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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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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医生?我看你是盗墓贼吧,是不是忘记了带走铁锄特意回来取的?”说话人的声音尖细,很是阴柔。 
  朱医生眼睛适应了,看清不远处立着三四个人,身穿黑色的军用雨衣,手里拿着半自动步枪。 
  “你们是什么人?”朱医生又问道。 
  “我们嘛,是镇上的基干民兵,伏击了两天,终于抓到了你这个盗墓贼。”那人嘿嘿说道。 
  “你们弄错了,我不是盗墓贼,我是朱医生。”朱医生分辩道。 
  “你说你是医生,那为什么深更半夜冒雨跑到这荒坟岗里来?而且还特意到沈菜花的坟前,不是取锄头还能干什么?”那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朱医生心想,这事如何解释得清楚呢?能讲自己深夜冒雨前来是为了观察荫尸的么?这种封建迷信的话说出去肯定要捱批斗的。 
  “哈,没话说了吧,把这个盗墓贼押回镇上去审讯。”那人命令道。 
  几个持枪民兵押解着朱医生,拎着那根战利品——锄头凯旋返回南山镇。 
南山镇革委会的后院有几幢小院落,那是革委会领导们的私宅。凌晨时分,朱医生被带进了其中的一幢。 
  “蹲在那儿,不许乱动!”朱医生被人按蹲在院子角落里。 
  一会儿,屋里走出来一个青年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不到30岁。 
  “你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你把尸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实回答问题,免得皮肉受苦。”那人说道,声音也是尖声尖气的。 
  “我是南山村的朱医生,我没有盗墓。”朱医生回答道。 
  “还不说老实话,找打。”旁边的民兵踹了他一脚,朱医生一屁股坐倒在地。 
  “说,你把尸体弄到哪儿去了。”青年人接着喝问道。 
  “我是朱医生,你们可以向南山镇孟祝祺主任打听打听,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朱医生喊道。 
  “你认识孟主任?”青年男子疑惑的说道。 
  “当然认识,前几日他还专程到我家去了的。”朱医生说道。 
  青年男子沉吟片刻,吩咐道:“你们看着他,我去给县里打个电话。”说罢,转身走回屋里。 
  朱医生依旧蹲在墙角,秋雨湿透了他的衣衫,瑟瑟发抖。 
  十分钟后,那个青年男子走出来,对民兵摆了摆手,说道:“把朱医生请到屋子里来。” 
  朱医生战栗抖动着跟着来到了屋内,脚下淌了一摊水渍。 
  “快快请坐,朱医生,完全是误会了,家父电话里已经说了,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您儿子是有名的神医,刚才是多有得罪了。”青年男子陪着满面笑容说道。 
  “你父亲是……”朱医生问道。 
  “家父孟祝祺。”青年男子不无自豪的说道。 
  朱医生“哦”了一声,他对孟主任没有什么好感,对这个孟公子更是看不上眼,他不就是沈菜花的丈夫么?那个没有蛋蛋的人。 
  “我可以回家了吧?”朱医生淡淡地说道。 
  “不急不急,家父说,他刚刚见到了您的儿子,现在他们正在一起聊天呢。”孟公子说道。 
  “寒生!这么晚了,他在县里做什么?”朱医生惊喜地说道。 
  “过一会儿,他还要同我姑父他们一起吃饭呢,饭后姑父会派车送他回南山村的,到时候经过这儿,捎着您一起回家了。”孟公子解释道。 
  朱医生站起来,冷冷说道:“不必了,我这就自己回去了。”说罢,他竟径自走出房门。 
  孟公子无奈,只得送出院子。 
  朱医生头也不回的去了。 
                  第四十六章 青囊世家
  朱医生撑着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油纸伞,沿着乡间土路朝南山村走去。 
  秋风瑟瑟,厚厚的云层裂开了缝隙,一道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四下里清凉一片。朱医生抬头望了望明月,自言自语道:“都过糊涂啦,今天应该是农历十五了吧?” 
  “十四,明日十五,唉……”耳边传来一声极阴柔的叹息声。 
  月光下,道路中间有一瘦长之人负手而立,仰面瞧着月亮。 
  “你是谁?为何深夜独自在此叹息?”朱医生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说道:“迷途之人不知归路,借问南山村如何去得?” 
  朱医生诧异道:“深夜去南山村,莫非是求医?” 
  “正是。”那人道。 
  “什么人生病了,我就是医生。”朱医生问道。 
  “我的病一般人治不了,不必多问。”那人冷冷道。 
  朱医生感到此人有些奇怪,但他以前也遇到过许多慢性病人性情变异的情形,于是和颜悦色道:“不知你要去南山村找什么人来医治你的病呢?” 
