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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痛苦要让他怎么承受?
张行颤抖着双手,点燃了一颗烟。他第一次发现,他如此害怕失去。
魏兰在接到张行消息的第八天,赶到了郑州。此时张行的爷爷还没有出院。
张行爷爷的病情并没有医生所说的那么乐观,总是反反复复,在八天的时间里,医院已经下了二次病危通知书。
看到魏兰的张行,就如溺水的孩童一样,把魏兰抱在怀里久久不能自已。
做为张家的长孙,他有太多的话不能说,太多的泪不能流。
在魏兰的面前,他可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
当泪水打湿了自己淡紫色的外套,当张行的肩膀抖得不再那么厉害,魏兰才如一个姐姐一样,把张行平推了出去。
一别数月,张行的脸上哪里还有她记忆里的神采奕奕。
眼睛里全是苦楚,一脸的哀伤。
张行把魏兰带到了爷爷的面前,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
张行的爷爷八天来,第一次挣扎着,把手伸了起来……
他高兴,高兴看到张行的大事有了着落。
可是,老人已经形如枯木,即使是张行女朋友的到来,也没有给老人带来新的生机。
正月十四,张行的爷爷永远的睡了。张行的奶奶一病不起。
张行的父母忍着悲痛张罗着丧事。
坐在灵堂里守灵的张行,看着各色香烛就如做梦一样。
他实在无法想像,那个硬朗的,没事总让他蹲马步,不听话就拿小棍抽他的爷爷就这么走了。
魏兰不知道怎么劝张行,就陪在张行的身边,一声不响的往化纸盆里扔冥币。
张行跪在蒲团上,不自觉的在心里一遍遍的背诵《地藏经》。都说佛普渡万物,他只希望能减少一些内心的的痛苦。
过了晚上十点,张行让魏兰去酒店休息,自己独自给爷爷守夜。
爷爷走的第一个晚上,他想和爷爷说说话。
看着爷爷的遗像,张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心里也怪自己为什么没和魏楠要点牛眼泪带在身上,如果此时自己身上有牛眼泪,那就能看到爷爷了。
张行看着灵堂,心里暗伤。也许爷爷正站在某一个地方,慈爱的看着他。
从小爷爷最宠他,因为他是张家长孙,也因为他是爷爷唯一一个亲手带在身边的孩子。
一想到小时候爷爷带着他下河捉鱼摸虾,一想到小时候爷爷把他坑在肩膀上在田野里奔跑,张行的眼睛又红了。
“……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
无法抑制这种悲伤,张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背诵《地藏菩萨本愿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真的有这种能力,也许是自己被转移了注意力。张行觉得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地藏菩萨本愿经》从自己嘴里出来也不在是单调的韵律,仿佛只要自己一张嘴,经文就能唱出来。
张行的心思被这个完全占据了,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入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落云谷里,那时他有了小悟。此时,做在爷爷的灵堂里,他再一次进入了境界,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自己和睡着了一样安静,而这次自己却能听到自己嘴里念出的经文。
“……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吉祥光明云、大福德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归依光明云、大赞叹光明云,放如是等不可说光明云已。
……”
经文一遍一遍从他的嘴里吐出,仿佛环绕在他的周围,然后慢慢的荡向灵堂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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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目不睁而明,张行看着从自己嘴里吐出的经文向灵堂如波浪一样渡过去。所到之处,莫不能感觉到一桌一凳,一草一木。
一遍经文没有背诵完全,灵堂的里里外外,无不在张行的注视之中。
偶尔院外有些轻微小动静,也逃不过他的思绪。此时,他就是灵堂,灵堂就是他。
“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我已过去久修善根、证无碍智。闻佛所言,即当信受。小果声闻、天龙八部、及未来世诸众生等,虽闻如来诚实之语,必怀疑惑。设使顶受,未免兴谤。唯愿世尊、广说地藏菩萨摩诃萨,因地作何行?立何愿?而能成就不思议事……”
张行哽咽。他记得在山谷时周生曾经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悟佛,对你以后抓鬼大有用处。
现在他懂了,这种精神力可以让他感觉到鬼魂。
他虽然闭着眼睛,他虽然没有回头,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爷爷回来了。
就在灵堂之外,爷爷的灵魂慢慢向自己移动。爷爷每移动一点,经文所荡回的波纹就会向他传递着信息。
他想和爷爷说句话,可是嘴里的经文却不敢停,他怕他停下了,就感觉不到爷爷了。
两难之间,张行爷爷的灵魂在灵堂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张行的面前。
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张行,用慈爱的眼光。
爷爷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可是张行听不到,他听不到爷爷说什么。
张行的爷爷在他的面前待了一会,说了一会话后,站起身来向灵堂的门口走去。
他要走了。
回家看看妻子儿孙,然后归入地府,转世轮回。
看着爷爷离自己越来越远,张行慌了。
他知道这是和爷爷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爷爷!”
