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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这一剑挑开垂帘,立时可以瞧清楚那轿中人的模样。
这当儿突见那轿帘一角启动,一道红光,直点过来。
杨梦寰吃了一惊,挥剑挡去。
只觉那红光和长剑一触,竟是无声无息。
杨梦寰仔细看去,那红光竟是一道软索。
只见那软索忽点忽扫,竟然是变化繁多,甚难防守,逼的杨梦寰只好全心运剑。
软索长剑,各出奇招,斗得十分激烈。
那红索只从轿帘一角伸了出来,但遇上了杨梦寰这等劲敌,那一角活动的范围,显然已不能适应,逐渐的扩大。
这时如若有人肯伏下身子瞧去,定可瞧见轿中人双腿,双足。
杨梦寰以剑封索,恶斗了数十招,仍是不能取胜,心中暗暗吃惊道:这是什么人物,武功如此高强,他在轿中出索,我却全心对敌,这运转之间的灵活相差甚大,纵然是陶玉亲自到来,也难有此等上乘武功……
只觉重重疑云,泛上心头。
沈霞琳初时见杨梦寰一跛一跛,很是代他担心,但见和那人动上手后,不但腿不再跛,而且运转也十分灵便,这才放下心来,回顾绿春一眼,笑道:“我知他本领很大,咱们是万万及不上的。”
绿春道:“哼!他本领再大一些,也不是我们姑娘的敌手。”言语之间,显示对主人崇敬无比。
沈霞琳沉吟了一阵,道:“不错,那赵姊姊的武功,是要比寰哥哥强一点。”
绿春道:“岂只是强一点,简直是强得多了。”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就算强很多,也不要紧啊!”
她忽然觉到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岂能再和这小姑娘们争那口舌之胜。
这时杨梦寰已和那轿中人,打到紧要关头,剑势软索,盘旋飞舞,极尽变化之能,激斗之间,杨梦寰觉手中长剑一紧,竟被那软索紧紧缠住。
小轿中垂帘微启,三点寒芒电奔而来,分取杨梦寰前胸小腹。
这暗器不但腕劲奇足,来势很快,而且又和软索配合的恰到好处,显然要迫杨梦寰弃去手中兵刃。
杨梦寰心中大急,潜运内力,突然一甩,想以剑上锋口削断那软索。
那知软索未断,一支精钢长剑,却是应手而折。
杨梦寰人却随那挥臂一甩之势,闪开数尺,避开那三点寒芒。
只听轿中传出一声冷笑,道:“接着断剑。”
软索突然一振,半截断剑突向杨梦寰飞了过来!
杨梦寰手中仍然握有着另半截断剑,挥手击出!
但闻当的金铁交鸣,那飞向杨梦寰的半截断剑,吃那杨梦寰挥手一击,反向那小轿中飞了过去。
两人这一来一往之势,看似简单,实则乃武功中极为艰难的手法,要有深厚的内力,准确的手法巧劲,才能随手挥去,皆成文章。
但见那半截断剑,直向小轿之中飞去,破帘而入。
大出意外的,是那小轿中不闻一点反应的声息,连那软索也很快的缩入轿中。
杨梦寰心中暗道:此人武功之强,当世武林高人,也许只有赵小蝶和朱若兰可以和他比美,那半截断剑决难伤得了他,这半晌不闻声息,不知又在想的什么鬼计?
那排列在小轿后的黑衣剑手,和两个身体奇高的赤膊大汉,仍是静静的站着不动,并没有群攻杨梦寰的迹象。
暂时间恢复了一片宁静!
绿春突然举起手中长剑,高呼叫道:“接着。”挥手向杨梦寰投了过去。
杨梦寰疾快的把右手半截断剑交到左手,右手一伸,接过绿春抛过来的长剑,颌首微笑,表示谢意。绿春突然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沈霞琳奇道:“你明白了什么?可是已知那轿中人的来历了?”