  “南山村,寒生。”那人道。 
  “寒生!”朱医生吓了一跳,看来儿子名声在外呢,他苦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那人说道,言语中裹挟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那是我儿子。”朱医生答道。 
  “寒生是你儿子?”那人疑惑说道。 
  “对啦,我是南山村朱医生,寒生是我的儿子。”朱医生解释说。 
  “唉呀,原来是小神医的父亲,失敬失敬,我是您儿子的病人,我叫刘今墨,寒生神医约我十五来南山村治病。”刘今墨诚恐诚惶道。 
  “哦,既然如此,跟我一同回去南山村吧。”朱医生热情相邀。 
  于是,两人沿山路奔南山村而来。 
  刚刚行至村东草屋前,刘今墨突然止住脚步,掩身上前,低声道:“且慢!有埋伏。” 
  朱医生听了听,除了风声,雨声,整个村子里一片静寂,连犬吠之声都听不见。 
  就在此时,月光下,一条白光悄无声息的扑了过来…… 
刘今墨伸出食指,正欲催动真气射出指甲,忽闻那道白光口中“呜呜”叫唤着,并摇起了尾巴。 
  “笨笨。”朱医生叫了一声,随即笑了起来。 
  刘今墨此时看清原来是条无毛大狗,雪练似的一身白肉。 
  “它是寒生的狗,叫笨笨。”朱医生道。 
  回到草屋内,点起了油灯,兰儿过来见过礼,愣愣的望着刘今墨,奇怪这人怎么连头发、胡子眉毛都不生呢。她看见二人衣衫湿透,便赶紧去灶间热了些饭菜和一壶酒端了上来。 
  刘今墨也是饥肠辘辘,遂不客气地与朱医生对饮起来,身子也热乎了。 
  “刘先生,你在什么地方遇到寒生的?”朱医生问道。 
  “卧龙谷。”刘今墨道。 
  “他这些天也不知都搞些什么,连个面都不着家。”朱医生皱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刘今墨闷头饮酒,未作言语。 
  “刘先生得的是什么病?”朱医生问道。 
  刘今墨想了想,道:“寒生说是阴毒侵入阳维阳蹻两脉,引发每月一次的血崩,若不自宫,则血枯而亡,算是走火入魔的一种吧。” 
  朱医生闻言吃了一惊,自己都不明白刘今墨所说的症状是什么,这小小的寒生真是奇了,他可别是信口胡诌的吧,想我朱家乃青囊世家,行医正道,最后可别出来个江湖术士。不过,见其医治兰儿娘的“冰人”绝症和兰儿的“泣血”怪病,尽管招数诡异,但是确实是有奇效,总之,这小子要走正道啊。 
  村里的已闻鸡鸣,东方现出鱼肚白,这时有汽车马达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寒生!”兰儿发出惊喜的喊声。 
  “老爹,我回来了。”寒生风尘仆仆的走进屋来,身后有两名身背半自动步枪的汉子,其中一名汉子身上背着一个熟睡的年长者,那人也是光头光脸,没有毛发胡须,同刘今墨一般,这人正是吴楚山人。 
  汉子将山人放到了床铺上,然后告辞离去,汽车声渐渐远去了。 
  “你来啦,”寒生同刘今墨打了招呼,转身对父亲说道,“老爹,他就是吴楚山人,兰儿的生父。” 
  门开了,兰儿搀扶着她娘蹒跚着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大家默默无语。 
  兰儿娘扎着两根斑白的小辫子,颤抖着来到了床前,仔细地端详着吴楚山人…… 
  许久,许久,她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山人的额头、鼻子和嘴巴,自己的脸颊蓦地飞起了两朵红晕。 
  “是他……是他……我的魏大哥。”泪水如泉涌般滚滚而下。 
  “他就是我的爹爹?怎么不生头发和胡须呢?”兰儿呆呆的盯着吴楚山人看,回头又望了下刘今墨。 
  寒生赶紧解释说:“他们原来都是长有头发和胡须的,后来都被那些蝙蝠们给拔了。” 
  刘今墨闻言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尴尬的对兰儿笑了笑。 
  兰儿问道:“我爹怎么一直沉睡不醒呢?” 
  寒生道:“我给他服了药,再过一阵就该苏醒了。” 
  兰儿娘紧紧的拉住山人的手,再也不愿分开。 
  寒生见状,对刘今墨说道:“麻烦你把山人抱过西屋去吧。” 
  刘今墨应道,随即轻轻抱起了山人,跟随着兰儿娘俩送去了西屋,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悄悄退出。 
  “老爹,这些天……”寒生说道。 
  “不急,孩子,这位刘先生是请你治病的?”朱医生谨慎的打断寒生的话,问道。 
  寒生点点头,对刘今墨说道:“今天晚上子时开始医治,另外首长提出了两条,若能满足,便不再追究你的事儿了。” 
  “哪两条?”刘今墨平静的问道。 
  寒生说:“第一条,要你此生永不踏进首都一步。” 
  刘今墨点点头道:“这容易,不去就是了。” 
  “这第二条么,”寒生望了望父亲,说道,“就是要我们全家人到首都里工作和居住,老爹。” 
  刘今墨闻言急道:“不可,江湖险恶,这首都里又是藏龙卧虎、鱼目混杂之地,一旦踏足进去,就会身不由己,危机四伏啊。想你寒生生性淳朴,毫无戒心,哪里懂得官场里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千万不要陷进去。” 
  朱医生赞许的目光瞥了下刘今墨。 
  寒生眼睛望着父亲。 
  朱医生顿了顿,说道:“寒生啊,刘先生讲的也不无道理,自古以来,首都里都是达官贵人较力的地方,如果不心狠手辣的话,是很难在那里头生存的。孩子,你绝非是贪图富贵之人,一日三餐有个温饱就可以了,何苦涉足那种地方呢。” 
  “老爹,我只是想,若是不同意的话,政府还会继续追杀刘今墨,恐怕他病还未治愈,就已经死了,他是逃不出政府的天罗地网的。我如果同意,实际上就是救了他一命,老爹常说,医者医人,目的在于救人,不是么?”寒生诚恳地说着。 
  刘今墨在一边听这一席话,心中早已是感激涕零,热泪盈眶,自己以前只是官场之中的一件工具,始终生活在一种没有任何人情温暖,没有任何正义道德的麻木状态下,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如今,他被深深地打动了…… 
  寒生,一个孩子,竟然有如此的胸怀,他不会丝毫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却甘愿为救一个曾经敌对的人,一个曾经差点一掌杀死他的人而身犯险地,泪水终于止不住,从刘今墨的脸上流淌下来。 
  此刻,刘今墨的心中对寒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情感,一种强烈的母爱…… 
朱医生想了想,说道:“此事可以不妨从长计议,没有这么急吧。” 
  寒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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