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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霞琳摇摇头,道:“不是。”
陶玉奇道:“这我就猜不透了,究竟是为了那一个,你干脆说出来吧!”
沈霞琳道:“朱若兰——”
陶玉奇道:“朱若兰,她和你们夫妇有何关系,难道你和杨梦寰床第间的事,也要问问那朱若兰么?”
沈霞琳道:“那是不用了,但我和红姊姊心中,都对朱若兰敬重无比,想到能和杨梦寰结成夫妇,这其间经历了多少艰苦磨难,大都是那朱若兰从中相助——”
陶玉冷笑一声,道:“那朱若兰也不过自存私心而已,她救你们只是为帮助那杨梦寰而已。”
沈霞琳道:“怎么,你看那朱姑娘喜欢寰哥哥么?”
陶玉笑道:“我陶玉是何等人物,岂有瞧不出那朱若兰暗生私情之理。”
沈霞琳道:“我就瞧不出,还是红姊姊告诉我我才明白,我和红姊姊都很感激那朱姑娘,商量之下,决心把正室留给她,我和红姊姊都作了偏房……”
陶玉道:“杨梦寰那小子艳福不浅啊!”
沈霞琳道:“杨梦寰不肯答应,但他又拗不过我和红姊姊。没有法子,只好答应了,因此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陶玉道:“咱们不用谈这些事了,谈谈你和我吧!”
沈霞琳两目凝注在陶玉脸上,瞧了一阵,叹道:“你为什么处处要和寰哥哥过不去呢?”
陶玉道:“原因很简单,他如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安,当今武林之中,杨梦寰是我江湖霸业中最大一个妨碍。”
沈霞琳道:“这样就谈不成了,唉!我要你放了杨梦寰。”
陶玉道:“那要看看你付出什么代价。”
沈霞琳道:“你要什么?”
陶玉道:“你!”
沈霞琳凄然一笑,道:“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和你谈了。”
陶玉站起身子,望着沈霞琳格格笑道:“你仔细的想想,别要答应了又后悔。”
沈霞琳道:“我已经想了很久啦!才决定来找你谈判。”
陶玉道:“我陶玉声名狼藉,一向是辣手摧花……”
沈霞琳道:“我知道你很坏,但我既然来找你谈判,自然是不怕你了。”
陶玉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有备而来的了?”
沈霞琳道:“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来见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早已想好的了。”
陶玉道:“好吧!我陶玉对任何人的话,都抱着存疑之心,但对你沈霞琳,却是例外。”
沈霞琳道:“为什么?。
陶玉道:“因为你不擅说谎言,也是说的不像。”
沈霞琳心中暗道:这人鬼计多端,我要骗他,必得用出人意外的办法才行……。
心中念头转动,口里却说道:“你知道我心中很恨你,因为你常常和寰哥哥作对。”
陶玉道:“不错,这话在下倒是相信。”
沈霞琳道:“我这次来见你,并非是向你求情。”
陶玉道:“你要做什么?”
沈霞琳道:“谈条件。”
陶玉道:“说吧!你要如何?”
沈霞琳道:“我要你放了杨梦寰……”
陶玉格格一笑,道:“并非难事,但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沈霞琳道:“你要什么?只要我力能所及,无不答应。”
陶玉道:“我要你。”
沈霞琳道:“唉!我早就想到了……”
陶玉道:“怎么样?答不答应?”
沈霞琳道:“如是不答应你,那也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陶玉突然伸出手去,握住沈霞琳的右手,道:“你仔细的想想看,不要凭一时冲动,做出了终身大恨的事。”
沈霞琳道:“我早已想好了,不过我先要你放了杨梦寰,然后才能答应你。”缓缓挣脱陶玉握住的右手。
陶玉沉吟了一阵,道:“先放杨梦寰倒也不难,但如你到时变了卦,我岂不是一场空欢喜么?”
沈霞琳道:“现在我还是杨梦寰的妻子,如若答应了你,那是犯了七出之款,先要见着他,我要他先写休书休了我,然后才能和你作夫妻。”
陶玉道:“如若他不肯写呢?”