张行狂呼出声!
可是睁开眼睛的张行,在灵堂里哪里还能看到爷爷的身影。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就如南柯一梦一般。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的。爷爷回来过,现在走了。从这个世界,彻底的走了。
爷爷的突然过世,对张行的打击很大。
直到魏楠赶到郑州时,他才刚刚有所好转。不是他想不开,是有些感情实在是无法割舍。
此时他无法割舍的除了对爷爷的感情外,还有对魏兰的依赖。
在这段时间里,魏兰在张行的身边形影不离,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精神转移的作用。
所以在张行的家里,看到张行紧紧握着魏兰的手时,魏楠着实吃了一惊。
在吃惊的同时又感觉到厌恶!对,彻彻底底的厌恶,看着各种不顺眼。
你能想像超人和七仙女谈恋爱吗?就算他们都是会飞的,可是往一起一凑也让人感觉生硬。
特别是魏兰眼中不时闪现的精明,看得魏楠心里一阵阵发毛,总觉得魏兰在算计着什么。
可是人家俩人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他一个当兄弟的又能说什么?
随意聊了几句后,屋子陷入了沉寂。魏楠看着魏兰对张行嘘寒问暖感觉浑身不自在,自知此时不是说事的时间,此地不是说事的地,于是起身告辞回了旅馆。
其实魏楠有千言万语想对张行说,想和他说说孔二和马天成到大庆后的遭遇,想说说孔二和马天成在路上遇到的奇怪事,也想说说奚晴。
孔二到大庆后,从孙平平父亲孙旭那里拿到了孙平平留给他和张行的日记。孔二顺着那几页日记,顺藤摸瓜摸到了青木空在上海的大本营。
孔二在惊叹青木空势力之大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责魏楠和张行的鲁莽!
同时也庆幸俩人的狗屎运。
他们毁了青木空的计划,青木空居然没有上门寻仇。
在魏楠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以为那影子是青木空失去控制的失败品,直到在上海做了一系列的调查后才得知,原来像孙平平这样的可怜人,青木空选了不是一两个。
怪不得孙平平身体里的影子死后青木空一方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失败品太多,让青木空根本无暇顾及。以至于青木空一行人匆匆赶到大庆,确定孙平平这个实验品没有成功后就直接回了上海,连孙平平的死因都没有查。
可也正是这样,孔二惊出了一身冷汗。
青木空,到底想做什么?
孔二深知自己的力量不够,打电话把马天成也叫到了上海。两个人虽然在做事方式和对待事情的问题上意见不同。可是在对待青木空的事情上,却出奇的统一。
绝对不能让小日本在中国土地上猖狂。
他们也故意和青木头发生了点小磨擦,让两个人暗中道奇的却是,青木空的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会这方面的高手。
孔二想到了魏楠对他提到的那个日本艺伎一样的女人,觉得那个女人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在上海蹲点蹲了二月有余,孔二和马天愣是没看到那个女人在青木空的公司和私人住宅出现过。
最后临近过年,魏楠出了山谷,两个人决定回沈阳再从长计议。
要他们捉鬼行,把那些可怜女孩身体里的影子消灭掉也行,可是他们两个实在是弄不懂青木空在用这些女人做什么。
直到回到沈阳,听了魏楠的话后孔二才恍然大悟,青木空想让一个女人起死回生。
用得就是摸骨相魂之术。
而会这相魂之术的人,就是那个日本艺伎。
先不说那艺伎从哪里学会的相魂,就单单看那一个一个的失败品,也知道她手里的相魂之术不全。
得知这个后,孔二和马天成更不敢轻易去找那些女孩,杀掉他们身体里的影子。
一是,影子死后不久,那女孩也会死。
二是,女孩死后,会有别的女孩再遇害。
三是,那艺伎会相魂这种古老的邪术,那本领一定在俩人之上。
综合几点,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魏楠听到这里是急在心里,现在让他想办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生。
他想问问周生知不知道这东西的破解之术,虽然周生一再说他只是活得久一点而已,可是魏楠觉得周生会有办法。
谈完青木空的事,孔二又告诉了他一件稀奇事。
他在上海看到了奚晴。
看到奚晴还不是稀奇事,稀奇事是当孔二上前打招呼时,奚晴说她不认识张行和魏楠。
魏楠按孔二说的日子掰手细算,那时他们已经从白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奚晴在上海出现并不奇怪,也许有事什么的。可是她为什么说不认识自己和张行?
奚晴不认识张行和魏楠?这怎么可能!!
魏楠哈哈大笑着否定道:“不可能,你一定认错人了。”
可是孔二却坚持的说:“胡说,我认错了天成也认错了?再说那丫头的头发可不是一般的长,现在谁还留那么长的头发?”
看着马天成点头附和,魏楠憨笑,拿出手机给奚晴打电话,奚晴的电话却没有人听。
“我们是在青木空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看到她的。”
马天成最后加上的这句话,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