绿春道:“不是,我明白了我家姑娘为人,为什么心中对你们有此……”突然住口不言。
沈霞琳却凝神观战,对绿春所说之话未曾注意。
这时杨梦寰已举起了右手长剑,缓缓向前刺去。
他出剑很慢,但推出的剑招上却含蕴了很强烈的内力。
只觉寒芒一闪,一道冷虹,耀眼生花,杨梦寰霍然向后退了两步。
凝目望去,只见手中那柄长剑,又被人用宝刃削去了一部份。
轿中人还不知是谁,但却知他有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
杨梦寰收住了攻势,霍然向后退了两步,道:“阁下武功高强,身怀宝刃,那自非普通的武林中无名之辈,还望现身一见。”
轿中传出一声冷笑道:“杨梦寰,你可是很想见见我么?”
杨梦寰道:“在下只是佩服你的武功,希望能一见,别无用心。”
轿中人道:“好!如若我决定见你时,再告诉你不迟。”
杨梦寰心中暗暗付道:他手中既有宝刃,那是更难对付了,我必得想个应敌之策才是。
激烈的搏斗,暂时静了下来,双方形成一个对峙之局。
杨梦寰举着半截断剑,心中愁苦干种,想不出拒敌之策。
他必得仗着一支不畏宝刃削断的兵刃,至低限度兵刃要沉重厚大一些,使他削起来有所顾虑。
这当儿突听绿春娇声喝道:“好啦!咱们的救兵来了!”转眼望去,只见正东方又来了四个全身白衣的背剑少女。
四少女看上去走的不快,但来势却是迅速至极,片刻间已到了几人停身之处。
只见当先一个白衣少女行到绿春身边,低声问道:“姊姊的人呢?”
绿春道:“别提了,你瞧到那小轿么?都被那轿中人给抢去了。”
那白衣女奇道:“有这等事?”
绿春道:“是我亲眼所见,那自是真的了。”
白衣女指着杨梦寰道:“那人是谁?”
绿春道:“大名鼎鼎的杨梦寰,你就不认识么?”
沈霞琳心中暗笑道:你也不过刚刚认识,就这般卖起老来。
那白衣少女道:“原来他就是杨梦寰……”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奇怪呀,他怎么手中拿着半截断剑?”
沈霞琳道:“那轿中强敌不知用的什么兵刃,能够削去寰哥哥的长剑。”
白衣少女道:“好!那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沈霞琳急急叫道:“不可,你打不过那轿中人。”
白衣女道:“我偏要去试试!”直向那小轿奔了过去。
杨梦寰虽然和那轿中人暂时罢手,但事实上双方都在暗中准备一次更猛烈拼斗。
却不料这白衣女突然插手进来。
杨梦寰要待喝止已自不及。
那白衣女疾如飘风一般,直冲到小轿前面,振腕一剑刺了过去。
闪动的剑芒,刚刚触及到垂帘,小轿中突然闪出一道青芒,呛的一声,削断了那白衣少女长剑。
就在那青芒闪出的同时,一道红索由轿中飞了出来,有如灵蛇舒尾一般,疾快的缠在那白衣少女的腰间。
杨梦寰大喝一声,飞步跃上,伸手向那红索抓去。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那白衣女已被拖入了小轿中去。
杨梦寰默查内情,心中突然一动,倒跃而退。
另外三个白衣女眼看为首之人被人擒去,不禁心中大急,齐齐抽出长剑,向前冲去。
杨梦寰回身拦住三人,道:“三位姑娘,暂请退回。”
三个白衣女虽然依言停下脚步,人却是不肯退回。
杨梦寰低声说道:“三位姑娘武功虽然高强,但缺乏对敌经验,实非那轿中之人敌手,那位姑娘的遭遇,三位都是亲目所见,当可知在下所言不是信口开河。”
绿春也赶了过来,说道:“三位妹妹,快请退下,这位杨大侠的武功,比咱们高得多了……”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有两位妹妹已被轿中人拖了进去。”
