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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揭开你究竟中了甚恶毒算计!”
冯多心道:“这谜底的揭晓时间不长,只有三日。。”
玉清师太摇头道:“何必等上三日?我们应该利用时光,以冯施主如此一身精湛绝艺,难道不曾练过‘心灵镜’么?”冯多心先是一怔,然后立即眉头微蹙,苦笑问道:“庵主是要我冥心内视,搜九宫雷府,度十二重楼,察看经脉脏腑之间,有无受了暗伤?中了奇毒?”
玉清师太笑道:“以施主的修为功力,当世中大概还无人能令你在不知不觉下身受暗伤,中毒也必有痕迹,但苗疆蛊术等物,却发者无迹,受者无形,若不用‘心灵镜’上乘玄功细搜体内,的确只有等待发作,受人牵制的呢!”
冯多心被玉清师太一言提醒,悚然失惊,剑眉深蹙说道:“庵主一言醒迷,待我冥心内视,在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之间,仔细搜索一遍。”
玉清师太笑道:“若能及早知晓,应付的时间便较从容,免得措手不及!
冯施主请即刻施为,‘心灵镜’必须百虑齐蠲,最忌尘扰,贫尼愿为施主护法。”
全是武林侠义,无需多作客套,冯多心只向玉清师太微一拱手示谢,便自走入她适才现身的小林之内。
玉清师太一甩“涤尘玄拂’,把拂尾搭向左腕,也在林口盘膝坐了下来。
因地属翠眉峰顶,这片小林后面是片猿猱无法上下的百丈峭壁,玉清师太只要守住林口,不放任何人兽入林,便不会使冯多心受到滋扰。
天光渐透,曙色熹微,玉林师太听出林中已有动静,遂含笑问道:“冯施主大功告成了么?但愿秦盼盼姑娘对你的关切之语,乃是过虑。。”
一语未毕,冯多心已缓步出林,向玉清师太摇头说道:“不是过虑,我经过冥心细搜,发现在丹田之间,的确有点奇怪的东西悄然隐伏!”
玉清师太站起身形问道:“是不是奇异毒力?”
冯多心苦笑道:“不是,我用真气逼毒,逼它不动,又用‘三昧火’欲加炼化,反而弄得它似欲由僵而活,蠕蠕而动起来,遂使我悚然而止,不敢造次!”
玉清师太呀了一声说道:“这样看来,果被贫尼不幸言中,冯施主真是中了苗疆蛊毒暗算!但我们自离酒肆,进入商山金鼎峡以来,全是三人一齐行动,怎会只有冯施主一人中了蛊毒?”
冯多心道:“刚才我业已想过,明白了其中奥妙!金冷月定然是把蛊毒散布在‘乌心商鼎’周围,只要力能举鼎之人,便会遭受这毒辣暗算!”
玉清师太念声佛号道:“对!这一着棋高!举得动三千八百六十二斤的‘乌心商鼎’之人,必是盖世英雄,难斗的劲敌,金冷月用此阴毒手段,暗中制敌,真是出人意料,省事省力!”
冯多心憬然道:“这样看来,秦盼盼可能也是中了蛊毒,受人胁制,才被金冷月夺去金鼎峡的基业?”
玉清师太叹道:“冯施主仁心侠胆,老是关切别人,金冷月显然尚有利用秦姑娘之处,纵令受制,也暂无危险,目前还是先顾自己,我陪你走趟龙驹寨吧!”
冯多心满面感激的神色,向玉清师太抱拳恭身,深施一礼说道:“庵主关切之情,冯多心铭感五中,但我对庵主却有桩不情之请!”
玉清师太一笑,目注冯多心道:“冯施主是想独赴龙驹寨,要把贫尼留在此处,试试可能查探出秦盼盼姑娘的身份之谜,或对她有所帮助么?”
冯多心笑道:“庵主慧眼高明,真是无微不瞩!”