沈霞琳冷然说道:“寰哥哥不是你,他的为人我知道,只要我说了,他就会当场挥毫。”
陶玉道:“以他平日为人来看,或许此言不错。”
沈霞琳道:“先让杨梦寰写好休书,你再放他,那时我就算变卦,也是变不了啦。”
陶玉眼珠儿转了两转,道:“好吧!就依依你的办法。”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你要听话一点才好。”
陶玉道:“唉!你如早几年这般对我,也许我不会似今日这般的惹是生非了。”
沈霞琳道:“你如真的想改过向善,此刻时犹未晚。”
陶玉道:“不成,此刻已经是骑上虎背,欲罢不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也许你嫁给我陶玉为妻之后,能使我陶玉改过向善。”
沈霞琳道:“怎么?你已经知道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非作恶之事么?”
陶玉沉吟了一阵,道:“其实这善、恶二字,分际甚难,那杨梦寰处处为人设想,赢得武林中人物对他的尊重,视为盟主,我却是别走溪径,一样的在武林道上造成人人敬畏,使他们拥我成为真正的盟主,目的则一,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沈霞琳心中暗道:你这人如何能和寰哥哥相提并论,一善一恶,一侠一匪,相差何止千万里。
她开始学用心机,生恐此言对陶玉刺激过大,竟能忍住未说出口来。
陶玉伸出右手,牵着沈霞琳的玉手,向前行去。
沈霞琳望了陶玉一眼,心中想道:你用右手牵我,将来我先斩去你的右手。
心中念头转动,但却未行挣扎,任他牵着手儿行去。
陶玉不见沈霞琳挣扎,心头大是欢喜,说道:“有一件事,我心中最不服气。”
沈霞琳道:“什么事?”
陶玉道:“杨梦寰未必就比我陶玉英俊,说才智、武功也未必强得过我,为什么沈霞琳、朱若兰,甚至赵小蝶以及我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师妹李瑶红,都对他深情无限,对陶玉却是冷若冰霜。”
沈霞琳笑道:“这你都不知道么?”
陶玉道:“我处处输他一筹,心中自是不服气了。”
沈霞琳道:“因为寰哥哥为人忠厚……”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冷冷接道:“你陶玉却恶毒残酷,早已该碎尸万段。”
陶玉放开了沈霞琳,冻目望去,夜色中只见童淑贞手横长剑,拦住了去路,不禁大怒,喝道:“你可是送死来么?”
童淑贞高声叫道:“沈师妹不要听他花言巧语,姊姊我身受其害,如今是生觉无颜,死难甘心!”
陶玉知她再说下去,定然十分难听,翻手拔出了金环剑,疾刺过去。
童淑贞挥剑相迎,两人一出手,就各出绝招,刹那间剑气弥空,寒芒轮转,打得激烈绝伦。
童淑贞似是有很多话要说,但却被陶玉那紧迫的剑势,逼的没有说话的工夫。
沈霞琳退在一侧,眼看着这一场凶恶的搏斗,呆呆出神。
她虽然学会了使用心机、手段,但那是经过了很久的深思熟虑,似这等出于意外的变化,一时间反不知如何是好。
沈霞琳心中明知童淑贞一人之力,决非那陶玉的敌手,打下去必败无疑,但却不知自己是否该出手相助,既不能眼看童淑贞伤亡在陶玉的剑下,又不能小不忍乱了大谋,为助童淑贞破坏自己数日夜深思熟虑的计划……
忖思之间,突然陶玉轻叱一声:“着。”一剑刺在童淑贞的左腿之上。
一股鲜血,冒了出来。
童淑贞中了一剑,竟是连哼也未哼一声,仍然挥剑抢攻,招招袭取陶玉的要害。
陶玉怒声喝道:“你这般不知死活,可别怪我陶玉心狠手辣了。”
剑势一紧,奇招连出。