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天真率直,同伴被人掳去,也不过略带愁苦,似是心中甚有把握,觉着那轿中之人不敢伤害她们一般。
居中一位穿白衣的姑娘,说道:“白夏姊姊被人擒去,我们岂能不管,如是一个人打他不过,我们三个人一齐出手就是。”
杨梦寰道:“姑娘请看对方有好多人手,如是三位一齐出手,引起群战只怕咱们还得吃亏。”
三女抬头看去,果见那小轿后面,有数十余名佩剑的黑衣武士。
绿春接道:“三位妹妹,还是听杨大侠的劝告吧!那人知道咱们是赵姑娘的属下,谅他也不敢随便加害白夏姊姊的,”
三个白衣女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允,缓步向后退去。
杨梦寰抛去手中半截断剑,低声说道:“那位愿把长剑借在下一用。”
三位白衣女齐齐伸手,递去手中长剑。
杨梦寰伸手把三支长剑一齐接下来,说道:“那轿中之人,武功高不可测,在下实无把握能够救出三位被擒的姑娘,如若诸位能够设法传报赵姑娘,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完后,转身行近那小轿四五尺处停下。
他手中执着三柄长剑,除左右手各执一剑之外,却把另一支长剑插在停身之处的土地上。
凝目望去,只见那小轿软帘低垂,山风中微微飘动,轿中却不见一点动静。
那排站在小轿后面的黑衣武士,一个个肃然而立,似是泥塑木雕一般,对眼下的恶战,漠不关心。
杨梦寰轻轻咳了一声,扬剑指着小轿喝道:“阁下武功如此之高,自非无名之辈,何以不肯现露出真正面目?”
他一连呼叫数声,那轿中人一直是恍如不闻,置之不理。
杨梦寰心中暗忖道:“这一顶区区小轿,里面已有四人之多,我纵然能想法子攻人那轿中一剑,只怕将误伤别人,怎生想个法子,激他出轿才好。
尽管那轿中人声势骇人,武功诡奇,但杨梦寰心中却无畏惧之感,他和那人动手数招,虽然觉出他武功高强,但自己也并非无能抗拒。
杨梦寰等候了良久,仍不闻那轿中人相应之声,怒声喝道:“阁下这般藏头露尾,算得什么好汉。”突然向前欺进一步,左手长剑一挥,疾向那软帘上挑去。
虽然隔着一重轿帘,但那轿中人目光却似敏锐的很,杨梦寰长剑探出,他似已然瞧到,寒光一闪。迎了出来。
杨梦寰早已有备,看他剑势,右手长剑却疾如闪电刺出。
他无法瞧见那小轿中是何等模样的人物,也不便强行挥剑攻人轿中,但可从他伸出的剑势,判断出那执剑手腕。
杨梦寰左手剑招,旨在诱敌,立时向下一沉腕势,避开对方的剑招,但右手刺出的剑势,却是奇快绝伦。
那人虽然深藏在轿中,但对杨梦寰剑的变化,却是有如目睹一般,寒光一闪,反向杨梦寰右剑削来。
杨梦寰暗赞一声,好快的变化,疾快刺出的右剑,突然向上翻起,左手的虚招,却突然化虚为实,点了过去。
两人电光石火般连变数招,兵刃未曾触接,全都凭藉手快,眼明,随机变化,不但是在比斗剑招,而且包括了斗智,反应。
那轿中人无法削得杨梦寰手中之剑,杨梦寰也无法攻入轿中一招。
惊心动魄的快速几招过后,双方几乎是同时收了剑势。
但闻轿中似出一个冷漠的声音道:“看将起来,你倒非浪得虚名……”
杨梦寰接道:“夸奖,夸奖,阁下虽然是凭仗手中短剑锋利,有着削铁如泥之能,但变招之快,亦叫在下佩服。”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此等身手,武林中极是罕见,不知阁下何以要藏身轿中,故作神秘,不肯和杨某面对面的比试一阵?”
轿中人沉吟了一阵,道:“你当真想和我一较剑招,比个胜败出来么?”
杨梦寰道:“当世武林中,似阁下这般身手,除了有数的三两个人之外,实难叫在下想得出来还有何人……”
轿中人冷笑一声,接道:“你倒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