玉清师太颇为关切地向他看了一眼,嘴皮方动,冯多心便也已猜出她的心意,陪笑说道:“庵主请放宽心,承蒙庵主提醒,命我以‘心灵镜’功力察出丹田有异,毋须等到三日发作之期,加上龙驹寨又离此并不太远,冯多心必可于期前赶到,绝不会有甚危险!我们尽可分头办事,只消约个见面之处便可。”
玉清师太知他身怀绝艺,功力通神,委实用不着自己随行加以照拂,遂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吧,冯施主纵令寻得什么‘瞽目神医’白杖翁,但疗祛蛊毒,也必略费手脚!你就在龙驹寨白杖翁处静心休养,贫尼于三日至五日之间,赶去与你相会。”
冯多心微有不安神色道:“又要劳动庵主大驾。。”
玉清师太笑道:“这算什么劳动?如此见面,既可使冯施主安心祛蛊,又可避免彼此途中的万一参差,就看贫尼能不能利用这三日光阴,查出些蛛丝蚂迹,以向冯施主缴卷的了!”
冯多心道:“秦盼盼姑娘似乎有甚难言之隐。。”
话犹未了,玉清师太便自点头接口说道:“我也有所察觉,故而打算先从侧面侦查,然后设法把秦姑娘引出,单刀直入,对她探询,以两种资料互一对比,或可稍明真相!”
冯多心大喜,向玉清师太合掌一拜道:“以庵主的高明艺业暨慈悲佛力,此举必有所成,冯多心就此告别,敬在龙驹寨内恭候佛驾!”
玉清师太含笑点头,但忽又想起一事,向冯多心笑道:“冯施主,贫尼有桩事儿日间未及相问,你在以绝世神功熔金举鼎之前,仿佛曾默记那鼎腹古篆,莫非。。”
冯多心笑道:“庵主此问,足见高明,但请恕冯多心略弄狡狯,等龙驹寨相见时,再复揭开谜底,庵主到时也就可以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人家既然如此说法,玉清师太怎好意思立即追问,只得含笑颔首,与冯多心又告暂别。
龙驹寨在商县与商南之间,昔传项羽所乘之龙驹“乌骓”产于此处,因而得名。
地傍丹江,有水运之利,商贾颇盛,遂为陕南重镇。
冯多心因白杖翁号为“瞽目神医”,多半不居市里,隐在山林深处。
遂先入酒楼,向习惯上爱管闲事、识人最多的店小二们试加探询,果然得知这位“瞽目神医”家住商山深处,门植一柳,极易辨认,但其人性情怪异,镇日课孙煮药,极少与世人往还。冯多心问清地址,便去往商山。那白杖翁的三间茅屋,便在山脚,院落宽敞,一柳当门,但两扇柴扉却紧紧关闭。
冯多心才到门前,尚未扣扉,便听得茅舍中有人说道:“门外何人见访?老朽近日心绪不佳,拒见外客,一切友好,均请宥谅为幸!”
冯多心从那苍老的语音暨自称“老朽”听来,知道这发话之人,就是被称为“瞽目神医”的白杖翁。
一来,他身中蛊毒,受秦盼盼指点,非找这位“瞽目神医”祛解不可,二来又听出对方语音中确实流露出有甚重大心事。根据所闻,白杖翁是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老人既然忧急,问题必在幼孙,并可断定忧急的原因,非伤非病。
因为是伤是病,白杖翁身为神医,必可着手回春,既是伤病之外的忧急情事,自己以一身绝艺,或可助其一臂之力?像冯多心这等武林奇侠,生平怕受人恩惠,既觉先有对白杖翁效力的机会,自然不单不在门外止步,反而推开柴扉,走进院落。
茅屋中的苍老语音似乎颇为震怒,厉声喝道:“来人怎不止步?再若向前,休怪老朽要把你当作对头,有所得罪的了!”冯多心边自走往茅屋,边自含笑说道:“老人家,在下是一片好心,期对老人家忧急之事,有所助益。。”
一语未毕,金芒电闪!
共有九线金光自茅屋之中飞出,分上中下三路,把冯多心的身形密密罩住!
冯多心何等经验,一看便知道那是医家用来针灸的“雷火金针”,遂微一伸手,把九线金芒一齐抄住!
凡属盲人,听觉必然极聪,茅屋屋中的苍老语音惊道:“一手能接九针,尊驾果非常人,看来我祖孙大概运数已终,合当命尽今日!”