童淑贞一面挥剑招架,一面高声喝道:“沈师妹,不用管我的死活了,我早已活的乏味,死不足惜,你还不快些逃走……”
陶玉剑势连变,奇招迭出,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比一剑毒辣。
片刻之间童淑贞身上连中了七八剑,衣服破裂,鲜血满身。
她似是已进入疯狂状态,全身伤痕累累,仍是不停的挥剑抢攻。
陶玉眼看童淑贞的疯狂之态,也不禁暗暗惊心,付道:她连中数剑,仍是这般凶狠,看将起来,除了一剑把她杀死,是别无良策了……。
心中念头转动,手中剑势略缓。
童淑贞奇招突出,乘隙而入。
陶玉一个失神,右臂中了一剑,划了四寸长短一道口子,衣服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陶玉大怒道:“贱婢可恶,我如一剑把你杀死,那是便宜你了。”
他心中充满恶毒的恨意,不肯让童淑贞死在金环剑下,再加上右臂中剑,劲道、剑路都打了折扣,童淑贞竟然又支撑了十几个回合未败。
但久战之后,童淑贞凭借的一股猛锐之气,已然完全消失,失血过多,逐渐的失去了再战之能。
手中剑势逐渐缓了下来。
沈霞琳眼看她难再支撑,如若再不助她一臂,顷刻之间,即将死伤在陶玉剑下,忍不住大声喝道:“不要再打了,快些停手。”拔脚冲向两人。
陶玉应声向后退了两步,笑道:“怎么样,你可是想救她?”
沈霞琳道:“我看她受伤如此之重,就不禁动了同门姊妹之情。”
只听童淑贞说道:“师妹,你为什么不逃?”身子摇了两摇,一跤跌倒地上。
沈霞琳回顾了陶玉一眼,道:“你真的肯放了她?”
陶玉道:“留下此人,实是一大祸害,但你如若一定要救她,那就放她去吧。”
沈霞琳道:“她武功永远不会强过你,留下她也不要紧。”
陶玉道:“好!随你怎样办吧。”转身行去。
沈霞琳高声说:“不要走。”
陶玉回过头,道:“什么事?”
沈霞琳道:“她全身伤痕累累,成了血人,我身上没有金创药,如何救她。”
陶玉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盒道:“这盒中有三粒灵丹,功能止血生肌,你让她眼下两粒,自可好转。”
放下丹药,转身而去。
沈霞琳打开玉盒,凝目望去,星光下果见玉盒中三粒丹丸。
情势危迫,已使沈霞琳无暇多想,随手取过一粒丹丸,送入童淑贞的口中。
灵药有效,不过片刻工夫,童淑贞已然醒了过来。
沈霞琳不待童淑贞开口,抢先握着童淑贞一只手道,“你好好的养息伤势,不用管我的事……”
童淑贞有气无力的接道:“你要干什么?陶玉狼心狗肺,蛇蝎手段,你不要上了他的当。”
沈霞琳道:“可是他目下擒了赵小蝶和寰哥哥,论武功只怕天下已无能够和他对敌之人……”说至此处,突然流出泪来,缓缓接道:“死了我一个沈霞琳,何足轻重,但必得救出寰哥哥和赵妹妹,姊姊多多珍重,我要去了。”说完话,一咬牙,狠起心肠,起身大步而去。
童淑贞眼望着沈霞琳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且说沈霞琳随着陶玉行人了一座小村之中,只见数十老弱妇孺,挤于一座加上木栅的牛栏中。
两个执刀大汉,分守两侧。
沈霞琳一皱眉头,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挤在牛栏中呢?”
陶玉道:“是我把他们关起来的。”
沈霞琳道;“为什么呢?”
陶玉笑道:“这些人的儿子或丈夫,不是为我侦探敌情,就是埋作暗桩,如是他们有什么变节之处,我就杀掉这遗留下的人质……”
沈霞琳道:“嗯!那是无怪你行踪隐密,追索不易了。”
陶玉微微一笑,道:“杨梦寰行侠施