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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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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生推开半掩着的大门,有人上前询问来意。 
  寒生说要找黄乾穗主任,对方告知黄主任上班未归,有事可去县革委会。寒生只得退了出来,坐在了大门外的石阶上等着。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在身上惹人昏昏欲睡,寒生没多久就打起盹儿来。 
  “咦,这不是寒生么?”有人说话道。 
  寒生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孟祝祺,数日未见,这孟主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带着顶帽子,被阴蝠拔光的毛发,还没有长出来,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父亲呢?”寒生问。 
  “啊,进屋里再说吧。”孟祝祺说罢引寒生走进院内。 
  客厅里坐下后,孟祝祺告诉寒生,朱医生已经同首长一同去首都了。 
  寒生大吃一惊,父亲是绝不可能自愿去首都,一定是被挟持的,山人叔叔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是多有蹊跷。 
  “我父亲走时都说了什么?”寒生平静的问道。 
  孟祝祺道:“他说让你去首都找他。” 
  他是在胡说,寒生心道。 
  “到首都如何才能找见他?”寒生依旧十分平静。 
  “首长让黄乾穗主任陪着你一同去。”孟祝祺回答道。 
  这就对了,他们是拿父亲来要挟我,逼我去首都,怎么这些当官的做事都如此的卑鄙呢?何况我还救过他的命。 
  “寒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孟祝祺语气十分的谦卑和柔弱。 
  寒生定睛看着他,没有作声。 
  “我儿子,他高位截瘫了,颈部往下都瘫痪了,如果你有办法,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孟祝祺苍老的脸,目光迟钝,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求。 
  寒生想起兰儿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个孟红兵不是个好东西,竟敢用话侮辱兰儿,自己就是能治也不给那坏人治。 
  寒生扭过脸去,没搭这个茬。 
  孟祝祺已经得知,昨天夜里有高人潜入他家,扯断了门扣,并翻墙劫走了兰儿母女。 
  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意孤行,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另外,据黄建国分析,小兵的颈椎也有可能是点穴高手所为,他怀疑与沈菜花的奸夫有关,并已经着手调查了。 
  可是他却不这么看,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兰儿一来就出了事呢?如其所说,伤儿子的是个高手,那翻墙断锁劫人的也是个高手,这两件事难道只是巧合?如果两个高手是同一个人呢? 
  那么,吴楚山人的嫌疑最大。 
“可以治。”寒生说道。 
  “什么!你说能治?”孟祝祺如同雷击一般,浑身颤抖起来。 
  “不错,而且连蛋蛋都可以长出新的来。”寒生平静的说道。 
  孟祝祺仿佛看见了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此刻觉得寒生脑后闪烁着金色的光环,仕途也好,兰儿也罢,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扑通”一声,孟祝祺跪下了。 
  “寒生神医,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孟祝祺竟然老泪横流。 
  “但是,有一个条件。”寒生说道。 
  “行,一百个都行。”孟祝祺忙不迭的说道。 
  寒生道:“放我爹回来,以后永远不再干扰我们的生活。” 
  孟祝祺咬了咬牙关,说道:“好,我和姐夫一定做到。” 
  寒生微微一笑:“老爹回来,第二天我就给治。” 
  说罢,寒胜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孟祝祺一屁股歪倒在了地上,爬了两下没能起的来,颤抖着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县革委会办公室,要姐夫赶紧回家。 
  寒生来到了大街上,边走边寻思着。 
  爹爹说得对,世上真正缺医少药的是民间,历朝历代当官的都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又有几个真正来关心民间疾苦呢?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青囊经》和《尸衣经》,就应该为那些真正需要他的贫苦百姓治病,青衣解囊,悬壶济世。从今往后,自己也要向华佗那样,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南山村小家,而是要浪迹江湖,替天下百姓治病,并且要积累验方成集,传于后世。想到此,寒生顿觉浑身精神一振,好似天降大任于斯人般,挺胸抬头眼光向前望去,却是来到了集市上。 
  寒生漫无目的信步前行,身旁是中草药摊子,有葛根、黄芪、丹参等草药,发出一股熟悉的乡土气息。 
  “小兄弟,是你啊,还认得白一膏么?”身旁一白须老者一把拉住了寒生的胳膊。 
  寒生一瞧也乐了,这是卖狗皮膏药的老头,前不久曾带他去过大鄣山的仙人洞,寒生走洞中捷径而达卧龙谷的。 
  “白老前辈,原来是你啊,上次的手电筒还没还给你呢。”寒生遇见故人,格外高兴。 
  “快来坐下聊聊。”白一膏搬来小板凳,让寒生坐了下来。 
  “生意还好吗?”寒生笑问道。 
  “怪了,本来以前一天也卖不了三五贴,最近可好卖了,而且都是大订单呢,一要就是几百贴,不过要按照买家的药方配,我今天就是来送货的,完事了正准备回去,恰巧遇上了小兄弟。”白一膏说道。 
  “这倒是新奇,我可以看看药方么?”寒生好奇心上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方子这么抢手。 
  白一膏知道这位小兄弟别看年纪轻轻,却是高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子来,恭敬的递到了寒生的手里。 
  寒生看着纸上的字,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这不是治病的药方。”寒生说道。 
  “不是治病的方子,那是什么?”白一膏诧异的问。 
  寒生指着方子上的字迹说道:“这是辟邪之用的,你看这几位药,朱砂、扫帚灰、拖鞋底的尘土,还有黑狗尾巴毛,药引子却是童子尿,而且指定的是三岁以内的,这些都是辟邪必备之物。” 
  白一膏疑惑的说道:“那么是辟什么邪呢?” 
