站起身,打算在四周溜达着找找。那个善于变脸的小丫头,鬼主意多得很,谁知道是不是在故意玩什么整蛊游戏。
但他越溜达越心虚。
对于常出入梦中的拓麻来说,梦境中的世界待久了,容易影响他对真实世界的感知和判断。为了防止出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