冯多心笑道:“老人家怎不相信我言,在下毫无恶意,我是受人指点,有事相求,老人家定然就是被称为‘瞽目神医’的白杖翁吧?”
这时,他已走到茅屋的门前,却止步不肯贸然入内。室中一个须发微白的葛衣老叟,手拄一根白色木杖,满面愁容,苦笑说道:“尊驾来得不巧,若在平时,只要有友好引介,老朽自当一效绵薄,但如今却爱孙命危,己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情。。”
冯多心不等对方话完,便自咦了一声,诧然接道:“老人家乃旷代神医,令孙有何伤病,均不难指下回春。。”
手拄白色木杖的葛衣老叟苦笑道:“我孙儿非伤非病,是中了一位武林恶魔的独门截脉手法。。”
话方至此,冯多心扬眉笑道:“老人家请放宽心,在下对当世武林之中各门各派的手法,泰半均曾涉猎,或许能为令孙度厄消灾,也说不定?”
葛衣老叟闻言,脸上微现喜色,翻着两只天生瞽目的白果眼儿,向冯多心问道:“尊驾怎样称谓?是我哪位友好引介前来?”冯多心道:“在下冯多心,引介人是秦盼盼姑娘。。”葛衣老叟悚然一惊,微退半步问道:“秦盼盼,是不是‘地狱三魂’中的‘七杀凶魂’?”
冯多心发现对方双手执杖,似在暗聚功力,不禁讶然答道:“正是,老人家难道与秦姑娘。。”
葛衣老叟一声怒叱,白杖狂抡,竟用了一招具有相当威力的“天鼓三挝”,向冯多心挥出一片杖影!
这第二次的突然袭击,是在业已把话说开的情况之下,自系更出意料!
但因冯多心武学极高,适才又发现葛衣老叟在双手执杖,暗聚功力,故仍身形微闪,轻轻避过那当头洒落的漫天杖影,并就势把葛衣老叟点了穴道。
冯多心深通世故,知道这等身怀绝世医学之人,多半性情极傲,遂在刚把对方制住之下,便即含笑说道:“老人家千万不要生气,在下此举绝非冒犯,也无半丝恶意,只怪你对我不信,不肯听我解释,才逼得我稍加得罪,少时再向你陪礼。。”
语音略顿,伸手扶起这葛衣老叟,含笑又道:“最有力与最可靠的解释,莫如以事实表现,在下与老人家同入内室,看看令孙去吧!”
一进茅屋内室,果见竹床之上躺着一个面如金纸、不省人事的十二三岁男孩。
冯多心放下葛衣老叟,向榻上十二三岁男孩细一注目,并为他微诊脉象,不禁面带惊容。
他回手替葛衣老叟拍开穴道,皱眉问道:“老人家,令孙是得罪了那位魔教中人,他所中的,似是极厉害而极阴损的‘绝脉搜魂手’呢?”
由于冯多心的语音,葛衣老叟听出来是个三十二三的年轻人。。。
但一手连接九针,又一招便把自己制住,这年轻人的功力之高,简直骇人听闻,偏偏“冯多心”的姓名,却又陌生得从来之所仅见。
葛衣老者心中明白,以对方的功力程度,随时均可制自己祖孙于死命,如今既用这种语气蔼然相问,似以足证他确实无甚恶意!
心中敌意既减,神情上立即和缓,称呼也改过,应声说道:“老弟着实高明,我也怀疑我孙儿中的是这种阴毒手法,而对他下手之人,更极可能就是‘天外三魔’中的‘双心魔姬’呼延楚楚?。。”
冯多心笑问道:“老人家怎样称谓?是不是冯多心特来求见的‘瞽目神医’白杖翁呢?”
葛衣老叟点头道:“老朽姓白,名天朴,因早年瞽目,向持白杖,故而有个‘白杖翁’的外号,至于‘神医’之称,则有些愧不敢当的了!”
冯多心道:“白老人家请准备一些益元药物,在下要替令孙解除所中的‘绝脉搜魂手’。。”
话方至此,白天朴便悚然一惊,连摇双手道:“冯老弟不要鲁莽,‘绝脉搜魂手’是极为歹毒的独门手法,万一解救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