  寒生思索道:“可能是人死了以后尸变之类的吧,是什么人要的呢?” 
  白一膏吞吞吐吐说道:“是景德镇地区的一家火葬场。” 
  “哦,原来如此,看来那边有事情发生。”寒生沉吟道。 
  “小兄弟,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订货的那个人穿的有点像一个道士,不过看他的面色很难看,眉心处发乌,眼神也是溜来溜去的,不会是鬼附体了吧?难道说,朗朗乾坤真的有此等怪事么?”白一膏心有余悸般的说。 
  “那人走了么?”寒生问道。 
  “拿了货塞进了一只大旅行袋就急急忙忙的去汽车站了,怎么?”白一膏问道。 
  寒生说:“那方子不管用的,那人走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白一膏回答道。 
  寒生说道:“我反正要去汽车站乘车回南山镇,先告辞了,如果能碰上那个人,就帮他一把。”寒生问清了那人的相貌,然后告别白一膏,奔汽车站而去。 
  婺源县汽车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寒生一眼就发现了那人,他斜靠在站前的一棵大槐树下,身旁摆着一只大号的黄色帆布旅行袋,前衣襟扯开着,露着鸡皮样的胸口,正撕开了一贴狗皮膏药往自己的心口处粘贴着。 
  寒生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约有五十来岁,黑瘦露骨,身穿老式的灰色对襟上衣,黑裤布鞋。面上果如白一膏所说的那样,枯槁的脸上眉心处有一团黑晕,似乎重病在身,口唇青紫,不停的大口吸气,牙齿是黄黑色。 
  “你不舒服是么?”寒生望着他开口问道。 
  那人抬起眼皮,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农村模样的小青年,也没放在眼里,只是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再搭理了。 
  寒生笑笑,说道:“你那膏药不管用的,能散一般的中邪,却起不到真正的驱鬼辟邪作用。” 
  那人闻言大吃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寒生,口中道:“你,你说什么?” 
  寒生蹲下身来,对他友善的一笑,说道:“朱砂乃镇惊之物,扫帚灰、鞋底尘、黑狗毛只不过是民间常用驱邪之物,三岁童子尿虽纯,但阳气孱弱,如此辟邪之法,在乡村间驱驱黄皮子大仙或许可行,可要对付尸变就毫无作用了。” 
  那人吃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你说什么?这女尸能吃东西?”寒生惊愕道。 
  “是的,她吃掉了那截剩牛鞭,当时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往后一倒就不省人事了。”一清心有余悸的说道。 
  “后来呢?”寒生既紧张又兴奋。 
  “什么后来?”一清眨了眨眼睛问道。 
  “当然是说那女尸啦?”寒生问道。 
  “没了,不见了,上早班的工人把我推醒了,尸体输送带上没有,炉子里也没有,白布单子在地上,桌子上还整整齐齐的摆着两根火柴棍。”一清说道。 
  “奇怪,”寒生沉思着说道,“按理说,尸变只有十八种,诈尸、毛尸、僵尸、走尸、草尸、皮尸、汗尸、血尸、斗尸、玉尸、肉尸、醒尸、石尸、绵尸、甲尸、木尸、菜尸和荫尸,我猜测这具女尸很可能就是肉尸。” 
  “你怎么知道?”一清听着这一连串的尸变名称,惊讶得目瞪口呆。 
  寒生笑了笑,没有作答,《尸衣经》上的东西可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一清接着叙述道:“接班的工人都认为我喝醉了,扶我躺到值班室床上休息。这件事情我不敢说出去,随便乱动女尸,如果被领导知道的话,轻者处分,重者开除呢。我抓紧补填了工作日志,这件事就算糊过去了。第二天,还是我的夜班,我的心里十分害怕,翻看了日志,今晚有具男尸要烧,活不多,还是喝酒壮胆吧。谁知道,才喝了二两不到,就眼皮发紧,也许是精神太紧张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冷不丁的醒了,妈的,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那女尸来了?”寒生追问道。 
  一清摇摇头,说道:“我从桌子上抬起头,一眼望见一个男人坐在了我的对面,瞪着我看,两只眼皮都撑着火柴棍……” 
  寒生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是那具男尸么?” 
  “是那具男尸,身上还披着白布单子。”一清身子不住的战栗着。 
  “接下来怎样了?”寒生越发感兴趣了。 
  一清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一把抱起他,冲到了炉子边,把他丢了进去,喷上柴油就点着了。” 
  “烧了?”寒生问道。 
  “烧了。”一清回答。 
“第三天夜晚,是一个死于车祸的老太太,半边脸被轧没了,她把剩下的一只眼的眼皮也撑上了火柴棍,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可怕至极。”一清战战兢兢的叙述道。 
  “奇怪,怎么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的肉尸呢?”寒生自言自语道。 
  “第四天夜里,是一个被遗弃的死婴,很小,在野外被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吃掉了眼睛,我放心了,没有了眼睛看他怎么撑眼皮。”一清苦笑了一下。 
  寒生摇了摇头,插话道:“越小越凶。” 
  “他用了半盒火柴棍,把小嘴巴撑得大大的,口中只有半截舌头,就围着白布单坐在了我的怀里……”一清说道。 
  寒生感到一股寒意袭来,这真的是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询问道:“以后每天夜晚都是这样的么?” 
  一清道:“只有我值夜班时才有。” 
  寒生说道:“你加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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